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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祖她一心求死 第22章 怎麼不睡一個被窩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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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怎麼不睡一個被窩呢?

老祖她一心求死

“北屋不及你這裡暖。”

半晌,他淡聲開口,順帶提醒了一下南北屋的溫度差距。

湯婆子固然溫暖,到底不及“兩隻活物”挨在一塊來得舒適。

他說:“你總說自己大我許多,差了不知多少輩分,之前總在我那裡過夜,怎的現在跟我分男女了?”

帝疆平日話少,如這種大段大段的內容,他說起來總會留有一個短暫停頓。

這個停頓一是給自己胡編亂造,強詞奪理的時間,一是給段九遊消耗內容的時間。

而且他竟也學會了“用臉”,大抵知道自己長得招人,非要變回“本人”對她說這番話。

房內燭色淺淡,照在他身上,連五官都較平日多了幾分溫度。

那副單薄身子,那身過大的氅衣,都讓你覺得他實在辛苦,彷彿一個受生活拖累,不得不執掌天下的年輕帝王,在你麵前露出脆弱。

——可實際上他就是想找個暖和的地方睡覺。

段九遊在心裡唾他,並未被他左右。

她說:“你不要這麼不要臉,我一共就跟你睡過兩次,何時總在你哪裡過夜了?”

“既然已經睡過兩次,為何還要在意鳳姿,也是各有各的好看。

可是這種好看,又太有共性,統一不沾人間煙火,統一不染俗世纖塵。他們是往上飄的,像天,似雲,類鳥,看久了是會沒滋味的。

帝疆跟他們不一樣,他有少年青澀之氣,有生人勿進之勢,類人、似魔,幾乎有種與天境神仙恩斷義絕的獨特之相,他是能將人拉下來的,人、神、仙、魔……

柳天時還在那兒堆詞兒呢。

帝疆從翻開的書裡擡了擡眼,嚇得她慌忙找地方“放眼睛”。

他醒了有一會兒了,被窩太暖,懶得挪地方,便幻出了那本《隨緣食單》在看。柳天時進來時,他正靠坐在床頭翻頁。段九遊躺在裡側,胳膊和手都從被子裡攤出來,形成一個舒展卻並不美觀的姿勢。

帝疆知道段九遊醒了,隻是懶怠睜眼。

至於柳天時,她還在驚訝於段九遊這位“新仙侶”的氣勢,她依舊猜不出對方身份,隻暗歎那一眼清淡眼風,竟有迫人千裡之勢。

隻覺得頭頂這片天早晚在他腳下,世間山河儘數都在股掌,端看他想不想要。

而這些話沒敢說出口的話,在很久以後,終於還是讓柳天時掐著空檔說了出來。那時她已知道了帝疆身份,邀功般驚歎於自己在他“微服私訪”時,就能看出他與眾不同的君主之氣。

帝疆對此隻有三個字回應——有病吧?

他用她誇?

按下這些後話不表,隻說現在,段九遊眼珠子在眼皮子裡亂走,幾乎要寫出一個“煩”字。

帝疆猜得沒錯,她早就醒了,隻是身上犯懶,不愛起床。她根本也不是什麼勤快的人,過去在地息宮裡,一覺連睡三天也是常有的事。

不過這種覺不能有人打擾,不能在她睡覺的時候說進就進,更不能像個大傻子似的,一眨不眨地盯著她的“枕邊人”發呆。

段九遊打從柳天時進門就醒了,姓柳的不走,還不說話,她等得心煩,又懶得睜眼,如此等了許久,柳天時還不說話,段九遊深吸一口氣,倏地把眼睛睜開,這就是要發脾氣了!

“進屋也不敲門,這是趙奉禮教你的規矩?”

