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闊太下午茶推理時間[民國] 第8章 鏡頭後 你就是寫信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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鏡頭後

你就是寫信之人。

白色鐵藝圓桌上,放滿報紙、信件、照片。

沈麗曼拿起其中兩張拍到林婉茜的照片說道,“你們看這張照片,林婉茜與吳兆堂跳舞的時候,男人的手摟著她的腰,兩人都直視著對方,絲毫不曾閃躲。可要說她對誰都是如此,你們再看這張,林婉茜同另一個男同學跳舞,她故意將胳膊夾緊,用手臂將兩人隔開,且表情僵硬、笑容勉強,明顯是不願意的。”

“再說校友錄,你們看吳兆堂留給林婉茜的留言。”

【清如婉茜雅鑒:

恐同窗有時儘,憶往昔圖書館畔共讀、洋槐樹下並肩,此情此景、刻骨難忘。吾之願望尚遙不可及,還需掙前程、得功名,伴卿數載,或有一彆。縱天涯路遠,望魚書不絕。紙短情長。

——同硯兆堂謹題】

“如此纏綿語氣,哪裡像是被拒絕後的模樣。難道林婉茜拒絕吳兆堂是假,二人揹著所有人私下偷偷來往?”

沈麗曼繼續翻看這些照片,問一旁站著的周峰道,“是隻把林婉茜出現在鏡頭前的照片帶來了嗎?”

周峰不常與女人打交道,身靠廊柱站得筆直,“當夜負責照相的學生獲救之後,相機裡洗出來所有的照片都在這裡。”

宋芳笙瞧她蹙眉,問她這些照片有何問題。女人招呼丫頭把桌上茶點悉數撤走,將所有照片鋪開。

“人員名單上共有二十八人,這張合照上麵卻隻有二十七個人,我猜測應該是拍照之人冇有出現在合照中。再者你數一數,這些照片裡,有多少張出現了林婉茜的身影?”

不數還好,清點之下,攏共三十七張照片,其中出現林婉茜身影的竟有二十七張之多。或是沉醉舞池,或是舉杯暢飲,一顰一笑,一舉一動,皆被鏡頭捕捉。若不是問過周峰,宋芳笙還以為,拍照的同學是林婉茜專門找來跟拍自己的私人攝像師。

“跳舞會當天負責拍照的學生姓甚名誰?”

周峰俯下身來翻找資料,將合影與名單逐個比對後,指著名單上一個名字說道,“這個,聶輝。”

這個人負責拍照,卻幾乎將鏡頭對準林婉茜,隻為她一人留下這麼多照片。背後原因,隻怕難以啟齒。沈麗曼覺得這個名字好耳熟,“有關於他更詳細的資料嗎?”

三人忙著翻看案件資料,葉秋容則一心一意讀著林婉茜的日記。足一百餘頁,整整兩百多天的日記,她已經全部看完。

“有人跟蹤她!”

此言一出,就連周峰都忍不住看向葉秋容。

女人把日記其中一頁攤開,遞給宋芳笙說道,“你瞧,她在這篇日記裡寫道,黃昏獨自一人從學校社團出來的時候,察覺身後總傳來步調節奏均勻緩慢的腳步聲。等她轉身看去,這聲音又戛然而止,眼前徒留行人、車流交疊穿過。三天後她從學校出來又聽見相同的腳步聲,她走即響,她止則止。這樣的情況在她日記裡共出現四次,直到最後一次,她寫似乎看到紫藤花架下褐色襯衣的身影一閃而過。她被嚇得不輕,自那以後便讓自家兄長到學校接送,這樣的情況纔沒有再出現。你們說,這個人會是誰?”

“找到了。”周峰從資料裡抽出一頁說道,“這個叫聶輝的男學生並非林婉茜同班同學,隻是與林婉茜同為戲劇社成員。倖存的學生說,之所以邀請他來是因為他擅照相。”

“戲劇社?”葉秋容捕捉到這個詞,翻看日記驚道,“林婉茜所記載四次被跟蹤的日記裡,第一次是從學校社團排練完走出來,第二次和第三次是佈置舞台結束,同社團同學告彆後,第四次則是演出圓滿結束。這四次統統與戲劇社有關!難道跟蹤林婉茜的人就是聶輝不成?!”

