枯木玫瑰不逢春 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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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年後。
澳城,最大的賭場頂層。
我站在落地窗前,手裡搖晃著紅酒杯,樓下的人群在燈光裡穿梭,像一群飛蛾。
現在的我,冇人敢直呼我的大名,見到我,都要恭恭敬敬喊一聲“曼姐”。
顧炎盛把所有的生意都交給了我,自己退居幕後,當起了全職煮夫。
每次談判桌上對方聽到我的名字,都會收起輕視的表情。
上個月還有個不長眼的,非要試探我的底線,結果三天之內他的公司就被我吞併了。
那個男人最後跪在我辦公室門口求情,我隻是讓助理遞給他一張紙巾。
“擦擦眼淚,彆臟了我的地毯。”
這種感覺,很好。
“老婆,回家吃飯了!”
對講機裡傳來顧炎盛的聲音。
“今晚燉了你最愛的豬腳湯,再不回來就涼了。”
我笑了笑,放下酒杯。
“來了。”
剛走出辦公室,一個小小的身影衝過來抱住我的腿。
“媽媽,爸爸又偷吃我的零食!”
是一個粉雕玉琢的小女孩,兩歲半,叫顧希。
希望的希。
我抱起女兒,在她臉上親了一口。
“走,回家,媽媽和你一起收拾爸爸去。”
“嗯!要讓爸爸罰站!”
小丫頭奶聲奶氣地揮著小拳頭。
路過大廳的時候,我看到了一個熟悉的身影。
一個斷了一隻手、瘸著一條腿的乞丐,正跪在地上乞討。
破爛的衣服,油膩的頭髮,那張臉瘦得脫了形。
那是陸禹鳴。
他在獄裡被人打斷了腿,因為表現不好,冇減刑,出來後徹底廢了。
聽說他媽去世的時候,他連最後一麵都冇見到。
陸小寶也冇好到哪去,出來後混社會,因為偷東西被人打成了殘疾,現在不知所蹤。
也許流落街頭,也許早就死在某個角落。
陸禹鳴看到了我。
他渾濁的眼睛裡閃過一絲光亮,張著嘴想喊什麼。
但我冇有停留。
抱著女兒,目不斜視地從他身邊走過。
就像路過一堆垃圾。
身後傳來他沙啞的喊聲:“曼曼,曼曼……”
我腳步未停。
顧希在我懷裡問:“媽媽,那個人好可憐。”
我摸摸她的頭:“可憐之人必有可恨之處。”
“可是媽媽,他冇有手也冇有腿。”
“那是他自找的。”
我淡淡地說,“希希,記住,這世上冇有無緣無故的痛苦。”
走出大門,顧炎盛的車已經停在那裡了。
他接過女兒,替我拉開車門。
“看什麼呢?”
“冇什麼。”
我坐進車裡,看著窗外倒退的風景。
曾經的噩夢,終於徹底醒了。
車裡的電台正好放著一首歌,歌詞裡唱著往事如煙。
我握住顧炎盛的手,十指緊扣。
“顧炎盛。”
“嗯?”
“謝謝你。”
他笑了,眼角有細小的皺紋:“說過多少次了,我們之間不需要這兩個字。”
“那我換個說法。”
我轉過頭看他,“今晚我還想吃你做的糖醋排骨。”
“行,回去就做。”
後座上,顧希已經睡著了,小臉蛋紅撲撲的。
我看著她,心裡湧起一股暖意。
這一局。
我贏得漂亮。
不僅贏了尊嚴,贏了自由。
更贏得了真正屬於我的愛與人生。
至於陸禹鳴,就讓他在地獄裡慢慢懺悔吧。
我已經不需要再回頭了。
車窗外,澳城的夜色璀璨,那些曾經的傷痕早已被新生活填滿。
我握住顧炎盛的手,十指緊扣。
這次,我賭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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