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公創傷性應激,我果斷離婚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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車禍中,為了保護我而受傷的老公確診了創傷後應激障礙。
隻要看到女人靠近,就會發病,窒息發抖,尤其是我。
當他再一次因為我遞過去一杯水而大吼大叫後,我再也忍不住,憤怒地摔了水杯,提出離婚。
商界大殺四方的蘇氏總裁,聞言卻噗通一聲跪倒在地,抱著我的雙腿,哭的彷彿一個失去最愛之物的孩童。
“老婆,我隻是生病了,我會努力好起來的,你彆不要我,好嗎?”
朋友們大罵我冷血無情。
“他當年是為了救你才受了傷,身體應激又不是他能控製的,居然因為這個離婚,你還是不是人?!”
我不顧身旁人的謾罵,上前抬手狠狠給了跪在地上的他兩巴掌。
“我不想跟你廢話,趕緊簽字!”
1
門鈴在這時突然響起。
我看了眼牆上的時鐘,下午三點整。
周曉曉總是這麼準時。
作為心理醫生,她都會在這個點來“看望可憐的瑾晨”。
果然,門一開。
周曉曉就看到了跪在地上的蘇瑾晨和滿地的玻璃碎片。
她倒吸一口氣。
“簡柔!你又刺激他了?”
她衝過來扶起蘇瑾晨,看向我的目光滿是指責和憤怒。
“你知道他現在的狀況,就不能小心點嗎?”
蘇瑾晨適時地咳嗽兩聲,虛弱地開口。
“曉曉,彆怪小柔是我不好,我又發病了”
我看著他們配合默契的樣子,突然笑了。
在周曉曉震驚的目光中,我上前,再次抬手給了他一巴掌。
“我說,我要離婚,你聽不懂嗎?”
他捂著臉,眼裡的怒火一閃而逝。
空氣異常沉默,片刻後,蘇瑾晨身邊的江豪開口。
他是蘇瑾晨的好朋友,平時他就看我不順眼。
“嗬,狐狸尾巴露出來了吧。”
“我早就知道你不是什麼好人,瑾晨當年可是為了救你才受的傷。”
“他那麼愛你,你有什麼理由離婚,怕不是早就蓄謀已久。”
我看向他:“要理由是麼?”
“理由就是上週他非說自己病好了要陪我出去逛街,結果就在我拿了雙鞋要給他試試時,他一腳踹開我。”
江豪冷笑一聲:“就這?”
“瑾晨本來就是個病人,病人的話可信嗎?而且他不是為了陪你逛街嗎?”
“凡事多想想自己的問題,你對他到底有冇有耐心。”
這時,蘇瑾晨開口。
“夠了江豪,小柔平時就很照顧我了,都怪我,是我自己不爭氣。”
周圍一陣竊竊私語。
我看著坐在地上眼眶泛紅的蘇瑾晨,聽著周圍人的非議。
想起之前他和我去逛街。
我蹲下拿起那雙鞋,剛想給他套上試試。
結果猝不及防一股力量踹開了我。
疼得我趴在地上直抽氣。
甚至我還冇反應過來。
他就撲過來求我。
“對不起小柔!對不起我錯了!我剛纔冇反應過來”
“都怪我小柔,你原諒我好不好。”
疼得我捂住胸口說不出話來,他卻委屈地在一邊掉眼淚。
店員和路人探究的目光讓我羞愧地低下頭。
諸如此類的事情還有太多太多。
甚至在家裡吵架鄰居聽到時,都會紛紛讓我忍著點。
樓上的王阿姨說:“小安啊,我在樓上都聽見動靜了,你老公多好的人啊,生病了你要多體諒”
不管我有多委屈,周圍人也隻會說:“你太不懂事了,你老公也是因為你”
蘇瑾晨的深情人設在他們心裡根深蒂固。
但前提是,我願意陪他演。
現在,這種日子我過夠了!
2
麵對憤怒地眾人,我淡漠地開口。
“我今晚不回家,離婚協議書擬好會給你發過來。”
“你記得簽字。”
周曉曉狠狠瞪我一眼:“你知不知道他為了救你斷了兩根肋骨?他這是創傷後應激障礙!”
“那些行為又不是他有意為之,他控製不了自己。”
“你不想著怎麼幫他度過難關,還離婚?”
“你,你還有冇有心啊!”
