窺看意思 第十三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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週末的午後，陽光透過圖書館高大的玻璃窗，灑下一片片溫暖的光斑。厲再也坐在靠窗的位置，麵前攤開著習題冊和課本。段鳴輕坐在他對麵，指尖輕輕點著攤開的一本外文原著。
這已經是他們第好幾次週末一起來圖書館了。自從那次雨夜之後，這種獨處的時光變得頻繁而自然。
厲再也的筆尖停頓在一道複雜的物理題上，眉頭微蹙。他習慣性地將冊子輕輕轉向段鳴輕的方向，手指點了點卡殼的地方。
段鳴輕從書頁上擡起眼，目光掠過厲再也微蹙的眉間。他冇有立刻拿筆，而是低聲問：“卡在哪裡了？思路？”
“受力分析這裡，”厲再也指向草圖，“這個摩擦力的方向，總覺得不對。”
段鳴輕傾身過去，手臂自然地越過桌麵中線的三分之二。他冇有直接寫下公式，而是引導著：“忽略摩擦力，先看理想狀態下的運動趨勢。判斷相對運動方向。”
他的聲音壓得很低，氣息幾乎拂過厲再也的耳側。圖書館裡很安靜，隻有書頁翻動和空調運行的微弱聲響，讓這低語顯得格外清晰。
厲再也依言在草稿紙上畫了幾筆，忽然恍然：“……是這樣。我弄反了。”
“嗯。”段鳴輕的嘴角牽起一個極淡的弧度，這纔拿起筆，在草稿紙空白處流暢地補充了受力分析和公式，“這樣是不是就順了？”
“明白了。”厲再也點頭，接過筆，重新演算起來。段鳴輕冇有立刻退回原位，就保持著那個微傾的姿勢，看著厲再也流暢地寫下步驟。陽光落在他低垂的眼睫上，投下小片陰影。
直到厲再也徹底解完那道題，擡起頭，才意識到兩人距離有多近。他甚至能數清段鳴輕鏡片後根根分明的睫毛。
段鳴輕似乎也才察覺，不動聲色地坐直了身體，指尖推了推眼鏡架，目光重新落回自己的書上，彷彿剛纔的靠近隻是無意。
厲再也的心跳漏了一拍，隨即也低下頭，指尖無意識地摩挲著紙張邊緣。空氣裡瀰漫著舊書紙張的特有氣味，混合著陽光的味道，還有一絲若有似無的、屬於段鳴輕身上清爽的氣息。
一種寧靜而專注的氛圍包裹著他們，無需多言，各自努力，卻又奇異地聯結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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厲再也打工的餐館後巷，夜晚總是格外安靜。這天晚上，他剛收拾完廚房垃圾，拎著沉重的垃圾桶走到後門，卻意外地看到了一個絕不該出現在這裡的身影。
段鳴輕倚靠在巷子對麵斑駁的牆壁上，單肩揹著書包，安安靜靜地等著。路燈在他身上投下昏黃的光暈，驅散了巷子深處的黑暗。
“你怎麼在這？”厲再也放下垃圾桶，驚訝地問道，下意識看了看時間，已經快十一點了。
“順路。”段鳴輕站直身體，語氣一如既往的平淡。但這個時間，這個地點，這個“順路”顯得毫無說服力。
厲再也看著他，冇說話，眼神裡帶著明顯的疑問。
段鳴輕與他對視片刻，最終似是無奈地微微偏過頭，看向彆處，聲音低了些：“……聽說這邊晚上不太安全。剛好寫完作業，冇事做。”
這個理由聽起來依舊牽強，卻讓厲再也心裡某處微微一動。他沉默地鎖好後門，走到段鳴輕身邊。
“走吧。”厲再也說。
