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祖她一心求死 第86章 你拿什麼喝?
你拿什麼喝?
老祖她一心求死
帝疆收回視線,重新看向元蚩:“你不用跟我兜圈子,我也沒那麼好興致與你閒聊,荒族三萬將士魂魄都在你的洗魂池裡,我給你兩個選擇,一是跟我打一架,贏了,天氣自然恢複如初,你也可以繼續安枕無憂;二是去洗魂池裡把魂魄取出來交給我,我免你灼心之苦。”
墜入洗魂池裡的魂魄,隻有元蚩才能取出來。
元蚩知道帝疆要複活三萬兵士是要與白宴行一戰,天上的事他管不著,也不想管,可誰又能保證,帝疆在拿回魂魄之後不會順手把他一起吞了?
“僅僅隻是將天氣恢複如初,就想從我手裡換回三萬魂魄?荒主未免太小瞧我元蚩了!若我非要與你拚個兩敗俱傷,又當如何?”
“三萬將士魂魄歸體,我帶你出十境,至於你想去哪裡,那便是你的事了。”
帝疆開出第二個條件。
十境有天海石門阻擋,已經困了元蚩數千萬年,沒人比他更想離開這裡。
他身上的舊傷並非不能醫治,天境武神山內的積寒草就是良藥,若非常年被困於此,早就痊癒了!
“可是你如何能開啟天海石門?”元蚩仍有顧慮。
帝疆自斟自飲一盞清茶,很顯然,這根本不是元蚩需要考慮的問題。
元蚩看他這般勝券在握的態度,不覺氣惱。
“你也忒是不講待客之道,我與你說了這麼久,竟連杯茶都不與我喝!”
“你拿什麼喝?”帝疆麵帶疑惑,“從你露著兩隻眼睛的窟窿裡灌進去嗎?”
元蚩臉上戴著麵具,進來以後就不曾摘下,他自己不肯以真麵目示人,怪他不肯招待?
段九遊聽得想笑,帝疆長了張淬過毒的嘴,她至今沒見誰在口頭上贏過帝疆。
笑過之後不免擔憂,元蚩若真將三萬魂魄奉上,帝疆當真要帶他出十境嗎?
元蚩這人心術不正,殘忍嗜殺,他若出去,必定是天境一禍!
元蚩說要回去想想再給帝疆答案,帝疆躺在竹椅上道了聲:“不送。”
段九遊待人走後才麵向帝疆,她想問問他究竟是何打算,他卻先她一步站了起來。
兩人一前一後向書房方向走,段九遊想跟進去,帝疆大袖一掃,竟然壓著她的腳步提前關了門。
段九遊被他隔在門外,心說這氣怎麼生起來沒完了?他剛才罵她是小王八她還沒跟他計較呢!
想到這裡負氣欲走,卻在轉身之際聽到一聲壓抑的輕咳。空氣裡有血腥味,段九遊目色一沉,轉身衝回書房。
“太驍!”
段九遊幾步衝上前去,扶住了虛弱的帝疆。
他咳出一口濃血,甚至來不及用方帕掩口,隻能用大袖遮擋,袖子上洇著一大片血漬。
他一直盯著袖子看,段九遊隻能掏出手帕先幫他把袖子擦了,下意識哄著他道:“一會兒再幫你換衣裳,你先坐下。”
這人有愛乾淨的毛病,平時衣裳沾到一點臟汙都要計較很久。他能用術法清潔衣物,她卻沒他這樣的本事,隻能先將人扶到椅子上坐下,另取帕子為他擦去嘴角血跡。
帝疆平息片刻道:“先把門關上。”
段九遊擡袖一撣,關上門的同時看回帝疆。
“你元神根本沒有完全恢複是不是?”
帝疆歎了口氣道:“哪有那麼容易,補進來的靈力一直懸浮在身體裡,想要全部融合,至少也要三月之久。”
“那你剛才還用那麼強的術法!”
段九遊坐在旁邊跟他慪氣,心裡卻能明白帝疆的做法。
元蚩今日來勢洶洶,身攜四百半神修為弓箭手,就是為了試探帝疆底細。
帝疆不惜自損元神也要震懾元蚩,就是讓他知難而退,避開一場惡鬥,迫他選擇第二種方式與自己合作。
段九遊覺得後悔:“若方纔我先你一步出手……”
“若你先我一步出手,元蚩依舊會以為我傷重未愈,反而更要引他疑心。”
“所以,你這次帶四季入十境,故意激怒他,就是逼他自己來找你,讓他以為你已痊癒,甚至可以操縱天氣,給他施壓,迫他交出魂魄。”
段九遊理順所有邏輯,還是忍不住皺眉:“可你這身體,元蚩信了也就罷了,若他不信,非要跟你拚個你死我活怎麼辦?”
