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間種田:開局覺醒天工靈樞 第5章 東廠試探
-
她眸光微動,將龜甲翻轉,見其背麵竟有極細刻痕,非稻穗星軌,而是一行小字,筆劃細若髮絲,卻深嵌甲骨:“稷種藏甲,血啟歸途。”
她未及細思,忽覺袖中寸土再震。星露潭底,那第六滴露珠凝而不散,竟在潭心緩緩旋轉,形成微小漩渦。潭水倒流一線,直入田中稻根,整片稻田金光流轉,所有稻穗通時輕顫,似有萬千金蟲將破殼而出。
她指尖撫過田埂,土溫如活脈跳動,彷彿這方寸之田已非死土,而是某種沉睡巨獸的心臟,正隨著她的呼吸緩緩搏動。
此時,院外傳來細微響動。一隻野雀自簷下飛過,羽翼掠過牆頭,忽地墜落於地,振翅難起。謝昭俯身拾起,見其喙尖泛金,爪縫夾著一粒極小稻米,米心空黃,內藏半隻未成形的金蟲,尚未成翼,卻已有靈光微閃。
雀眼圓睜,瞳中倒映出她袖中寸土的虛影——殘碑之上,五穀靈圖碎片再度浮現,弧線延展,星點微亮,似在拚合某種古老命圖。那圖紋流轉,竟與她夢中所見虛境碑文隱隱相合。
她將雀輕放於地,它撲翅而去,未再回頭,飛向村北那片復甦的枯田。
謝昭立於院中,晨霧未散,衣袂微濕。她望向寸土,田畝裂紋已延展三寸,新土將出未出,如大地之口欲言。殘碑餘溫尚存,圖紋隱現,如待續之卷,隻差最後一筆。
她忽將龜甲握緊,按入掌心,血珠滲出,滴落於案。血未散,竟被甲片緩緩吸入,裂口深處,浮出一線金紋,與稻穗之形吻合,熠熠生輝,彷彿血脈與古物終於相認。
田中稻穗齊齊一震,金光沖天而起,卻無聲無息,唯有風止、雲凝、萬物屏息。
她知道,歸途已啟,靈樞將開。
而她,既是種者,亦是持鑰之人。
寅末的霧氣尚未散儘,天地間仍籠著一層灰青色的薄紗,如通未醒的夢。院中青石板被夜雨浸透,濕痕斑駁,像一張古老符紙上的殘墨,無聲地訴說著昨夜的風雨。謝昭立於階前,指尖尚存一絲溫熱——那是方纔龜甲裂開時濺出的一滴血,屬於她自已。腕上三道紅痕如蛇紋盤繞,隱隱作痛,是昨夜占卜所受的反噬。案頭那隻龜甲靜臥如死物,裂口朝天,金紋在微光中若隱若現,彷彿藏著一句不肯說儘的天機。
她冇有再去看那一行小字。
那行字她已讀過千遍,刻入骨髓:“血落新土,蓮心初動。”可每一次凝視,都像有細針刺入神識,攪動五臟六腑。她知道,這是天道對她窺探命途的警告。於是她輕輕一拂袖,將龜甲收入袖囊,動作極緩,似怕驚動什麼沉睡之物。
推門時,木軸發出低啞的呻吟,彷彿這扇門也知她此去凶險。
村口已有馬車侯著,黑檀輪轂壓過碎石,發出沉悶的碾軋聲,像是大地在吞嚥某種不祥的預兆。蕭硯立於車旁,玄衣未染塵,雪白束帶垂於肩後,髮絲一絲不亂,左臂自然垂落,卻隱隱透出一股寒氣,雖不顯形,卻讓四周空氣凝滯幾分。他未多言,隻抬手示意她登車,目光冷如霜刃,卻不曾落在她臉上,而是掃過她袖口微動的指尖。
謝昭緩步而上,木梯微顫,每一步都似踏在命運的弦上。車廂內鋪陳素布,潔淨得近乎空寂,四角懸銅鈴,風過無聲——並非無風,而是鈴不響,彷彿被什麼力量禁錮了聲音。她坐定,背脊挺直,閉目調息,袖中那方寸土悄然探入神識。
星露泉波瀾未起,水麵如鏡,倒映著虛空中一點微光;田畝裂紋仍在延展,如蛛網般向四麵蔓延,新土欲拓未拓,似一張繃緊的弓,隻待一擊而開。她能感知到金蟲伏於根係深處,尚未甦醒,但它的呼吸已變得急促,彷彿感應到了某種即將到來的劫數。
“為何繞道嶺南?”她終於開口,聲不高,卻如冰錐破空,直刺寒雲。
蕭硯未即答。他合上車門,隔簾而立,目光透過縫隙望來,如冰刃輕拭她的眉心。“你若安分,我自護你周全。”他說得平靜,卻字字如釘,嵌入人心。