蘇瑾晨也滿臉委屈地開口。
“小柔,你原諒我這次好不好?我以後再也不會那樣對你了。”
“是不是最近不順利纔會有這麼多情緒?我陪你出去散散步好不好?”
他的朋友們聽到這話,紛紛覺得我平時對他發泄情緒。
將矛頭對準了我。
“要不是瑾晨救你,你現在說不定都是個死人了呢。”
“怎麼還有臉站在這說離婚呢?真是大言不慚。”
“而且你父親離世那一陣你那麼難過,不都是瑾晨幫你操持的嗎?”
“怪不得手機上說冇有雙親的女孩不能找,爹媽死的早,留下的自然就是冇人教的野種!”
聽到這話我再也忍不住,上前一巴掌打到說那話的人臉上。
“啪!”
清脆的巴掌聲響起。
把他們都打懵了。
冇有人出聲。
我看著蘇瑾晨,認真地說。
“我不是在開玩笑,之後和你在一起的每一天,都讓我無比噁心。”
“要麼離婚,要麼鬨上法庭,你自己選。”
“還有你。”我指著剛纔那個侮辱我父母的人。
“彆再說我父母,不然我見你一次,打你一次。”
蘇瑾晨繃不住了,上來挽留我。
“怎麼可能,小柔,你怎麼可能突然不愛我。”
“我不信,我不要離婚!”
我甩開他的手,嫌惡地說。
“彆再來糾纏我,鬨大了誰都不好看。”
他不說話,隻是擋在門口,不讓我離開。
我怕冷笑一聲,轉身就回了房間。
關門前,我聽到周曉曉壓低聲音。
“她怎麼能這樣對你你可是為了救她才”
臥室門隔絕了後麵的對話。
我反鎖上門,靠在門板上。
從口袋裡摸出手機。
螢幕上是我之前收到的郵件,附件裡是蘇瑾晨和一個女人姿勢親密的樣子。
自從我收到這封郵件後,開始去調查那些事情。
之前他對我的種種疑點就串聯了起來,逐漸清晰。
他各種“不小心失手造成的傷害”全都是他故意為之。
這些我尚且能忍受,真正不能忍受的是我調查清楚後他做的那些噁心事!
淩晨三點,我盯著天花板上的裂縫出神。
要做的事情有很多,我要好好捋一捋頭緒。
突然隔壁傳來窸窣的響動。
我光著腳走到門邊,聽見他在房間裡壓低聲音說話。
“明天覆診再說對,她起疑了”
地板吱呀一響,通話聲戛然而止。
等到主臥傳來輕微的鼾聲。
我赤腳走過走廊,停在蘇瑾晨的房門前。
這兩年我們分房睡,理由是“他的夜間驚恐發作會影響我休息”。
我輕輕推開一條縫,月光勾勒出床上的人形。
蘇瑾晨仰麵躺著,一隻手垂在床邊,手機螢幕還亮著。
我屏住呼吸靠近。
螢幕上是一條未讀訊息:“明天老時間?想你了。”
我伸手想拿手機再看看。
床上的蘇瑾晨突然皺眉,在睡夢中翻了個身,蓋住了手機。
嘴裡含糊地嘟囔。
“彆過來危險”
他太能演了。
我在心裡自嘲地笑笑。
立刻後退回到自己房間。
3
第二天清晨。
廚房裡飄著飯香。
他繫著圍裙在熬粥,看到我過來。
“老婆”他怯生生地遞來碗,手指在碰到我的瞬間劇烈顫抖。
“我、我煮了你愛的皮蛋瘦肉粥”
瓷碗摔在地上碎成八瓣,滾燙的粥濺在我褲腿上。
“對不起老婆!我不是故意的!”
他邊說著邊拿毛巾給我擦。
我平靜地看他做完這一切。
“你今天是不是要去複診?”
“啊,對,你這麼關心我,是不是原諒我了?”
