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岸 第十二章：這個家還得靠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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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家還得靠我
臘月二十九，林小溪被趙有翼拉進一個微信群裡。
她的小手錶看著不太清楚，趙東籬叫她：“快拿手機！”
鯨魚：準備搶紅包。
趙有翼衝進來大喊：“快準備，江嶼要發紅包！”
等林小溪把手機拿出來，才發現這群叫“海陸空戰隊”
趙東籬不屑理會趙有翼，但趙有翼得意洋洋的說道：“江嶼是魚，楊其晨是羊，我有翅膀，這不是海陸空嗎！”
林小溪忍不住笑了。
趙東籬翻個白眼，問道：“他怎麼還不發？”
趙有翼在群裡圈江嶼。
大鵬展翅：江嶼，紅包呢！
林小溪問道：“他為什麼發紅包？”
趙有翼咬牙切齒：“就他有女朋友，他當然要發！”
江嶼：等她回覆
不是羊：不是吧魚哥？這也要等請示？
東籬：。。。。。。
大鵬展翅：你先發！她不在群裡又不知道！
林小溪悄悄的給江嶼發訊息。
林小溪：好了。
江嶼在群裡發了個大紅包。
趙有翼大喝一聲，開心的說道：“我搶了250！”
趙東籬搶到九十八元，問林小溪搶了多少。
林小溪看著螢幕上的05元，一時有些不可思議。
江嶼給她私發訊息。
鯨魚：秀！
鯨魚：5毛！500塊你搶到5毛！
鯨魚：真敗家啊！林小溪！
林小溪有點臉紅。
趙有翼又喊道：“快搶快搶！又發了！”
這一次林小溪有點出息，搶到了八塊多。
不是羊：江嶼，再來一個。
大鵬展翅：江嶼，再來一個。
江嶼通通冇理會，他在私窗嘲諷林小溪。
林小溪不好意思回答他，想發一個回給江嶼，但她手機裡冇有錢。便去書包裡翻剩下來的生活費，想讓趙東籬換一點。
但趙東籬去踹兩腳趙有翼，說道：“你發兩個。”趙有翼不肯，趙東籬罵道：“奶奶私下裡給你塞了兩千，彆以為我不知道。”
趙有翼扣扣索索的，給趙東籬和林小溪一人發了兩百。
趙東籬又踹他一下，說道：“給江嶼發一個。”
趙有翼怒目圓瞪，說道：“憑什麼！”
“前兩天他給小溪羽絨服，你忘了？”
趙有翼不情不願的發出去六十六。
江嶼從密集炮轟林小溪的間隙中抽空回他。
江嶼：？
大鵬展翅：謝你上次給小溪送回來。
江嶼：紅包已退回。
趙有翼立刻舉著手機給兩人看，說道：“是他不要的啊！”
林小溪把剛到手的兩百發到海陸空群裡。
趙東籬急道：“你不要發呀！讓他們發！”
趙有翼已經點開了，搶到一塊二，疑惑的問林小溪道：“你發多少？”
不是羊：？
不是羊發了一張截圖，顯示他搶到018元。
鯨魚又給林小溪私發訊息。
鯨魚：截圖。
鯨魚：166。
鯨魚：這個家還得靠我。
林小溪好像能想象到他得意洋洋的神情，根本忍不住笑。
海陸空群裡，楊其晨不依不饒，連發三條討伐江嶼。
不是羊：吐出來！
大鵬展翅：吐出來！
東籬：不是羊，快發。
江嶼往群裡發了一張江豚的照片，小傢夥脖子裡的項鍊裡塞了兩張粉色的百元紙幣，它覺得不舒服正伸爪子撓呢。
江嶼：江豚說謝謝林小溪的紅包。
林小溪放大圖片看江豚，六個月的橘貓還冇有發展成‘橘豬’狀態，每天上躥下跳跟江嶼鬥智鬥勇。
林小溪把剛剛兩次江嶼的紅包一共八塊八發了一個專屬紅包出去。
紅包名就叫‘江豚新年快樂’
不是羊：！！！
趙有翼：！！！
不是羊：我也有貓。
不是羊：圖片
不是羊：他叫揚子鱷！！
趙有翼詫異道：“他哪來的貓？”
趙東籬辨認了一會，說道：“這是不是小區裡那隻貍花貓？”
這貓咪看起來看起來還很小，渾身還有未褪的絨毛。
大鵬展翅：兄弟，雖然我很想支援你，但這是流浪貓。
不是羊：大鵬展翅，出來抓貓，從今晚開始他就叫揚子鱷了！
趙有翼一下站起來了，抓起羽絨服就往外衝，趙東籬也想出去看看，但一樓林明芳、趙安山都在，趙有翼衝出去他們冇來得及說話，抓住了趙東籬和林小溪好一通說教，弄的兩個人都很掃興。
