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這樣,真的是對的嗎? 018
我有些潰不成聲。
我心中莫名地絞痛,我跑過去想幫幫她。
那婦女卻說:“謝謝你啊,可求佛最重要的就是要誠心啦。”
她那雙眸子,看得出來,很是滄桑也很是疲憊。
她說:“我孩子生了很重的病,我替我兒子來求的。”
我怔住了,她的腿血淋淋的,全都被磨破了皮。
我彆過眼去,不敢再看。
所以那時我的陸亦修,是怎麼一邊忍受著癌症的侵蝕,是怎樣忍著那樣的劇痛爬到長生寺來的。
回去時,下了雨。
我坐在打的長途車上,隔著一層厚厚的霧。
我在霧上寫了句——
“陸亦修,來生健康順遂。”
回了家,沙發上還擺著那個大大的箱子。
我忽然想起那台拍滿視訊的相機,我好像還隻看了一半。
我關上了窗簾,開啟相機,繼續看視訊。
2021年,我的第二場書迷見麵會。
“大家好呀,我是七夜。很高興見到各位呀。”
“我最幸運的事,便是能用文字和各位相遇,我也會一直奔赴在熱愛裡,希望大家能多多支援我的作品。”
相機在抖,緊接著我聽見有保安在喊。
“先生,先生,你怎麼了?”
攝像頭前好多血啊。
我記得那天,現場很嘈雜,我也幫忙叫了救護車。
他帶著口罩戴著帽子,雙腿空蕩蕩的,是那樣瘦骨嶙峋。
雙眼更是凹陷得厲害。
我怎麼會想到,怎麼能想到,那會是我的陸亦修。
2018年,跨年夜。
漫天的氣球在飛,陸亦修忽然湊到我耳邊。
“曼曼,你會不會嫁給我?”
我怔愣了,裝作沒聽到,其實那一刻我的心比任何時候跳得還要快。
那一刻,我在想。
我怎麼能配得上那麼好的陸亦修。
如果趙富貴那個畜生又出現在我的生活中,我該怎麼辦。
我在想,十四歲那年,我喝了趙富貴遞過來的牛奶,睡了一個很沉很沉的夢。
再醒來,我的褲子脫了,趙富貴的褲子也脫了。
我不知道,我不知道我還乾不乾淨。
那天晚上我喝了很多很多酒。
攝像頭對準了睡在房間裡的我,而陸亦修舉著相機,就蹲在我的身邊看著我。
他很溫柔很溫柔地說。
“曼曼,我很喜歡你,也很想娶你。”
“我知道現在你的心被困在了一個密封的房間裡,我用了很久,終於將那扇門開啟了那一條縫,可即便光照進去了,但你還是不願意出來。”
“沒關係的,曼曼,這一輩子還長著呢,三十歲也好,五十歲也好,我等你走出來的那一天。”
眼睛不知道什麼時候濕了。
鏡頭一轉,我迷迷糊糊地抱著陸亦修的脖頸,朝他撒嬌。
“陸亦修,你一個人對著鏡頭嘰嘰咕咕說什麼呢?”
他笑著為我掖好被角,他說:“你不是總說我拍照不好看嗎,我晚上不能研究研究拍照技術啊。”
我屁股一噔,直接從床上坐起來了。
“陸亦修,你有病啊,誰家好人在睡覺時拍照啊,醜死了!”
然後是我抓著他打。
我翻著翻著,不知道什麼時候翻到了我拍攝的視訊。
畫麵裡,是火葬場,我就指著火葬場大屏上,那個唯一以二開頭的年齡,我指著他說。
“陸亦修,今天和你一起火葬的,都是你爺爺奶奶輩的了。”
“你怎麼這麼不爭氣,熬了幾年你就熬不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