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懸這年年歲歲 第十七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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彼時,她正在南法的一個小鎮度假,和當地一位熱情的年輕畫家學畫畫。
接到國內閨蜜打來的越洋電話,聽著電話那頭義憤填膺的控訴。
時衿臉上的笑容,一點點冷了下來。
她掛斷電話,沉默了片刻。
然後,她主動撥通了那個她以為這輩子都不會再聯絡的號碼。
電話幾乎隻響了一聲,就被迅速接起。
那頭傳來薄斯越壓抑著激動和期盼的聲音。
“衿衿?”
時衿的聲音,冷得像冰。
“薄斯越,你就隻有這點本事了嗎?”
“除了仗勢欺人,濫用你那點權勢,你還會什麼?”
薄斯越在那頭沉默了幾秒,再開口時,聲音裡帶著一種偏執的瘋狂。
“衿衿,我隻是在清除障礙。”
“回到我身邊。”
“否則,我不介意讓整個北城商圈,都為你這次的任性陪葬。”
時衿聽著他這番狂妄到極點的話,氣得笑出了聲。
“為我陪葬?”
“薄斯越,你是不是太高看你自己,也太小看我了?”
“你以為這樣就能讓我屈服?讓我回到你那個令人作嘔的牢籠裡?”
“我告訴你,你這樣做,隻會讓我更看不起你。”
“讓我覺得,離開你,是我這輩子做過最正確的決定!”
薄斯越的呼吸陡然加重,聲音陰沉。
“衿衿,彆挑戰我的耐心。”
“你應該瞭解我,我說到做到。”
時衿冷笑一聲。
“好啊,那你試試看。”
“我倒要看看,是你薄斯越的手段硬。”
“還是我時衿的骨頭硬!”
“有本事,你就把所有人都逼上絕路。”
“你看我到那時,是會回頭求你,還是會更恨你入骨!”
說完,她直接掛斷了電話。
乾脆利落,甚至懶得再聽他多說一個字。
聽著手機裡傳來的忙音。
薄斯越站在薄氏頂樓辦公室的落地窗前,看著腳下繁華的北城。
眼底是一片化不開的濃黑和偏執。
他緩緩握緊了拳頭,指甲深深陷入掌心。
衿衿,這是你逼我的。
無論如何,我都不會放手。
哪怕互相折磨,哪怕墜入地獄。
你也隻能,是我的。
薄斯越對薑家的打壓,如同一場毫無征兆的暴風雪,迅速而酷烈。
曾經在北城也算有頭有臉的薑氏企業,在薄氏財團的全麵狙擊下,資金鍊斷裂,合作方紛紛倒戈,短短時間內便瀕臨破產邊緣。
豪宅被抵押,豪車被變賣,薑家人從雲端跌落,惶惶如喪家之犬。
而這一切的始作俑者薑亭晚,在家族無儘的埋怨和走投無路的絕望中,那根名為理智的弦,終於徹底崩斷。
她將所有的恨意,都傾注在了時衿身上。
如果不是時衿,薄斯越不會這麼對她!
如果不是時衿,她還是那個被薄斯越默默放在心底的白月光!
是時衿搶走了一切!
一個瘋狂而惡毒的念頭,在她腦海中滋生。
她變賣了最後一點值錢的首飾,通過見不得光的關係,聯絡上了一夥在巴黎混跡的亡命之徒。
她的要求很簡單:綁架時衿,拍下足以毀掉她的不雅照和視頻。
她要讓時衿身敗名裂,要讓薄斯越看看,他如此在意的女人,是如何被踐踏到泥濘裡!
她也要讓薄斯越痛苦!
……
巴黎,深秋。
時衿剛結束一場小型的畫廊開幕酒會,婉拒了畫廊主人共進晚餐的邀請,獨自一人沿著塞納河畔散步。
涼風拂麵,帶著河水的微腥氣息。
她裹緊了風衣,享受著這份難得的靜謐。
離開北城,離開薄斯越,她的生活逐漸恢複了以往的平靜和自由。
雖然偶爾,在某個深夜,心口還是會泛起一絲難以言喻的澀意。
但她知道,那隻是習慣使然,終會慢慢淡去。
她正走著神,忽然,一輛黑色的麪包車猛地刹停在她身邊。
車門滑開,伸出幾隻粗壯的手臂,不由分說地捂住她的口鼻,將她粗暴地往車裡拖去!
一股刺鼻的氣味湧入鼻腔,時衿瞬間意識到不妙,是乙醚!
她拚命掙紮,但對方的力氣極大,她根本無力抗衡。
意識模糊的前一秒,她心底湧起的竟是冰冷的嘲諷。
薄斯越,你看,這就是你招惹來的瘋女人!
這就是你所謂的“保護”?
然而,就在她即將被完全拖入車廂的千鈞一髮之際。
幾聲沉悶的擊打聲和慘叫接連響起!
鉗製她的力量驟然消失。
她軟倒在地,模糊的視線中,看到幾個穿著黑色西裝、身手矯健的男人,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製服了那幾個歹徒。
動作乾淨利落,顯然是專業人士。
其中一個為首的男人快步上前,小心地將她扶起,語氣恭敬卻帶著後怕。
“時小姐,您冇事吧?”
“我們是薄先生安排保護您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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