趙有翼他們鬨到半夜，海陸空裡發了不少揚子鱷的照片。林小溪也跟著開心，過年的喜慶感好像在這一刻落到實處。
第二天一早，趙家人全都早起準備去趙家大伯處吃年夜飯。
林小溪被從頭到腳的審判，林明芳拽掉她的米色棉服，說道：“過年不要穿這個顏色。”
她拉開林小溪的衣櫃，從裡麵拽出一件紅色羽絨服扔給林小溪。
可能她忘了這件是胡老太太買的，林小溪還替她記得那幾個月的屈辱，她自己忘了。
林小溪穿的雪地靴也被她嫌棄不精神，她讓趙東籬拿一雙小漆皮短靴來，叫林小溪穿上。
這靴子有點長，趙東籬的腳比她小一碼，穿著特彆不舒服。
林明芳又說道：“頭髮一會紮起來，披頭散髮的什麼樣子。”
“一會到了要叫人，頭擡起來，吃飯、說話都穩著點。”
趙家開了兩輛車，其中一輛放滿了各種禮品。
趙平山家彆墅更大，兄弟倆是一起做包工起家的，大伯母叫王思華，孃家更有錢，她自己又在市教育局工作，林明芳一直覺得低她一等。
林小溪的出生和後來的送養更讓她擡不頭來，但好在後來趙有翼出生了。
趙平山大兒子叫趙有承，已經念大三了，學校也好，學的是市場經濟，一直是胡老太太的心頭寶。
王思華收養了一個女兒，今年剛十二歲，取名叫**枝。
從她收養女兒開始，林明芳幾乎再冇來過這裡，跟他們家的關係一度惡化，趙安山說她疑心病，甚至那年林明芳回老家去呆了好幾個月，但最後又自己回來了。
**枝今天穿的很可愛，毛茸茸的大紅色厚外套，還有白色毛領子，頭髮上也帶著漂亮的髮夾，站在彆墅門口等他們。
老遠就喊：“叔叔好！”
惹得趙安山快跑了幾步過去，一把將**枝抱起來。逗她說道：“南枝是不是過年吃胖了！叔叔都要抱不動了。”
**枝氣的要下來，趙安山連忙從兜裡摸出來大紅包給她。
**枝清脆的聲音大喊：“謝謝叔叔！叔叔新年好！”
兩家人都被她逗笑了，林明芳說不出是什麼滋味，看了一眼林小溪，見她一副事不關己的樣子，又覺得恨鐵不成鋼，一巴掌拍在她後背上，低聲說道：“背挺直了！”
王思華把**枝接下來，笑說：“安山不要慣她，皮的不行。”
趙安山接道：“女兒就該慣著，南枝這性格也好，惹人疼她。”
趙有承個子比趙有翼高一點，趙安山拍拍他的肩膀，又拿出一個紅包，他冇接，趙安山怪道：“你長多大在叔叔麵前都是小孩子，快拿著！”
等著一家子坐下來，大家的話題不可避免的引到林小溪身上。
王思華把她拉到自己跟前，仔細的看看，說道：“都長這麼大了，終於回來了。”
說著她有些責備的看一眼林明芳，林小溪注意到林明芳握緊了手，但冇說話。
趙平山也看著林小溪，先問：“多大了？是不是念高三了？學習怎麼樣？跟得上嗎？”
趙安山摸摸下巴，他其實不太知道林小溪的情況。
林明芳從後麵推一下林小溪，讓她“說話！”
趙東籬、趙有翼都圍著趙有承說話，林小溪往後退一步，不想說話。
王思華歎口氣，說道：“不怪孩子，畢竟之前也冇見過我們，又是在鄉下長大的。”
趙平山把紅包遞出去，又說道：“她戶口是不是還在鄉下？”
趙安山一拍腦門，說道：“這我到忘了，過了年轉回來。”
趙平山看看林小溪，又說道：“這孩子太瘦了，不像話，哪有我們家孩子的樣。”
王思華拍他一下又說道：“快拿著，你大伯給的，壓歲錢。”
胡老太太不讚成，說道：“她小孩，哪能拿這麼多錢。”
王思華攔了一下，又笑著喊趙有翼和趙東籬，說：“快來，叫你們大伯發紅包。”
這一晚他們在趙平山家吃年夜飯，又陪老太太過了十二點。
幾個小孩都收了不少紅包，林小溪直到出了找大伯家，一句話冇說。
這些林小溪死守的秘密，他們聊起來卻那麼的稀鬆平常。
江嶼在十一點五十九分準時給她發新年快樂，接了又連發幾個紅包，又拍江豚抓紅包的視頻過來，又問她什麼時候回來。
林小溪看著，卻有點不敢回。
回去的路上，趙安山和林明芳聯合批判林小溪，說她：“你大伯大伯母跟你說話，你一句也不回！像什麼樣子！”
林明芳看不慣她心不在焉的樣子，說道：“還怪人家對你不好，你看看你自己，**枝那麼小就機靈樣，你奶奶都喜歡她，你呢？一天跟死人一樣。”
回到趙家彆墅已經快一點了，林小溪躺在小房間的床上仔細的看江嶼的資訊，心裡突然有一種衝動。
她跳下床，穿好了早上被林明芳嫌棄的米色棉服，悄悄溜出趙家彆墅。
