闊太下午茶推理時間[民國] 第56章 哄小狗 扯住領帶,唇瓣即刻覆蓋上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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哄小狗
扯住領帶,唇瓣即刻覆蓋上來。……
白紙黑字隻寫了“51”,
葉秋容淚眼婆娑,不知道許小月賣的什麼關子。
“這是什麼意思?”
轉頭看去,卻發現段澄恩臉色鐵青,
眉頭若烏雲壓境一般同眼眸蜷在一處,
聲色啞然道,“是股權。”
股權?!
沈麗曼霍然吃了一驚,驚呼道,
“她想要段家所有公司51的股份?!”
葉秋容雖然對做生意一竅不通,陪伴在段澄恩身邊這些時日,倒也對商業運作的用詞有初步瞭解。如果將段家百分之五十一的股份交到段澄遠夫妻二人名下,等同於將整個段氏家族商業命脈交出去,以後段澄遠纔是正兒八經的段氏掌權人。
許小月瘋了。
再擡頭,葉秋容為難地看向自己先生,
心中一時百轉千回,
不知道該如何開口。
要他給嗎?那等同於將段家三代家業拱手讓人,
叫她無論如何咽不下這口氣;可要他不給嗎?父母是因為自己才遭此劫難,她這個做女兒的此時擋著、攔著,
豈不是不孝?
回想起方纔擦肩而過,
許小月那個得意的眼神,宋芳笙氣得頭冒青煙。
不等葉秋容開口,她先一步激動說道,“我還就不信了,
我們這麼多人鬥不過他們兩個人!秋容,
我們查案!一定查個水落石出,
還伯父嬸母清白!”
“對,”沈麗曼被她的情緒感染,接過話頭說道,
“這不是你一直想要做好的事嗎?既然你我都知道,伯父嬸母是無辜的,那就查出來!而不是在外人看來,段傢夥同警察署包庇,花錢買了兩個放火殺人的凶手出獄。若真是這樣,即便伯父嬸母出來了,也會一輩子揹負罵名!”
是啊,就算把人救出來又如何?不清不楚地了結,徹底落下口舌,性格要強如她父母,定是聽不得街坊四鄰閒言碎語半句的。
若換做其他人,葉秋容此刻早已熱血沸騰,發誓要靠自己的力量差個水落石出。可這次是她的親生父母,稍有差池,她便是萬劫不複。
眼前是她最信任的兩個姐妹,身後還有她此生相守相伴的丈夫。她擡頭看向段澄恩,男人目光堅定,未有絲毫退縮。
“我都聽你的。”
即便失去家業也沒關係嗎?即便到了地下,被段家列祖列宗痛斥不孝也無妨嗎?
她記得原本段澄恩手裡的股份在75上下,交出去以後,這天下就要改了主人了。他那麼驕傲的一個人,願意被段澄遠那個草包,和許小月那個毒婦踩在腳底嗎?
葉秋容思慮萬千,內心那股子倔強最終戰勝懦弱,吸了吸鼻子,極力忍住眼淚道,“好,需要我做什麼?”
段澄遠夫妻背後冇有幫派勢力,養的打手也就那幾個。既然認定是他指使,便先從仙樂斯的人身上查起。
上上下下幾十號人,厚厚一疊資料堆在葉秋容麵前,三人重回以往一起查案的日子。
顧均勝那邊繼續摸排段澄遠夫妻最近接觸的人,段澄恩則派人,帶著從葉家搜到的贓物,挨家挨戶地詢問東西丟失的情況,隻要將其中任何一個參與計劃的人找出來,順藤摸瓜,就會順利很多。
段宅的茶多冷冽澀口,沈麗曼冇有多喝,熬到晚上自覺睏乏。其實不光她,所有人近日都不曾睡好。她看著葉秋容眼下濃重的眼圈,主動將她手裡卷宗搶過來,道,“今日就先看到這裡罷,你好好休息兩日,就算是伯父嬸母那裡,見你如此憔悴也難免心焦。倖存的兩名舞女和服務生那邊我會找人盯著,等他們醒了咱們再過去一趟。”
感激的話說不出口,葉秋容隻是緊緊握住兩個姐妹的手不放,“我知姐姐家中還有娃娃要照顧,芳笙也有自己的事。旁的話說多了倒顯生分,我隻說,多謝。”
拍拍她手背以示安慰,沈麗曼兩人告辭他們夫婦,與宋芳笙各自出門登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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臘月初二,大寒。
天色黑得越來越早,沈麗曼拖著疲憊的身體到家時,身後夜幕低垂,隱隱有落雪的征兆。
她一邊摘手套一邊走進會客廳,就瞧見蘇硯之手持湯勺從廚房跑出來,懷裡抱著吳曜輝,身上滿是鬆茸雞湯的香氣。
“是從段三少爺家中回來的不曾,用過飯了?”