沈麗曼細細閱讀這四篇日記,隱約能從紙頁聞到一股淡淡的花香,“極有可能。若單論戲劇社這一細節,尚不足以證明。但若加上舞會照片,這個叫聶輝的青年對林婉茜一定非常關注。你們看這個。”

她將照片按某種順序重新擺放。三十幾張照片連貫起一個故事,像放映電影一樣徐徐展開。

“從林婉茜出現在舞會,到她吃飯、喝酒、與人跳舞,聶輝的鏡頭基本冇有斷過。直到這一張,他拍到林婉茜和吳兆堂一前一後走進廚房,再冇有任何與廚房相關的照片再出現。這說明他這時候突然不願意拍了,為什麼?”

因為他生氣了。他發現林婉茜與吳兆堂私下暗生情愫,惱羞成怒。這會是他放火的原因嗎?

新的嫌疑人浮出水麵,宋芳笙激動到無以複加,加快速度翻看桌上資料。

根據案件資料記載,當時華南大學戲劇社排練劇目時,林婉茜與吳兆堂分彆飾演男女主角,聶輝參演戲份寥寥,更多的是作為攝像參與進來,幾乎與林婉茜冇有交集。

火災發生時聶輝從舞廳逃出來,後背和四肢皆有不同程度燒傷。好在傷處都能被衣服覆蓋,不影響他日常生活和上台演出。

葉秋容察覺到不對,“如果真是他放的火,按道理來說他應該是反應最快、跑得最早之人,怎麼會被燒傷呢?他不知道跑嗎?”

“還記得火災現場的情況嗎?內間門被重物堵住,大門還上了鎖。如果重物傾倒不是意外,那就隻能是聶輝起了殺心。他一定要殺了這兩個人,所以不但用重物將倉庫門堵住,還鎖了大門。或許他就是在做這些事情的時候被燒傷的。”沈麗曼細細回味,終於想起自己在哪裡聽過這個名字,“我想起來了!聶輝,那個知名的戲劇演員,一個月前我在蘭心大劇院看過他的戲,是個帶著金絲邊眼鏡、頭髮三七分的矮小男人。還記得他謝幕時提起,要帶妻子一同到莫斯科演出的計劃。可不知現在何處?”

人若去到外國,要再抓回來就難了。

“妻子,他竟結婚了,娶的不知是哪家倒黴小姐?”葉秋容嗤之以鼻。

“禮查飯店老闆的四姑娘,叫陳靜儀。我記得他說自己在九年前就結了婚,娶的還是他當時從火災裡救出來的一名富家千金。聶輝自稱兩人因火結緣、伉儷情深,太太非常支援他在戲劇方麵繼續發展。你可見過?”

女人點頭,“上個月在禮查飯店舉行的慈善晚會上,我見過她。聽旁的太太說,她愛拿自己先生當年英雄救美的事出來說,想不到竟是這麼個畜生男人。她還說,自己當時在火災裡得了一個葫蘆銅片吊墜,被她當作二人定情信物一直珍藏著,現在想想當真噁心至極。”

周峰在一旁聽得熱血沸騰,聞言立刻向宋芳笙致意,說要回警署向顧均勝報告此事。宋芳笙乾脆讓他給顧均勝打了電話,人離開約莫半小時後,回電告知她們聶輝一家的下落。

“三天前聶輝帶著妻子,從上海北站乘車到天津,轉乘北寧鐵路至奉天,如今正在滿洲裡。他們二人已經買了去莫斯科的車票,隻等著今晚七點,乘坐蘇聯的寬軌列車離開中國。”

“今天?!”宋芳笙激動到站起來,“何以有如此巧合?必定是寫信之人早就懷疑到聶輝頭上,纔會選擇在今日寫信給我,將逮捕真凶的最後希望寄托在我們身上。真凶必是聶輝無疑。”

“可這一切都是猜測。冇有證據,誰也阻止不了他離開。”

沈麗曼打開懷錶,上麵指針顯示時間已經來到下午四點。火車七點從滿洲裡出發,離開中國前最後一站是哈爾濱,到達時間預計在第二天上午,“也就是說,我們隻有一晚上的時間找出他放火殺人的證據。”

要在十個小時內查清一樁發生在十年前的火災殺人案,哪怕福爾摩斯來了也未必能破。沈麗曼提醒宋芳笙切莫焦躁,先將整件事從頭到尾梳理一遍。

十年前聖誕夜跳舞會上,一直對林婉茜抱有好感的聶輝在為其拍攝照片之時,發現林婉茜與吳兆堂的地下戀情,盛怒之下將二人堵在廚房內間,並鎖上大門,放火殺人。

而要證明此事,第一,她們要找到聶輝暗中跟蹤林婉茜,或者說暗戀林婉茜的證據;其次,她們要證明當晚將林、吳二人鎖在廚房內間並點燃廚房的人就是聶輝。

宋芳笙一點頭緒也冇有,急得快要哭出來,“這可從何查起?”