江嶼家彆墅還亮著燈，一樓客廳裡開著大電視，江嶼追著江豚拍視頻，他爸媽、爺爺奶奶都還在，一家人熱熱鬨鬨的守歲。
江嶼給她發自己收到的紅包，又控訴江豚搗蛋。
籬笆門外看不到裡麵，但林小溪隻看到一樓還亮著燈就退縮了，微弱的燈光照過來，好像照出了她的怯懦。
林小溪在籬笆門外麵，剛剛生出的勇氣突然散掉了。
她最終隻是回了訊息。
林小溪：新年快樂。
鯨魚：回來啦？
鯨魚：收到紅包冇有？
鯨魚：你吃了餃子冇有。
鯨魚：要不要來看看江豚。
林小溪：不用啦，明天見。
鯨魚：那你明天早點出來，我在外麵等你。
林小溪：嗯，給你和江豚準備了禮物。
林小溪發完了訊息往回走，她把今天收到的紅包都拿出來，分成兩個放到自己準備的紅包裡，準備明天送給江嶼和江豚。
第二天一早，五點鐘多一點，林小溪被敲窗的聲音叫醒了，她打開陽台窗戶，江嶼就站在外麵。
“新年好呀林小溪。”江嶼從口袋裡摸出來一個橘子，掰開了，送一半到林小溪嘴邊，自己吃了另一半。
剛入口，他就被酸的齜牙咧嘴。
“彆吃了，太酸了。”江嶼想叫她吐出來，手掌伸到她嘴邊。
“不酸。”林小溪把橘子嚥下去。
她心裡有些說不出的情緒，既覺得開心又有些心酸，她把自己的手覆上江嶼的手。
但江嶼卻有些得意她的依賴，探頭瞧瞧她的房間，叫她“讓開點。”
冇等林小溪反應，江嶼手一撐跳進來了。
“你-----”
江嶼瞪她一眼，說話像刺蝟一樣，說：“怎麼？不讓進？”
林小溪立刻搖頭。
江嶼脫了鞋，在她房間裡巡視了一圈，評價道：“東西太少了！”
又仔細看看她穿的睡衣，純棉的材質，印著好多種小貓咪的圖案，他捏了捏，覺得有點薄。
對比江嶼房間裡的鮮活氣，這裡像一個樣板間。
林小溪想把腳下的毛拖鞋脫給他穿，但江嶼手一擋，往她床上一坐。
“哎------”
見她阻擋，江嶼板起臉，語氣也凶巴巴的，說道：“不讓坐？”
當然不是，隻是這床胡老太太睡過，雖然換過床褥，林小溪依然不想讓江嶼坐上去。
林小溪把自己的的被子拉過來，讓江嶼坐在被子上。
“禮物呢？”江嶼手一伸，大眼睛亮晶晶的。
林小溪覺得開心，從枕頭下麵摸出兩個紅包遞給他，又覺得有點難為情，這紅包錢不是她自己賺來的，有一些拿不出手。
江嶼接過來，打開一看，滿登登的百元紙幣，他不信邪，又打開另一個，依然是現金紅包。
“這是什麼？”江嶼把紅包往床上一甩，問道。
“壓歲錢。”林小溪答道。
江嶼的臉色已經很難看了，說道：“這就是你說的禮物？”
林小溪不好意思的點點頭，趙大伯給的紅包挺厚的，林明芳和趙安山也給了，林小溪有心幫江嶼補貼他發紅包的錢，所以一股腦的把自己收到的都給他了。
“怎麼是兩個？”江嶼又問。
“有一個是江豚的。”林小溪老實的回答。
“它也有？”江嶼咬牙切齒，質問林小溪道：“它憑什麼還跟我的一樣？”
林小溪笑了，其實她根本忍不住笑，她想捏捏江嶼的臉，但還冇擡起手就笑倒在床上，被惱羞成怒的江嶼按住了，衝她屁股狠狠打了幾下。
林小溪一邊躲，一邊求饒，說：“我錯了我錯了”
又要逗他，說道：“不一樣的，你看看那邊床頭櫃裡。”
江嶼放開她，先看到床頭櫃上端端正正放在專有的小盒子上的橘貓玩偶，這是第一次見麵時江嶼送給她的，被她這樣鄭重的對待，江嶼有些得意。
但他一拉開抽屜，映入眼簾就是好幾種不同的貓條貓罐頭。
這都是她跟莊倩出去玩的時候買的，還有咬咬球、雞毛棒各種不同的貓玩具，滿滿登登一抽屜。
這時候那床頭櫃上放著的，擁有專有的小盒子的橘貓玩偶就顯得有些刺眼了。
江嶼站起來就往窗戶那邊走，一言不發，林小溪趕緊跟上去，在他彎腰穿鞋子的時候終於攔住他，被江嶼推開了，她又過來又被推開。
林小溪便抱住了他的腰，這下他終於安靜了。
但嘴巴可不肯放過她，江嶼咬牙切齒，說道：“林小溪，彆以為我不會揍你！”
林小溪在他後背拍拍，像給小狗順毛一樣，說：“新年好呀江嶼。”
新年好呀大家，這一對小情侶在初一的晨曦中接吻，在大人們醒來前又分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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