看見他在,她心裡莫名高興,暖融融的愉悅感撲麵而來,隻是麵子上依然端著,問他,“你怎麼又在這裡?”
男人脫了外套,單穿著海藍色小立領襯衣,清清爽爽好似一陣春風。他舉起手中湯勺,五官舒展道,“我今日去采訪菌菇大王何立群,他給了我好些姬鬆茸、雞縱菌和羊肚菌,都是品相極好的。聽他說這菌菇給女人燉湯最是滋補養顏,我就給你拿來了。”
說罷不等沈麗曼回答,他將吳曜輝放到地上,自己轉身回廚房,冇一會兒端了一碗熱騰騰的雞湯出來。
“我知道你們姑孃家怕胖,這雞是去了雞皮燉的,油都刮掉,還加了山藥和蘋果,清甜得很。你快嚐嚐。”
雞湯放到麵前細聞,的確又聞出幾分蘋果的香氣。沈麗曼心情好轉,看看雞湯又看看他,嘴角勾起,“你還會煲湯?”
“剛跟楊媽學的。”楊媽是吳曜輝的奶媽。
見她盯著自己看,蘇硯之耳垂泛紅,端起雞湯,用白瓷勺略盛起一些,遲疑著喂到她嘴邊,眼神微微閃爍,“好與不好,你先嚐嘗。”
那朱唇潤澤,比鮮亮的湯色更濃。女人眉眼低垂,在他的注視下微微張口,瓷勺抵在嘴邊,舌尖在其中若隱若現。隻是輕輕低頭,茶湯便順著喉間滑下,連成一線誘人的起伏。蘇硯之靜靜地瞧著她喝湯,彷彿嚥下的還有他漫溢的癡迷。
熱湯化於口中,她品出幾分纏綿的滋味,末了眼尾斜斜上揚,唇瓣遠離瓷勺道,“瞧夠了麼?”
男人已經習慣她如此說話,低頭淺笑一聲,又給她遞來一勺,“永遠也瞧不夠。”
嗬。
側眸瞧見兒子還在餐廳,她揮手招來楊媽把孩子帶下去。吳曜輝吵嚷著要媽媽,她起身摸兒子毛茸茸的腦袋,“乖,同楊媽洗澡玩去,躺床上媽媽就來給你講故事。”
將兒子和仆人都支走,沈麗曼笑著回頭,眉稍帶俏道,“這湯冷了,你再重新給我盛一碗。”
說是盛湯,她卻先一步往廚房走去。蘇硯之卻聽出點喝湯以外的意思,心下情意纏綿,端起碗跟她走出餐廳,尚未到廚房門口,隻站在走廊五彩玻璃窗邊,女人倏忽然回了頭,伸手扯住他的領帶,唇瓣即刻覆上來。
這個吻接得惶然,他一手端湯,另一隻手猶猶豫豫摟上沈麗曼的腰,帶著幾分急切與燥熱,兩瓣薄唇就這麼急匆匆貼上來。
輕攏,慢撚,複旋繞。碗落了,湯灑了,一地纏綿月光無人觀,窗戶上兩道剪影交疊,兩人都有些急切。
迷濛之中他感覺到領帶鬆了,慌張撤身抓住那隻不安分的手,氣息微喘,“不上樓嗎?”
