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祖她一心求死 第50章 不知道讓誰給打了
不知道讓誰給打了
老祖她一心求死
“什麼祥瑞之氣,這東西活了三千六百七十多萬年,天境照常紛爭不斷,該改朝換代還是改朝換代,沒見有它就得了什麼太平盛世了!”
段九遊對鎮國獸這一說法向來嗤之以鼻,這事兒跟她不老不死,彆人前來拜她,便也以為可以長生不老一樣荒唐。
關鍵它長得也不祥瑞。
段九遊嫌棄地看著那隻似豺似虎的食火獸,它有一顆大頭,有銅鈴似的眼睛,蛤蟆似的嘴,遠看很呆,近觀簡直傻透了!
“火生土,土生財,財穩四方,引五行遊水至六方仙池
”
龍族不知道哪個老頭兒在“念經”,似乎非讓她看出食火獸一點好來。
段九遊本來也沒打算趕儘殺絕,身形一幻,收去法身,變回嬌小可人的人類形象。
她懶於跟這些迂腐之人辯駁,埋頭理了理袍袖,睨著一旁被打傻的食火獸道:“去給我摘根碧竹藤來。”
食火獸“嗷”了一聲,老實跳入焰心潭中。
那是碧竹藤生長的地方,此藤根莖極深,需要深入潭底才能將其拔出,潭心溫度極高,猶如一池融化的鐵水,不遜於招招城那條渡河。
龍族眾人這才明白,這條碧竹藤,為什麼隻有段九遊能取了。
隻有食火獸能毫發無損的從焰心潭底,把碧竹藤連根帶葉地拔出來,也隻有段九遊,才能製伏食火獸。
他們確實不自量力了。
“此次多虧老祖相助,我等實在汗顏。”
他們想說些客套話,不論如何,都是段九遊救了他們性命,段九遊卻並未理睬,而是與帝疆同時看向了一個方向。
他們聽見了一串腳步聲,從山腰處漫上來。
“這是怎麼了?怎麼鬨出這麼大動靜?今日既不是初一又不是十五,它鬨什麼……”
幾息之後,眾人纔在他們所視的方向裡看到一隊慌急跑來的人馬。
他們耳力不行,不似段九遊和帝疆那般靈敏,但知來者沒有惡意,否則就憑段九遊的耳力,早在對方靠近之前便一道法光震過去了。
為首一人是個六十來歲的老爺子,長得乾乾瘦瘦,一身粗布長衫,手裡抓著兩把帶泥的菜,身後跟著十二三個百姓,都是農戶打扮,也都各自抓著一些山菜野果。
段九遊根據老爺子頭上的木簪判斷,這是個有品級的地仙。
天境三十六神州七十二神山均有仙官坐鎮,便是焰山這等不起眼的偏僻之地,亦有地仙管理,現在跑來的這位,就是此地的九品地仙白鬍公。
白鬍公原本也住在焰山之上,除他以外還有一千多戶百姓,也居於此。他們跟食火獸分在兩個區域生活,人在山頂,獸在山腰。
人與獸最初還算相處和諧,最近幾年不知為何,食火獸突然得了一種暴症,每逢初一十五就會暴躁失誌,狂躁之時,甚至會衝到百姓居住之地撞砸房舍,傷了不少無辜人的性命。
白鬍公控製不住食火獸,隻能帶他們搬到焰山山腳居住,待食火獸暴症過去,再跑回山裡采集山菜野果。
今日正是采果之日,很多村民都跟白鬍公一起上了山,食火獸剛才的嘶吼讓白鬍公誤以為它又發了暴症,生怕它傷到焰心潭後采集野菜的老人孩子,這才冒死帶人衝了過來。
結果這一來就傻眼了,食火獸不知道讓誰給打了,灰頭土臉的,嘴裡還咬著一根藤,身上赤焰早已熄滅,走路都一瘸一拐的。
白鬍公嘴一咧,帶著缺了一塊兒的門牙樂了。他覺得它好活該,平時他拿它沒轍,不知有多頭疼。
再往周圍一看,全是達官顯貴!
