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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祖她一心求死 第62章 段九遊有何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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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段九遊有何懼?

老祖她一心求死

“之前就好奇,你這張人皮底下是誰的臉,縱是要走,也讓我先看了再說。”

段九遊出手如電,短短一瞬,就扣住了白庭敘的脖子。

老祖殺人從不廢話,便是那震懾三界的帝疆不也照樣折在她手裡嗎?

白庭敘此刻滿心都是後悔,心說我惹誰不好非要招惹這位祖宗,一邊掙紮一邊焦急現出本來麵目,艱難道:“老祖饒命,下官,下官是武神殿掌司白庭敘,此次前來隻為捉拿要犯,絕無惡意。”

段九遊手不鬆力,並未因為白庭敘的真實麵目就網開一麵,反而加重了力道。

她歪頭看他:“還以為是什麼妖魔鬼怪,原來是武神殿的白袖神尊,你長本事了,連我的地方也敢擅闖。”

“還請,還請老祖海涵。”白庭敘苦苦掙紮,枉費一身法力,在段九遊的鉗製下,竟無半分還手之力。

白庭敘的人眼見自家神尊上氣不接下氣,嚇得跪了一地。

“老祖息怒!我們神尊真是來捉拿要犯的,神尊聽聞大荒之主尚在人世,唯恐他向您尋仇,這才貿然闖入。”

白庭敘手下的人有點腦子,故意美化了這件事情的前因後果。

段九遊目色幽幽,不斷收攏五指:“這話我聽著倒是新鮮,活了七千多萬年,首次聽聞,被湛盧之鋒所傷之人還有命活。”

掐死一個白庭敘對她來說太容易了,她騙他將回殤草親手戴在帝疆身上,害得帝疆重受湛盧嗜心之苦。

廢物一樣的東西,也配傷得帝疆如此?也敢將她耍得團團轉?!

有那麼一刻,白庭敘懷疑段九遊是真的想殺了自己,不過這念頭似乎隻有一瞬,轉眼他便被扔到了地上。

“既是捉拿要犯,可有帝令在身?”

暗玉紫蒲紋的大袍在白庭敘麵前翻了道“浪花”,段九遊重新坐回太師椅上,等著白庭敘給她一個交代。

白庭敘捂著脖子在地上大口喘息,平息之後又生出滿臉尷尬。

今天這事從頭到尾說不通的內容太多,說謊隻能把漏洞越扯越大,最後竟隻能將齊星河對他說的那些話,原原本本向段九遊複述了一遍。

段九遊起初還有耐性聽著,越到最後眉頭皺得越深,擡手一拍案幾:“荒唐!這種無稽之談你也相信?先不說帝疆有無可能活著,就算活著,怎會與我走到一起?難道是嫌命長?”

白庭敘被段九遊問得頭都擡不起來,極力辯解:“那齊星河說得頭頭是道,下官唯恐帝疆出來作亂,這纔出此下策。且下官思忖,那齊星河縱有天大的膽子,怎敢攀咬到您身上。”

段九遊不耐與他廢話:“我與那齊星河連麵都沒見過一次,非要說有淵源,就是我救下過你口中的那個柳天時,這兩個人的淵源根本不像他對你說的那般,你若想知道真相,便滾去醒心觀問柳天時要答案,我這裡懶得留你!”

而柳天時的答案,無需多慮,隻會利於他們,將齊星河的“謊言”全部圓上。

段九遊一副萬事懶理的模樣,更加讓白庭敘篤信此次著了齊星河的道,他怒火攻心,匆忙向段九遊請辭,段九遊正眼都不看他,直至白庭敘帶人走遠,才飛速走回床前。

帝疆早在二人交談之時便已臥回了床上,之前一直儘力維持幼狼形態,等到段九遊斥走白庭敘,才卸去強撐的靈力,變回人身。

段九遊走回床前時,正好接住帝疆脫力的身體。

她將他重新扶坐到床前,另一隻手抓住腰上所掛乾坤袋,胡亂自袋中抖出一人來。

“趕緊給他看看!之前吃了你三顆大元丹還有些精神,怎的這會兒又不好了?”

那人被她摔在地上,驚得留在房中伺候的蓮塘等人瞪大了眼睛。

他們萬萬沒有想到,這乾坤袋裡裝的,竟是段九遊的“死對頭”嚴闊!

這老爺子兩天前來過一趟焰山,留下一句“食火獸之病無藥可醫”的定論便離開了,眾人都以為他回了黃塵宮,不知道他隻是跑到隔壁共棲山祭奠他侄子嚴連升去了。

他一直在那裡喝悶酒,最後乾脆醉倒在了那裡。

段九遊知道他沒走遠,一直讓弟子蓮生留意他的行蹤,本意是怕這老頭一沒留神摔下山去,不想冥冥之中自有定數,反在危難之時讓她有了可用的醫者。

她用乾坤袋把他裝回來,老頭醉得迷迷糊糊,也沒看清擄走他的人是誰,一看麵前病患脈象微弱,本能掏出三顆仙丹餵了下去。

帝疆由此醒轉,醒來便說餓了,段九遊去廚房拿東西,第二次歸返時,才遇上前來鬨事的白庭敘。

嚴闊活到這把年紀,從未被人如此呼來喝去過,他說:“你對我客氣點!”