沈麗曼就是這樣的性格。越是心裡裝著事,越需要男人陪她做點彆的事。廚房、樓上,都有她和吳陽浦的影子留下,這走廊反而清淨,她日後回想起來,隻有他到過這裡。
想到這她閉上眼,繼續貼上去道,“我喜歡這裡。”
她的喜歡就是一切。
男人聽罷不再言語,一把將人抱起來坐到窗台上,沈麗曼喉間擠出幾個氣音,將他摟得更緊。
餐廳與走廊之間相隔一道門,門上無門,而是掛著珠玉的隔斷簾。一陣鶯鶯燕燕之語中他生怕有人瞧見,腳邊一堆衣服裡將那件黑色絲絨旗袍撿起來,將將就就把她後背一圈包住,**滾燙緊貼在一起,埋在她頸窩粗喘。
“你知道嗎……我好想你……”
沈麗曼仰頭,魚兒渴一樣張著嘴,呼吸微亂,耐著性子哄他,“不是、見著了麼……”
“不一樣——”
月色撩人,她也隨之輕顫,聽耳邊人胡言亂語。
“——你每一次輕視我、忽略我、讓我完全感覺不到你哪怕有一點點在意我,都讓我以為,你同我之前那些時日隻不過是我黃粱一夢。如今夢醒了,你隻當我是陌生人。”
她轉身過來,麵朝著窗外,臉好幾次差點撞到玻璃,眼神渙散道,“那你想如何……如今可連宅子都讓你隨意進出,還、不夠麼……”
見她快到臨界點,蘇硯之覆身上來,貼在她耳畔輕聲,“下次見麵,我喚你‘麗曼’,好嗎?”
這就算是來要名分了。
沈麗曼恢複些許神誌,心想著他未必過的了今晚,順著他的話點頭,“好啊。”
小狗都是輕易可以哄好的。男人得了她的肯定,張弓搭箭,窗外鴉雀驚飛,撲騰著鬨了一會兒,最終她雙腳發軟,倒在蘇硯之懷裡,男人摟著她親親揉揉一陣,攔腰將她抱起,往浴室裡去。
哄兒子睡覺出來,她瞧見蘇硯之換回剛纔那身衣服,將帽子戴好。
“要走了?”
蘇老爺子最近對他管得愈發緊,最後一道底線就是必須回家過夜。他湊過去親她一下,推開大門,放月光進屋。
“菌菇不宜久放,雞湯趁早喝完要緊。段三少爺那邊我雖然幫不上什麼忙,但一點,絕不會讓任何未經證實的新聞隨意在申報登出,必要時我也會寫一些引導輿論的稿加以扶正。”
來日方長,他想成長為配得上她的男人。
“那我走了。”
沈麗曼眼神複雜,不緊不慢回了句“好。”
聽著自行車的聲音漸行漸遠,女人眼神變得淩厲。
蘇硯之並非毫無提防。他騎車一路前行,每過一個路口都要停下等待一陣,確認身後無人跟來才繼續走。車子拐進均培裡前,他最後一次回頭,甚至在最後,決定從旁邊一條隻能過人的小路,將車子推進去,以這樣的方式進了均培裡,才慢慢騎回蘇宅,在仆人一聲聲“少爺回了”的聲音中停好車,走進宅子昏黃色燈光裡。
無人在意的角落,一道黑影從房頂探了頭,確定看見蘇硯之走進蘇宅之後,接連幾個縱身跳到另一邊宅子落下,上了一旁等在黑暗裡的車,慢慢開出均培裡。
沈麗曼端著紅酒,在書房隨意找了本書看。算準時間,電話鈴聲準時響起。她略顯忐忑接下,那頭傳來阿肆的聲音。
“老大,看見了。”
“是他嗎?”
不要是他,能不能不要是他。她第一次這樣冇出息地想著。
在上海,叫蘇硯之的男人冇幾個。記不清哪個晚上,他一/絲/不/掛地躺在自己身邊,床頭衣服裡露出的蘇家吊牌,全上海也冇幾個。她不想自欺欺人。
可他的確很好,模樣、性格、身體,連帶他浮於表麵的那些小心思,樣樣都討她歡心。
知道他可能會提防身後跟蹤,她特意找人提前守在蘇洪家附近。隻要他不出現,那他隨便回的哪裡,是貧窮是富有,是書香門第還是經商氏族,都不要緊。
隻要他不出現在蘇洪家。
不自覺抓緊電話線,那頭的聲音簡短、篤定,“是。我確定看到蘇記者把自行車停在院裡,裡頭下人立刻把他迎進去了。”
攪繞電話線的手頓住,女人濃睫淡掃,不住痕跡地眨眨眼,聲音清澈而冷淡。
“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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