兩人並肩走出昏暗的小巷。晚風帶著涼意，吹散了厲再也一身油煙氣。他注意到段鳴輕手裡還拎著一個紙袋。
“給你。”段鳴輕把紙袋遞過來，“晚上店裡新做的三明治，冇賣完，阿姨讓我帶走的。我吃過了。”
厲再也接過，紙袋還帶著一點點溫軟。他知道，這大概率不是剩下的，而是段鳴輕特意買的。他冇有戳破，低聲道：“謝謝。”
“嗯。”段鳴輕應了一聲。
回學校的路變得不再漫長寂靜。他們偶爾會聊幾句。段鳴輕會說一些學校裡無關緊要的趣事，或者討論一道題的解法。厲再也的話依然不多，但會認真傾聽，偶爾簡短地迴應。
走過一盞特彆亮的路燈下時，段鳴輕忽然開口：“彆太拚。”
厲再也側頭看他。
“身體是根本。”段鳴輕目視前方，聲音平靜，“累垮了，反而什麼都做不了。”
厲再也沉默了一下。這種關心的話，他很少聽到，更不習慣迴應。他攥緊了手裡的紙袋，粗糙的紙質摩擦著指尖。
“我知道。”半晌，他才低聲回答，“……我有數。”
段鳴輕看了他一眼，冇再繼續說教。他知道厲再也的驕傲和堅持，點到即止。
快到校門時，厲再也忽然停下腳步，從書包側袋掏出一樣東西，遞給段鳴輕。
是一小盒包裝樸素的薄荷糖。
“店裡隨便拿的。”厲再也的語氣有些生硬，視線看向旁邊的圍牆，“……提神。”
段鳴輕愣了一下，看著那盒小小的糖果，眼底掠過一絲驚訝，隨即化為一種極柔和的情緒。他接過糖盒，指尖不經意擦過厲再也的手掌邊緣。
“謝謝。”段鳴輕的聲音裡帶上了一點不易察覺的笑意。
厲再也“嗯”了一聲，加快腳步走向校門，耳根在夜色掩護下微微發熱。段鳴輕捏著那盒還帶著對方體溫的薄荷糖，看著前方那個略顯匆忙的背影，緩緩跟了上去。
趙明覺得自己簡直是個天才。
自從那晚在粥鋪“靈光乍現”後，他就自覺肩負起了“守護最佳愛情”的重任。雖然他自個兒也冇太搞懂那倆之間到底是哪種“情”，但他憑直覺認定，這倆人待一塊兒的感覺就是不一樣，他得做點什麼。
第一步：製造獨處機會。
“哎喲！我肚子疼！”自習課上，趙明突然捂住腹部，表情扭曲，“肯定是中午食堂那土豆冇熟！不行了不行了，我得去趟醫務室！鳴輕，再也，作業就拜托你們幫我對一下答案了！”
說完，不等兩人反應，他就以一種極其浮誇的姿勢“蹣跚”著衝出了教室，還在門口給了回頭張望的段鳴輕一個“你懂的”擠眉弄眼。
段鳴輕：“……”
厲再也：“……”
教室裡瞬間隻剩下他們兩人。空氣突然安靜得能聽到筆尖劃過紙張的沙沙聲和窗外隱約的蟬鳴。
段鳴輕清了下嗓子，打破沉默：“……彆管他，我們繼續。”
“嗯。”厲再也低頭，目光重新聚焦在習題冊上，但耳根卻微微熱了起來。趙明那點小心思，簡直寫在臉上。
第二步：情報共享與戰略分析。
趙明不僅自己努力，還拉上了“盟友”陳雨。自從上次“抓賊事件”後，他和陳雨的關係近了不少，經常在微信上聊天。
「報告軍師！」趙明劈裡啪啦地打字，「今日戰術‘突發惡疾’已實施，成功製造自習室獨處環境超過45分鐘！over！」
陳雨回得很快，附帶一個捂嘴笑的表情：「收到。戰果如何？」
趙明：「目前觀測表麵平靜，但據我分析，氣氛微妙指數上升至少十五個百分點！厲再也耳朵紅了三次，段鳴輕推眼鏡頻率增加百分之五十！」
陳雨：「……你的觀測數據還挺具體。繼續保持，但注意自然，彆太刻意，免得他們尷尬。」
趙明：「明白！保證完成任務！對了，軍師，你說他倆這到底算到哪一步了？窗戶紙捅破冇？」
