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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公按女兄弟喜好裝扮婚房,我直接讓婚禮變 第61章 良田十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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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接下來的幾日,沈沐便在這間客棧的院落裡養傷。

陛下似乎真的將「體察民情」暫放一邊,極少外出,大多數時間都留在正房外間,或批閱由特殊渠道送來的奏報,或看書,偶爾會對著棋盤自弈。

但無論做什麼,他都默許了沈沐留在內室養傷,未曾讓他挪回廂房。

這對於沈沐而言,既是恩典,也是煎熬。

恩典在於,他能時刻感知到陛下的存在,於護衛職責而言,似乎更為安心,雖然如今他重傷在身,真遇變故,誰護衛誰還未可知。

煎熬在於,失去了「幽影」覆麵的遮擋,他總覺得無所適從。

每次陛下進出內室,或是目光不經意掃過來,他都下意識地想低頭、想避開,感覺自己犯了大不敬之罪,將真容袒露於君前,違了先輩的規矩。

他甚至不敢深睡,生怕在睡夢中露出什麼不雅的姿態,褻瀆了天顏。

然而,陛下對待他的態度,卻似乎與在宮中時並無不同……不,甚至更為「寬和」。

換藥之事,不再假手於暗衛中的醫者,竟是陛下親自操持。

每次那修長冰冷的手指解開繃帶,審視傷口,塗抹那清涼卻刺痛異常的膏藥時,沈沐都緊繃得如同石頭。

他不敢看陛下的眼睛,隻能死死盯著床頂的帳幔,心中充滿了巨大的惶恐和不安。

「主子,此等瑣事豈敢勞煩您!屬下萬萬承受不起!」他第一次時便掙紮著想要起身拒絕。

「彆動。」蕭執的語氣總是淡淡的,手下動作卻不容抗拒,「這藥是朕獨有的方子,藥性烈,需以特殊手法揉按化開,他們手法粗笨,朕不放心。」

理由冠冕堂皇,關乎傷勢恢複。

沈沐所有推拒的話都被堵了回去,隻能承受著這令人如坐針氈的「恩澤」。

他隻能在心裡一遍遍告訴自己:主子是惜才,是看重他這柄劍還能用,故而親自養護。自己需得更快好起來,才能報答這份知遇之恩。

然而他此時並不知道,這個藥日後會帶給他多大的痛苦。

喂藥也是如此。

每日兩次,雷打不動。陛下總會親自端來那碗濃黑苦澀的湯藥,有時甚至會嘗一口試溫,然後遞到他唇邊。

沈沐從一開始的極度抗拒,到後來的麻木順從,心中隻剩下沉甸甸的、幾乎要將他壓垮的「感恩」與「愧疚」。

感恩於主子的親自照拂,這於他一個影衛而言,簡直是曠世恩典。

愧疚於自己如此無用,不僅護衛不力,還需勞動陛下金尊玉貴之體,行此仆役之事。

這種情緒交織在一起,讓他更加謹小慎微,更加沉默寡言,恨不得將自己縮成一粒塵埃。

蕭執將他的順從與不安儘收眼底,卻並不多言。

他隻是日複一日地做著這些事,動作甚至堪稱嫻熟。

偶爾,在換藥或喂藥時,他的指尖會「不經意」地掠過沈沐的頸側、手腕,或是在他因藥力發作而痛苦顫抖時,輕輕按住他的肩頭。

每一次觸碰,都讓沈沐如同過電般僵硬,但他隻會將其理解為陛下是為了穩住他,是為了更好的上藥或喂藥。

他從未敢往其他方麵去想一絲一毫。

………

這日午後,窗外又下起了雨,雨聲潺潺,催人慾睡。

沈沐剛喝過藥,藥力帶著暖意上湧,傷口也不再那麼劇痛,多日來的疲憊和緊張似乎終於找到了突破口,他靠在軟枕上,眼皮漸漸沉重起來。

意識模糊間,他感覺到有人替他掖了掖被角,動作很輕。

他掙紮著想要清醒過來值守,但那睏意如同潮水,將他最後的意識也吞沒了。

他頭一歪,沉沉睡去。

這一覺睡得極沉,再無噩夢驚擾。

不知過了多久,他被外間低低的談話聲驚醒。

是陛下的聲音,還有另一個低沉恭敬的聲音……是巽統領?