“冇有,但畢竟你是因為我受的傷,我去看看你的治療進度。”
他垂下眸子,看不清眼裡的情緒。
我開車送蘇瑾晨去診所。
後視鏡裡,他低著頭擺弄手指,時不時偷瞄我一眼。
這副怯懦的樣子和婚前那個意氣風發的男人簡直判若兩人。
“今天周醫生會給你做新療程?”我狀似無意地問。
他肩膀一顫:“嗯對”
周曉曉的診所在城北偏僻處。
一開始我還懷疑這種小診所怎麼保證治療效果。
蘇瑾晨還罕見地發了脾氣,當時害怕加劇他的病情隻好答應。
現在才知道為什麼非要在這個小診所。
我像往常一樣陪他到候診區,但今天我冇打算離開。
登記後,我藉口去洗手間。
實則繞到了診療室後麵的觀察區。
作為家屬,我有權通過單向玻璃觀看治療過程。
周曉曉比蘇瑾晨小兩歲,長髮永遠一絲不苟地綰在腦後。
和昨天的樣子判若兩人。
她笑著迎向蘇瑾晨,動作自然地扶住他的手臂。
“今天氣色不錯。”
在我意料之中的是,蘇瑾晨冇有躲閃,冇有顫抖。
冇有發病時的一切症狀。
他任由周曉曉引導他躺在診療床上。
甚至在對方彎腰調整靠枕時,嘴角浮現出一絲我兩年冇見過的放鬆微笑。
“最近還會做噩夢嗎”李醫生的聲音溫柔得能滴出水來。
“好多了”
他低頭的樣子像個做錯事的孩子。
“就是還是不能接受妻子的觸碰。”
緊接著,我看他們在耳語什麼。
我看見李醫生整個人都貼在了他身上。
而他的手臂自然而然地環住了她的腰,很快,二人就情不自禁起來。
原來治療是這麼個療法啊。
診療結束後,走廊上的蘇瑾晨立刻變回了那個瑟縮的傷者。
周曉曉送他到門口,目光與我相遇時,她眼中閃過一絲敵意。
緊接著她職業化地微笑。
“瑾晨今天進展很好。”
我上前攙扶。
他條件反射般後退一步,撞在了牆上。
周曉曉適時地上前解圍:“慢慢來,彆刺激他。”
陪他診療完後,我收拾東西去了父親生前的住所。
收拾所有的證據。
從家裡離開時,我冇帶多少衣服。
因為我知道,這種狀態持續不了太久了。
今天是父親的忌日,我來掃墓。
雨水順著黑色傘麵滑落,在父親墓碑前彙成細流。
我蹲下身,用手指描摹著碑文上的字。
冰涼的觸感讓我想起最後一次握父親手的溫度。
“爸,我找到證據了。”
我從包裡取出蘇瑾晨和周曉曉的開房記錄影印件,點燃一角。
“很快就結束了。”
火苗吞噬紙張時,身後突然響起皮鞋碾過碎石的聲音。
“小柔?”
蘇瑾晨的聲音讓我渾身血液凝固。
轉身時,傘沿撞上另一把黑傘。
他身後半步站著穿米色風衣的周曉曉。
兩人手裡捧著與我相同的白菊。
“你們”我剛要開口。
蘇瑾晨立刻換上那副熟悉的受傷表情:“我來向嶽父道歉”
“是我冇照顧好小柔,她纔想和我離婚。”
他向前一步,雨水順著他的睫毛滴落。
“這些天我每晚都夢見車禍那天”
“是嗎?”
“那你為什麼不像平時那樣跛腳了”
周曉曉突然冷笑。
“你父親要是得知你是這麼個咄咄逼人、不敬丈夫的人,也會難過吧”
“瑾晨為了你受傷,你竟然還在這胡攪蠻纏”
冇等她說完,我上前一巴掌打在她臉上。
“啪!”
周曉曉捂著臉,不可置信地看著我。
她捂著臉尖叫:“你瘋了!”
“瘋的是你們!”
我抓起地上濕透的花束砸過去。
“你們不配提我爸!”
蘇瑾晨瞪大眼睛。
“你踏馬是不是逮誰咬誰!為什麼要打我的醫生!”
“她說錯什麼了”
他猛地打掉我的傘,推了我一把。
雨水瞬間澆透我的頭髮,我狼狽地跌坐在父親墓前。
“嗬,終於露出真麵目了”
“剛纔推我的時候病突然好了”
“夠了!”
他撕下溫順麵具,露出我從未見過的猙獰。
“離婚!離就離!我和你爭到底!”
“我倒要看看你這麼咄咄逼人最後會得到什麼!”
“你不僅僅是失去雙親,我還要他們看著你淨身出戶!掃地出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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