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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公按女兄弟喜好裝扮婚房,我直接讓婚禮變 第5章 下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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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十七一怔,依言解下麵具。

燭光下,青年的麵容完全顯露。

三日休養,氣色確實好了不少,褪去了那夜的蒼白,恢複瞭如玉的光澤,隻是那雙眼睛,依舊清澈而謹慎,帶著慣有的疏離。

蕭執靜靜地看了他片刻,忽然道:「陪朕下盤棋。」

「……下棋?」十七徹底愣住,幾乎以為自己聽錯了。傳召他來,是為了下棋?

「怎麼?暗衛訓練裡,不包括棋藝?」蕭執挑眉,語氣聽不出喜怒,「朕記得,你們似乎涉獵頗廣。」

「回主子,確有涉獵。」十七老實回答。

暗衛需要扮演各種角色,棋藝雖非主業,但確實受過訓練,水平尚可。但這絕非他被召來的理由。

「那便好。」蕭執已徑自走到窗邊的棋枰前坐下,指了指對麵的位置。

十七隻能硬著頭皮過去,在那錦墩上坐下,身姿挺拔卻僵硬。

「執黑執白?」蕭執問。

「屬下不敢與主子對弈。」

「朕讓你下,你便下。」蕭執語氣淡然,卻不容拒絕,「你執黑先行。」

十七無奈,隻得拈起一枚黑子,略一思索,落在了星位。蕭執幾乎不假思索,落子天元。

棋局緩緩展開。

十七起初極為拘謹,落子謹慎,隻求無過。

但蕭執的棋風卻與他平日處事截然不同,看似隨意散漫,落子天馬行空,實則暗藏機鋒,佈局深遠。

不知不覺間,十七被棋局吸引,漸漸投入進去,忘記了身份差異,開始認真應對。

他發現皇帝的棋藝極高,給他帶來了巨大的壓力,卻也激起了他的好勝心。

書房內隻剩下清脆的落子聲。

夕陽的餘暉透過窗欞,灑在兩人身上,拉出長長的影子。

最終,棋局以十七半目之差落敗。

「屬下輸了。」十七看著棋盤,心中竟有些許遺憾,方纔他有一處緩手,被皇帝敏銳地抓住並擴大了優勢。

「棋藝不錯。」蕭執點評道,似乎心情頗佳,「比朝中那些隻會一味避讓的老家夥有趣多了。」

十七這才恍然驚覺自己方纔的「忘形」,立刻請罪:「屬下僭越。」

「何僭越之有?」蕭執端起旁邊溫著的茶,抿了一口,「棋枰之上,唯有對手,無分君臣。這是朕說的。」

他放下茶盞,目光重新變得深邃,看著十七,「就像那夜,朕說過,不必總是自稱屬下。」

十七的心又提了起來。那夜的記憶紛至遝來。

蕭執看著他瞬間又繃緊的身體,忽然歎了口氣:「沈沐,你在朕麵前,可否有一刻放鬆?」

十七沉默不語。他不知如何回答。

蕭執站起身,走到他麵前,俯視著他。夕陽的金光勾勒出皇帝完美的下頜線,也照亮了青年眼中細微的不知所措。

「朕很可怕?」蕭執問。

「主子是天……」

「朕問的是你,」蕭執打斷他,聲音低沉,「沈沐,你覺得朕很可怕嗎?以至於讓你時時刻刻都想戴著麵具,無論是臉上的,還是心裡的。」

十七猛地抬頭,撞入那雙深不見底的眼眸。那裡麵沒有戲謔,沒有玩笑,隻有一種近乎固執的探究,和一絲……不易察覺的疲憊與期待?

他張了張嘴,心臟在胸腔裡沉重地跳動。他該說什麼?說天子威嚴,臣子本當敬畏?說暗衛規條,不容逾越?

