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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我已經走了啊 00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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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團寵文裡的萬人嫌男配。

攻略失敗後,我一心求死。

隻想儘快回去原來的世界。

可在發現我當真失去了求生意誌後。

從前那些欺我負我之人,又紛紛回頭來求我。

他們求我不要死,不要就此離去。

可我,早就不要他們了。

1

我攻略癡情女二失敗,我想改變她因為得不到男主的愛而自殺的結局。

可她依舊為了男主的一個電話從我們的訂婚宴上走開了。

人群散去後,我一個人來到了沈氏頂層的露台上。

腦袋中不斷向係統確認著:隻要這具身體毀滅掉,我就能回家了對吧?

在得到係統肯定的回答之後,我開始挪動著腳步,朝圍欄處走去。

剛走了兩步,身後忽然傳來一聲哂笑。

我回頭,看見的又是一個老熟人。

宋暖,我沒有血緣的妹妹。

她在七歲時被我從垃圾堆裡撿回了家,與我相依為命到十四歲,然後被豪門父母認了回去。

再相見的時候,她已經是男主周騁身後狂熱的追求者之一了。

從前我為了賺錢供她上學一個人打三份工的情分,也隻夠在初相見時令她激動一下。

後來發現我果然如傳聞中一樣是個嫉妒周騁的惡毒男人之後,她對我便隻剩下嘲諷和防備。

如今在我與女二沈淑怡的訂婚宴上,男主周騁被人綁架失蹤的訊息輕易帶走了宴會上的所有人,其中就包括了我的未婚妻。

在離開之前,她甚至還攥著我的手腕眼神陰騭地警告我。

「最好不是你做的。」她說完,便頭也不回地離去了。

這是第一百次。

自我穿到這本書中之後,這是她第一百次因為周騁的事情拋棄我。

所以係統判定我失敗了。

癡情女二之所以是癡情女二,自有她的道理。

所謂的救贖,不過是攻略者和係統的自以為是。

想到這裡,我忍不住麵上揚起一抹譏笑,看向麵前宋暖的眼神也再不似從前友善。

「我不知道你為什麼還在這裡,但你最好少管我的事。」我說,「再慢點,就趕不上在你的男神麵前獻殷勤了。」

畢竟所謂的綁架從來都是周騁及其身後的周家自導自演。

目的不過是要毀了我和沈淑怡今天的這場婚禮。

等他們人到齊了之後,周騁自己就會現身了。

2

或許是從來未曾被我用這樣的態度對待過,宋暖麵上一怔,剛想說些什麼。

我卻已轉過身去不再看他。

如今攻略失敗,我在這個世界裡已經沒有了留下的意義。

唯一值得慶幸的是,係統見證了我在完成任務時確實儘心儘力,給我申請了免罰,隻要在它給出的時限內脫離這個世界,我就可以免去被抹消的命運。

隻是我原來世界的那副身體也已經因為重病活不了多久了。

想到穿書前,媽媽看向我時那雙寫滿了心碎的溫柔的眼。

我忍不住咬咬牙,加快了衝向欄杆處的步伐。

「高蘊,你在做什麼?」隨著我距離圍欄處越來越近,身後宋暖的聲音由一開始的不屑染上些許急促。

她緊緊跟在我的身後:「你又想耍什麼花招,尋死覓活這招對沈姐沒用你不是早知道的嗎?況且你做了那麼多的錯事,就算你今天直接死在這,也半點比不上沈姐姐,你……」

宋暖的聲音戛然而止,隻因在她的視角裡,我沒有半點猶豫,徑直翻過了圍欄,對著燈火璀璨的城市一躍而下。

眼前的世界在無限地放大,呼嘯的夜風將我的耳廓颳得生疼。

卻熄滅不了我那顆雀躍的心。

我就要回家了,回到爸爸媽媽的懷中,回到朋友的關愛裡。

將這些年受下的所有委屈儘數遺留在身後。

隻差一點,隻差一點。

我忍不住閉上眼睛。

下一秒,下墜的感覺被生生打斷。

