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公按女兄弟喜好裝扮婚房,我直接讓婚禮變 第59章 喝藥
「今日之事,朕記住了。」他緩緩開口,每個字都像是裹著冰碴,「你的忠心,朕也記住了,朕會對你好的。」
他的目光落在沈沐蒼白脆弱的脖頸上,那裡或許還殘留著昨夜他留下的、未被察覺的隱秘印記。
「好好養傷。」他鬆開手,將那枚已經被暗衛取下並清理乾淨的弩箭箭頭,放入沈沐未曾受傷的右手中,語氣平靜卻蘊含著令人膽寒的意味,「這枚箭,朕賞你了。記住今日之痛。」
「待你傷好……」他頓了頓,微微俯身,靠近沈沐耳邊,用隻有兩人能聽到的聲音,低語道,「……朕自有『重賞』。」
那「重賞」二字,被他咬得極重,帶著一種難以言喻的、令人毛骨悚然的意味。
說完,他直起身,最後深深看了一眼因失血和那話語而顯得有些茫然的沈沐,轉身大步離去。
房門輕輕合上,隔絕了內外。
沈沐獨自靠在床榻上,手中緊緊攥著那枚冰冷堅硬、曾幾乎奪去他性命的箭頭,肩頭的劇痛陣陣襲來,而耳邊那聲低沉的「重賞」,卻比箭毒更讓他感到一種深入骨髓的戰栗。
窗外,江南的天氣說變就變,竟漸漸瀝瀝地下起了小雨,敲打著窗欞,如同敲打在他紛亂不安的心上。
而離去的蕭執,站在廊下,看著淅瀝的雨絲,麵色冰寒。
「查。」他對早已到達江南地域悄無聲息出現在身後的巽統領,冷聲道,「掘地三尺,也要把幕後之人給朕挖出來。朕定要讓他後悔來到這個世上。」
「是!」巽統領躬身領命,身影迅速消失在雨幕中。
蕭執回望那扇緊閉的房門,眼中是毫不掩飾的、瘋狂而偏執的占有。
他的劍,為他而折。
那他必將用最好的金絲,將這柄劍,牢牢鎖在自己的身邊。
永不分離。
………
雨絲淅淅瀝瀝,敲打著客棧庭院的芭蕉葉,發出單調而壓抑的聲響,更襯得室內一片死寂。
空氣中彌漫著血腥氣、藥草苦味,以及一種無形卻令人窒息的壓力。
沈沐靠在床柱上,冷汗依舊不斷從額角滲出,左肩的傷口如同被燒紅的鐵釺反複貫穿,每一次呼吸都牽扯著撕裂般的劇痛。
那枚淬毒的箭頭不僅傷及筋骨,更有一股陰寒的毒性順著血脈蔓延,即使服瞭解毒丹,依舊讓他陣陣發冷,眼前時而模糊。
但他身體上的痛楚,遠不及心中驚濤駭浪的萬分之一。
陛下……方纔的舉動……
那緊握不放的手,那拂過額發臉頰的指尖,那摩挲「幽影」邊緣的觸感,還有那低沉耳語中的「重賞」……
每一個畫麵,每一個觸感,都如同烙印般刻在他的腦海裡,反複灼燒著他本就混亂的神經。
這絕非尋常君主對受傷侍衛的撫慰。那其中蘊含的意味,深沉、晦暗、帶著一種近乎恐怖的佔有慾,讓他從靈魂深處感到戰栗。
他寧願陛下斥責他護衛不力,寧願承受更嚴厲的刑罰,也好過這般……這般讓他無法理解、無法應對的「恩寵」!
手中的那枚箭頭冰冷刺骨,棱角硌得他掌心發痛。陛下讓他記住今日之痛?他豈會忘記?
身為影衛,為主擋箭,本是天經地義,是他存在的價值。可陛下為何要用這種方式……為何要說出「重賞」二字?
那會是……什麼?
未知的恐懼如同冰冷的藤蔓,纏繞緊縛著他的心臟,比箭毒更讓他窒息。
就在他心神激蕩,幾乎要被這巨大的困惑和恐懼淹沒之時,房門被輕輕推開。
蕭執去而複返。
他已換下那身染了塵埃雨水的雨過天青色直裰,穿著一身玄色暗紋常服,墨發依舊用玉簪鬆鬆束著,神情看似平靜,但那雙深邃眼眸中未散的冰冷戾氣,以及周身揮之不去的低氣壓,都昭示著他方纔出去絕非隻是換衣那麼簡單。
他手中端著一隻白玉碗,碗中盛著墨汁般濃黑的藥液,熱氣氤氳,散發著比之前更濃烈刺鼻的藥草苦味。
「喝了它。」蕭行至床前,將藥碗遞到沈沐麵前,語氣是不容置疑的命令,「太醫新配的,能更好的化解餘毒,固本培元。」
沈沐看著那碗濃黑的藥汁,胃裡下意識地一陣翻攪。他其實怕苦,自小就怕,而且先前那碗「安神湯」帶來的失控沉睡和無力感記憶猶新。
所以他本能地產生抗拒。
「主子,屬下……」他試圖開口,聲音嘶啞虛弱。
「需要朕餵你?」蕭執打斷他,眉眼間掠過一絲不耐,語氣陡沉。那目光銳利如刀,彷彿能穿透覆麵,看穿他心底那點微不足道的掙紮。
沈沐所有的話都被堵了回去。
他顫抖著伸出未受傷的右手,去接那藥碗。卻因失血和虛弱,手腕綿軟無力,竟一時沒能端穩,藥汁潑灑出少許,濺濕了蕭執的袖口和他的手背。
「屬下該死!」沈沐臉色更白,慌忙請罪。
蕭執看了一眼袖口的藥漬,又看了看沈沐顫抖的手,眉頭微蹙,卻並未發作。
他竟直接在床沿坐下,一手穩住沈沐的手,另一手端起藥碗,遞到了沈沐唇邊。
「喝。」簡單一個字,帶著毋容置疑的威壓。
兩人距離極近,蕭執的氣息再次將沈沐籠罩。
那藥汁苦澀的氣味混合著陛下身上的龍涎冷香,形成一種極其詭異的感覺。
沈沐避無可避,隻能僵硬地張開嘴,任由那極其苦澀的藥液一滴滴灌入喉中。
每喝一口,都如同嚥下滾燙的鉛塊,苦澀的味道從舌尖一直蔓延到心底。
他被迫仰著頭,脆弱的脖頸完全暴露在陛下的視線之下,吞嚥的動作顯得無比艱難而順從。
蕭執的目光沉沉地落在他上下滑動的喉結上,眸色幽深,看不出情緒,隻是極其耐心地、甚至稱得上「專注」地,將一整碗藥汁儘數喂他喝完。
直到碗底見空,蕭執才鬆開手,取過一旁的乾淨帕子,先是擦了擦自己的手,然後竟極其自然地抬手,用帕子仔細揩去了沈沐唇角殘留的藥漬。
動作輕柔,甚至帶著一絲憐惜,卻讓沈沐渾身汗毛倒豎!他總覺得這樣的主子比平時更讓人害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