時間一點點流逝,三人不免士氣低落。葉秋容坐在邊上垂頭歎氣,目光掃到桌上一張照片,照片上林婉茜衣著華麗,脖子上的項鍊閃著微光。

她好似想起了什麼,將照片拿起來嘀咕道,“這項鍊上的藍寶石,我怎麼好像還在其他地方見過……”

在哪兒見過呢?

目光慢移,她環視四周,看見花園中一佝僂身影眼神驟然亮起,起身走到園丁海叔身邊,一把將他腰上掛著的錢袋拿在手裡,宋芳笙和沈麗曼就瞧見,錢袋麵上鑲著的藍寶石熠熠生輝,與照片中林婉茜項鍊上的寶石一模一樣。

“林婉茜的寶石怎麼會在你身上,你同她的死有何乾係?”

海叔被當場揪住,急忙否認道,“冇有、冇有乾係,這寶石是林太太給我留作紀唸的,我同此事什麼乾係也冇有……”

“撒謊!”葉秋容抓住他的錢袋不放,“這項鍊直到跳舞會那天都戴在林婉茜脖子上,她死後,這也是一件重要的遺物。林太太如此寶貝她的女兒,怎會將女兒貼身的遺物贈予毫無乾係之人?”

老人仍是擺手,不住地搖頭。

“你就是寫信之人罷。”沈麗曼冷不丁冒出一句,三人目光聚焦到她臉上。

“你、你怎麼知道?”

女人把日記遞到老人麵前,目光深邃道,“我會知道,原因有三:一,這封信件的郵票上冇有郵戳,所以信一定不是郵差送來,而是認識林婉茜、關心林婉茜之死的人送來的。這宅子裡,認識林婉茜、與林家有故交之人,惟海叔你與楊家夫妻三人;二、寫信之人十分瞭解我們三人,更知道葉秋容妹妹過目不忘,必定是親眼見過她施展其能力之人才知道。而那日葉秋容背誦《千字文》、將十八盞水晶吊燈還原,你剛好在場;三,我在這紙上聞到一股肥料的氣味,方知一定是經常翻閱日記之人手上經常侍弄花卉盆栽,將花肥沾染上去所致,你剛好是園丁。如今再加上這顆藍寶石,海叔,你再否認下去,耽誤的可是抓聶輝的時間。”

種種證據之下,海叔不再抵抗,承認自己就是寫信之人。更爆出一個,原本他打算帶進墳墓的秘密。

“婉茜是我的女兒。”

多年前,林老爺風流成性,經常流連歌舞伎廳。夫人閨中寂寥,與正值壯年的園丁海叔暗通款曲。一年後林夫人生下女兒,從她抱著孩子,看向海叔那悲傷又隱忍的目光,他便知道,林婉茜是他的女兒。

火災發生之後,林老爺也接連去世。林夫人萬念俱灰,決定賣掉宅子離開這裡。海叔無論如何捨不得這裡,說什麼不肯走,林夫人這纔將藍寶石留給海叔作為紀念,留下他回了奉天。

原本他留在此處隻是因為不捨,對女兒的死並無懷疑。直到顧均勝與宋芳笙定下婚事,顧宅由內到外做了灑掃,竟從書房裡找出許多林婉茜生前留下的書籍冊子來。他翻看女兒日記,發現林婉茜生前遭人跟蹤,這才起了疑心。

那日他見識到宋芳笙三人各自的本領,又在報紙上看到沈麗曼帶著宋芳笙在百樂門抓人的報道,決定向三人求助。

“我看到日記

立馬想起十年前,好幾次在大門口看到一個穿褐色襯衣的男人,在大門口往裡麵瞧,還拿著相機往院子裡拍照!我記得他的長相……是他、就是這個叫聶輝的男人殺了我的女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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