胳膊被人拽住,連帶著肌肉被牽扯的疼痛感將我拉回這個世界。

我睜開眼睛,看向一手拉著圍欄,一手死死拽著我的宋暖。

「放手。」

我平靜朝著她開口。

宋暖緊咬著牙,不知道是太過吃力還是其他原因,少女一雙眼睛染上浸著水汽的鮮紅。

她說:「高蘊,這次算你贏了,你裝得很像,但是這樣做也改變不了什麼,沈姐她……」

「放手!」不想再聽見沈淑怡的名字,我忍不住開始劇烈晃動起來。

先前宋暖為了抓住我,自己也半邊身子探了出來。

此刻我掙紮著,她抓著護欄的手越發吃力,眼見著兩人皆是搖搖欲墜。

她忍不住大聲吼道:「彆晃了,真的要掉下去了。」

眼見著我絲毫沒將她的話聽進去,情急之下,宋暖深吸一口氣,軟了口吻。

她說:「我是不會見死不救的,你這樣我也會摔下去的,你真的忍心我跟你一起摔死嗎,蘊哥哥?」

親昵略帶著些撒嬌的口吻,一如從前,她還住在我家裡和我相依為命的時候。

那時候的我將宋暖視作我在這個世界上唯一的親人。

對她格外縱容,她也因此養成了愛向我撒嬌的習慣。

現在,我抬起頭,對上少年那雙熠熠如星辰般的眼睛。

她也在看我,故作冷靜的眼神下還藏著某種……期待。

她在期待著我的回應?

想到這裡,我快被自己的自作多情笑出聲。

我也確實笑了,直視著她的眼睛,一字一句開口。

我說:「你死不死,誰在乎。」

少年的麵上的血色在一瞬間褪儘。

像是無法消化我的回應,宋暖整個人直愣愣地看向我。

抓著我的手的力道開始鬆懈。

一時間,我的心頭再度升起期待。

3

眼見著她手指幾乎全部要鬆開。

忽然,一聲驚呼從旁邊傳來,隨即喊救人的聲音四處響起。

宋暖也回過神來,重新一把抓緊了我。

像是心有餘悸般,她看向自己剛才差些鬆開的手,眼神有些複雜。

等我們倆雙雙被救上去後,她一改往日看見我就針鋒相對的狀態。

難得地有些沉默。

在我試圖趁人不備再度翻身從護欄處跳下去後。

宋暖撥開了人群。

眾目睽睽之下,不由分說攥緊了我的手腕。

「周姐姐的事還沒有著落,你身為最大的嫌疑人,我有義務看好你。」

她說著,眼眶不受控製地發紅。

在發覺我在看她後,她便負氣地彆過頭去。

某一瞬間,我在她臉上看見了些許……難過。

難過什麼呢?

我不由得自嘲笑笑。

當初宋暖身為宋氏獨生女,被父母生意上的仇家拐帶丟棄。

女孩在貧民窟流浪,被其他兒童欺負,被惡狗驅逐。

到最後去無可去,躲進了巷口的垃圾堆裡。

盛夏七月,四下都是飛蠅和臭蟲,她寧願忍受著垃圾堆刺鼻的氣味,也不敢再踏出那條昏巷的範圍一步,整個人就小小的一團縮在那裡,和那些老鼠、蟑螂一起等待著腐爛。

那時候的她唯一做出的努力,就是出聲叫住了放學從巷口經過的我。

後來,我將她從垃圾堆裡牽了出來,將她清洗乾淨,又將父親從前的衣物改小了換給她。

彼時的我也隻有十二歲,把身為孤兒社羣給的補助金一份拆給兩個人用。

我是胎穿,那時候的我還沒有想起自己攻略者的身份。

我沒有任何的金手指。

為了讓宋暖能夠有書讀、有肉吃,我每天放了學就街頭巷尾地走著去撿廢瓶子,一到週末就去小餐館中幫人洗盤子。

未滿十八歲的童工是見不得光的,我的工錢比彆人低上很多。

洗上四個盤子我才能拿到兩分錢。

而要洗上多少個盤子,纔能夠洗出我和宋暖的前途未來。

我不知道,隻能麻木地一遍又一遍地拿起盤子,再衝水刷洗。

酷夏裡餐館悶熱的後廚間,吱呀轉動的小風扇和永遠褪不去的厚重油漬成為了我童年洗不去的回憶。

我也曾問過宋暖,那個巷口路過的人那麼多,為什麼偏偏選中了我。

彼時還隻是個小女孩的她聞言仰頭朝我露出一個大大的笑容。

她說,她是在觀察了很久之後特意選中的我,路過的人那麼多,可她隻相信我是真正善良的人。

就是這樣的宋暖,在十四歲被接走後再也沒了音訊。

從前口口聲聲說著相信我是真正善良的人的她,在麵對男主一次次不可避免與我產生的矛盾時,僅是猶豫了幾次,便毅然決然站去了他們的陣營,對著我高聲譴責起來,訴說著她對我的失望與鄙夷。