段老祖當啷一嗓子,擰著兩道眉毛從帝疆身後坐起來。

柳天時被她嚇得一激靈,拍著胸口緩和一會兒,又把膽子揣回去了。

段老祖長得實在沒什麼威懾力,五官幼小,還是一把細嗓,臉上一團稚氣未脫的小胖肉,細看左臉還有被被子壓出的褶印。

這樣一個人,縱使再凶你能怕她嗎?

最關鍵的是,柳天時現在捱得住段九遊的揍,因此即便知道這位九朝神官擁有可以摧毀一切大物神山的氣魄,依然不覺得可怕。

柳天時看看床上的被子,提出了一剛進門就想提出的問題。

“你們倆是不是剛好,怎麼睡覺不在一個被窩?”

段九遊不給她好臉。

“管得著嗎你?來我這兒到底什麼事兒!趕緊說!”

柳天時被她凶得撇嘴。

“你怎麼歲數這麼大了,還這麼愛發脾氣?難怪趙奉塵總對我們仙家唸叨你性格不好。”

“他說我性格不好?”段九遊一臉荒唐地一指門口,“你要沒正事兒就滾出去!我還沒睡夠呢。”

柳天時也知自己不受待見,可惜天生嘴快,又不懂什麼說話之道,眼看段九遊對自己鼻子不是鼻子,臉不是臉,隻得收起好奇,哀哀慼戚地拉著把椅子在他們對麵坐下。

她說我怕你們不去,“想了整整一個晚上,真讓我想出一條路來。之前一直說渡河難過,唯獨忘了渡河後身還有路可行,這河背靠一座四季嶺,從這嶺上下來,便是生有攢心蓮的另一岸口。”

“想要翻過這道嶺,得出招招城吧?”段九遊攏著蓬亂的頭發,摘下紅藤杖,重新胡亂擰了一個發髻。

那路可遠了,嶺內據說住著一隻大妖,多大本事不知道,隻知道渡衡動過吞掉四季嶺的心思,至今未能實現,可見是塊難啃的骨頭,段九遊語帶嘲諷地說:“說來說去,都是九死一生,我們若是不來,你找誰去呢?”

“你們不是恰好來了嘛,可見這是我們之間的緣分,也是我跟淩天白刃、還有岸邊那朵攢心蓮的緣分。”

柳天時這話說得討巧,意在提醒段九遊,她並非讓他們白跑,從頭到尾都是等價交換。雖然攢心蓮不好取,可這三界之內,能修複好淩天白刃的,也隻剩她一個了啊。

段九遊低頭穿衣。

昨日睡覺前原本還穿著,後來睡熱了,就迷迷糊糊自己扯散了。醒來以後一隻腳有襪子,一隻腳光著,她知道自己睡相不好,好在帝疆也沒嫌棄她。

“嶺中大妖有何本事,你聽說過沒有?”

她跟柳天時打聽嶺中大妖,知道相比橫躍渡河,翻越四季嶺這條路,定是要容易一些的。

柳天時說:“其實沒多大本事,渡衡自吞下熔生河後,便留下了畏熱的毛病,偏那大妖又名灼獸,一旦靠近便如火烤一般,渡衡靠近不得,隻能作罷,反為那妖留下一個招招城主都惹不起的厲害傳聞。”

“畏熱。”

段九遊看了看帝疆,心說這倒不怕。

帝疆怕冷,再熱的地方都能呆住。之前他發病的時候,靈醫們燒了整整五盆熱炭,他連層薄汗都沒流。這兩天似乎寒症又要發作,沒準去到四季嶺裡,還能有所緩解。

至於段九遊自己?

她皮糙肉厚,冷熱都能抗住,大不了少穿點兒,行快些,半個時辰左右,往返一座四季嶺應是不成問題。

柳天時一看有門,語氣越發殷勤,她說:“我其實也想跟你們同去,可是你也知道,我們這種入冊的神器是離不開招招城的,一旦有所動作便會驚動渡衡。誒呀,你看光顧說話了,飯菜都快涼了,我做了六個小菜,四葷兩素,特意為你們餞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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