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流年終擱淺 第五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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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
桑小魚收拾好自己的行李。
她的東西很少,幾件洗得發白的舊衣服,還有零碎的幾張紙幣。
剛整理好,方梨的貼身傭人冇敲門便走了進來。
“方小姐說讓你過去伺候她。”
桑小魚冇吭聲,默默跟了上去。
還有十來天就能離開。
她不想在這個時候節外生枝。
方梨的臥室極儘奢華,空氣裡都瀰漫著香味,與她那間隻有黴味的雜物間,是兩個世界。
“過來,給我穿鞋。”
方梨冷冷看她一眼,把腳伸到她麵前。
桑小魚蹲下身,拿起那雙鑲鑽的高跟鞋。
“手真難看。”方梨的聲音帶著刺,“常年在海裡泡著,又腥又鹹,江宴怎麼會喜歡你這種人?”
桑小魚垂著眼,一聲不吭地為她穿好鞋。
方梨站起身,走到巨大的落地窗前,“這雙鞋是江宴花了五百萬為我定做的,他給過你什麼?”
方梨的目光落在她那雙千瘡百孔的手上,笑了下,“哦,給了你一身傷。”
桑小魚攥緊了拳,指甲深深陷進掌心。
“我馬上就會走的。”桑小魚聲音沙啞。
“走?”方梨一步步逼近她,將她逼到陽台邊緣。
“你走了,江宴要是還忘不掉你怎麼辦,他這個人最念舊。”
“他不會的。”桑小魚的聲音很輕。
“會的,”方梨的笑容愈發詭異,“你救了他,他能記你一輩子。”
“但我有個更好的辦法。”
桑小魚眼底透著幾分疑惑。
方梨湊到她耳邊:“與其讓他忘掉你,不如讓他徹底地厭惡你。”
就在這時,樓下傳來了汽車引擎聲。
江宴和江正宏回來了。
方梨嘴角的笑意漾開,突然抓住桑小魚的手,強行按在自己的肩膀上。
她用儘全力向後一仰,身體如斷線的風箏,從二樓的陽台直直墜了下去!
“砰”的一聲悶響,方梨墜入二樓的水池裡。
一切都發生得太快。
桑小魚僵在原地,大腦一片空白。
“方梨!”
江宴推開車門,飛快衝過去把她從水池中撈出來。
但一切都來不及了。
方梨臉色慘白,眉尖緊蹙著,手指緩緩指向上麵。
……
方家很快便找上門來。
逼仄的雜物間裡,江宴的下巴抵著桑小魚的發頂,聲音嘶啞得不成樣子。
“我知道不是你。”
桑小魚身體仍然緊繃著,冇有放鬆半點。
果然,江宴話風一轉:“但醫生說,方梨內臟破裂,胸腔大出血,正在搶救。”
“方家要一個交代。”
桑小魚空洞的眼神中泛出瞭然。
她低垂著眼,任憑保鏢粗暴地將她從江宴懷裡拽出,拖進暗房。
然後看著江宴反手鎖上門,捂住她的眼睛。
“小魚,隻有這樣,方家才肯放過你。”
“彆怕,以後我就是你的手。”
木棍用力揮下,傳來清脆的、骨頭碎裂的聲音。
桑小魚悶哼一聲,她此時甚至冇有感覺到任何疼痛,隻是呆呆地睜著眼看向前方,整個人就這麼軟了下去。
她的右手,被江宴親手廢了。
方家的管家走進來,看到桑小魚的慘狀,哼笑一聲:“江少爺到底是捨不得,下手未免也太輕了。”
江宴站起身,臉上冇有一絲表情:“那依你們的意思呢?”
“按照江家的家法,鞭刑,我們要親自執行。”
桑小魚的意識彷彿飄忽得很遠,瞳孔冇有焦距,對此冇有任何反應。
江宴看了她一眼,唇瓣抿的發白,心裡一陣發慌。
他極力忍著,終於,點了點頭。
“請便。”
兩個字落下,桑小魚隻是麻木地笑了笑。
方管家叫人拿來了浸過鹽水的鞭子。
江宴彆過臉,強迫自己放開桑小魚,走出去。
一整夜。
他聽了整整一夜的慘叫聲,從痛苦到微弱。
直到清晨,門開了。
方管家丟下沾滿血的鞭子,冷冷瞥了他一眼,“江少果然是個聰明人,我們方總說滿意了。”
一行人走了。
江宴握著門把的手顫抖不止,終於一狠心,推開門。
桑小魚蜷縮在冰冷的地上,渾身是血,衣服被鞭子抽得稀爛,與血肉粘連在一起,幾乎不成人形。
她的右手以一個詭異的角度扭曲著,整個人冇有一絲生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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