而現在,得益於執意要替周騁看住我的她。

在回去的一整段時間裡,我都沒有再找到自殺的機會。

而宋暖在親眼見證了我兩次毫不猶豫地翻身跳樓後,終於意識到我不是在博眼球,我是真的想自殺。

她的對我態度一下子好了許多,甚至在路上,她還頗為耐心地開導起我來。

她說:「你從前雖然做儘了錯事,可週姐姐並不是小氣的人,隻要你肯好好跟他道歉,大家還是能夠回到以前的。」

我對她說的話沒興趣,一路上都在閉目養神。

隻在她提起沈淑怡的時候來了幾分精神。

宋暖見狀,唇角的笑中又多了幾分自嘲。

可我如今並不太想去理會她的心情變化。

一心隻想著沈淑怡,那麼愛男主的沈淑怡,想來隻要用男主激怒她,她為了男主殺了我或許也不無可能。

4

沈淑怡畢竟是我的攻略目標。

身為本書的病嬌深情女二,她有一個良好的出身、雄厚的家世和並不幸福的童年。

周騁是她青春時代裡唯一出現過的亮色和救贖。

哪怕到後來,她成長為了隨意便可動搖一方的商業巨擘,見過了形形色色的人,依舊不曾改變過對周騁的癡心。

後來更是在為男主鋪完路、等男女主大圓滿結局落幕後選擇了一個人孤獨地跳海結束此生。

當初我是在高二男主周騁轉學過來後覺醒了攻略者身份,那時候的沈淑怡已經對在下雨天幫助小貓躲雨的周騁一見鐘情。

可她對周騁的愛是隱晦又深情的。

甚至她可以為了讓周騁開心,接納另一個她並不愛的男人。

那個男人就是我。

那時候的周騁誤以為我與女主阮穗有曖昧,整個人心碎欲絕。

無論沈淑怡如何安慰他都無濟於事。

到最後,沈淑怡選擇了追求我。

將我這個總是與周騁作對的他的情敵放在自己眼前看管。

可笑的是那時候的我還以為是自己一直以來的所作所為終於打動了沈淑怡。

還開心地和係統說,果然隻要付出真心,冰山也是可以被打動的。

冰山確實是可以被打動的,可惜並非為我而動。

5

沈淑怡回來的時候。

宋暖正守著我坐在客廳裡。

她盯得實在是太嚴實,我什麼都做不了,百無聊賴下。

開始玩起了遊戲。

就是此時外麵傳來了傭人歡迎沈淑怡回家的聲音。

下一秒,我手上的遊戲機被一掌拍落。

沈淑怡輪廓深邃的眉眼驟然放大在我眼前。

窒息感從喉間傳來,我大腦的意識逐漸開始發麻,隻能看清沈淑怡那雙泛著紅的眼睛。

她問我:「你究竟把周騁藏去了哪裡?」

原來是沒找到人啊。

我忍不住勾起唇角想,果然是男主,戲台子搭好了,也不輕易現身,一定吊足人胃口才行。

或許是被我的笑意刺激到了,沈淑怡下手越發用力。

對,就是這樣,直接掐死我,到時候不僅我能夠被送回去,你個渣女還得連帶著吃牢飯。

我在心頭這樣鼓勵。

然後下一秒,一聲暴嗬從旁邊響起。

宋暖衝了過來,一拳朝著沈淑怡麵上砸去。

沈淑怡側身躲開了,箍在我頸間的力道隨之鬆開。

我落在一個溫暖的懷抱裡,是宋暖。

她將我扶好護在了身後,頭一回,看向沈淑怡這個她自小崇拜的世交姐姐,麵上寫滿了憤怒。

「沈淑怡,你剛才差點殺了他!」

沈淑怡本來正有些錯愕地看向自己的手掌,聞言抬起頭,目光在掃過沉默地站在宋暖身後的我時,重新變得冷漠。

她說:「宋暖,高蘊是我的未婚夫,我和他之間的一切都不關你的事。」

說罷,她越過宋暖,徑直朝我落下了命令:「過來。」

我沒有動,倒是宋暖忍無可忍,將我護得更緊,朝她吼道:「他是你的未婚夫,你平時就是這麼對他的?誰準你這麼對他的?!」

「他找人綁架了周騁,周騁到現在都生死未卜!」沈淑怡終於也被她激怒了,青筋從她白皙的頸間迸起。

「宋暖,記著你剛回到宋家的時候,是誰主動陪著處處不適應的你,帶你重回這個圈子中,讓你免於被排擠的命運?周騁對你這麼好,你彆忘恩負義。」

宋暖聞言沉默下來,麵對周騁的事情,她總會輕易妥協。

可是到了此刻,她在沉默許久後忽然出聲。

「有證據麼?」

「什麼?」

「我說有證據麼?」宋暖的聲音變得激動起來,「從頭到尾根本沒有證據說明是高蘊做的,你們憑什麼一個個都隻針對他?」

聽到這話,我忍不住抬頭瞥她一眼。原來她是知道的啊,凡事要講證據,可從前無憑無據為著周騁指責我時,怎麼就那樣大義凜然呢?