“你先看病!!”段九遊把嚴闊向帝疆身前拽。

“我憑什麼聽你的?!”

嚴闊嘴上吵吵,手卻已經搭到了帝疆腕上,細細把脈,然後轉身寫下一副方子,扔給蓮塘煎藥。

段九遊脫力一般坐到帝疆身邊,半晌才對嚴闊道:“多謝。”

嚴闊許久未語,也歎了一口氣。

他對段九遊的恨,一直都是沒有道理的。

他侄子的死,從來都不是段九遊的錯,當初帝君下令射殺嚴連升,縱使沒有段九遊,也會有彆人去執行這道帝令。而他身為一朝重臣,怎能去恨帝君?便隻能將這股恨意轉嫁到段九遊身上。

“其實我知道不怪你。”嚴闊說,“你是天境神官,事事都要以大局為重,便如這焰山之困,如當年連升之死,都是彆無選擇。”

——“連升走時並無太多痛苦,反而更像是解脫。”

——“……我跟你說話你能不能理我一下?”

段九遊在嚴闊滔滔不絕地過程裡把帝疆放平了,帝疆神色虛弱,一直都未睜眼,她凝神觀察他的表情,根本沒把嚴闊的話聽進耳裡。

她為帝疆蓋好被子,對嚴闊道:“他為何還不睜眼?之前不是還好好的嗎?”

嚴闊說:“他身體本就虛弱,方纔強撐幻形,自然沒有氣力。”

段九遊又道:“你方纔開的方子,能根除他體內的回殤之毒嗎?”

嚴闊說不能:“這毒已經入體,活不久了。”

段九遊整理被子的手一頓,回頭看向嚴闊:“活不久了是什麼意思?”

嚴闊做了這麼多年醫者,自然遇到過很多這種不願意麵對現實的病患“家屬”,可他並不能因此隱瞞病情,隻能告訴段九遊:“你麵前的這個人,已經毒入心肺,沒有多少時日了。”

段九遊看了看嚴闊,複又看回帝疆臉上,他此時的麵色分明不像之前那麼蒼白了,隻是手還像之前那樣沒有溫度。

她將他的手抓在手心裡捂著,沒有發現自己此刻的雙手比帝疆的還要冰冷,她語氣平靜地對嚴闊說:“你恨我可以,這件事情不能隨意開玩笑,你知道他是誰嗎?”

嚴闊根據段九遊的情態推斷道:“是你新覓的仙侶?”

“是帝疆。”

段九遊緩緩吐出三個字,終於讓嚴闊的表情有了變化。

她說:“他是天定的三界之主,湛盧之鋒都不能取他性命,碎了元神尚可在十境獨占一隅,這樣的人,你說他活不久了?”

她覺得嚴闊一定是瘋了,才會跟她說這不著邊際的瘋話!

嚴闊也覺得段九遊瘋了,竟然“養”了一個大荒之主在身邊,他自來知道她離經叛道,沒想過她竟瘋魔至此。

他表情崩潰,音調不自覺提高:“若是此事被帝君發現,你全宗都要受累,那是要剔除仙骨,全族燼滅——”

“鼇宗有何懼?!”段九遊斬斷嚴闊的話,“段九遊有何懼?我隻問你,這人有救沒救,若你救不得,這世間可還有人能夠救得了他?”

跳動的燭火映在她裡,碎成滿目赤紅,有種肅穆狂傲的淩厲之美。

嚴闊直至這時纔看清這位鼇宗老祖真正的樣子。

她一心捍衛正道,其實本身是個邪物,若非有上古神靈壓製,委以九朝神官之責,隻怕這位老祖會比任何一個妄圖獨掌三界的人都要可怕。

她生得太小,麵容過於稚嫩,以至於那身繁複大袍總是太大。

如今再看這身衣服,這個人,簡直要在心裡慶幸,還好是這樣,還好這身象征太上神官的繁紋束住了她,還好那掛在胸前的青玉菩提珠串,為她添就了一身佛氣,她身上的樁樁件件,分明都是神靈在壓製她的瘋邪!

他們該慶幸她心裡存的是善道,他們都該慶幸她沒有成為任何一個人的敵人!

嚴闊終於明白,為何曆任神君都縱她寵她。

這樣的人太可怕了,這樣的一族太可怕了,一句鼇宗無懼,天地都要變色,如何不叫人膽寒!

他也終於知道她為什麼能跟帝疆“玩”到一塊去了,他們兩個根本就是一類人啊!

隻是他對此確實無能為力,老實回道:“方纔那三顆上元神丹乃是家師所留,方纔那方子亦是藥神殿奉為珍寶的秘方。”

天境皆知,黃塵宮是醫術至高的存在,兩件看家寶貝都拿出來了,若還救不得,還有誰能救?

門外有人輕聲扣門,是蓮塘將煎好的湯藥送來了,嚴闊親手將藥遞到段九遊手裡,歎息道:“這碗藥下去,十二個時辰之內若是能醒,便還有三個月可活,若是沒醒……”

段九遊閉了閉眼,不想再聽下去了。

她在短暫平息情緒之後,從嚴闊手裡接過藥碗,再次道了聲:“多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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