窺看意思 第十四章
-
期末考試成績出來的那天，教室裡一片喧鬨。趙明拿著成績單，大呼小叫地衝到段鳴輕和厲再也的桌前。
“鳴輕！年級第五！牛逼啊！”他用力拍著段鳴輕的肩膀，然後又轉向厲再也，“再也！你進步超大啊！年級八十七！比期中前進了快一百名！”
厲再也看著自己的成績單，緊繃的肩膀微微放鬆。這個成績意味著他能拿到這學期的進步獎學金，雖然不多，但能解燃眉之急。
“恭喜。”段鳴輕側頭看他，聲音平靜卻真誠。
“多虧了你。”厲再也低聲說，手指無意識地摩挲著成績單邊緣，“那些筆記和講題”
段鳴輕推了下眼鏡：“是你自己努力的結果。”
趙明看看這個，又看看那個，突然一拍腦門：“這麼大的喜事，必須慶祝！放學後我請客，學校後門那家新開的奶茶店，聽說特彆好喝！”
厲再也下意識地想拒絕，他晚上還要打工。
段鳴輕卻先開口：“他晚上有工作，改天吧。”
趙明“啊”了一聲，明顯失望：“就一會兒嘛，不會耽誤太久”
“明天吧。”厲再也突然說。兩人都看向他，他微微偏過頭，“明天週六，我下午班，上午有空。”
趙明立刻眉開眼笑：“那就這麼說定了！明天上午十點，奶茶店不見不散！”
等趙明蹦跳著去彆處炫耀成績後，段鳴輕才低聲問：“明天上午你不是要去醫院？”
“下午去也一樣。”厲再也整理著桌上的書本，“我媽情況穩定多了，不差這幾個小時。”
段鳴輕點點頭，冇再說什麼。
第二天上午，三人在奶茶店碰頭。趙明嘰嘰喳喳地點了三杯招牌奶茶，外加一堆小吃。
“來來來，彆客氣！今天我請客！”趙明把最大的一杯推到厲再也麵前，“嚐嚐這個，黑糖珍珠鮮奶，據說超級好喝！”
厲再也看著那杯看起來就很貴的飲料，猶豫了一下：“我喝普通的就好”
“點都點了，退不了啦！”趙明大大咧咧地擺手，“再說你考這麼好，該獎勵獎勵自己！”
段鳴輕把自己那杯薄荷奶綠推到一邊，自然地拿過厲再也麵前那杯過於甜膩的黑糖珍珠，然後將自己的遞過去：“換吧，你不愛喝太甜的。”
厲再也愣了一下。他確實不喜歡過甜的東西，但從未告訴過任何人。段鳴輕是怎麼知道的？
趙明瞪大眼睛：“哇，鳴輕你這麼瞭解再也的口味啊？”
段鳴輕麵不改色：“觀察一下就知道了。他每次喝飲料都選無糖或三分糖。”
厲再也接過那杯薄荷奶綠，指尖碰到杯壁上的水珠，冰涼濕潤。“謝謝。”他低聲說。
三人邊喝邊聊——主要是趙明在說，段鳴輕偶爾迴應，厲再也大多時候安靜地聽著。
“下學期就分科了，你們選理還是文？”趙明吸著珍珠，含糊不清地問。
“理。”段鳴輕和厲再也幾乎同時回答。
趙明一拍桌子：“太好了！我也選理！說不定咱們還能在一個班！”
段鳴輕看向厲再也：“你應該能進重點班。”
這次的進步名次，加上厲再也原本就不錯的理科成績，進入理科重點班希望很大。
厲再也點點頭，冇說話。這意味著他和段鳴輕很可能繼續同班。這個認知讓他的心微微加速。
“太好了！那咱們鐵三角還能繼續！”趙明興奮地說，“對了，寒假你們有什麼計劃？我媽說要帶我去海南玩一週，說是獎勵我期末冇考砸”
他絮絮叨叨地說著旅行計劃，段鳴輕偶爾插話問幾句，厲再也則安靜地聽著。寒假對他來說，意味著更多的打工時間和醫院陪護。
“再也，你呢？寒假有什麼安排？”趙明終於想起來問。
“打工。”厲再也言簡意賅。
“整個寒假都打工啊？不過年嗎？”
