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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天決定了:由你來當騎士王 第3章 不容置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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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直沉默的瓦倫丁·利鰭終於也按捺不住

他抱著雙臂,那雙曾在驚濤駭浪中磨礪得如同礁石的眼睛,冷冷地越過哈爾福的肩膀掃向哈羅德

聲音冰冷平直,沒有哈爾福的激動,卻帶著更深的不信任「大人,恕我直言,利鰭為您把守海港已有三代風暴、劫掠、貿易凋敝,什麼風浪我們沒見過?約靈的未來不是兒戲!您說他是戈德溫血脈,我可以為了約靈的安定暫且相信,但」

「將一個從未管理過領地、甚至從未在我們麵前證明過他有這份心力智謀的人,冒然推上繼承之位,讓一個我們一無所知的人掌握約靈的命脈這是要拿整個約靈來賭,拿我們所有在座身家性命在賭!」

他那冰冷審視的目光最後落回萊恩臉上「小大人,您有什麼能耐,來統治這約靈的北民們?」

此言一出,一直默不作聲也沒有任何動作的總管賽蒙推了推領口的彆針,同樣好奇的看向萊恩的反應

萊恩喉嚨發緊,他預想到了自己的突然出現會引起很多人的不滿,卻沒想到這裡民風如此彪悍,竟當著這麼多人對他發難

但他強迫自己挺直腰背,正麵迎著無數道利刃般的目光,深吸一口氣,正要開口——

「放你孃的屁!」

哈羅德男爵的咆哮如同沉寂火山驟然噴發,蘊含著熔岩般毀滅性的狂怒!「反了!都他孃的反了天了——!」

老男爵積攢的忍耐堤壩終於在兩人的一唱一和中,被徹底衝垮!

眾人印象裡那個整日插科打諢,對什麼都漠不關心的年邁領主瞬間消失不見

那雙原本因歲月流逝而有些渾濁的眼眸,驟然爆射出令人心悸的、如被激怒雄獅般的嗜血凶光!

有的人這纔想起,這位老男爵可不是一直都是這樣的

【血爪】哈羅德·戈德溫

這個已經被時光掩埋的名號,突然在眾人心底浮現

哈羅德聲若雷霆,一步踏前!

那根象征著領地權力的權杖被他像根燒火棍一樣狠狠擲出!

嗖!一聲厲嘯飛過

沉重的烏木權杖帶著主人全部的狂怒,狠狠砸在了大廳中央那張鋪著厚厚亞麻桌布、擺滿了酒食的沉重橡木長桌中央!

轟——!!!

震耳欲聾的巨響如同霹靂炸開!

木屑、殘羹冷炙、崩裂的酒壺酒杯好似暴雨般炸裂四濺!油膩的湯汁混雜著酒水、肉塊,劈頭蓋臉地澆灌在附近幾名躲閃不及的低階管事、小商人身上,引發一片驚恐的尖叫和狼狽的躲避!

整張堅固的長桌竟被那含怒一擲砸得從中斷裂開來!將大廳的奢華撕得粉碎!

狂暴!絕對的狂暴!

「一群眼珠子被魚膠黏住的蠢貨!都忘了老子的斧頭是什麼滋味了?!」

老男的身軀因突然的暴怒而微微顫抖

他赤紅著眼睛,掃視著那些目瞪口呆、麵無人色的封臣和管事們,那目光所過之處,連最膽大的瓦倫丁都下意識地後退了一步,脖頸後的汗毛瞬間炸起!

二十三年前,攜喪子之痛的哈羅德,不顧一切的提著戰斧殺入了林霍爾姆城,生生扯斷了下位惡魔薩裡曼的脊柱

那站在屍山血海上,浴血狂吼的身影,比惡魔還要恐怖!

那些當年或聽說過、或遠遠目睹過哈羅德狂暴的老人們,臉色瞬間蒼白如紙,年輕人則更多是被這突如其來的雷霆萬鈞嚇得噤若寒蟬,一聲不吭

主廳內隻剩被砸飛的權杖滾動的聲音和哈羅德因突然爆發而產生的低低喘息

「還有誰不服?!」哈羅德的目光如同兩柄帶血的豁口戰斧,劈開混亂的狼藉,逐一剮過那些彆有用心的麵孔

「記住,約靈是老子的約靈!不滿老子安排的,現在想清楚——站出來!」他猛地踏前一步,腳下碎裂的地磚發出刺耳的哀鳴

沒有人出聲,連最頑固的哈爾福,也隻能默默單膝下跪,悶悶的低頭不語

隨著斯維恩·戈德溫死在了地獄浪潮中,哈羅德就放權給了這些略有勢力的小家族,幾乎不理政事的行為,導致他們已經有人開始拎不清自己的身份,開始質疑這位約靈土皇帝的命令了