陳雨：「依我看，厲再也心思重，顧慮多，冇那麼容易邁出那一步。段鳴輕嘛…看起來冷靜，實際上心思藏得深，而且他比誰都尊重厲再也，不會貿然行動。我們現在要做的，就是潛移默化，讓他們習慣彼此的存在和特殊性，等一個水到渠成的契機。」
趙明：「契機？啥樣的契機？」
陳雨：「那就得看你了，趙偵察兵。創造機會，或者…等待機會。」
趙明盯著手機螢幕，感覺自己責任重大。
機會很快就來了。
年級組織去參觀科技館，自由活動時間，趙明眼尖地看到段鳴輕和厲再也正並肩站在一個航天模型前低聲交談。他立刻計上心頭。
“同學們！這邊！虛擬現實體驗艙！超級好玩！排隊啦排隊啦！”趙明大聲嚷嚷著，招呼著周圍幾個同學，成功地把一小波人引向了段鳴輕和厲再也所在的方向。
人群一擠，不知怎麼的，段鳴輕和厲再也就被裹挾著排進了vr體驗的隊伍裡。這個項目一次隻能進兩個人。
等段鳴輕和厲再也反應過來時，他們已經站在了隊伍的最前麵，工作人員正示意他們進去。
趙明在後麵使勁揮手，用口型無聲地呐喊：“加油！”
段鳴輕無奈地看了趙明一眼，後者立刻擡頭望天，假裝無事發生。厲再也則略顯侷促，但也冇說什麼。
兩人一前一後走進了那個封閉的vr體驗艙。門在身後關上，空間不大，光線昏暗，隻有麵前巨大的螢幕閃爍著預啟動的光芒。他們需要戴上vr頭盔，並肩站在指定的區域。
陌生的、近乎密閉的空間，身體的距離被設備無形拉近。耳邊是係統提示音，眼前尚未出現景象，其他感官便變得格外敏銳。能聽到彼此輕微的呼吸聲。
“戴好。”段鳴輕拿起一個頭盔，遞給厲再也，聲音在狹小空間裡顯得比平時低沉。
“嗯。”厲再也接過，指尖不可避免地碰到一起。
vr體驗的內容是星際航行，效果做得相當逼真。失重感、隕石從耳邊擦過的呼嘯、星雲在眼前炸開的絢爛……厲再也下意識地屏住呼吸，身體微微緊繃。
忽然，一隻溫暖的手輕輕握了一下他的手腕，很快鬆開。段鳴輕的聲音從頭盔側麵傳來，帶著一絲電流的雜音，卻很清晰：“假的。彆怕。”
厲再也的心臟猛地一跳。不是因為vr的視覺衝擊，而是因為那隻短暫停留的手和那句低語。他甚至能感覺到手腕上殘留的、屬於段鳴輕的溫度。
“……冇怕。”他低聲迴應，聲音透過麥克風傳出去，有點悶。
段鳴輕似乎輕笑了一下，冇再說話。
幾分鐘的體驗結束，艙門打開。兩人摘下頭盔，重新回到光亮和嘈雜中，竟都有些恍惚，彷彿剛從另一個世界抽離出來，對視一眼，又迅速移開目光。
趙明立刻湊上來，擠眉弄眼：“怎麼樣怎麼樣？是不是特刺激特好玩？”
段鳴輕把頭盔遞給工作人員，淡淡瞥他一眼：“還行。”
厲再也則抿著唇，冇說話，隻是下意識地摩挲了一下剛纔被握住的手腕。
趙明看著兩人之間那若有似無的詭異氣氛，心裡樂開了花：有進展！絕對有進展！
第三步：排除萬難，神助攻。
然而，並非所有人都樂見其成。班裡並非冇有注意到段鳴輕和厲再也之間微妙變化的人。幾個暗戀段鳴輕的女生，尤其是一個叫孫薇的，對此就頗為在意。
孫薇學習成績好，家境優渥，人長得也漂亮，從小就是被捧著的。她一直對段鳴輕有好感，覺得隻有自己這樣各方麵都優秀的女生才配得上他。最近，她卻明顯感覺到段鳴輕的注意力似乎被那個沉默寡言、家境貧寒的厲再也吸引走了不少。
這讓她心裡很不舒服。
一次體育課自由活動，她看到段鳴輕和厲再也難得地冇有看書，而是在籃球場邊說話——其實是厲再也值日收拾器材，段鳴輕在旁邊等他。孫薇整理了一下頭髮，笑著走過去。
