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這樣，真的是對的嗎？ 010

    我伸出手想去摸。

可剛伸出手的那一瞬，陸亦修就瞬間消失。

再睜眼，什麼都沒了。

我忽然潰不成聲：“陸亦修，你是傻子嗎？”

這是我人生中第一次渴望有神魂的存在，我希望他在另一個維度裡，是幸福的快樂的。

不要像這一生，這樣辛苦。

我靠在窗戶邊，就這樣定定地看著窗外，從月光如瀉到日光初升。

我整理好了情緒，去出版社簽訂增訂合同。

隻有讓自己忙起來。

纔不會有時間去想陸亦修。

這個方法是我五年前學會的，那時隻要一想起他我就會難過，於是我一整夜一整夜地都在碼字，碼著碼著就????暫時地忘記了他。

處理完一切，卻沒想到在門口遇到了劉警官。

是陸亦修生前的同事。

他出完警後，一嗓子喊住了我：“蘇曼殊，還真是你啊。”

我告訴他我知道陸亦修死的事了，我想讓他告訴我關於陸亦修生病這幾年的事。

他坐在咖啡廳裡，和我聊起了過往。

他說起陸亦修總在警局辦公桌上擺一張我的照片，說起陸亦修確診骨癌時固執地讓所有人瞞著我。

他還說：“要我說你媽也是偏執，你爸那件事怎麼也怪不到陸亦修身上。”

我疑惑抬頭：“什麼？”

劉警官拿起咖啡杯，喉結輕滾：“就你繼父那件事。”

我繼父那件事。

我想起來了，他說的是2020年。

我在外租了房子，我以為隻要逃離了那個家，一切都會好的。

可繼父找上門來了，他躲在樓梯間，趁我開門時，將我推進了房間裡，他撕扯著我的衣服，將我摁在沙發上……

陸亦修回家時正好撞見，一絲不掛的他，和絕望地嘶吼著，將水果刀抵在他身上的我。

我絕望我憤恨，我要被他逼瘋了。

為什麼還不肯放過我？為什麼？

那是我第一次動殺人的念頭。

殺了他一切就都能結束了吧。

陸亦修緊緊將我抱在懷裡，他說：“曼曼，我現在是警察了，我一定不會再讓他逍遙法外了。”

可他追我繼父時，那畜生逃跑了，正好被一輛超速的跑車撞死了。

劉警官給我看了一段視訊。

視訊裡，我媽站在病房外，像個潑婦一樣指著他罵。

“陸亦修，你就是個殺人凶手，你得癌症就是活該，是報應！”

“你還白睡我女兒這麼多年，你給不給賠償，你不給賠償我就要鬨得所有人都知道。”

“你在外睡女人一晚還花幾百呢，你就白睡了嗎？”

聽著這些言論。

我難過得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他骨癌生命垂危，而我的媽媽卻還在逼他。

我何嘗不是殺人凶手。

劉警官說：“亦修給了你媽二十萬，才買了清淨。”

“他為什麼不報警？是我媽尋釁滋事，他可以報警的。”

劉警官歎了一息。

“他報警了，然後呢？讓你媽把你和你繼父的事鬨得人儘皆知嗎？”

視訊裡，陸亦修就躺在病床上，他好像呼吸的時候都很費力。

這時我卻下意識看向他的被子，下半截怎麼那樣平坦，怎麼那樣空蕩蕩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