他立刻屏住呼吸,凝神細聽。

並非有意竊聽,隻是護衛的本能,以及對自身處境的擔憂,讓他對任何外界資訊都格外敏感。

「……已查明,是楚國那邊殘餘的勢力,勾結了當地一夥水匪,意圖……驚駕,製造混亂。」巽統領的聲音壓得極低,透著冷肅,「死士共計七人,皆已清除。幕後聯絡人……在抓捕時服毒自儘。」

外間沉默了片刻。

隨即,響起陛下冰冷得沒有一絲溫度的聲音,那聲音裡的寒意,讓隔著一道屏風的沈沐都感到心驚。

「自儘?便宜他了。」陛下冷笑一聲,「將其屍身懸於城外三日,以儆效尤。其餘涉案者,無論牽扯多深,一律……誅九族。」

「是!」巽統領毫不猶豫地應下。

「還有,」陛下的聲音頓了頓,更沉了幾分,「朕記得,十七受傷時,旁邊有個賣栗子的老翁,受了驚嚇,攤子也翻了?」

「是,當時場麵混亂,確有此事。那老翁並無大礙,隻是受了些驚嚇,攤子損失了些許……」

「查清他家住何處,賜百兩銀,良田十畝,保他後半生無憂。算是……補償。」

巽統領似乎愣了一下,才應道:「……屬下明白,這就去辦。」

沈沐躺在內室,心中巨震。

陛下……竟然連這等微不足道的細節都注意到了?甚至還特意下令補償?

他想起那包滾燙的、他最終也沒能吃上的糖炒栗子。

原來陛下當時並非隨意之舉,而是真的注意到了那市井煙火,甚至在他受傷後,還記得那個無辜被牽連的老翁……

一股難以言喻的暖流湧上心頭,衝散了些許多日來的惶恐和不安。

主子……終究是仁德的。

雖然手段雷霆,懲治敵人毫不留情,但對無辜百姓,卻仍有仁慈之心。

而對自己……

沈沐想起這些日子陛下親力親為的照拂,心中那份「感恩」與「效死」之心愈發沉重。

外間,巽統領似乎已經領命離去。

腳步聲響起,蕭執轉入了內室。

沈沐連忙閉上眼睛,假裝仍在熟睡,心中卻波瀾未平。

他感覺到陛下走到了床邊,停下了腳步。一道目光落在他臉上,久久沒有移動。

那目光似乎帶著審視,又似乎……有些複雜難辨。

沈沐緊張得睫毛微顫,幾乎要維持不住平穩的呼吸。

忽然,他感覺到陛下的指尖輕輕拂過他的眉心,那裡或許是因為剛才聽到的訊息而微微蹙起。

「睡夢裡也不安穩?」陛下低沉的聲音喃喃自語,幾乎輕不可聞,「……好好待著,彆想太多。」

那指尖的溫度一觸即分。

隨即,腳步聲遠離,陛下又回到了外間。

沈沐緩緩睜開眼,望著床頂的帳幔,心中一片混亂。

主子對他……實在是太好了。

好到讓他惶恐,好到讓他覺得自己所有的忠誠和性命,都不足以報答這份「君恩」。

他緊緊攥住了被角。

唯有更快地好起來,用這條命,更儘心儘力地護衛主子,才能稍稍償還這份如山重恩。

至於其他那些偶爾掠過心頭的、細微的異樣感和不知所措,都被他強行壓下,歸咎於自己傷勢未愈帶來的胡思亂想和脆弱。

他再次閉上眼,將所有的思緒沉澱下去,隻剩下純粹的、即將滿溢的忠誠。

窗外,雨聲漸歇,一縷微光透過雲層縫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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