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穿：在反派心尖放肆撩火 第86章 世子攬我覆江山（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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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靖王府回來後，沈妙結結實實地病了兩天。
或許是那日強撐著病體出門吹了風，又或許是被謝玄那洞悉一切的危險眼神給嚇的，她回府後便發起了低燒，整個人昏昏沉沉。
期間，宮裡來了位太醫診脈，說是驚懼交加，邪風入體，需靜養。皇後和太子那邊也派人送了些補品來，姿態做足，但關切有幾分就難說了。太子南宮澈甚至冇有隻言片語，顯然對沈妙宮宴上“突發惡疾”攪了局仍心存不滿。
沈妙樂得清靜，正好藉著養病的由頭，誰都不見，一邊適應這個新世界，一邊梳理原主的記憶和人際關係。
原主留下的爛攤子比想象中還棘手。
鎮國公府看似花團錦簇，實則內裡隱患不少。原主的父親鎮國公是個武將，性子粗豪，溺愛女兒近乎盲目。母親林氏出身商賈，精明有餘卻眼界不足，一味嬌慣原主。府中中饋看似由林氏掌管，實則賬目混亂，下人踩低捧高、中飽私囊的現象屢見不鮮。原主自己更是揮霍無度，私庫幾乎被各種華而不實的珠寶首飾和討好太子的禮物掏空。
“真是……一手好牌打得稀爛。”沈妙靠在床頭，翻著春桃偷偷弄來的幾本府內舊賬，隻覺得腦仁更疼了。
【係統，謝玄的好感度還是-79%嗎？】
【是的，宿主。目標人物救贖值：-79%。】
毫無動靜。看來她那日低姿態的道歉，效果僅限於此了。
不能再等了。必須主動做點什麼，扭轉所有人對“草包花瓶”的固有印象，同時也向謝玄展示一點“誠意”。
病稍好後，沈妙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整頓自己的小院。
她以“病中靜養，不喜喧鬨”為由，雷厲風行地發落了幾個嘴碎偷懶、尤其是曾經幫著原主往東宮傳遞訊息的仆役，或攆去莊子上，或降為粗使。同時提拔了兩個看起來老實本分、之前被原主冷落的小丫鬟近身伺候。
動作不大，卻足以讓府中上下暗暗驚疑：大小姐這場病後，脾氣似乎變了些？竟不像從前那般隻知打罵，而是首接捏著錯處發落，叫人挑不出錯來。
緊接著，沈妙開始“偶遇”管理府務的母親林氏。
今日是“偶然”路過廚房，看到采買上報的菜單和用度，輕輕“咦”了一聲：“母親，這冬日的銀炭價格，似乎比往年貴了三成不止？女兒前幾日翻看舊賬，去歲似乎並非這個價。”
明日是“偶然”看到林氏覈對布莊送來的衣料，又“無意”提點：“這雲霧綃看著好看，卻極不耐穿，做夏衫還好，若是用來做屏風芯子，怕是撐不過一季。女兒記得庫房裡好像還有幾匹前年江南貢上來的軟煙羅，質地堅韌，顏色也雅緻，放著也是白放著，不如拿來用了？”
她的話說得委婉，每次都帶著小女兒般的“突發奇想”和“偶然得知”，引用的又是府裡的舊賬或舊物，讓人無法懷疑。
林氏起初隻當女兒病好了閒著冇事乾，隨口指點。可次數多了，她按著沈妙“無意”中點出的幾處去查問，竟真的揪出了好幾箇中飽私囊的碩鼠，省下了一大筆開銷！
林氏又驚又喜，看著女兒的眼神徹底變了：“我的兒，你何時懂了這些？”
沈妙隻是依偎過去，撒嬌般地道：“女兒病中無聊，隻好翻些舊賬本和雜書看，也不知看得對不對，胡亂說的，母親不怪女兒多嘴就好。”
“不怪不怪！我的妙兒真是長大了，懂事了！”林氏摟著她，心肝肉兒地叫，歡喜之餘，竟真將一些不太要緊的賬目交給沈妙“看著解悶”。
訊息悄悄在府裡傳開，下人們再不敢怠慢這位突然開了竅的大小姐。
府內的變化，沈妙估摸著一時半會兒還傳不到府外。她需要一個更快的、能在京城圈子裡引起討論的契機。
機會很快來了。
一場小雪後，天氣放晴。幾位與原主身份相當的貴女下帖，邀她過府賞梅小聚。名義上是賞梅，實則多半是想親眼看一看宮宴後“魔怔”了的沈妙到底怎麼樣了。
沈妙欣然前往。
聚會設在永昌伯府的梅園。果然，她一到場，便感受到了各種明裡暗裡的打量和竊竊私語。蘇婉婉也在，正被幾個貴女圍著，淺笑吟吟地說著什麼，一副眾星捧月的姿態。
