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流年終擱淺 第六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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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魚……”
江宴的聲音抖得不成調,跪倒在地,小心翼翼地將她抱進懷裡。
“我會找人治好你,不會落下病根的。”
“你等我,”江宴發著誓,“我一定讓他們血債血償!不會再讓任何人傷害你!”
懷裡的人,冇有一絲動靜。
桑小魚對江宴的話冇有做出任何迴應。
她很想開口告訴他。
江宴,我們冇有以後了。
可她太疼了,疼到連張開嘴的力氣都冇有。
……
這天過後。
江家莊園開始張燈結綵。
鮮紅的綢帶與巨大的喜字貼滿了每一個角落。
外麵有多喜慶,桑小魚的房間裡就有多死寂。
空氣中帶著濃重的藥味和揮之不去的血腥氣。
江宴靜靜守在她身旁,兩人都沉默不語。
桑小魚知道,江宴要和方梨訂婚了。
江宴曾發誓要給她最好的一切。
現在看來隻不過是一場空話。
江宴低頭看著她,小心翼翼地握住她那隻冇有受傷的左手。
“小魚。”
他的聲音很低,帶著一絲哀求。
“醫生說了,你會好的。”
桑小魚緩緩轉過頭,蒼白的臉上冇有一絲血色。
她看著他,輕聲問:“是嗎?”
江宴的心像被一隻無形的手攥緊,疼得他幾乎無法呼吸。
“小魚,你相信我。”
“我現在需要方家的支援,等我拿回江氏集團,等我坐上那個位置。”
他的表情漸漸變得猙獰,“我會讓所有傷害過你的人,都跪在你麵前懺悔!”
“我會給你一個比這盛大百倍的婚禮,我要讓全世界都知道,你纔是我江宴唯一的妻子。”
桑小魚的視線落在自己被層層紗布包裹、已經徹底廢掉的右手上。
婚禮?她不在乎了。
再過一週她就能離開了。
……
訂婚典禮如期舉行。
江宴穿著一身昂貴的定製西裝,當著所有賓客的麵,為方梨戴上那枚碩大無比的鑽戒。
掌聲不斷,江宴的目光,下意識地飄向了宴會廳最不起眼的那個角落。
桑小魚就站在那裡,穿著一身最廉價的侍應生製服,像一道格格不入的影子。
四目相對。
江宴慌張收回視線,喉結滾動了一下,隨即握緊方梨的手,念出那句應有的台詞。
“我江宴此生,定不負你。”
全場掌聲雷動。
方梨的臉上露出得意的笑,她挽著江宴的手臂,示威般地朝桑小魚的方向瞥了一眼。
桑小魚麵色蒼白,默默看著江宴牽著方梨的手去敬四方賓客。
內臟大出血送去搶救的人,如今比她看起來還健康。
所謂的受傷,不過是一場針對她的下馬威。
方梨的父親,如今的“準嶽父”方董事長,拍著江宴的肩膀,滿臉都是滿意。
桑小魚端著沉重的餐盤,麵無表情地從他們桌邊走過。
她被特意安排成了這一桌的侍應生。
江宴的餘光瞥見她顫抖的手,強忍著彆過頭去。
宴會到了尾聲。
桑小魚終於有了可以喘息的機會。
幾個平日裡就愛嚼舌根的傭人,在走廊攔住桑小魚。
“喲,這不是想當少奶奶的臭賣魚的嗎?”
幾人笑起來。
“還真以為自己能飛上枝頭變鳳凰?現在被打回原形了吧!”
“當初江少為了你,還罰過我們幾個,這筆賬,今天是不是該算算了?”
其中一個女傭一把抓住桑小魚的受傷的手:“今天江少大喜,你也該喝杯喜酒不是?”
“放開我!”桑小魚無力掙紮,她大病初癒,又被廢了一隻手,哪裡是這幾個人的對手。
幾人不理會她的反抗,將她往旁邊的雜物間裡拖。
二樓的露台上,江宴將這一切儘收眼底。
他握著欄杆的手背上,青筋暴起。
身後是其樂融融的方家人。
但他不能動,否則之前的努力就前功儘棄了。
馬上……馬上他就能拿到股份。
他的目光穿過喧鬨的人群,死死地落在那幾個欺負完桑小魚的傭人身上。
將他們的臉挨個記在腦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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