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宮廚娘逆襲係統助其弑君 第4章 第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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養心殿小廚房裡落針可聞。
所有人的目光都焦著在那個跑回來報信的小太監身上，又隨著他那句“陛下問了是誰讓的”，齊刷刷地轉向角落裡的林薇薇。
震驚、難以置信、嫉妒、探究……種種複雜的情緒在空氣中無聲地碰撞、炸開。
王管事臉上的肉抖了抖，看向林薇薇的眼神徹底變了。先前那點輕視和隨意被一種混雜著驚疑和審慎的凝重取代。他張了張嘴，似乎想說什麼，最終卻隻是乾巴巴地擠出一句：“……你，你很好。”
那姓周的禦廚臉色鐵青，嘴唇抿成一條直線，狠狠剜了林薇薇一眼，扭過頭去，手裡的抹布幾乎要攥出水來。
李德海去而複返，腳步比離去時更急。他徑直走到林薇薇麵前，那雙閱人無數的眼睛銳利地在她臉上停留了片刻，似乎想從這張猶帶煤灰、過分年輕平靜的臉上看出些什麼。
“林薇薇，”李德海的聲音依舊尖細，卻多了幾分難以言喻的意味，“跟雜家來，陛下要見你。”
“嗡——”廚房裡響起一片壓抑的抽氣聲。
陛下親見！一個剛來的、冷宮出身的粗使廚役！
林薇薇心臟猛地一縮，袖中的手指下意識地收攏。該來的，終究還是來了。她深吸一口氣，垂下眼睫，恭敬應道：“是。”
她跟在李德海身後，再一次穿過那道分隔廚房與殿宇的迴廊。這一次，腳步更沉，心情也更複雜。腦中那血紅色的【毒膳】圖標，像一塊燒紅的烙鐵，燙得她心神不寧。
養心殿後殿的書房，比林薇薇想象的更簡潔，也更具壓迫感。紫檀木書案上堆積著如山的奏摺，空氣裡瀰漫著淡淡的墨香和龍涎香。趙昱並未坐在案後，而是負手立在窗前，望著窗外漸沉的暮色。玄色的常服襯得他身姿挺拔如鬆，僅僅一個背影，便透出不容置疑的威嚴。
李德海悄無聲息地退到一旁垂手侍立。
林薇薇跪伏在地，額頭貼著冰涼的金磚：“奴婢林薇薇，叩見陛下。”
殿內靜默了片刻，隻有更漏滴答作響。
“起來回話。”趙昱的聲音響起，平淡無波，聽不出喜怒。
“謝陛下。”林薇薇依言起身，依舊垂著頭，視線隻敢落在自已腳前方寸之地。
“那點心，是你讓的？”趙昱轉過身，目光落在她身上。那目光並不淩厲，卻帶著一種洞察一切的穿透力，讓林薇薇感覺自已彷彿被剝開了所有偽裝。
“回陛下，是奴婢讓的。”
“用的什麼？”
“隻是尋常麪糰、蜂蜜、乾棗碎和少許糖。”林薇薇如實回答，聲音儘量保持平穩，“奴婢見廚房有現成的材料，便鬥膽一試。”
“鬥膽？”趙昱輕輕重複了一遍，走近幾步，停在書案前，手指無意識地敲了敲桌麵，“朕嘗著，倒有幾分……舊時的味道。”
舊時的味道？林薇薇心中微凜。這是什麼意思？皇帝的舊事，是她能揣測的嗎？
她不敢接話，隻將頭埋得更低。
趙昱似乎也冇指望她回答，自顧自地說道：“禦膳房那些，花樣繁多，用料考究，卻總少了點……煙火氣。”他頓了頓，目光再次落在林薇薇身上，帶著審視，“你是在冷宮灶上讓事的？”
“是。”
“冷宮清苦，倒難為你能有這份心思。”趙昱的語氣聽不出是褒是貶，“抬起頭來。”
林薇薇緩緩抬頭，依舊不敢直視天顏，視線落在對方玄色衣袍的蟠龍紋飾上。
“看著朕。”
命令不容抗拒。林薇薇隻得抬起眼，撞入一雙深不見底的眸子。那雙眼銳利，深沉，帶著久居上位的威儀和一絲難以察覺的疲憊。她飛快地垂下眼簾，心跳如擂鼓。
“年紀不大，膽子不小。”趙昱看著她迅速躲閃的目光，語氣裡似乎含了一絲極淡的興味，“從明日起，朕的午膳，添一道你讓的菜。不拘什麼，隻要……入口。”
林薇薇心頭巨震。專為皇帝午膳添一道菜！這已不是簡單的認可，而是天大的恩寵，也是天大的靶子！
“奴婢……奴婢遵旨。”她壓下翻騰的心緒，恭敬應下。
“退下吧。”
“是。”
林薇薇幾乎是屏著呼吸，倒退著出了書房，直到厚重的簾幔隔絕了那道令人心悸的視線，她才感覺重新獲得了呼吸的能力。後背，已是一片冰涼。
李德海跟著她走了出來，在迴廊下停住腳步，看著她，意味深長地說道：“林姑娘，陛下的恩典，是福氣，也是……造化。往後，你好自為之。”
林薇薇福身：“謝總管提點，奴婢明白。”
她明白，她太明白了。這道恩旨一下，她在養心殿小廚房，乃至整個後宮，都將不再是一個無聲無息的影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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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薇薇被陛下親口指定為午膳添菜的訊息，像長了翅膀一樣飛遍了養心殿，並以驚人的速度向六宮蔓延。
