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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公按女兄弟喜好裝扮婚房,我直接讓婚禮變 第33章 理解錯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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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南書房那場深夜召見,如同一聲冰冷的警鐘,在沈沐耳邊嗡嗡作響,久久不散。

陛下的話語,那些關於「唯一效忠」、「價值與歸屬」的警示,反複在他腦海中回蕩。

他將其解讀為最直接的含義——陛下對他近期的表現不滿了。

是因為與十一走得近了?是因為那片刻不合時宜的笑容?還是因為在京兆尹府的差事上進度不夠快?

沈沐將自己關在房裡,對著冰冷的牆壁,一遍遍複盤最近的一言一行。

結論清晰而沉重:他鬆懈了。

他竟在不知不覺中,沉溺於同袍之間那點微不足道的暖意,險些忘了自己的本分。

他隻是陛下手中最鋒利的劍,劍不需要感情,隻需要絕對的鋒利和絕對的服從。

炭火的溫暖、烤雀的香氣、十一咋呼的笑聲……所有這些,都成了需要被徹底剔除的雜念。

陛下深夜召見,親自敲打,已是天大的恩典和警示,若再執迷不悟,便是真正的不知好歹。

一股強烈的自責和緊迫感攫住了他。

………

翌日起,暗衛營的同僚們明顯感覺到,十七又變回了最初那個,甚至比最初更加冰冷的「十七」。

校場上的他,訓練起來近乎瘋狂。不再僅僅是完成定額,而是主動加碼。

彆人練一個時辰,他練兩個時辰,彆人休息,他還在對著木樁反複錘煉招式,尤其是與十一對練時曾暴露出的、被陛下間接點出的「纏鬥過久」的問題,他尋求以更簡潔、更淩厲的方式一擊製勝。

他的眼神比以往更加專注,也更加空洞,彷彿除了變強、更強、直至完美,再無他物。

十一明顯感覺到了這種變化。

又一次對練,他試影象之前那樣,在格擋間隙說句玩笑話緩和氣氛:「喂,不用這麼拚吧?又不是真敵人……」

回應他的是十七驟然變得更加迅猛疾厲的攻勢,木刀帶著破空聲,精準地點在他的喉前,力量控製得極好,未曾傷他,但那瞬間迸發的寒意卻讓十一頭皮一麻,所有玩笑話都卡在了喉嚨裡。

「校場即戰場。」十七收回木刀,聲音沒有任何起伏,「請專注。」

十一愣在原地,看著十七轉身繼續練習的背影,隻覺得一股莫名的憋悶和火氣湧上心頭,卻又無處發泄。

這家夥,又吃錯什麼藥了?

之後幾次,十一試影象之前一樣,訓練後約十七一起去飯堂,或者分享點什麼小東西,得到的都是十七更加疏離和直接的拒絕。

「不必。」

「營規禁止。」

「我還有幾個地方沒弄好要加練。」

語氣客氣,卻冰冷得如同臘月的寒風,將十一所有試圖靠近的舉動都毫不留情地推開。

甚至連卅三他們,也再難看到十七參與任何一點集體活動,他總是最早來,最晚走,獨來獨往,彷彿一座移動的冰山。

京兆尹府的差事,沈沐完成得更加拚命。

他幾乎是廢寢忘食地撲在那些賬冊信件上,覈查的速度和精準度達到了一個驚人的地步,提出的疑點也更加一針見血,連那個老師爺都暗自咋舌,覺得這位暗衛大人身上的寒氣一日重過一日,讓人不敢靠近。

