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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祖她一心求死 第61章 現在想走也沒那麼容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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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現在想走也沒那麼容易了

老祖她一心求死

飛著雪的焰山,壓不住焰山百姓雀躍的心,食火獸得了好姻緣,很快就會痊癒,他們也能從這寒冷之地搬回溫熱的山頂了。

龍族長老和不肖子們也很激動,焰山之困得解,他們也算將功抵過,帝君發落起來定然也會從輕。

他們跟百姓一起忙碌,又是熱灶又是燙酒,昨夜喝得是苦悶,是不知結果如何的不安,今日截然相反,苦悶沒了,滿心都是歡喜。

宴席佈置完畢後,龍族三位長老親自去請段九遊。

這事雖然是她一個人辦的,但主意是他們出的,他們得借機攀附一下,好叫這功勞也在自己身上沾一沾。

可惜這位老祖竟然睡下了!

大白天的關門閉戶,弟子們守在一院之隔的大門口,一個都沒讓進來,說辭給得也很合理,說是老祖昨夜親自洗獸,一夜未睡,清早趕赴望金山,自然要將缺的覺補回來。

龍族長老有求於人,哪裡敢催老祖起床?便說他們在灶上留菜留酒,待老祖醒了,請她老人家務必赴宴,他們邊吃邊等。

弟子們客氣兩句便由他們去了。

龍族眾人一步三回頭,弟子們麵無表情的目送,待人走遠,方纔回視身後那間簡易的山腳行宮。

雪勢漸大,已經將宮頂落白了,他們順著那條青石鋪展的小路朝殿內望,滿眼都是驅不儘的擔憂。

“他會死嗎?”

其中一個弟子輕聲問。

沒人回答這個問題。

望金山上,帝疆便已毒發,他們不通醫理,卻也知道那樣的勢頭,不是什麼好征兆。

——他會死嗎?

守在帝疆身邊的段九遊也在思考這個問題。

自他封閉五感,就再也不見醒來,甚至呼吸都是時有時無。

她不敢過多看他,怕他哪下真的這樣無聲無息地“沒了”,左手三指卻緊緊搭著他的脈。

它是跳動的,很微弱,弱得像窗外無聲的雪,蒼白無力,一觸就碎。

段九遊不知道這樣坐了多久,隻知道回神之時,外麵的天已經黑透了。

老東西們不知過來請了她多少次,弟子們都隻回說還沒醒,“白鬍公”也來過兩次,段九遊知道他跟她一樣在等一個結果,他等的是帝疆死,而她等的是他生!

窗外投出點點星火,是弟子們將院子裡的風燈點起來了,那光亮昏昏沉沉地透進來,打在帝疆沒有生氣的臉上。

他還沒醒,連微弱的脈搏都快摸不見了。

段九遊深吸一口氣起身。

不能再這麼等下去了!

“神尊,段九遊出門了!”

段九遊的耐性用儘,白庭敘這邊不遑多讓。

按說那嗜心之毒早該浸入五臟六腑,她這裡一直沒有反應,簡直要讓白庭敘以為帝疆不治而愈了。

兩邊僵持這麼久,比的就是誰更沉得住氣,現在段九遊焦急出門,可見帝疆情況極是不妙。

“訊息確切嗎?”

白庭敘起了身又頓住,終究是懼怕段九遊的神力,隻敢在她不在的時候動手。

報信的弟子說確切:“咱們的人看著她走的,隻是沒看清方向,一閃身就不見了。”

白庭敘早在山下布滿了眼線,段九遊和鼇宗弟子的一舉一動都在他的監視之中。

“急成這樣,看來這人是要不行了。”齊星河心裡狂跳,既想抓住這個機會,又擔心生出變故,催著白庭敘道,“那咱們現在趕緊去殺帝疆吧!”

萬一遲了,等到段九遊折返,這事就難成了。

白庭敘卻說不急:“她走了,她手下的人還守在那裡,咱們得想個法子,把那些人調開才行。”

……

“不好了!食火獸暴症發作了!”

半炷香後,有人從山上驚慌失措地跑了下來,山下百姓頓時亂作一團。

他們今日很多人都跑到山上打掃舊房捨去了,如今食火獸暴症一發,半數都困在了山裡。

龍族長老和不肖子們早在慶功宴上喝多了,站在地上都在打晃,根本指望不上,“白鬍公”又驚又急,隻能帶著焰山百姓前來向段老祖求助。

守在門外的蓮塘等人具是一驚,老祖不在房中,如何上山製伏食火獸?口中卻不敢透露實情,眼見百姓們情急之下要往內殿衝,隻能由蓮塘做主,讓其他弟子先去山中支援,自己留在門前把守。

這個決定總算讓百姓們定了心,紛紛散去,身為一山之首的地官“白鬍公”卻還站在原地。

蓮塘麵帶奇色地看他:“您老不去山上看看嗎?”

方纔他火急火燎,非要他們即刻上山不可,怎麼現下反而安靜下來了?

“白鬍公”站在原地不動,臉上浮起一個淡淡的笑來:“我若走了,誰來幫你看護屋裡那位病人呢?”