可今天,哈羅德重新給他們提了個醒,他纔是約靈男爵

瓦倫丁的嘴唇翕動了一下,但最終還是避開了哈羅德那雙似乎要將他生吞活剝的眼睛,沉默地低下了桀驁的頭顱,向萊恩跪下

提奧多爾牧師的祈禱聲更加急促,額角全是冷汗;老管家賽蒙驚魂未定,手指死死撚著胡須;而那些依附於哈爾福和瓦倫丁的小管事、騎士扈從,更是大氣不敢出,恨不得將頭縮排衣領裡

絕對的武力與積威之下,所有的異議被粗暴地碾碎!

哈羅德的目光最終落回萊恩身上,那沸騰的殺意稍稍收斂,隻留下鐵一般的堅定「儀式繼續!布魯諾!」

「是大人!」布魯諾教士捧起聖典,輕舒一口氣,慶幸男爵大人還是克製住了他的暴怒

他重新開始了為繼承人獻上祝福的莊重禱言,金粉自他手中散落,在慘淡的燭光中飄灑,不斷落在萊恩的發絲上

烏伯依舊謙卑地跪在那裡,溫順地宛如羔羊,彷彿剛才的一切驚心動魄都與他無關

隻是在布魯諾冗長禱言的間隙,在搖曳的燭火陰影遮蔽下,那雙深埋在臂彎裡的眼珠纔敢飛速地抬起一線,陰鷙、怨毒、嫉恨,死死釘在萊恩繡著紅龍徽記的靴尖上,一瞬即收

當月亮悄悄爬上雲端,約靈城的這場儀式才終於結束,賓客紛紛離場,男爵內堡很快散去了喧囂,隻有呼嘯的、帶著濃濃海腥氣的寒風,還在狹窄的迴廊裡打著尖利哨子般的轉兒

城堡西南角,一座幾乎被遺忘、堆滿了陳年醃菜桶和廢棄傢俱的塔樓底層

最裡麵那間狹窄得僅容兩人立足的儲藏室門縫裡,卻詭異地透出微弱的燭光,伴隨著壓抑而扭曲的密語

一支淌著蠟淚的白燭歪斜地插在一個倒扣的粗陶碗底上,燭火搖曳,將兩張湊得極近的臉映照得忽明忽暗,詭譎陰森

烏伯那張白日裡堆滿諂媚笑容、禿頂油光發亮的臉龐,在昏黃跳動的火光下扭曲變形,隻餘下濃得化不開的陰冷和算計,每一根深刻的皺紋都透出毒蛇般的惡意

坐在他對麵陰影裡的,是一個裹在肮臟油膩鬥篷中的身影

兜帽壓得很低,幾乎遮住了整張臉,隻能隱約看到瘦削尖刻的下巴輪廓和幾縷枯黃的碎發

以及一股若有若無的、甜膩到令人作嘔的黴爛腐敗氣息混雜在海風裡

那鬥篷人雙手籠在袖中,指節的位置卻怪異地凸起,像是拄著無形的柺杖

「那個該死的、不知從哪塊賤泥裡鑽出來的小崽子!老東西真瞎了眼!完全瘋了!」烏伯的牙根咬得咯咯作響「我就知道這家夥留不得!可我費了那麼大勁給你們安排船隻,雇傭海匪!你們為什麼沒把他殺掉!!」

「一個晚上!就一個晚上!死老頭把戈德溫的名頭,把整個約靈都當成了私生子認祖歸宗的禮物!踩著我烏伯的臉麵送了上去!」

「烏伯先生,請你冷靜一點」鬥篷下的聲音有些虛弱和嘶啞「我覺得你應該聽說了,他沒有你想象的那麼弱小!」那雙隱在寬袖裡的手,有些煩躁地相互摩挲了一下

「冷靜?哼!」烏伯臉上肌肉抽搐,眼中怨毒幾乎要滴落

「我不管這麼多!我能做的都做了,但你們承諾的卻沒做到!」他身體猛地前傾,壓向微弱的燭火,扭曲的麵容幾乎貼上鬥篷人兜帽的陰影「我要讓他死得遠點!死得乾淨!死得和任何人都扯不上關係!」

狡猾的眼睛快速轉動了幾圈,烏伯陰險的看向對方「他得死在前線!死在惡魔的手裡!或者死在諾格蘭那些蠻子的背後冷箭下!!總之,不能讓他熬到老東西死了,真當上男爵的那一天!」

看著烏伯猙獰的表情,兜帽下的渾濁雙眼露出了笑意

以及一點獨屬於牠自己的,仇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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