但看著眼前的帝王,那些刻板的回答竟一時哽在喉間。

就在他心神激蕩,無所適從之際,窗外忽然傳來一聲極輕微的、幾不可聞的瓦片輕響。

幾乎是同時,十七眼神驟變,所有的慌亂和猶豫在千分之一秒內褪去,取而代之的是暗衛極致的警惕和冷靜。

他猛地起身,瞬間將蕭執護在身後,目光如電般射向聲音來源的視窗,右手已按在了腰間的短劍之上。

動作迅疾如風,流暢無比,彷彿這纔是他刻入骨髓的本能。

蕭執被他護在身後,看著青年瞬間繃緊的、充滿保護姿態的背影,眼中閃過一絲極其複雜的情緒。

「主子小心。」十七的聲音低沉而冷靜,全神貫注地感知著外麵的動靜,「窗外有人。」

方纔那溫情而危險的試探瞬間被打破,氣氛陡然變得肅殺起來。

蕭執看著十七警惕的背影,目光深沉。

窗外寂靜無聲,彷彿那聲輕微的異響隻是錯覺。

但十七全身的肌肉依舊緊繃如弓,眼神銳利如鷹,牢牢鎖定了視窗的方向。

他的呼吸變得極輕,幾乎微不可聞,整個人的氣息完全收斂,如同蟄伏的獵豹。

蕭執站在他身後,能清晰地看到青年挺直背脊的線條,以及按在短劍上那蓄勢待發的手。

一種難以言喻的感覺在帝王心中蔓延——被如此堅定地、幾乎是本能地護在身後的感覺,新奇而……令人愉悅。

他並未感覺到多大的威脅,皇城戒備森嚴,南苑書房更是近侍環繞,尋常刺客根本無法悄無聲息地摸到這裡。

但十七的反應,卻比任何侍衛都要快,都要決絕。

時間彷彿凝滯了片刻。

終於,窗外傳來一聲略顯尷尬的輕咳,緊接著是一個壓低的聲音:「陛下恕罪,是卑職失職,驚擾聖駕。」

是暗衛營統領,代號「乾」的聲音。他顯然是在外圍警戒,方纔不慎弄出了一點動靜。

十七緊繃的神經微微一鬆,但並未完全放鬆警惕,目光依舊帶著審視,看向蕭執,等待指令。

蕭執看著十七這副模樣,眼底掠過一絲極淡的笑意,他抬手,輕輕按在十七依舊緊繃的右肩上:「無妨,是乾統領。」

感受到肩上傳來的溫度和力道,十七的身體幾不可查地顫了一下,這才緩緩鬆開了按著劍柄的手,退後一步,重新垂下頭:「屬下魯莽,請主子恕罪。」他再次為自己下意識的「逾矩」請罪。

「何罪之有?」蕭執的手並未立刻離開,反而在那肩頭輕輕拍了拍,彷彿在安撫一頭受驚卻強自鎮定的幼獸,「警覺性高,是好事。你的職責便是護衛朕的安全,方纔做得很好。」

他的語氣帶著讚賞,卻讓十七更加無所適從。這種誇獎,不同於以往任務完成後的嘉獎,帶著一種過於私人的溫度。

「謝主子。」十七隻能低聲道。

蕭執收回手,踱回棋枰旁,目光掃過未竟的棋局,又看向窗外已然暗下來的天色。

「看來今日這棋,是下不完了。」他語氣似有些遺憾,隨即道,「也罷。陪朕用了晚膳再回去吧。」

十七猛地抬頭:「主子,這萬萬不可!屬下……」

「又是於禮不合?」蕭執打斷他,語氣微沉,帶著不容置疑的威嚴,「沈沐,朕發現你總喜歡用規矩來搪塞朕。」

十七心頭一緊:「屬下不敢!」

「那就留下。」蕭執淡淡道,「還是說,朕的旨意,你可以一而再再而三地違逆?」

話已至此,再無轉圜餘地。十七感到一種深深的無力感,帝王的心思如同深淵,他看不透,也無法抗拒。他隻能躬身:「屬下……遵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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