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流年終擱淺 第十九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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桑小魚錯愕地看著他：“你……”

她嘴唇動了動，聲音沙啞：“我以為你不會想讓我去見他。”

齊均苦笑，他直視著她的眼睛，毫不掩飾自己的脆弱：“我其實很害怕你去見他，你們兩個的過去太濃烈，是我拚儘全力都無法抹掉的痕跡。”

“但我更怕的，是把你困在這裡。”

“小魚，愛一個人不是占有，更不是束縛。”

他的聲音溫柔而堅定：“是放手。”

“我救你，隻是想讓你好好活著。我希望有一天，你能主動走向我，不是因為報恩，不是因為憐憫，而是因為你想。”

桑小魚怔住了。

她低下頭，看著自己那隻曾被生生打斷、至今仍會隱隱作痛的右手。

許久，她抬起頭。

“我去去就回。”

雨勢更大了。

江宴渾身早已濕透，雨水順著他棱角分明的臉頰滑落，分不清是雨還是淚。

當看到那道熟悉的身影撐著傘朝他走來時，他死寂的雙眼再次燃起了希望。

“小魚！”

他踉蹌著上前一步，聲音嘶啞，眼底透著失而複得的狂喜。

“我就知道，我就知道你心裡還有我！”

他想去抱她，卻被桑小魚不動聲色地避開。

他的手僵在半空，臉上的笑容也一點點凝固。

“小魚，你還記得嗎？我們第一次見麵的那片海灘，你說那裡的貝殼最好看。”

他不死心，急切地訴說著那些濃墨重彩的回憶。

“你還記得嗎？你賣掉了所有的珍珠，就為了給我治斷掉的手指。”

“還有那家海邊小店，你說等我們有錢了，要買……”

“江宴。”

桑小魚打斷了他：“回去吧。”

江宴的話卡在喉嚨裡，他怔怔地看著她。

桑小魚將手中的傘，塞進了他的手裡。

“彆在我這浪費時間了。”

江宴握著傘柄，指節因為用力而泛白，他死死盯著她：“我不回！小魚，我知道錯了，我真的知道錯了！我當初不該讓你忍，不該讓他們動你……”

“你冇錯。”

桑小魚搖了搖頭：“你隻是做出了對你最有利的選擇。”

“你選擇了江家的權勢，選擇了整個江氏集團。”

江宴的呼吸一窒。

“那是你忍氣吞聲，做小伏低，是你犧牲了我們之間的感情才換來的。”

桑小魚的目光落在他身上，眼底一片平靜。

“所以，你應該好好守著它。”

“回去管理你的企業，去過你人上人的生活。”

“既然你已經犧牲了那麼多，纔得到今天的一切，就要好好把握住。”

“否則，我當初受的那些傷害，我被你打斷的手，豈不是都白費了？”

“彆讓我的痛苦，變成一個笑話。”

一道閃電劃破天際，江宴臉色慘白。

他像是被抽走了全身的力氣，踉蹌著後退一步，手中的傘“啪”地一聲掉在地上。

他張了張嘴，卻一個字也說不出來。

因為她說的，全都是事實。

是他，親手把她推開了。

是他，讓她所有的痛苦，都成了他通往權勢之路的墊腳石。

桑小魚毅然決然地轉身走回去，每一步都走的格外輕鬆。

她做到了，終於做到了對曾經說‘不’。

江宴怔怔地看著她的背影，心也一寸寸沉入穀底。

海風在此刻驟然狂暴，頭頂那棵被海風侵蝕了百年的老樹，發出一聲不堪重負的呻吟。

“哢嚓。”

一聲清脆的響聲。

一截比人還粗的樹杈突然斷裂，直直朝著桑小魚砸去！

桑小魚聽見動靜，她下意識地抬頭，看到樹杈的瞬間，大腦一片空白。

“小魚！”

江宴嘶吼一聲，瘋了一般地衝了過去。

在斷木砸落的前一秒，他猛地將桑小魚推開。

“砰——！”

桑小魚被推出了幾步遠，地上濺起的石子劃破了她的膝蓋。

她下意識去找江宴，看見血泊中的人，腦中一陣嗡鳴。

“江宴……”

桑小魚衝過去，聲音抖得不成樣子。

樹杈直挺挺插入江宴的身體裡，身下被染紅的地方迅速擴散。

“江宴！你醒醒！你彆嚇我！”

“救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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