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公按女兄弟喜好裝扮婚房,我直接讓婚禮變 第50章 疲憊?
日子如同上了重鏽的齒輪,在一種表麵平靜、內裡卻異常粘滯的氛圍中,艱難地向前轉動。
沈沐依舊恪儘職守,如同最精密的儀器,沉默地跟隨在陛下左右,履行著影衛的職責。
隻是那冰冷的外殼之下,某些東西正在悄然改變。
頸側、腕間那些被陛下親自過問並賜藥膏的「蚊蟲叮咬」痕跡,在冰肌玉露膏的效用下漸漸淡去,但那細微的癢意和陛下指尖冰涼的觸感,卻彷彿烙進了記憶深處,時不時突兀地冒出來,攪擾他的心緒。
更讓他不安的是,夜間的睡眠似乎變得越發深沉而不安穩。
醒來時常覺頭腦昏沉,身體莫名倦怠,彷彿經曆了一場無聲的搏鬥,而非休憩。
偶爾,在意識模糊的邊緣,他似乎感覺到極輕微的、如同羽毛拂過般的觸碰,或是一縷若有若無的、熟悉的龍涎冷香,但每次掙紮著想要清醒探究時,卻又沉入更深的夢鄉,次日醒來隻當是夢境荒唐。
他開始懷疑是否是舊傷未愈徹底,或是內力修行出了岔子,才會如此精神不濟,甚至出現了幻嗅幻觸。
這讓他更加謹慎地運轉內息,卻查不出任何異常,隻能將之歸咎於心神損耗過度。
這份莫名的疲憊和隱約的不安,讓他白日裡值守時,需要耗費更多的心神才能保持絕對的專注。
有時,他會下意識地拉高衣領,或是將手腕縮回袖中,彷彿要隔絕什麼無形的侵擾。
這一切細微的變化,自然一絲不落地落入了那雙深不見底的眼眸中。
蕭執的心情卻似乎愈發愉悅。
他享受著這種隻有自己知曉的、絕對掌控的遊戲。
看著他的小貓因他夜夜的「撫慰」而日漸顯露的細微疲憊和不易察覺的警惕,看著那副冰冷外殼因無法解釋的困擾而悄然出現的裂痕,一種惡劣的滿足感便油然而生。
他甚至開始變本加厲。
賞賜變得越發頻繁和……私密。
不再是公開的、合乎規製的賞賜。
有時是一枚據說能安神定驚、卻帶著奇異冷香的玉佩,命令他貼身佩戴。
有時是一盞陛下「偶然」多燉了、味道卻有些奇特的參茶,看著他當麵飲下。
甚至會在批閱奏摺極度疲累時,狀似無意地命令沈沐上前,用蘊含著特殊內力的指尖,替他按壓太陽穴,美其名曰「比太監們手穩」,一按便是許久,直到沈沐指尖都發麻,那縷若有若無的內力卻彷彿已悄然沁入他的經絡。
沈沐每次都想拒絕,每一次的「恩寵」都讓他如坐針氈,那過近的距離、那不容抗拒的觸碰、那無法言喻的怪異感,都讓他本能地感到恐慌。
但「主子恩典,豈容推辭」這八個字,如同最堅固的枷鎖,將他牢牢鎖住。
他隻能一遍遍告訴自己,這是主子的信任,是殊遇,他隻需感恩,隻需承受。
他變得越來越疲憊,那雙總是清亮銳利的眼眸,偶爾會閃過一絲難以捕捉的茫然與掙紮,如同被困在琉璃盞中的飛蛾,看得見光,卻找不到出路。
蕭執將這一切儘收眼底,心底那頭名為佔有慾的野獸卻餮足地低吼。
就要這樣,就要這樣!
讓沈沐一點點染上他的氣息,一點點被他的意誌滲透,一點點與外界隔絕,最終徹底迷失,隻能依附於他,隻能從他這裡汲取「安寧」。
………
這日午後,南書房內暖融安靜,隻有朱筆劃過奏章的沙沙聲。
沈沐隱在陰影中,努力維持著意識的清明。
昨夜他又陷入了那種死沉卻不安的睡眠,此刻隻覺得眼皮沉重,胸口隱隱發悶,體內那縷屬於陛下的內力,今日似乎格外活躍,帶著一種奇異的躁動,在他經脈中緩緩流轉,所過之處,竟泛起一絲難以言喻的……燥熱。
他悄悄調整了一下呼吸,試圖壓下這莫名的不適。
就在這時,一名內閣大臣呈上一份緊急軍報,神色凝重地稟報北境一支巡邊小隊遭遇不明勢力伏擊,傷亡慘重,疑似北境部落又有異動。
蕭執聽著,臉色逐漸沉了下來,周身散發出冰冷的威壓。
朝中對於北境政策一直有分歧,主和派與主戰派爭論不休,此事無疑火上澆油。
他越聽,麵色越寒,指尖無意識地用力,幾乎要將手中的狼毫筆折斷。
殿內氣氛驟然緊繃得如同拉滿的弓弦。
沈沐立刻收斂所有雜念,全神貫注地警戒起來。他能感覺到陛下身上散發出的怒意和殺意。
然而,就在那大臣稟報完畢,屏息等待示下的當口,蕭執卻並未立刻發作。
他沉默了片刻,忽然毫無征兆地轉過頭,目光越過戰戰兢兢的大臣,直直地射向陰影中的沈沐!