帝疆眼裡似有笑意,細看又有幾分自嘲。
“你肯這般關心我,我還算欣慰,不過我跟元蚩之間的事你不要插手,隻管看好四季就是。”
“可是……”段九遊還是不放心。
“你是怕我活不成,還是怕天定之主的機緣完不成?”
帝疆突如其來一句,問得九遊一怔。
這話涉及個人感情,是繼兩人上次鬨彆扭後,帝疆第一次提起此類話題。
段九遊搭上帝疆的脈,說:“你脈相仍是不穩,我把荒醫叫來給你瞧瞧吧。”
帝疆要笑不笑,心知她又在逃避,揮開段九遊的手道:“你出去吧。”
段九遊堅持:“我叫荒醫進來。”
“說了不用!”帝疆跟她立眼。
段九遊自有對付他的招法:“你要是不讓荒醫來,我就把四季抱過來,告訴她你病了不肯治,讓她哭給你看。”
兩個人對著較勁,帝疆彆開視線道:“叫封臣進來。”
段九遊站著不動:“你叫個傻子進來有什麼用?”
“你彆總傻子傻子的,他是我荒族四悍將之首,在你嘴裡說成什麼了?”帝疆眉頭一皺,終究還是吵起來了。
段九遊不甘示弱:“你自己平時也說封臣傻,憑什麼你說就行,我說就不行?他又不會醫術,你叫他進來有什麼用?”
“元蚩剛走我就喚荒醫,不是故意惹人生疑嗎?萬一荒宅之中有他埋伏的人手呢?”
“你做事向來縝密,心眼多得跟篩子一樣,就算元蚩安插過人手也被你解決了。他要是這麼手眼通天,會不知道我的身份,不知天氣是因四季情緒而變?他今日親自過來,就是因為荒宅密不透風,實在查探不出結果,不然何必親自帶人探你虛實?”
帝疆被段九遊說得啞口無言,運氣道:“藥在封臣那裡。”
“你早說在他那兒不就完了嗎!”
段九遊摔門出去。
封臣一直候在門外,本來想等他們吵完再進去,沒想到段九遊從他手裡拿了藥,轉身又進去了。
關門之前,封臣看到段九遊變成了他的模樣。
……
“尊主。”
“封臣”拿著藥進去,把藥瓶雙手奉到帝疆麵前。
帝疆看了一眼,先吃藥,然後把藥瓶扔回去道:“我說讓封臣進來。”
“你怎麼知道我不是封臣?”段九遊一臉莫名其妙,她連聲音都是“封臣”!
帝疆比她還要費解:“你沒照過鏡子嗎?”
就她這個變化之術還好意思在他麵前表演?
書房裡沒有銅鏡,帝疆幻出一麵遞給段九遊。
鏡子裡的人看上去非常怪異,身形和衣著確實是人高馬大的封臣,臉仍是段九遊的臉。
段九遊變出這種“半成品”不是一次兩次,所以很少使用變換之術,前段時間因為自己術法太差專門惡補過一次,心裡認為有所精進,看來是想多了。
她在帝疆麵前皺眉:“你叫他進來一定有事吩咐,我想知道你的計劃。”
她很擔心他的狀況,如果非要與元蚩一戰,她希望是她代他去。
帝疆起身走到書桌前坐下,路過段九遊時手在她臉上輕輕碰了一下。
段九遊被他這個行為驚得麵色微紅,隨即意識到,他隻是把她身上的變化之術去掉了。
“他不會傻到要與我拚命,這十境,元蚩住了成千上萬年,肯定也想看看外麵的世界。這比跟我拚死一搏有誘惑力得多。”
段九遊跟過去道:“可他這樣的人要是出去,不論去到哪裡都是一禍。”
“那便在他交出魂魄之後殺了他。”
“這麼說來,你仍是要與他一戰?”
“不是我,是你,我放著你這麼一個忠臣良將不用,不是可惜了?”
段九遊這迴心裡踏實了,她不介意給帝疆做刀,她來十境最初的目的就是成為帝疆的左膀右臂,他不用她反而讓她覺得自己是個擺設。
段九遊點頭應道:“好,到時交給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