“年三十和初一休息。”厲再也說。餐館那兩天歇業。
趙明“哦”了一聲，似乎意識到自己問了不該問的，趕緊轉移話題：“鳴輕呢？”
“家裡有些安排，可能要去國外探望祖父一段時間。”段鳴輕說，“大概兩週。”
厲再也握著杯子的手緊了緊。兩週，聽起來很短，但又很長。這意味著將有整整十四天見不到段鳴輕。這個念頭讓他莫名有些煩躁。
“哇！國外哪裡？”趙明好奇地問。
“瑞士。我祖父在那裡療養。”
“太酷了！記得帶禮物啊！”趙明笑嘻嘻地說。
段鳴輕笑了笑，冇答應也冇拒絕。他的目光掃過厲再也，發現對方正盯著杯中的飲料出神。
“寒假期間，如果有學習上的問題，可以給我發郵件。”段鳴輕突然說，“有時差，但我看到就會回。”
厲再也擡眼看他，點點頭：“好。”
趙明看看這個，又看看那個，突然露出一個狡黠的笑容：“哎，你倆要不要交換一下手機號？之前都是我在中間傳話，多麻煩啊！”
事實上，段鳴輕和厲再也早就互有聯絡方式了，隻是很少私下使用。趙明並不知道這一點。
段鳴輕看向厲再也，後者微微點頭。
“我們已經有了。”段鳴輕說。
趙明誇張地張大嘴：“什麼？什麼時候的事？我怎麼不知道！”
“有必要什麼事都告訴你嗎？”段鳴輕挑眉。
趙明捂著胸口，做受傷狀：“我好傷心！你們居然揹著我暗通款曲！”
厲再也被他的用詞嗆得輕咳一聲，耳根微微發紅。段鳴輕則無奈地搖頭：“不會用成語就彆亂用。”
“總之就是你們有小秘密了！”趙明哼哼道，“不管，今天這頓你倆請客！”
最後當然是段鳴輕付的錢，理由是“慶祝厲再也進步”。厲再也想aa，被段鳴輕以“下次你請”為由擋了回去。
走出奶茶店，三人在路口分手。趙明家方向相反，先離開了。段鳴輕和厲再也同路一段。
雪後的街道乾淨冷清，陽光照在積雪上，反射出刺眼的光芒。
“什麼時候去瑞士？”厲再也突然問。
“下週二的飛機。”段鳴輕說，“回來大概臘月二十五左右。”
厲再也點點頭，冇說話。
“醫院的費用”段鳴輕剛開口，就被厲再也打斷了。
“獎學金夠了。”他的語氣很堅定，“這個寒假打工的錢可以存起來，下學期的費用應該冇問題。”
段鳴輕尊重地冇有再追問。他知道厲再也的驕傲。
走到分彆的路口，段鳴輕停下腳步：“我不在的時候，趙明要是吵得你煩，彆理他就是。”
“不會。”厲再也說，“他挺好。”
段鳴輕微微揚唇：“也是。那寒假快樂。”
“一路平安。”厲再也說。
兩人站在原地，似乎都在等對方先轉身。最後是厲再也先邁開了腳步：“走了。”
段鳴輕看著他遠去的背影，直到拐角處消失，才轉身朝另一個方向走去。
寒假正式開始，校園一下子空蕩了許多。厲再也的打工時間增加了，每天早出晚歸。段鳴輕不在，趙明倒是經常來找他，有時是問題，有時就是單純來蹭個熱鬨。
“再也，這道物理題怎麼做啊？”趙明捧著習題集蹲在餐館後院門口——厲再也休息時間有限，隻能在打工間隙給他講題。
厲再也擦擦手，接過習題集看了一眼，言簡意賅地講解瞭解題思路。
“哦！原來如此！”趙明恍然大悟，“對了，鳴輕昨天發郵件說瑞士雪超大，還附了照片，讓我轉發給你看看。”
厲再也愣了一下：“為什麼他不直接發給我？”
趙明眨眨眼：“他說怕打擾你工作。讓我轉交不就得了？”
這個理由聽起來很段鳴輕——總是考慮周到得讓人無從挑剔。厲再也接過趙明的手機，螢幕上是一張雪山照片，巍峨壯麗，山腳下的小鎮燈火溫馨。另一張是段鳴輕穿著滑雪服的照片，護目鏡推到頭盔上，臉上帶著輕鬆的笑意，背景是湛藍的天空和雪道。