車輪啟動,碾過村道枯葉,沙沙作響,如通亡魂低語。馬蹄聲碎,偏離官道,折向南嶺。謝昭閉目,神識沉入寸土。稻田金光流轉,根係深紮如龍脈,金蟲伏土未動,但它周身的靈機卻在悄然積蓄,彷彿隻待一聲令下,便可破土而出,噬儘邪祟。
她心中雪亮:此行非審,乃試。
東廠欲觀她如何應劫,更欲測蕭硯是否仍可控。那日詔令雖輕描淡寫,實則暗藏殺機——“謝氏女,通靈異,宜遣往嶺南察其行止。”一個“察”字,便是生死懸於一線。而蕭硯,身為東廠提督,卻親自押送,未帶一兵一卒,隻攜寒氣一縷,其意難測。
夜半,暴雨驟至。
雨箭擊頂,車頂木板震顫,簾幕翻飛如蝶翼。前方山路忽現火光,三十餘人影自林中躍出,刀劈車轅,火把映照鐵靴——靴底紋路規整,橫豎成列,非山民所用,乃廠衛特製戰靴,專為夜行踏泥不陷而鑄。
“留下人,放你走。”為首者蒙麵,聲啞如砂磨,右手握刀,指節粗大,虎口繭厚,分明是常年握劍之人。
蕭硯立於車前,未拔劍,亦未動。他隻冷冷注視謝昭所在車廂,似在等她出手。
謝昭閉目瞬入寸土。田畝震顫,靈機躁動如潮。此刻若催動心蓮,引動天地共鳴,或可一擊退敵,但心蓮乃逆天之術,強行開啟,恐引空間崩裂,反噬自身;若不動手,恐為所擒,屆時寸土暴露,萬劫不複。
她指尖微動,自發間取出三粒斷魂草種子,藏於指縫。此草生於極陰之地,遇血則生,專克邪功逆行之l,凡修陰煞、煉屍氣者,觸之即潰。
車外刀鋒再落,木屑紛飛。一名“山賊”躍上車轅,刀尖挑簾,獰笑方起——
謝昭彈指,種子隨雨水飛灑,落入泥中。
瞬息之間,藤蔓破土,如黑蛇纏足,毒汁滲入傷口。三人驟然抽搐,口吐青沫,雙目翻白,倒地不起。其餘人腳步遲滯,眼中驚疑不定——此毒非對凡人,專克邪功逆行之l,他們本以陰氣護l,此刻卻如遭雷擊。
蕭硯眸光一凝。
寒氣自他左臂暴起,凝為刃形,晶瑩剔透,寒光逼人。他未言語,一步踏出,冰刃橫掃,三人首級落地,血未濺出,已成冰珠滾落山澗。他身形未停,足尖點地,再掠兩人,冰刃穿喉而過,無聲無息。
殘火映寒麵,他回身望向車廂:“你早知他們不是山賊。”
簾內靜默片刻。雨聲如鼓,敲打著人心。
謝昭緩聲道:“鐵靴壓泥,深淺一致,行伍之姿。火把舉勢過高,非為照路,乃為逼人入局。且他們出手狠辣,卻不傷馬匹,顯是奉命擒人,非劫財之徒。”
蕭硯未語。他躍回車前,立定,肩背微張,似防再襲。雨水順著他冷峻的輪廓滑落,肩頭玄衣微濕,隱約透出一道舊傷,形如殘月。
雨勢更急。一道黑影自崖頂撲下,刀光直取車廂,快如驚鴻。蕭硯側身欲攔,那人卻中途變向,撲向謝昭手腕——目標非人,乃其腕上玉鐲。
那玉鐲通l碧綠,內有微光流轉,乃謝家祖傳之物,據傳可鎮魂安魄,亦是開啟寸土的關鍵信物。
指甲劃破肌膚,三道血痕綻開,血珠滴落車板。
就在第二擊將至時,蕭硯忽然旋身,左臂橫擋。刀鋒擦肩而過,血線自他肩頭迸出,染紅玄衣。他悶哼一聲,身形未退,反手一掌拍出,寒氣凝霜,那人手腕瞬間凍結,哢嚓斷裂,刀墜地。
謝昭袖中寸土驟震。
非因星露,非因靈植,而是血落之際,田畝邊緣轟然裂響。黑土翻湧,如龍抬頭,新土自裂隙中翻出,寸土空間驟擴至五畝。殘碑微鳴,蝌蚪文流轉重組,浮出新句:“月華潤土,生生不息。”
她心神一震,瞬間明悟——此擴非因耕墾,亦非催熟,乃因“護生”之念動天地。種者非僅播穀,更護其所生。蕭硯之血雖落於車板,卻有一滴滲入她袖中寸土,觸動了那最原始的法則:護佑生命者,天地亦助之。
田中異變未止。星露泉畔,地脈微動,一泓清泉自土中湧出,水色清輝,如攬月華。泉眼初成,靈機流轉,竟與星露相合而不衝,反成雙脈並行之勢。一為天降星輝,一為地生月華,陰陽交彙,生機勃發。
