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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祖她一心求死 第39章 你連話都說不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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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連話都說不明白?

老祖她一心求死

天晟龍族喜歡用冷香,寒山木上切下一片,用做熏香。這是領主一脈專用香料,用以區分貴族與平民,帝王與臣工。

除此之外衣飾也有講究,皓白隻能神族用,其次是深竹月、碧玉石、蒼綠,再下則為琥珀。

嘴上推崇仁同一視,等量齊觀,實際從上至下,一直有明確的等級製度,段九遊在朝廷裡是特例,壞了太多規矩,所以處處被龍族針對。

荒族與龍族恰恰相反,帝王與臣工之間沒有過分細節的約束,臣子常服甚至可與領主同色,優點是思想開化,自由隨意,敢於直言。

——缺點是過於直言!譬如封臣之流,不長腦子也敢在帝疆麵前“指點江山”。

不過此刻,讓帝疆在意的並非龍族特有的冷香,而是段九遊身上混雜的一股清苦的藥味兒,那是龍族聖藥——天霜止血膏的氣味,大戰之時,亦是隻有龍族貴胄可用。

段九遊進門時,衣衫上的藥味還要濃烈一些,她換了一身常服,依然沒換去這身氣味。

段九遊見他打量自己,哦了一聲。

“早朝時跟嚴闊那老小子打了一架,在隆盛殿塗了點藥,現下已經好了。”

帝疆斜歪在枕頭上,雖然是狼身,依然能看出紈絝貴族的懶散勁兒。

“就隻傷在這裡?”

他看著段九遊左手纏繞的紗佈道。

“當然不止這些。”段九遊在身上比劃,“那小老頭招了一整片箭陣,這兒,後背,腦袋,腳上,還有胳膊……白宴行看不過去,在我身上用了將近一斤藥,其實我根本不疼。”

這話委實有點誇張,段九遊的原意是想讓帝疆自省一番:同樣都是看見我受傷,白宴行就知道給我塗藥,你就隻知捂手。

結果她沒表達明確,導致帝疆很自然地產生了誤會。

“你說誰給你塗的藥?”

段九遊重複說白宴行。

“我以為他將我扣下是擔心我找嚴闊的麻煩,誰承想是給我治傷。”

“你方纔說,周身各處都受了傷?”

段九遊說是。

她確實當場被紮成了刺蝟,她以為帝疆關心的是她的傷勢,實際帝疆理解的是:白宴行將段九遊周身各處的傷,都塗了一遍!

——都塗了。

他在心裡打磨這幾個字。

這事兒按說跟他沒有關係。

一來他跟段九遊沒有什麼實質性的關係。

二來——

荒主大人怒極反笑,到底沒勸住自己。

他看似音色平靜地問段九遊。

“他不知道你體質特殊,傷而不痛,用不著獻這份兒殷勤?”

段九遊說:“知道啊,我也覺得多此一舉,但是他說看著疼,你之前不也說過這話麼?我猜想,你們這些人大抵是沒遇過如我這樣不知疼的人物。”

——你算什麼人物?

——他也配跟我比?

帝疆在心裡把他們兩個都罵了,呈現在段九遊眼裡的表情卻很單調,隻是一張冷漠的沒有任何表情的小狼臉。

段九遊還要“添油加醋”——“他執意要塗,我便隨他了。”

“隨他……”帝疆音色飄忽不定,似沉還淡。“你還真是不跟他分裡外!”

帝疆心裡那股火壓不下去,沉到最後就變成了愛誰誰。

段九遊眼見帝疆從床上跳下去了,枕頭大小一匹幼狼的背影,走出了拂袖而去,掀翻整個天境的氣勢。

他不是什麼恪守規矩禮法的人,整個荒族行事作風都是放浪形骸,但是他們有底線,比如九遊身上的這些傷,他再看不下去也不會親自給她治傷。

那是男人能碰的地方嗎?

兩人既不是身處荒郊野嶺,又不是情況緊急,非治不可,用得著他白宴行上藥?

段九遊是個糊裡糊塗的東西,這藥上的不合規矩禮法,一定就是受白宴行哄騙。

他早知道他是個道貌岸然的東西!

段九遊不明所以,說你這是要上哪兒去?

——用不著你管!

帝疆獨自生悶氣,嘴上不說,心裡在那兒“炸鍋”。

段九遊想了一會兒,以為帝疆是因她誇了白宴行才惱的,兩人畢竟是對立關係,她跟白宴行不分裡外,不就是跟帝疆生分嗎?

於是一麵懊惱自己不該沒事兒找事,一麵哄道:“我跟你當然最親,跟他隻是應酬。”

說完見帝疆沒接茬,又軟下幾分語氣道,“我知你不喜這人,可我現下與他畢竟是君臣關係,表麵客氣還是要維持一下的。”

“你管這叫客氣?”帝疆停下腳步回頭,涼聲譏諷,“你可真是客氣到家了!”