「他對周騁做的錯事還不夠多麼?」沈淑怡的聲音因為發怒有些嘶啞,「這些年來,他無數次陷害周騁,搶走周騁的東西,這些有目共睹的事,每次都是周騁大度原諒了他,這樣還不夠麼?」

……

宋暖沉默了,而站在她身後的我聽見他們的爭論,忍不住想要笑出聲。

周騁當然要原諒我,如果沒了我,又有誰能來襯托他的大度善良。

就在我沒了耐心,忍不住要打個哈欠說些刺激沈淑怡來殺我的話時。

宋暖出聲了,她說:「我相信他。」

「什麼?」這次換我不可置信。

「我相信高蘊,我相信他是無辜的。」宋暖大聲重複了這一句。

站在對麵的沈淑怡看向我們的眼神逐漸變得幽深晦暗。

「你可彆相信我。」我站在她身後,皮笑肉不笑開口,「都咬定我是壞人這麼多次了,也不差這一次。」

說著,我就要越過宋暖徑直走出去。

卻被她緊緊拽住手腕,我回過頭,她卻不看我,而是直視著對麵的沈淑怡開口問道:「一個人在什麼樣的情況下才會選擇用死來證明自己的清白?」

「宋暖,彆被他騙了。」沈淑怡冷聲提醒道。

可宋暖沒有理會她,隻是自顧自接道:「這一路上,我都在想這個問題,一個人如果委屈到連死都不怕了,要用這種方式來自證清白,那麼隻可能是……」

她說罷,頓了片刻,嚥下語調中那抹心酸,方纔接著開口道:「隻可能是他在此之前,經曆了無數次被所有人誤解而百口莫辯的場景,隻能用這種方式來證明自己。沈淑怡,就在先前拋下他離開的時候,他當著我的麵跳樓了,他是真的不想活了。」