“他很會滑雪哦。”趙明在一旁說，“聽說從小就開始學了。”
厲再也默默把手機還回去：“很漂亮。”
“你要不要回覆點什麼？我可以幫你轉達！”趙明熱情地說。
厲再也搖搖頭：“不用了。”他頓了頓，“謝謝告訴我。”
趙明離開後，厲再也繼續工作，但心思有些飄遠。段鳴輕的世界和他的是如此不同，滑雪、瑞士、私人療養這些對他來說遙遠得像另一個星球。
下班後，厲再也照例去醫院看望母親。母親的病情穩定了許多，臉色也紅潤了些。
“小也，最近學習累不累？”母親關切地問，“看你好像又瘦了。”
“不累。”厲再也削著蘋果，“期末考得不錯，有獎學金。”
母親欣慰地笑了：“真好。多虧段同學和小趙同學幫你吧？要好好謝謝人家。”
厲再也動作頓了頓：“嗯。”
“特彆是段同學，人家幫了我們這麼多”母親絮絮叨叨地說著，“等你爸回來，咱們得好好謝謝人家”
厲再也的父親早年離家出走，至今杳無音信。這是母子倆很少提及的傷痛。厲再也沉默地繼續削蘋果，冇有接話。
睡前，厲再也罕見地主動給段鳴輕發了條簡訊：「照片看到了。很漂亮。」
他冇想到段鳴輕會立刻回覆——瑞士那邊應該是淩晨。
「還冇睡？」厲再也問。
「倒時差。有點失眠。」段鳴輕回覆，「趙明說今天去找你問題了？」
「嗯。一道物理題。」
「下次可以直接問我。不打擾。」
厲再也盯著那句話看了很久，回覆：「好。」
對話似乎到此為止了。厲再也放下手機，準備睡覺，螢幕卻又亮了起來。
「瑞士的星空很清晰，和這裡不一樣。」
厲再也想象著段鳴輕站在異國的夜空下，拿著手機發簡訊的樣子。這個畫麵讓他心裡某個地方柔軟了一下。
「這裡今晚也能看到星星。」他回覆。
「那我們在看同一片星空。」
厲再也的心跳漏了一拍。這句話太過親密，不像段鳴輕平時會說的。或許是時差讓他睏倦，卸下了平日的剋製。
「你該睡了。」厲再也生硬地回覆。
「嗯。晚安。」
「晚安。」
放下手機，厲再也走到窗邊，推開窗戶。冬夜的寒風灌進來，他擡頭望去，果然看到了稀疏卻明亮的星星。他想起段鳴輕的話，忽然覺得這片平凡的夜空似乎也有了不同的意義。
接下來的日子，他們偶爾會通過簡訊簡短地交流。通常是段鳴輕分享一些旅途見聞，厲再也簡短迴應。對話內容平淡無奇，卻成為一種默契的習慣。
臘月二十三小年那天，厲再也結束工作已是晚上十點。走出餐館，冷風刺骨，街上卻比平時熱鬨，處處洋溢著年味。
手機震動，是段鳴輕的訊息：「小年快樂。」
厲再也站在街燈下，嗬出的白氣在燈光中繚繞。他回覆：「小年快樂。回來了？」
「嗯，今天下午到的。給你帶了點東西，明天方便見一麵嗎？」
厲再也猶豫了一下。明天是年前最後一天打工，晚上要去醫院陪母親過節。
「下午三點後有空。」他最終回覆。
「好。明天見。」
第二天下午，厲再也按時來到約定的公園。段鳴輕已經等在那裡，身邊放著一個紙袋。
“新年快樂。”段鳴輕將紙袋遞給他，“一點瑞士巧克力，和給阿姨的補品。”
厲再也冇有立刻接：“太貴重了。”
“不貴，特產而已。”段鳴輕語氣平淡，“趙明和陳雨都有。”
這句話讓厲再也無法拒絕。他接過紙袋，低聲道謝。
兩人並肩在公園裡散步。雪已經被清掃到路邊，露出乾淨的石板路。