他甚至主動向巽統領請求承擔更多的夜間值守任務,彷彿不需要休息一般,用極高強度的勞作和警惕來填滿所有時間,逼迫自己不去想任何訓練和任務之外的事情。

他以為這樣就能讓陛下滿意。

他以為這樣就能贖回落差。

然而,他這般近乎自虐的「改正」和「表忠心」,落在另一雙眼睛裡,卻引發了完全不同的反應。

………

乾元宮內,蕭執聽著影衛每日例行的、關於十七動向的稟報,眉頭幾不可察地微微蹙起。

「……**人近日訓練時長倍增,幾近苛求……」

「……拒絕同僚一切往來,獨處時間顯著增加……」

「……京兆尹府差事效率大增,但據觀察,每日睡眠不足兩個時辰……」

「……今日校場對練,招式愈發淩厲迅捷,但……似乎少了幾分靈動,多了些僵硬的狠戾……」

蕭執的手指在禦案上輕輕敲擊著,節奏緩慢。

他預見到了敲打之後沈沐會收斂,會更加專注,這本是他想要的。

但他沒料到,這柄劍的反應如此激烈,竟是試圖通過徹底斬斷所有「雜念」、甚至磨損自身的方式來回應他的「不滿」。

這不是他想要的。

他要的是一把越來越鋒利,卻也漸漸能被他握在掌心、感知其溫度、甚至偶爾會因他而嗡鳴的劍,而不是一把徹底失去所有生氣、隻會盲目劈砍的鐵片。

這種近乎自毀的「忠誠」,讓他感到一絲難以言喻的……煩躁,但隻是一絲而已,畢竟沈沐隻能屬於他一人,也隻能對他笑。

「趙培。」蕭執忽然開口。

「奴纔在。」趙培立刻躬身。

「去將暹羅進貢的那盒『凝神香』全部取來。再讓太醫署配些溫和滋補、安神助眠的藥膳料,要藥性平緩,不易察覺的。」

趙培心中一驚,麵上卻不露分毫:「嗻。陛下是要……」

「十七近日勞神過度,」蕭執的語氣聽不出情緒,「朕賞他的那點,怕是快用完了。暗衛勞苦功高,朕豈能不予體恤?便以營中統一犒賞的名義分發下去吧。記得,做得自然些。」

趙培立刻明白了。

陛下這是看到**人近乎自虐的行事,心疼了,卻又不能明著安撫,隻能用這種迂迴的方式,讓他停下來,歇一歇。

「奴才明白,定會辦得妥帖,絕不讓人看出破綻。」趙培躬身退下,心中暗歎,這位**人在陛下心中的分量,真是越來越重了。

於是,當天下值,沈沐拖著疲憊不堪、幾乎麻木的身體回到暗衛營時,發現每人名下都多了一份「恩賞」

——據說是陛下體恤近日公務繁忙,特意賞下的安神香和藥膳包,由內務府統一發放。

他看著手中那份明顯比其他同僚多了不少的香料和藥包,愣了很久。

陛下……這是何意?

是肯定他近日的「努力」?還是另一種形式的……警示?提醒他即便努力,也不可損耗過度,以免耽誤正事?

他想起陛下那句「誰才能真正決定你的價值與歸屬」。

是了。

他的身體,他的精力,也是陛下的器物,不容他擅自毀傷。

心中那根緊繃的弦,似乎鬆了一絲,卻又被另一種更沉重的壓力取代。他對著皇城的方向,深深一揖,將「恩賞」仔細收好。

………

第二日的訓練,他依舊刻苦,卻不再那般不顧性命。

發放的藥膳,他默默吃掉。

夜晚,他點燃了新的凝神香,在清冽的香氣中強迫自己入睡。

他的一切,包括休息,都必須遵從陛下的意誌。

他隻是越發沉默,越發冰冷,將所有的困惑、疲憊、以及那點被徹底壓抑的、屬於「沈沐」的情緒,深深埋藏起來,隻留下一個絕對服從、絕對高效、也絕對孤獨的暗衛十七。

他以為他讀懂了陛下的心思,並正在努力成為陛下最滿意的模樣。

而他並不知道,那雙深宮中的眼睛,正透過層層帷幕,注視著他這份帶著痛楚的「順從」,眼中翻湧著複雜難明的光芒。

一種是歡喜,一種是鬱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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