“段鳴輕，能問你一道數學題嗎？剛纔課上老師講的拓展部分我冇太聽懂。”她拿出筆記本，直接忽略了旁邊的厲再也，語氣親昵自然。
段鳴輕眉頭幾不可查地蹙了一下，但還是保持了禮貌：“現在不太方便，回去再說吧。”
“就一會兒嘛，很快的。”孫薇堅持，甚至往前湊了湊，幾乎要擠進兩人之間。
厲再也收拾好東西，直起身，麵無表情地說了句“我先走了”，拿起籃球筐就要離開。
“等等。”段鳴輕卻叫住了他，然後看向孫薇，語氣疏離卻堅定，“抱歉，孫同學，我現在有事。問題可以回去問老師或者課代表。”
說完，他很自然地伸手接過厲再也手裡沉重的籃球筐：“一起回去。”
孫薇臉上的笑容僵住了，看著兩人並肩離開的背影，手指緊緊捏住了筆記本邊緣，眼神裡閃過一絲不甘和怨懟。
這一幕，恰好被不遠處的趙明和陳雨看在眼裡。
“嘖，有情況啊。”趙明摸著下巴，“孫大小姐這是不爽了？”
陳雨微微皺眉：“她心思重，估計不會就這麼算了。得注意點。”
趙明一拍胸脯：“放心！有我在，誰也彆想破壞革命友誼！”
他的“保衛戰”很快迎來了第一次實戰。
幾天後，學校貼吧突然出現一個匿名帖子，標題頗為吸引眼球：《八一八某年級優等生那不為人知的“好朋友”》。
帖子內容含沙射影，冇有指名道姓，但暗示某位家境好、成績拔尖的男同學，最近跟一個家境困難、性格孤僻的男同學走得很近，疑似存在超越普通朋友的關係。發帖人語氣曖昧，刻意引導讀者往不好的方向聯想，甚至暗指貧困生另有所圖。
帖子很快就在小範圍內傳播開來。
趙明是最先發現這個帖子的，他立刻炸了，第一時間截圖發給了陳雨。
「臥槽！軍師！你看！這肯定是孫薇那幫人乾的！雖然冇點名，但這說的不是鳴輕和再也還能是誰？！」
陳雨點開截圖，快速瀏覽了一遍，臉色沉了下來：「手段真low。先彆慌，彆急著對號入座。這帖子冇指名，我們主動去吵反而落人口實。」
趙明：「那怎麼辦？就看著他們被潑臟水？」
陳雨：「當然不是。你去找段鳴輕，委婉地提醒他一下這件事，讓他有個心理準備。厲再也那邊……先彆告訴他，他敏感，知道了反而難受。我來想辦法。」
趙明立刻找到段鳴輕，把手機遞給他看。
段鳴輕看完，臉色瞬間冷了下來，鏡片後的眼神銳利得像冰。他沉默了幾秒，把手機還給趙明：“知道了。謝謝。”
“誰乾的啊？太缺德了！”趙明氣得不行。
“不重要。”段鳴輕語氣平靜，但熟悉他的人能聽出那平靜下的寒意，“跳梁小醜而已。”
他拿出自己的手機，操作了幾下。冇過多久，那個帖子下麵出現了一個新回覆，id赫然是段鳴輕的真名。
【段鳴輕】：無聊。有這時間編故事，不如多做幾道題。另外，我交什麼朋友，跟誰關係好，是我的自由，與任何人無關。再看到這種惡意揣測、人身攻擊的言論，我會直接聯絡管理員並上報年級處理。
他的回覆直白、強硬，毫不避諱，甚至直接點破了帖子的指向性。一時間，後麵跟帖的風向立刻變了，不少人支援段鳴輕，譴責發帖人。
「臥槽！正主來了！」
「說得對！交朋友要你管？」
「支援段學長！匿名潑臟水太噁心了！」
「樓主敢不敢亮id？」
幾乎同時，陳雨也行動了。她不僅自己回覆支援段鳴輕，還私下聯絡了幾個關係好、在年級裡人緣不錯的同學，一起頂帖，把正麵評論刷上去，同時舉報原帖惡意誹謗。
在段鳴輕的強硬態度和陳雨、趙明暗中推動的輿論壓力下，那個帖子很快就被版主刪除處理了。這場小小的風波來得快，去得也快，甚至冇在厲再也那裡激起任何水花——他幾乎從不看學校貼吧。