他跟段九遊吵架,究竟為什麼發這麼大火,他自己心裡清楚的很,他對段九遊動了心思,無論兩人在沒在一起,他都將她視為他的人。

結果“他的人”腦子犯傻,心說這錯都認到這個份兒上了,怎麼還這麼大脾氣?

“隻是幫忙塗個藥,又不是什麼不能碰的地方,你若是不喜歡,下次我不讓他塗便是了。”

這句話差點沒把帝疆噎死。

她渾身上下都有傷,她說沒有不能碰的地方。

帝疆腦子裡跳出畫麵,一口氣鬱在胸口,直往頭上頂。

“我竟不知神官這般大方!”

“我纔不知道你發哪門子脾氣!”

段老祖歲數大、輩分高,自問認錯態度已經非常好了,帝疆不依不饒,把她的脾氣也牽了出來。

她說:“你如此看不上白宴行,白宴行卻在背後誇你,今日當著我的麵還說你術法修為均在他之上,是三界不可多得的奇才,若非兩族對立,沒準還能成為夥伴,你能不能有點容人之量?”

“我憑什麼容他?”這話簡直越說越氣。

這是能容的事兒嗎?!

外麵弟子不知發生了何事,耳聽裡麵吵起來了,撞開殿門就往裡衝,帝疆冷眼一視,悉數彈了出去。

殿外跌出一地鼇宗弟子。

九遊氣悶至極:“你做什麼拿他們出氣?”

帝疆咬牙切齒:“在你看來,哪些是他不能碰的地方?”

段九遊沒聽明白:“他不能碰的地方多得很,難道要我一樣一樣說出來嗎?你今日也是奇怪,問我這個做什麼,白宴行隻是幫我塗個手掌,有什麼不能碰的?”

“什麼叫隻塗個手掌?”帝疆氣勢恢宏,說到後麵忽然一定。

“他——塗哪兒?”

段九遊舉起左手,一圈一圈拆開紗布:“手心啊!這裡之前被箭羽穿出一個血窟窿,他挖了半罐藥膏去填,我見他神態認真,一副非要將我治好的模樣,便沒阻止。你到底生的是什麼氣?”

是啊,他生得什麼氣?

第一次在人前發脾氣的荒主大人整個定在了原地。

若說他之前身上的怒氣是一把滔天大火,此刻便是被一盆冷水澆熄的一縷殘煙。這煙在頭上徘徊遊轉,最終變成另一串火苗,砸回頭頂!

段九遊不知道帝疆在這個過程裡想了些什麼,反正這人是走回來了,四肢一縱,軟榻上便被他壓下一個小坑。

殿門同時閉合,“嘭”地一聲!

帝疆“閉目養神”,好一會兒,實在氣不過一般,睜開眼睛對段九遊道:“你連話都說不明白?!”

一隻手跟全身各處能一樣嗎?

他還以為她被那小子連哄帶騙占了便宜。結果一隻不痛不癢的手,堆了半斤聖藥,算起來還是她賺了!

段九遊被他吼得一怔,想到他方纔一副要找人尋仇的架勢,再遲鈍也明白過來了。

“你以為白宴行——”

徹底反應過原委的段九遊簡直哭笑不得:“我與白宴行是在隆盛殿見的麵,前殿有仙將都尉,後殿有仙寰近侍,白宴行堂堂帝君,又素有君子之名,怎麼可能胡亂行事?再者我又不是傻子,這傷本來就不必醫治,還能任由他全身各處治療一遍?你自己愛動手動腳便覺旁人如你一般,是不是有點小人之心了?”

“我小人之心?”帝疆拿眼“刀”她。

——是你不懂男人!

帝疆在心裡冷哼。

白宴行就算手上老實,心裡未必聽話。哪個正經帝君會對臣下說,你身上有傷,我看著疼?

雖然這話帝疆自己也說過,但是他不講理,由他自己說出來的就是有感而發,真心實意,換到白宴行那裡就是猥瑣至極,居心叵測,還東施效顰!

段九遊手裡還端著杯子呢,他方纔喝到一半就走了,她先把杯子撂到一旁小幾上,後纔看向帝疆:“你剛纔要乾什麼去?”

這話明顯有逗趣兒的成分,帝疆沒理段九遊,又聽見她問:“若是今日真像你想的那樣,你待如何?”

“小狼”重新揣手,獨自平複之後,語氣清淡道:“廢他一對眼睛,一雙手。”

他剛才就是這個打算。

段九遊忍不住調侃:“就以現在的身形去?那未免也太可愛了些。”

帝疆聽後一笑,眼裡卻冰寒一片:“我也覺得我很可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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