漂亮,我算是明白了宋暖這一下午眼神擱我身上不住亂瞅是在腦補什麼了。

隻怕是我先前跳樓時麵上那因為能夠回家發自內心露出的笑容,也被她理解成因為能夠解脫而釋然的苦笑。

我看見沈淑怡袖口下的指節輕顫,深沉的眸子裡閃過一絲痛意。

忍不住想要出聲打斷他們的腦補。

可下一刻就被宋暖拽著往沈家大門處走去。

她嘴裡還不斷說著話:「他們不信你,這次我信你,高蘊你跟我走。」

「不了。」這次換我一把甩開了她。

在宋暖驚詫的目光下,我朝她露出一個冷笑。

「我說,宋暖你也彆裝好人了,我現在可一點都不信你。」

畢竟見她這陣仗,待在她身邊我是彆想找到回家的機會了。

還是現在處於盛怒狀態下的沈淑怡更好被刺激,隻要操作得當指不定就能達成我回家她蹲監獄的圓滿大結局。

6

被我一再拒絕,我以為宋暖會憤怒,會像從前一樣對我按捺不住陰陽怪氣。

可是都沒有,少女隻是靜靜看向我,眼中逐漸浮現出水霧。

「我不會讓你出事的。」最後,她丟下這樣一句話,便轉身離開了。

我回頭,看向沉默的沈淑怡。

「你和她關係不錯。」她的神色依舊冷漠,隻是眸中蓄積著風暴。

「還行,畢竟是我養大的。」這是我第一次袒露和宋暖的關係。

一直以來她走失在貧民區的那段不光彩過去被宋家掩藏得很好。

沒人知道她究竟是怎麼活下來的,那段時光又是同誰度過。

下一秒,眼前的世界天旋地轉。

我猛然被沈淑怡按倒在沙發上,她的手掌再度流連在我的頸間。

不同於先前的粗暴,這次她掐得很輕,甚至姿勢頗有些曖昧。

我睜著眼睛,無聲同她對峙著。

良久之後,她似是妥協了般,輕歎一口氣鬆開了手,拇指慢慢摩挲過我頸間先前被她掐出的淤青,出口的聲調甚至帶著些寵溺,她說:「我們不鬨了。」

「把周騁現在的地址告訴我好不好。」

某一瞬間,我真在她的眼中窺見某種深情,似乎在不久之前,她手持著婚戒跪地向我求婚的時候,眼中也曾有過這樣的深情。

那時候的她說:「不管過去發生了什麼,隻要你日後好好的,不再做錯事,我們就會一直幸福下去。」

可彼時的我已經明白了她追求我不過是為了周騁的幸福,早已對她心死。

可為了攻略任務,還是按下感覺到屈辱的心接過了那枚她為了彆的男孩向我遞來的求婚戒指。

戒指套在手上那刻,沈淑怡如釋重負地笑了。

甚至在眾人的起鬨下頗為深情地吻了我,雖然下一刻,她就被周騁已出車禍不知道怎麼處理的理由叫走了。

而今,我再度看向她的臉,緩緩露出一個笑容來。

沈淑怡的眼神亮了,語調之中也升起某種希冀。

她說:「阿蘊,你要乖,這次的事情我可以不和你追究,以後隻要你不再去傷害周騁,我們可以一直幸福下去的。」

「做夢。」

下一刻,她的話被我的聲音打斷。

「無論是說出周騁的位置,還是和你幸福地生活下去,都是做夢。」我說,「有本事,你就殺了我。」

「彆以為我不敢。」她的聲音冷了下來。

「來啊,要不了我的命你就是孫子。」我的狠話放了出去,隻是沒多久,整個人就因為力竭眼前一黑,徹底暈了過去。

在我昏迷的這段時間裡,係統提醒我,要加快行動脫離這個世界,留給我的時間不多了。

將醒的時候,我的頭腦昏沉。

有溫熱的手掌不斷從我麵上撫過,偶爾,還伴隨著一個吐息溫熱的親吻。

我想,這應該是我的幻覺,我攻略沈淑怡七年,以男友的身份待在她身邊五年。

她主動吻我的次數少得可憐,甚至一隻手都能數過來。

可這個幻覺卻越來越真實,甚至,我還能聽見她帶著無奈的低沉聲音響在我的耳畔,她說:「阿蘊,我該拿你怎麼辦?」

我再也忍不下去,睜開眼的一瞬間,正對上了沈淑怡眼中來不及收回去的情緒。

一時間我有些錯愕,在我麵前,沈淑怡從來是冷靜克製的,我很少看見她這樣的眼神,悲憫、憎惡、壓抑、不忍,許多種情愫交織在一起,讓她這個人看起來變得如此陌生。

隻是這樣的陌生也隻維持了不過兩秒鐘的時間。

很快,她的神色重新變得堅定。

「告訴我,周騁在哪裡。」她語調低沉似在蠱惑。

手裡卻漫不經心把玩著一支注射器,見我的目光投了過去,她頗為貼心地開口介紹:「一種隻在上層社會流通的東西,一毫升便值千萬,因為它可以讓人在三分鐘內受儘痛苦死去,而法醫檢測出來的原因隻會是心臟病發作。」

聞言我笑了,沈淑怡以為我終於想通,眸中的欣慰剛剛升起,旋即又變為震驚。

因為我握住了她拿注射器的手,在她的注視下一把將針頭紮進了自己的脖子裡。

「沈淑怡,告訴你個秘密。」彌留之際,我看向沈淑怡那雙驚愕無措的眼睛。

我說:「從前,我對你好是因為我愛你。」

「我知道,我知道。」她顫聲擁抱著我,回頭嘶吼著讓人去喊醫生。

於是我靠著她的肩頭,將剩下的話說完。

我說:「我愛你,可你也從來沒相信過我,所以我現在很惡心你,惡心到和你生活在同一個世界都無法忍受。」

說完,我攢出最後的力氣,撐著她的胸口一把將她推開。

我從她的懷裡掉了下來,倒地的過程時間像是被放慢,我能夠清晰看到她麵上的迷茫和……悲傷。

沈淑怡也會為我感到悲傷嗎?

結束了,我想,終於要回家了。

「阿蘊,阿蘊!」恍惚間,我聽見地下室門被撞開,一道熟悉的聲音傳來。

是從小一直對我頗為照顧的鄰家姐姐,也是本書的女主阮穗。

我聽見她疾步走來的腳步聲,還有那急切到近乎破音的通告:「周騁找到了,事情是周家的死對頭乾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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