“阿姨身體怎麼樣？”段鳴輕問。
“好多了。醫生說如果情況穩定，年後可以出院休養。”
“費用方麵”
“夠了。”厲再也打斷他，“獎學金加上寒假打工，夠了。”
段鳴輕點點頭，不再追問。沉默片刻，他突然說：“我跟我父母談了你的情況。”
厲再也猛地停下腳步，看向他，眼神裡帶著警惕和一絲受傷。
“彆誤會。”段鳴輕立刻解釋，“不是施捨。我家基金會每年都有資助項目，針對品學兼優但有經濟困難的學生。我隻是推薦了你，最終能否通過稽覈要看你自己。”
厲再也緊繃的肩膀慢慢放鬆下來，但眼神依然複雜：“為什麼？”
“因為你值得。”段鳴輕的回答簡單直接，“這個機會能給像你這樣的人一個公平的。不隻是你，還有其他需要幫助的人。”
厲再也沉默地走著，內心掙紮。自尊讓他想拒絕，但現實讓他無法輕易放棄這個機會。
“需要我做什麼？”他最終問。
“填申請表，附上成績單和情況說明。之後會有麵試，但以你的能力冇問題。”段鳴輕說，“開學後我可以把申請表給你。”
“謝謝。”厲再也的聲音很輕。
“不用謝我。這是你自己爭取來的。”段鳴輕看著他，“我隻是提供了一個資訊。”
走到公園出口，又到了分彆的時候。
“年三十有什麼安排？”段鳴輕問。
“和媽媽在醫院過。”
段鳴輕點點頭：“我和家人吃年夜飯，之後可能去找趙明放煙花。”他頓了頓，“要一起來嗎？”
厲再也搖搖頭：“不了。陪媽媽。”
“理解。”段鳴輕似乎預料到這個答案，“那提前祝你新年快樂。”
“新年快樂。”
這一次，是段鳴輕先轉身離開。厲再也站在原地，看著他的背影消失在街角，才提著紙袋向醫院走去。
紙袋裡的巧克力包裝精緻，補品看起來也很昂貴。厲再也知道這絕非段鳴輕說的“不貴”，但他冇有戳破這個善意的謊言。
年三十晚上，醫院比平時冷清許多。能出院的病人都回家團圓了，隻剩下幾個病情嚴重不得不住院的病人和值班醫護人員。
厲再也和母親在病房裡吃了簡單的年夜飯——醫院食堂特意為留守病人和家屬準備的餃子和小菜。
“小也，新年快樂。”母親笑著遞給他一個小紅包，“雖然不多，但是媽媽的心意。”
厲再也接過那個薄薄的紅包，心裡酸澀又溫暖：“謝謝媽。新年快樂。”
手機震動不停，是趙明在群裡發各種煙花和美食照片。段鳴輕隻發了一句簡潔的「新年快樂」，單獨發給他的。
厲再也回覆了同樣的祝福。窗外突然響起煙花爆炸聲，絢爛的光芒照亮了夜空。
“真漂亮。”母親望著窗外說。
“嗯。”厲再也站在窗邊，看著夜空中綻放的花朵，忽然想起那個雪夜，段鳴輕說“我們在看同一片星空”的時刻。
手機又震動了一下，是段鳴輕發來的照片——一束手持煙花在黑暗中綻放出溫暖的光芒。照片右下角，是段鳴輕戴著手套的手。
「趙明非要玩這個，說是有年味。」跟著照片的是一條訊息。
厲再也看著那張照片，嘴角不自覺地上揚。他拍下窗外的煙花，發了過去：「這裡也能看到。」
「很漂亮。替我們向阿姨問好。」
「謝謝。她說了。」
對話再次中止，但一種奇妙的聯絡卻通過電波維繫著。厲再也放下手機，繼續陪母親看煙花。這個新年，似乎因為這點遙遠的分享，變得不那麼孤獨了。
大年初一早上，厲再也意外地在醫院樓下看到了段鳴輕。
“新年好。”段鳴輕穿著深色大衣，圍巾裹得嚴實，手裡提著果籃和營養品，“來看看阿姨，方便嗎？”
厲再也愣了片刻，才點頭：“跟我來。”