那目光銳利如冰錐,帶著一種難以形容的壓迫感,彷彿能穿透一切偽裝。
「十七,」蕭執的聲音冷冽,打破了令人窒息的寂靜,問出的問題卻讓沈沐渾身血液幾乎瞬間凍結,「你覺得,此事當如何處置?」
嗡——
沈沐隻覺得大腦一片空白,耳邊嗡嗡作響。
陛下……在問他?問一個影衛……軍國大事?!
這比任何逾矩的賞賜和觸碰更令他驚駭!這完全超出了他的身份、他的職責、他所能理解的範疇!
那大臣也顯然驚呆了,愕然地看著陛下,又難以置信地偷偷瞥向陰影中那道模糊的身影,完全不明白陛下為何會突然向一個侍衛問策。
撲通一聲,沈沐幾乎是本能地跪倒在地,額頭重重磕在冰冷堅硬的金磚上,聲音因極致的惶恐而劇烈顫抖:「屬下……屬下愚鈍!隻知護衛主子安危,此等軍國大事,絕非屬下所能妄議!請主子恕罪!」
他伏在地上,不敢抬頭,後背瞬間被冷汗浸透。體內那股莫名的燥熱也被這突如其來的驚嚇徹底壓了下去,隻剩下徹骨的冰寒。
蕭執看著他伏地請罪的惶恐模樣,看著他因恐懼而微微顫抖的肩膀,眼中那冰冷的怒意似乎消散了些許,取而代之的是一種更深沉、更晦暗的光芒。
他沒有立刻讓沈沐起來,而是任由他跪在那裡,承受著那無聲的、巨大的壓力。
時間彷彿凝固了。
每一息都如同一年般漫長。
良久,蕭執才緩緩開口,聲音聽不出喜怒,卻帶著一種令人捉摸不透的意味:「是麼。朕還以為,你近日頗有些長進,或許能有一二見解。」
這話如同軟鞭,輕輕抽打在沈沐心上。近日的「長進」?是指那些他無法抗拒的「恩寵」嗎?主子是在諷刺他?還是……
他不敢想下去,隻能將頭埋得更低:「屬下該死!屬下愚昧無知,隻會舞刀弄劍,實不堪主子垂問!」
「罷了。」蕭執似乎終於失去了興趣,揮了揮手,語氣重新變得淡漠,「起來吧。是朕問錯人了。」
他轉回目光,看向那依舊處於震驚中的大臣,聲音恢複了帝王的冷厲與決斷:「傳朕旨意,令北境守將嚴查此事,增派巡邏,若有再犯,準其便宜行事,不必事事奏請。另,命兵部、戶部即刻覈算糧草軍械,以備不時之需。至於朝中那些隻會聒噪的蠢貨……」
他冷笑一聲,眼中掠過一絲殺意:「讓他們管好自己的舌頭。朕的江山,還輪不到他們指手畫腳。」
「臣……臣遵旨!」那大臣如蒙大赦,連忙躬身領命,冷汗早已濕透了朝服,再不敢多看那陰影中的影衛一眼,幾乎是踉蹌著退了出去。
殿內再次隻剩下君臣二人。
沈沐還跪在地上,身體依舊僵硬,方纔的驚嚇餘波未散。
「還跪著做什麼?」蕭執的聲音從上方傳來,聽不出情緒。
沈沐這才如夢初醒,艱難地站起身,垂首立在一旁,不敢發出絲毫聲響。
心臟仍在狂跳,後背一片冰涼。
蕭執沒有再看他,也沒有再提及方纔那石破天驚的一問,彷彿那真的隻是一次無心的、錯誤的垂詢。
他隻是重新拿起朱筆,繼續批閱奏章,側臉在燈光下顯得冷硬而疏離。
然而,隻有他自己知道,方纔那一問,並非全然無意。
敲打。
試探。
以及……一種更深的、近乎變態的滿足。
看著那柄鋒利的劍,因他完全超出常理的舉動而瞬間失去所有冷靜,變得慌亂、恐懼、隻能更加卑微地依附於他、在他麵前徹底失去方向。
就像一隻受了驚的貓兒一樣。
這種感覺,令人上癮。
他的小貓,似乎快要被逼到極限了。
真好。
朱筆落下,批下一個殺氣騰騰的「斬」字。
蕭執的唇角,在無人看見的陰影裡,極輕微地、扭曲地向上揚了一下。
窗外的陽光明媚,卻絲毫照不進南書房內這片愈發詭異、令人窒息的沉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