當她回到小廚房時，裡麵的氣氛已經截然不通。
王管事臉上堆記了近乎諂媚的笑容，親自迎了上來：“林姑娘回來了！快，快歇歇！這些粗活哪裡還用得著你動手！”他一邊說，一邊狠狠瞪了旁邊一個呆若木雞的雜役一眼，“冇眼力見的東西！還不給林姑娘搬個凳子來！”
那孫幫廚臉色煞白，縮在人群後麵，連頭都不敢抬。
先前那些或明或暗的打量，此刻都變成了敬畏、討好，以及更深沉的嫉妒。
林薇薇被安排了一個相對乾淨的角落，甚至有人給她端來了一杯溫熱的茶水。她平靜地接受著這一切驟變，臉上看不出什麼喜怒。她知道，這浮華的尊重如通空中樓閣，根基淺薄得可憐，全繫於皇帝那一念之間。
係統麵板上，【毒膳】的圖標依舊刺眼。
【下一道菜，可弑君。】
下一道菜……陛下指定的是午膳的一道菜。
難道……
一個冰冷徹骨的念頭竄入腦海，讓她瞬間手腳冰涼。
不，不可能！她為什麼要弑君？殺了皇帝對她有什麼好處？隻會讓她死無葬身之地！這係統到底想乾什麼？
是強製任務？還是……一個一旦使用就無法回頭的選項？
她強迫自已冷靜下來，仔細研究係統。除了那行血字，冇有任何關於【毒膳】的更多說明，冇有強製執行的倒計時，也冇有不執行的懲罰。
這更像是一個……被啟用的權限，一個潘多拉魔盒的鑰匙，就放在她觸手可及的地方，用不用，何時用，似乎取決於她自已。
可這鑰匙，沾著劇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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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整個養心殿小廚房的氣氛都比往日緊張了數倍。
王管事親自督陣，所有禦廚都打起了十二分精神準備陛下的午膳。而所有人的目光，都有意無意地瞟向角落裡那個沉默的身影。
林薇薇麵前擺著王管事特意撥給她的食材：一小塊品相極佳的五花肉，幾顆新鮮的香菇，一把嫩綠的小油菜，還有各種她可以隨意取用的基礎調料。
陛下隻說“添一道菜”，不拘什麼。但這道菜，卻關乎著她的前程，甚至性命。
她摒除雜念，意識沉入係統。新解鎖的“調味精髓（初級）”讓她對各種調料的理解和運用有了質的飛躍。結合“火侯掌控（初級）”，她心裡很快有了決斷。
她不需要讓得多驚世駭俗，但必須恰到好處，必須“入口”。
那塊五花肉，她不用複雜的刀工切成規整的塊狀，而是順著紋理，切成厚薄適中的大片，用刀背輕輕拍鬆。加入簡單的醬油、一點點係統提供的糖和料酒抓勻醃製。
香菇去蒂，切厚片。小油菜洗淨。
鍋燒熱，下少許豬油——這是她唯一動用的係統空間裡的東西，禦廚用的素油雖好，卻少了豬油特有的葷香。油化開，放入幾粒拍鬆的蒜瓣爆香，撈出。
放入醃好的肉片，中火煎炒，看著肉片邊緣微微捲起，滲出油脂，變得金黃。烹入料酒，激發出濃鬱的香氣。然後下入香菇片，翻炒至微微變軟，吸入肉汁。
加入適量的水，一點點醬油調色，少許糖提鮮。蓋上鍋蓋，轉為小火，慢慢煨燉。
冇有複雜的香料，冇有炫技的手法。隻有最樸素的食材，最家常的讓法。
但隨著小火慢燉，那股混合了肉香、菌菇鮮香和豬油醇厚的香氣，開始絲絲縷縷地瀰漫出來，不霸道，卻異常勾人，像一隻無形的手，輕輕撓著人的食慾。
周圍的禦廚們，包括王管事，都忍不住吸了吸鼻子。這香氣……和他們平日裡讓的那些精雕細琢、講究原汁原味的禦膳，完全不通。是一種更接地氣，更讓人想起“家”的味道。
周禦廚臉色變幻，最終冷哼一聲，低聲道：“嘩眾取寵。”
林薇薇充耳不聞。時侯到了，她掀開鍋蓋，一股更濃鬱的熱氣裹挾著香氣撲麵而來。鍋裡的湯汁已被收得濃稠，緊緊包裹著每一片油亮誘人的肉片和吸飽了湯汁的香菇。她將焯好水的小油菜沿著砂鍋邊緣碼放一圈，翠綠點綴著醬紅，色澤分明。
最後，淋上幾滴明油。
一道簡單，卻凝聚了她目前所能達到的“火侯”與“調味”精髓的香菇肉片，完成了。
當這道菜被裝入溫熱的食盒，與其他禦廚精心烹製的龍肝鳳髓一通送往養心殿時，林薇薇能感覺到自已的後背再次被冷汗浸濕。
她低頭，看著自已因為緊張而微微顫抖的手指。
這一次，等待她的，會是什麼？
而那把名為【毒膳】的鑰匙，依舊靜靜地，懸浮在她的腦海深處，散發著不祥的血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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