話落之時,身後現出數道人影,乍一看都是焰山百姓穿著,細一查均是身形精乾的隨行禁衛一類。

“什麼病人?”蓮塘狠狠一驚,終於看出不對,“你們要做什麼?!”

“剛剛不是說了嗎?來看看屋裡的病人。”

白鬍公帶人步步逼近,行走之間手中青光一展,已是幻出常用兵器。

蓮塘深知來者不善,同步攥出官刀,橫臂在前。

“乾嘛呢?”

劍拔弩張時刻,院門忽然一展,從外麵走回來一個人。

她身形嬌小,穿著一身累贅繁複的大袍,眉眼肅穆嬌俏,正是在白庭敘的密報裡,匆匆離開焰山的段九遊!

白庭敘目色一緊,狠狠剮向身側報信隨行,彷彿在質問,不是說她出去了嗎?怎麼這麼快就回來了?!

隨行一臉驚惘,他也不知道是怎麼回事啊,可能她當時,當時……是往廚房去的?

隨行盯著段老祖手裡的東西,冷汗簌簌。

段九遊手裡端著一碗熱粥,臉上並無急躁之色,一邊看著他們,一邊舀起一勺送到嘴裡。

蓮塘表情一鬆,猶如看到了救星,急切地喚了聲老祖。

段九遊唔了一聲,環視著院子裡一眾陌生麵孔,重複道:“做什麼?”

蓮塘原話回稟:“他們說要進去看病人。”

“病人?”

段九遊麵露疑惑,腳下不停,竟也沒有猶豫,直接用腳開門,乾脆利落地說。

“那就進來看看吧。”

門頁一開,繞過一扇擋風的山水屏風,便是一張垂著幔帳的羅漢床,蓮塘進來攏燈,連點六盞,房內瞬間燈火通明起來。

段九遊坐在太師椅上,舀著手裡的粥說:“我這屋裡沒有人,隻有一隻沒化形的幼狼,你是來看它的?”

這話顯然是在問“白鬍公”。

“白鬍公”語塞,根本沒想過自己會與段九遊迎麵撞上,更加沒有提前預想托詞。

他不說話,段九遊也不逼迫,專心吃完半碗粥後,才放下手裡的勺子。

她對蓮塘說:“把帳子掀開吧,睡了這麼久,肯定也餓了。”

蓮塘似有猶豫,仍是聽命掀開了帳簾,帳子裡盤著小小一團白毛,“白鬍公”從帳子被掀開的那一刻,就直直望了進去,驟然欺進的燭火似乎刺了它的眼,乜著狼眼許久,才徹底睜開。

“白鬍公”看著它睜眼,看著它抖鬆身上的長毛站起來,臉上似有煩躁之色,像是厭惡被人打擾了睡眠,除了一臉不悅之相,哪裡有半點中毒的跡象?!

何況那毒,若是深入臟腑,怎麼可能還有力氣維持幻化之態?帝疆又不是一頭“真狼”,就算毒發也該是人身不該是狼身!

那這帳子裡的狼就不是帝疆。

那到底誰是帝疆?

到底有沒有帝疆?

白庭敘後知後覺,這件事情從頭至尾都是齊星河的一家之言,他說段九遊身邊帶著帝疆,他說帝疆沒死,除了他說,還有其他證據能夠證明,帝疆還活著嗎?

他開始在身後隨行禁衛中尋找齊星河的蹤影,發現這小子不知什麼時候竟然溜了!

段九遊從袖筒裡拿出一兜點心,對著幼狼招手:“睡了三個時辰還沒睡足?過來吃些東西。”

幼狼打了一個哈欠,伸展身體,跳到她腿上。

段九遊拿點心喂狼,話卻是對白鬍公說的:“你今日唱的是哪出戲,我怎麼看不明白呢?”

“白鬍公”麵露窘迫,冥思苦想,硬編了一個理由道:“山上食火獸鬨起來了,下官唯恐它衝下山來,打壞房舍,傷了老祖。”

這話真是說給誰聽都不會信!白庭敘知道現在不論說什麼都是一身破綻,根本編不出所以然來。

段九遊偏頭聽了聽動靜,山上食火獸的嘶吼已經停止,有弟子從山上歸來,回稟說:“食火獸剛才遇襲,不知被誰紮了一劍,剛才的吼聲就是它吃痛亂竄所致,現在已經安定,困在山上的百姓也已順利下山。”

段九遊頷首:“在村子裡找個懂醫術的上去看看,包紮一下。”

弟子應是:“又問老祖,可要尋找偷襲之人?”

段九遊若有似無地看了“白鬍公”一眼,這就要問這位焰山的地仙大人了。

今日這出戲,明眼人都知道是他自導自演的戲碼,“白鬍公”聽後連忙起手,將頭埋在兩袖之間:“下官這就派人去找!”

說罷就要帶人出門,可房門應聲而合,“砰”地一聲,阻住了所有去路。

段九遊自他身後站起身來,對揣著袖子,淡一擡眼。

“現在想走?沒那麼容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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