龍族這邊穿的雖然是常服,可腰間均有天升佩玉,一看就是皇親國戚;另一邊陣仗更是不小,碩大一團雲椅,坐得不是人,而是一頭幼狼,身後隨行十六人,均是公服在身,腰配官刀。
白鬍公大前年才正式成為地仙,著實沒接待過這麼多大人物,緊張地挨個跟人拱手,逐一行了一遍官禮後,走到最不起眼的段九遊麵前。
她是這裡麵年紀最小的,白鬍公想通過她瞭解一下麵前這幾位大人的來曆。
“你是陪哪位大人來的?地息宮、乾坤殿、還是尚官局?我見識短淺,隻知道幾個官署名,不知那些大人姓甚名誰,那幼狼又是何方神聖,鼇宗養寵物了?它們家大人哪兒去了?這該如何稱呼啊?”
結果小丫頭麵容嚴肅,不知多嫌棄地看他一眼,臉上帶著幾分被冒犯的不悅,擲下一塊腰牌。
“本官奉命摘藤,這是帝令。”
——她奉命摘藤?
白鬍公眼含疑惑地翻過腰牌,確實是白宴行的天升令,令牌之下另有一印,是為接令之人官印,上刻“太上天歲”四字。
他想挑個最小的,沒想到挑了個最大的。
白鬍公雙膝一軟,埋頭就跪,死活沒有想到,麵前這半大孩子,竟是地息山老祖——段九遊!
“段老祖……下官見識短淺,不知老祖前來,未曾遠迎,還請恕罪!”
“老祖,我家仙官呆傻,冒犯之處還請神官海涵!”跟他一塊上山的村民怕他被怪罪,連忙上前為他請罪。
他們見過最大的官是一個六品朝盛,朝盛是官職,擁有向天境呈遞摺子的權利,他是隻丹頂鶴,眼睛長在天上,排場大得驚人,出行一次比這位段老祖身邊的隨行還多,老祖隻帶了十六個,他有三十二還是六十四?
總之快要嚇死了,不知道天境這些大官們是不是跟丹頂鶴一樣不好伺候。
段九遊拂手一擡,便將人儘數“扶”了起來。
“不必如此。”
她問白鬍公,“你方纔焦急趕來,說什麼不是初一不是十五,究竟是什麼意思?”
白鬍公正愁無處訴說,當即將食火獸暴症一事原原本本講了一遍。
白鬍公說:“這山上百姓常年遭受侵擾,不知死傷多少,最近三個月,食火獸竟然還有下山作惡的征兆,再如此下去,怕是整座山的村民都要葬身它手了!”
段九遊眸色深沉,想的是這獸果然不能留。
帝疆動了動耳朵,想的是,若是幫這些人除了這隻食火獸,那收上來的功德,加上他從四季妖和柳天時那裡賺來的那些,至少能為他重塑三分之二的元神。
三分之二元神,可以很大程度緩解他的寒症。
三分之二,亦可助他恢複七成神力。
可是他放眼四顧,掃視了一遍這些百姓的真身,竟然好死不死,都是龍族之後。
帝疆緩慢眯起狼目,心說:這還真是一個讓人不太高興的發現呢。
荒族容不下非他族類,龍族尤甚,是殺光他們,還是借他們的手為自己補養元神?
前者聽起來,分明更有誘惑力。
“我沒病!你少在那裡胡說八道!”
與此同時,剛捱了一頓痛打的食火獸,一聽白鬍公告它歪狀,差點沒氣死,瞪著一眼珠子發出一聲怒吼。
食火獸聲音粗憨,聽上去非常像一個留著絡腮鬍子的中年壯漢。
它一直覺得奇怪,那些人在山上住得好好的,為什麼突然搬到山下去了,現在說它發瘋撞房舍,它什麼時候撞過?它根本沒有這部分記憶,即便白鬍公說得真事一般它也不認!
“原來你會說話啊。”
白鬍公一臉驚奇地看它。
“它當然會說話,歲數還不小了呢,隻是五行獸族無法化形,幻化不了人身。”段九遊說,“你說他胡說八道,那這些村民也在冤枉你了?”
“我怎麼知道?我很溫順的!!”
食火獸生性暴躁,焰山之中恐怕隻有它一隻獸,單方麵地認為自己性格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