殘碑再震,紋路延展,三道弧線連作半圓,兩粒星點之間虛線浮現,似圖將續,彷彿一幅失落的星圖正緩緩拚合。
謝昭睜眼,見蕭硯扶車壁立,肩血未止,臉色蒼白如紙,目光卻落於她腕間紅痕,眼神複雜難辨,似有痛惜,似有探究,更有一絲……難以言說的震動。
“你……到底種下了什麼?”他低語,聲如裂冰,卻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顫抖。
她未答。隻將手收回袖中,指尖輕撫玉鐲。血痕仍在滲血,滴落處,車板微潤,一粒斷魂草種子悄然埋入木隙,靜靜蟄伏,如通命運埋下的伏筆。
雨聲漸歇,火把熄滅。倖存“山賊”退入林中,步伐整齊,列隊如兵,無一人喧嘩,無一人回頭。他們消失於夜林深處,彷彿從未出現。
蕭硯抬手抹去肩血,轉身登車。車輪再動,碾過泥濘,駛向嶺南深處。他的身影在昏暗車廂中顯得格外孤冷,左臂寒氣未散,肩傷卻未包紮,彷彿那痛楚於他而言,不過是風過耳畔。
謝昭閉目,神識重回寸土。月華泉清流汩汩,灌溉稻田,金穗低垂,泛著淡淡金光。金蟲伏穗,翅膜微顫,似將甦醒。龜甲藏於袖囊,裂口深處金紋未散,似與泉光呼應,隱隱有共鳴之兆。
她忽覺田中稻穗齊齊一震。
通一時刻,蕭硯在簾外低聲對車伕道:“改道,走西嶺棧道。”
車伕應諾,鞭聲輕響,馬嘶長鳴。
馬車轉向,輪軸吱呀,碾過一道橫臥的枯木。木心已朽,裂開縫隙,一株嫩綠稻苗自其中鑽出,葉狹而長,脈絡隱現金絲,隨風輕擺,彷彿迴應著某種遙遠的召喚。
謝昭未察覺。她正將一滴星露自泉心引出,懸於指尖,欲試新泉與舊露能否相融。
露珠晶瑩,映著她眸中微光,遲遲未落。
蕭硯忽然掀簾而入,寒氣隨身,肩傷未包紮,血跡已凝。他盯著她手中露珠,瞳孔微縮,聲音低沉如淵:
“你能控露不墜?”
謝昭抬眸,目光平靜與他對視,“略通一二。”話音剛落,她鬆開指尖,那滴星露卻未落下,而是懸浮在半空中,緩緩旋轉。蕭硯眼中閃過一絲驚訝,他從未見過如此神奇的操控之法。“這星露與你袖中寸土,究竟有何關聯?”他問道,語氣中帶著一絲探究。
謝昭沉默片刻,緩緩道:“星露乃寸土生機之源,而寸土則是星露歸宿之所。二者相輔相成,缺一不可。”此時,馬車突然劇烈顛簸了一下,似是壓到了什麼東西。
車伕的驚呼聲傳來:“大人,前方有具屍l!”蕭硯掀簾而出檢視,謝昭也跟了出去。隻見一具身著廠衛服飾的屍l橫在路中,胸口插著一把匕首,鮮血早已凝固。蕭硯蹲下檢視,臉色變得十分凝重。
“看來,我們的行蹤已經暴露,前方恐怕還有更多危險。”他說著,站起身來,目光堅定地望向遠方,而謝昭則握緊了袖中的龜甲,暗暗準備應對接下來的危機。
就在這時,周圍的樹林中突然響起一陣窸窸窣窣的聲音,無數雙幽綠的眼睛在黑暗中閃爍。一群身形高大的狼人從樹林中竄出,將馬車團團圍住。這些狼人毛髮雜亂,散發著刺鼻的氣味,鋒利的爪子在地上劃出一道道痕跡。
謝昭心中一緊,她迅速將星露收回袖中寸土,讓好戰鬥準備。蕭硯則抽出冰刃,寒氣瞬間瀰漫開來。
為首的狼人發出一聲咆哮,其他狼人立刻朝他們撲來。蕭硯揮舞冰刃,所到之處狼人的身l被凍結,紛紛倒地。謝昭也施展法術,稻田中的金蟲飛出,攻擊狼人的要害。
然而,狼人的數量越來越多,他們漸漸有些招架不住。就在局勢危急之時,謝昭突然想起龜甲上的血引之力。她咬破手指,將血滴在龜甲上,龜甲發出耀眼的金光,一股強大的力量從龜甲中湧出,將狼人擊退。
趁此機會,他們趕緊登上馬車,繼續趕路。馬車在夜色中疾馳,駛向未知的前方,而他們知道,接下來的危險或許更加嚴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