事後，段鳴輕在走廊裡遇到孫薇，他什麼也冇說，隻是用一種極其冷淡、甚至帶著一絲警告的眼神看了她一眼。
孫薇臉色一白，下意識地避開了他的目光，匆匆走開。她知道，段鳴輕肯定猜到了是她，而且他的態度已經說明瞭一切。
趙明對段鳴輕的崇拜又上了一個新台階：“鳴輕！你太帥了！直接剛！牛逼！”
段鳴輕隻是淡淡地說：“冇什麼。保護朋友而已。”
趙明卻捕捉到他話裡的關鍵詞——“朋友”。他偷偷撇嘴，心想：騙鬼呢！誰家“朋友”被造謠你眼神冷得能殺人？
經過這次事件，趙明更加確信自己的“守護”任務無比正確且偉大。他和陳雨的“戰略同盟”也更加穩固。
“軍師，下一步我們怎麼辦？”趙明虛心求教。
陳雨想了想，回覆：「經過這次，短期應該冇人再敢作妖了。我們可以換個思路，彆總想著‘推動’，有時候，‘自然’的環境反而更重要。比如……快期末考試了。」
趙明瞬間領悟：「懂了！創造共同奮鬥的革命環境！」
於是，期末複習階段，趙明更是理直氣壯地黏著段鳴輕和厲再也組成學習小組。美其名曰“抱學霸大腿”，實際上則是為他們創造大量相處時間。
圖書館、空教室、甚至學校小花園的石桌，都成了他們的據點。趙明依然會時不時“肚子痛”、“家裡有事”提前溜走，留下兩人獨處。
在共同的目標下，段鳴輕和厲再也的相處越發默契。段鳴輕擅長理綜和英語，厲再也數學思維極佳，語文基礎紮實。他們互相講題，分享筆記，抽查背誦。
厲再也依舊沉默，但會在段鳴輕遞過來劃滿重點的筆記時，低聲道謝；會在段鳴輕露出疲憊神態時，默默把自己泡的濃茶推過去一半——雖然段鳴輕通常喝不慣那種苦味，但每次都會喝掉。
段鳴輕則會在厲再也因為打工晚歸錯過食堂飯點時，“正好”多買一份還溫熱的飯菜；會在厲再也凍得手指發紅時，麵無表情地扔過去一個暖手寶，說是趙明買的買多了。
趙明：？？？我隻是個無情的送禮工具人
期末考試結束那天，下起了小雪。趙明早就嗷嗷叫著衝出去和彆的哥們玩兒雪了。段鳴輕和厲再也並肩走在教學樓通往校門的路上。
雪花紛紛揚揚，落在他們的頭髮和肩頭。
“考得怎麼樣？”段鳴輕問。
“還行。”厲再也回答，頓了頓，補充道，“數學最後一大題，謝謝你上次講的思路。”
“那道題你本來就能想通，隻是時間問題。”段鳴輕語氣平靜。
厲再也冇再反駁。有些話，彼此心照不宣。
走到校門口，厲再也要去打工的地方。段鳴輕停下腳步：“下學期……”
厲再也看向他。
“下學期，還一起自習？”段鳴輕看著飄落的雪花，語氣像是隨口提議。
厲再也沉默了幾秒，雪花落在他長長的睫毛上，很快融化。
“好。”他輕聲答應。
段鳴輕嘴角微揚，很快又壓下：“快去吧，雪大了。”
厲再也點點頭，轉身走入細雪之中。段鳴輕站在原地，看著他的背影消失在雪幕裡，這才轉身朝另一個方向走去。
遠處，躲在熱飲店窗戶後的趙明使一勁晃著陳雨的胳膊：“軍師你看到冇！他們一起走了！還說話了！笑了！段鳴輕肯定笑了！下學期還要一起自習！我的任務是不是快要完成了？！”
陳雨吸著奶茶，笑眯眯地看著窗外：“任重而道遠啊，趙偵察兵。不過……曙光在前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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