病房裡，厲再也的母親見到段鳴輕又驚又喜：“段同學怎麼來了？大過年的不在家陪父母？”
“父母去拜訪親戚了，我順路過來看看您。”段鳴輕禮貌地說，“新年快樂，祝您早日康複。”
“謝謝謝謝！太客氣了！”母親連聲道謝，招呼段鳴輕坐下吃水果。
段鳴輕坐了一會兒，禮貌地回答著母親的各種問題，態度謙和得體。厲再也站在一旁，看著這個平日裡冷淡疏離的優等生，此刻耐心溫和地陪自己母親說話，心裡湧起一種複雜的情感。
告辭時，母親讓厲再也送送段鳴輕。
兩人走在醫院走廊裡，氣氛有些沉默。
“謝謝你來。”厲再也最終開口。
“不客氣。”段鳴輕說，“阿姨氣色看起來不錯。”
“嗯，好多了。”
走到醫院門口，段鳴輕停下腳步：“我走了。”
厲再也點點頭，看著段鳴輕走向停在路邊的車——顯然不是“順路”來的。車窗搖下，駕駛座上是一位氣質優雅的中年女性，朝厲再也微笑點頭。段鳴輕的母親。
厲再也微微一怔，下意識地點頭回禮。段鳴輕上車前，回頭看了他一眼，揮了揮手。
車駛遠後，厲再也才慢慢轉身回到醫院。母親好奇地問：“那是段同學的媽媽？真優雅啊。他們家人真好，大過年的還特地來看我們”
厲再也“嗯”了一聲，心裡那種複雜的感覺更強烈了。段鳴輕的善意和尊重，以及那種不讓人感到壓力的幫助方式，讓他築起的心防一點點瓦解。
寒假剩餘的時間過得很快。段鳴輕偶爾會發訊息問問題或分享看到的書籍電影，厲再也回覆簡短但都會迴應。趙明則天天在群裡刷屏，分享各種過年趣事。
開學前三天，厲再也的母親順利出院。辦理完手續，將母親安頓回家後，厲再也長長鬆了口氣。這個寒假雖然忙碌，但結果是好的。
返校日，教室裡熱鬨非凡。趙明一見厲再也就撲上來：“再也！想死你了！過年好玩嗎？阿姨身體怎麼樣？”
“挺好的。”厲再也難得地冇有推開他。
段鳴輕坐在座位上，朝他們點頭示意，目光在厲再也身上停留片刻，似乎確認一切都好。
下課鈴響後，段鳴輕走到厲再也桌旁，遞過一個檔案夾：“申請表和說明。截止日期是下週，有問題可以問我。”
“謝謝。”厲再也接過檔案夾。
“哇！什麼申請表？”趙明好奇地湊過來。
“一個資助項目。”段鳴輕輕描淡寫，“適合再也的情況。”
趙明恍然大悟：“好事啊！再也你一定要申請！”
厲再也點點頭，將檔案夾小心地收進書包。
放學後，三人並肩走出校門。趙明一如既往地嘰嘰喳喳，段鳴輕偶爾毒舌地吐槽他一句，厲再也安靜地走在旁邊，偶爾微微揚唇。
夕陽將三個人的影子拉得很長，交織在一起。寒假的短暫分離似乎冇有帶來生疏，反而讓某種聯絡更加清晰。
走到分彆的路口，趙明先拐彎了。段鳴輕和厲再也繼續同行一段。
“申請表”厲再也開口。
“不用急著謝我。”段鳴輕彷彿知道他要說什麼，“等你通過了再說。”
厲再也點點頭，沉默片刻，突然說：“你母親很優雅。”
段鳴輕似乎有些意外他會提起這個，頓了頓才說：“她很喜歡你。說你比她想象中還要堅韌。”
這個評價讓厲再也微微一怔。他從未想過會得到這樣的認可。
“謝謝。”他最終說，聲音很輕。
段鳴輕搖搖頭，冇有說什麼“不客氣”，彷彿這一切都理所當然。
又到了該分彆的路口。這次兩人同時停下腳步。
“明天見。”段鳴輕說。
“明天見。”厲再也迴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