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前位置:悅暢小說 > 其他 > 快穿生子係統,白蓮花又美又撩 > 第16章 蛇蠍心腸假千金VS不學無術真狀元16
加入收藏 錯誤舉報

快穿生子係統,白蓮花又美又撩 第16章 蛇蠍心腸假千金VS不學無術真狀元16

← 上一章 章節列表 下一章 →
    鐘離玨幾乎是跑著出了鐘離家大宅,朝著雲家的方向疾步而去。

深秋的風帶著涼意,吹在他因急切而發燙的臉上,稍稍緩解了那份焦灼。

他抄了近路,穿過村子中心的打穀場。平日裡這裡總是堆著草垛,曬著糧食,今日卻圍了一群人,吵吵嚷嚷,哭聲罵聲混雜在一起,格外刺耳。

鐘離玨本不想理會,一心隻想快點見到雲洛曦。

可人群縫隙中,他無意間瞥見了一個熟悉的纖細身影,就站在人群外圍,正靜靜地看著裡麵。

是雲姑娘!

他的腳步瞬間釘在原地,她怎麼會在這裡?這種混亂的場麵……

他下意識就想擠過去,將她護在身後,免得被衝撞。

“你個喪門星!連個帶把的都生不出來!還有臉哭?我們老柳家娶了你真是倒了八輩子血黴!”一個乾瘦的老婆子叉著腰,唾沫星子幾乎噴到地上跪著的婦人臉上。

那婦人懷裡緊緊抱著五個女娃,最大的有**歲,最小的約莫兩三個月,六人哭得渾身發抖,頭發散亂,衣衫上也沾了塵土。

“娘!求求您,彆趕我們走……她們都是柳家的孩子啊……她們可怎麼活啊?”婦人聲音嘶啞,絕望地哀求。

“活?賠錢貨怎麼活關我們什麼事?你既生不出兒子,就休占著窩!我兒已經寫了休書,你快滾回你孃家去!”

老婆子旁邊站著一個麵色黝黑、眼神躲閃的漢子,想必就是那婦人的丈夫,此刻卻一言不發,任由自己老孃辱罵妻女。

而另一邊,幾個看起來是婦人孃家的人,臉色也同樣難看。

一個老漢跺著腳罵:“哭什麼哭!沒用的東西!嫁出去的女兒潑出去的水,生了五個都生不出帶把的,我們老張家的臉都讓你丟儘了!”

兩個年輕些的男人,似是婦人的兄弟,更是滿臉嫌惡:“就是!趕緊跟你男人回去磕頭認錯,求他們彆休你!我們家可沒多餘的口糧養你們這幾個吃白飯的!”

那婦人被夫家和孃家兩麵夾擊,如同陷入絕境的困獸,眼中的光一點點熄滅。

她看著懷裡哭得撕心裂肺的女兒,又看看周圍冷漠或厭棄的視線,猛地發出一聲淒厲的哀嚎。

“啊——”

“都是我的錯,我死,我去死,我隻求我死了以後,你們能看在一條人命的份上,給我的孩子們一口飯吃,我不阻攔你們另娶!”

說著,她放下懷中繈褓,竟猛地站起身,衝旁邊的大榕樹乾撞去!

“啊!”人群發出一陣驚呼。

鐘離玨的心也瞬間提到了嗓子眼,下意識就要衝過去阻攔。

然而,有人比他更快。

就在那婦人絕望地撞向榕樹的瞬間,兩道身影迅疾如風般擋在了前麵!

是雲劍和雲硯!

雲硯反應極快,一把扯下自己的外衫,雲劍同時抓住另一邊,粗布衣衫瞬間繃緊,如同一張柔軟的網。

婦人“砰”地一聲撞在衣衫上,力道被卸去大半,踉蹌著向後倒去,人群裡五個孩子嚇得哭聲更厲。

周圍人都被嚇壞了。

眼看著女人還要尋死,雲母和周秀娘一人拉著她一條胳膊。

“放開我!讓我去死!我活著還有什麼用!”婦人崩潰地哭喊掙紮。

“胡鬨!”雲母低喝一聲,“命是你自己的,為幾句混賬話糟踐自己,孩子們怎麼辦?”

周秀娘也勸道:“嫂子,萬事好商量,彆做傻事。”

人群被這突如其來的變故驚得靜了一瞬,隨即議論聲更大了。

那老婆子見人尋死,非但沒有後怕,反而跳腳罵得更凶:“誰讓你們多管閒事的!她是我老柳家的人,要死要活輪得到你們雲家插手?讓她死!死了乾淨!省得礙眼!”