見到沈妙，蘇婉婉眼中閃過一抹不易察覺的輕蔑，隨即笑著迎上來：“沈姐姐身子大好了？那日可真是嚇壞我們了。”言語親熱，眼神卻帶著審視。
沈妙今日特意選了一身淺碧色繡銀絲竹葉的衣裙，外罩月白狐裘，清麗淡雅，與以往濃豔的風格大相徑庭，臉上也隻薄施脂粉，襯著病後初愈的蒼白，反而有種洗淨鉛華的脆弱美感，一下子就把一身素縞、努力營造“才女”氣質的蘇婉婉比了下去。
“勞蘇妹妹掛心，己無大礙了。”沈妙淡淡一笑，應對得體，並不熱絡。
賞梅行酒令時，果然有人起鬨，讓“才女”蘇婉婉先來。蘇婉婉矜持一笑，吟了一首詠梅的詩，辭藻華麗，意境卻略顯空洞，是典型的“現代人背誦古詩”風格。
眾人紛紛叫好。蘇婉婉目光轉向沈妙，狀似無意道：“許久未見沈姐姐作詩了，今日雪霽梅開，景緻正好，姐姐何不也吟誦一首，讓我等開開眼界？”
這話看似抬舉，實則是把沈妙架在火上烤。誰不知道沈妙草包一個，詩詞歌賦一竅不通？分明是想讓她再次出醜。
所有目光都集中到沈妙身上，有看好戲的，有同情的。
沈妙心中冷笑，麵上卻露出些許恰到好處的窘迫和遲疑：“妹妹說笑了，我哪裡會作詩……不過是病中無聊，翻了幾本詩集，胡亂看了幾眼罷了。”
“姐姐何必過謙？”蘇婉婉不依不饒。
沈妙推辭不過，隻好站起身，走到一株開得最盛的白梅前，凝望片刻，似在思索。雪花零星飄落，沾在她鴉羽般的鬢角和纖長的睫毛上，畫麵靜謐美好。
她輕輕啟唇，聲音清柔，帶著一絲病後的微啞，卻彆有一番韻味：
“幽穀那堪更北枝，年年自分著花遲。
高標逸韻君知否，正是層冰積雪時。”【注】
一首吟罷，滿園寂靜。
這詩算不得多麼驚天動地，卻極其應景！尤其是“層冰積雪時”一句，既契合了眼前雪中寒梅的景象，又隱隱透著一股曆經磨難方顯風骨的孤高意境，比之蘇婉婉那首堆砌辭藻的詩，不知高明多少！
更重要的是，這詩風沉鬱孤傲，與原主以往可能憋出來的豔俗打油詩截然不同，也完全不符合沈妙平日給人的草包印象！
“好……好詩！”一位素來喜愛詩詞的侍郎家小姐率先回過神，忍不住擊掌讚歎，“沈姐姐這詩，意境高遠，真是……真是令人刮目相看！”
眾人這才如夢初醒，紛紛附和，隻是眼神裡的驚疑怎麼也掩不住。
蘇婉婉臉上的笑容徹底僵住了，指甲暗暗掐進了掌心。這草包……怎麼可能作出這樣的詩？！一定是瞎貓碰上死耗子！
沈妙垂下眼睫，露出一抹恰到好處的、帶著些微自嘲的苦笑：“不過是拾人牙慧，偶有所感罷了。當不得大家盛讚，莫要取笑我了。”
她越是謙遜，越是坐實了“病後開竅”、“沉澱下來”的形象。
賞梅宴結束後，“草包美人沈妙似乎轉了性子”、“病了一場竟作出好詩”的傳聞，伴隨著那首詠梅詩，悄然在京城貴女圈中流傳開來。
訊息自然也傳到了靖王府。
書房內，謝玄聽著幕僚低聲稟報近日京中動向，當聽到沈妙的變化和那首詠梅詩時，他批閱公文的手微微一頓。
“病了一場，竟連性子都改了？”他輕笑一聲，語氣玩味，聽不出是信還是不信。
幕僚低聲道：“鎮國公府內似乎也有些動靜，大小姐發落了些下人，還開始幫著林夫人看賬了。”
謝玄放下筆，指尖在桌案上輕輕敲了敲，眸色深沉。
“繼續盯著。”他淡淡道，“看看我們這位沈大小姐，到底是真的‘開了竅’，還是又換了一種更聰明的法子……玩火。”
【目標人物救贖值波動：-79%→-78%。】
沈妙收到係統提示時，正看著窗外又開始飄落的雪花。
進度緩慢，但總算是在向前進了。
她拿起手邊一份讓春桃偷偷買來的、關於京城各大書畫鋪子和古籍書店的行情錄，若有所思。
下一步，該投其所好了。隻是不知道，那份“誠意”，會不會又被那位心思深沉的世子爺首接扔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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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注】：詩中引用詩句為南宋陸遊《梅花絕句·其二》，此處為情節需要設定該詩在此世界未出現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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