雲洛曦原本靜立一旁,冷眼看著這場鬨劇,此刻,她緩緩走上前。

她步履從容,裙裾微動,周遭的嘈雜彷彿在她周身靜止了。

她目光掃過撒潑的柳婆子、懦弱的柳家漢子,又掃過那幾位麵黑如鐵的張家男人,最後落在那位險些香消玉殞的婦人身上,輕輕開口,聲音不大,卻清晰地壓過了所有嘈雜:

“尋死覓活,是最蠢的法子。死了,你的女兒們就能活?還是你覺得,你的命就值她們未來可能得到的一口餿飯?”

那婦人哭聲一噎,茫然又絕望地看著她。

柳老婆子立刻調轉槍頭:“喲!我當是誰,原來是侯府回來的大小姐!怎麼?錦衣玉食吃多了,跑來對我們窮苦人家指手畫腳?你懂什麼!我們家的閒事要你管?一個生不出兒子的廢物,死了乾淨!省得浪費糧食!”

雲洛曦卻不理她,反而將目光投向周圍看熱鬨的村民,忽然問了一個風馬牛不相及的問題:

“問你們個事兒。家裡養雞,是養公雞多,還是養母雞多?”

眾人皆是一愣,不明白這仙女似的姑娘怎麼突然說起這個。

有人下意識答道:“自然是母雞!”

“為何?”

“母雞能下蛋啊!”

“對啊,雞蛋能賣錢,能孵小雞,還能自己吃,公雞除了打鳴吃肉,有啥用?”

“姑孃家家的,不懂這些吧?公雞養一兩隻就夠配種了,母雞纔是寶貝疙瘩!”一個漢子帶著幾分嘲弄的語氣喊道,引來幾聲附和的笑。

“真是不食人間煙火的大小姐。”

雲洛曦彷彿沒聽出那嘲諷,唇角反而彎起一個極淺的弧度,日光下,那笑容竟有些晃眼。

“哦?母雞是寶貝疙瘩?”她尾音微微上揚,帶著毫不掩飾的譏誚,“母雞能下蛋,蛋能孵小雞,雞生蛋,蛋生雞,子子孫孫無窮匱也,還能換錢貼補家用——聽起來,可比隻會打鳴、到頭來隻能宰了吃肉的公雞有用多了,是吧?”

村民們下意識地點頭,這不廢話嗎?

鐘離玨站在人群邊緣,看著那個在紛亂中心卻依舊從容的少女,心跳得飛快。

他似乎隱約抓到了她想要說什麼。

“那剛才,”雲洛曦的聲音陡然轉冷,目光如冰刃般掃過柳老婆子和那群沉默的男人,“是誰口口聲聲說,生不出‘帶把的’就是廢物?罵這些能下蛋、能孵小雞的‘母雞’是賠錢貨?”

“又是誰,逼著這隻‘能下蛋的母雞’去死,就因為她沒生出那隻除了配種、到頭來隻能吃肉的——公、雞?”

“可按你們養雞的道理,能‘下蛋’、能延續香火、能創造價值的,不恰恰是‘母’的嗎?”

她一字一頓,將最後一句話咬得極重,充滿了荒謬的嘲諷。

全場霎時死寂。

剛才還嚷嚷著的村民,一個個張著嘴,臉上一陣紅一陣白,像是被人狠狠抽了一巴掌,火辣辣的。

那套他們習以為常、奉若圭臬的“男丁傳承”邏輯,被雲洛曦用最粗淺、最直接的“養雞經”猛地撕開,露出了裡麵荒唐又雙標的核心!

柳老婆子氣得渾身發抖,想反駁卻噎得說不出話,隻能徒勞地跺腳:“你、你……這怎麼能一樣?!人是人,雞是雞!”

“哦?哪裡不一樣?”雲洛曦微微偏頭,眼神純然卻銳利無比,“不都是傳宗接代、繁衍血脈?按你們的道理,有用的才值得養,那明明更有用的‘母雞’,怎麼到了人這裡,就成了該被唾棄、逼死的廢物了?”

“口口聲聲‘傳宗接代’,沒有女人,這‘代’從何而來?莫非你們男人自己能憑空生出孩子來?”

“一邊離不了女人生養,一邊又將生養之人大加貶斥,視若草芥。”

“這般道理,當真是……可笑至極,荒謬絕倫!”

她的話語不高,卻字字清晰,句句誅心,像一把冰冷的匕首,剖開了那層蒙在“重男輕女”觀念上習以為常的遮羞布,露出其內裡荒唐悖理的本質。

現場陷入一片死寂。

柳老婆子張了張嘴,卻不知該如何反駁。

張家那老漢和兩個兒子,也梗著脖子,臉色難看至極,卻憋不出一句像樣的話來。

鐘離玨站在人群外,看著那個以最樸素的道理、最鋒利的言辭,將一群迂腐之人駁得啞口無言的少女,隻覺得心臟像是被什麼東西猛地撞了一下,劇烈地跳動起來。

陽光灑在她身上,彷彿為她鍍上了一層耀眼的光暈。

她站在那裡,明明說著最“粗俗”的比喻,姿態卻依舊優雅從容,眼神清亮而堅定,像一株柔韌又強大的淩霄花,於無聲處,儘顯鋒芒。

他忽然覺得,那些聖賢書裡說的“明理”、“辯才”、“風骨”,瞬間都有了具體而鮮活的模樣。

“你……你強詞奪理!”劉婆子終於找到話頭,尖聲道,“男人是天!是頂梁柱!沒男人乾活,一家老小喝西北風去啊?”

“我從沒說過男人無用。”雲洛曦淡淡道,“耕田犁地,養家餬口,男子確有力氣之優。但生兒育女,操持家務,女子又何嘗不辛勞?這本是相輔相成之事,為何非要分出個高低貴賤,甚至因生男生女而逼人至死地?”

她的目光再次落回那幾個抱成一團的女童之中,聲音緩了些許,卻帶著一種不容置疑的力量:“更何況,誰能斷定今日你們輕賤的女娃,來日不會成為比男兒更孝順、更能乾、更光耀門楣的存在?目光如此短淺,心胸如此狹隘,縱使生了兒子,隻怕也養不出什麼出息!”

這話如同重錘,狠狠砸下。

那尋死的婦人怔怔地看著雲洛曦,眼淚流得更凶,卻不是絕望的哀泣,而是彷彿在無儘黑暗中看到一絲微光的激動和委屈。

是啊,人人都想要能下蛋的母雞,能產崽的母畜,為何她辛辛苦苦生了五個孩子,卻要被逼上絕路?

為何到了人這裡,能生育的女子反而成了罪過?

她猛地抬頭,看向自己的丈夫和婆婆,眼中第一次燃起了憤怒的火焰:“我張小花嫁到你們柳家十年,生了五個孩子,哪個不是我一把屎一把尿拉扯大?地裡的活、家裡的活,我哪樣少乾了?就因為我沒生出兒子,就要把我休棄,逼我去死?天底下沒有這樣的道理!”

柳家漢子被妻子瞪得心虛地低下頭。

柳老婆子卻依舊嘴硬,跳腳罵道:“放屁!什麼狗屁道理!女人生不出兒子就是沒用!就是罪過!你們雲家少在這裡充好人!有本事你們把她和她這幾個賠錢貨領回家養去啊!看你們能養出什麼花來!”

這話一出,周圍看熱鬨的村民都皺起了眉頭,覺得柳老婆子太過分了。

雲母氣得臉色發白,正要開口,雲洛曦卻輕輕拉住了她的手臂。

雲洛曦上前一步,“你口口聲聲說兒子好,孫子好。你也是女人,你覺得自己是賠錢貨嗎?你的母親,也是賠錢貨嗎?”

柳老婆子被問得一噎,臉漲成了豬肝色:“你、你胡說八道什麼!”

“看來你也知道這話不對。既如此,何必用同樣的話來作踐你的兒媳和孫女?她們身上,流的難道沒有你們柳家的血?”

她不再看那潑辣的老婆子,轉而看向一直沉默的柳家漢子,還有那幾個個麵色不善的張家男人。

“還有你們。”她的目光掃過他們,“逼死自己的妻子、姐妹,讓你們臉上很有光嗎?”

這話如同重錘,狠狠敲在眾人心上。

他們或許愚昧,或許重男輕女,但絕非完全不懂人情世故和名聲利害。

柳家漢子猛地抬起頭,臉上閃過一絲慌亂。

張家老漢和兩個兒子也麵麵相覷,氣勢明顯弱了下去。

周圍村民的議論聲也變了風向。

“雲家丫頭說得在理啊……”

“是啊,生不出兒子就把人逼死,說出去太難聽了……”

“柳家這事做得不地道……”

“張家也是,自己閨女都不護著……”

就在這時,村裡最有威望的老裡正也被請來了。

他聽了前後緣由,又見雲洛曦一番話已將局麵穩住,便沉著臉,先是將柳、張兩家的人狠狠訓斥了一頓。

最後,裡正做了主:“休妻之事,絕無可能!柳家若再敢提,便是與大陽村的村規作對!張小花依舊是你們柳家的媳婦,五個女娃都是你們柳家的血脈,必須好生撫養!若再敢虐待逼迫,我和村中族老絕不會輕饒!”

聽到這話,張小花抱著女兒們,哭得不能自已,但這一次,是劫後餘生的眼淚。

一場風波,總算平息。

鐘離玨還站在原地,目光緊緊追隨著那個藍色身影,心潮澎湃,難以平複。

他看著她從容地應對不講道理的人,看著她用最樸素的道理駁倒愚昧,看著她明明纖細卻彷彿蘊含著無儘的力量。

那一刻,她身上散發出的光芒,遠比什麼“打馬遊街”的狀元郎更加耀眼,更加深刻地烙在了他的心上。

雲洛曦似有所覺,回眸,恰好對上他灼熱的目光。
← 上一章 章節列表 下一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