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岸 第十一章：給江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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給江豚的
趙有翼很滿意她兩的表情，又說道：“上次叫你們去吃飯，就是他請客！”
“他女朋友害羞，冇來！”
林小溪縮了縮，把江嶼的羽絨服脫下來了。
趙有翼又說：“今天江嶼本來要去他奶奶家吃飯的！談戀愛了！冇去！”
這會江嶼的羽絨服有點燙手，林小溪‘啪’一下甩到旁邊的椅子上了。
趙有翼湊上來，問林小溪：“你外麵碰到他，看見他女朋友冇有？”
林小溪搖頭。
趙有翼有些可惜，歎氣道：“也不知道是誰，把他迷得！”
林明芳在晚上回來了，這一家人坐一起吃晚飯，有說有笑，尤其是趙有翼，逗得胡老太太幾乎合不攏嘴。
快過年了，胡老太太要回大兒子家，趙安山再三挽留，林明芳也說多住幾天，胡老太太便作罷了，又說道：“這還是小溪第一次在家裡過年，一起去你們大伯家吃年夜飯。”
林小溪冇說話。
趙東籬答道：“小溪放假晚，寒假就十天。”
“學一年不差這幾天！在說你們是女孩子，書讀多了也不好，有個大學念就行了。”
胡老太太說完又去看趙有翼，慈愛的說道：“我們有翼不一樣，有翼是男孩子，多讀點書好！”
趙有翼趁機撒嬌，說自己上次月考進了十幾名。胡老太太與趙安山都哈哈笑，一邊還要說他不能驕傲。
林小溪與趙東籬沉默著，趙東籬推推林小溪叫她看林明芳，她順著看過去，林明芳竟然也嘴角含笑，神情驕傲的看著趙有翼。
吧檯後的小房間，林小溪曾經很期待能真的住進去，但如今真的可以住進去，卻早冇有那種心情了。
這一晚，林小溪睡得很不踏實。
丁蘭很認真的打掃過一遍，四處都消毒了，床墊都擦過幾遍，但隱隱的，總覺得能聞到胡老太太的身上那股固執的味道。
期末成績發下來，林小溪三門總分穩定在325分，莊倩卻有些下降，總分350分，一本有些懸了。
兩個人都有些喪氣，林小溪安慰她，從書包裡掏出一顆巧克力遞給她，說道：“一次沒關係。”
莊倩唉聲歎氣，說道：“有時候我真希望高考明天就到。”
她兩的物理、化學分數都不高，也不喜歡這方麵的專業，莊倩問林小溪為什麼學理。林小溪答不出來，但莊倩學理卻很戲劇性，她說：“女生學理比較酷。”
這會莊倩有些憂愁，問林小溪：“我們兩將來能學什麼專業呢？”
她兩生物的成績都還可以，林小溪認真研究過，說道：“學醫吧？”
“你瘋啦？”莊倩驚的站起來，說道：“醫學生五年製！”
“你學吧，你能考上一本的。”林小溪拍拍她，又說道：“我可以考個護士，給你打下手行吧。”
這話又叫莊倩生出一點責任感，勉強在高一高二都放假而高三補課的這幾天裡，好好地學習，認真的做試卷。
當然林小溪也答應她寒假裡再去探險做為補償。
高一成績出來，趙東籬衝到班級第二，趙有翼穩定在二十名，江嶼和楊其晨成績都不差，正常都在前五名。
自習課，祝蓁蓁在前麵編手繩，黑色做主色，摻雜紅色點綴，還配了水色的玉珠子。她一邊看教程一邊動手，莊倩和林小溪都看花了眼，莊倩上兩次手，成功給繩子打了個死結。
祝蓁蓁氣的打她，林小溪在中間擋一下，說道：“你這裡錯了，反了，改一下。”
祝蓁蓁仔細對了一下，真的編反了，要拆了重新來，林小溪說：“給我，我幫你改一下就行。”
祝蓁蓁猶豫了一下。
莊倩噗呲笑了，低聲裝神秘，說道：“她纔不給呢，給她‘男朋友’編的。”
祝蓁蓁有點臉紅，又要打莊倩。
林小溪摸到了繩子，覺得手感不錯，問道：“你在哪買的？”
祝蓁蓁側開身子，叫她看，說道：“你想要哪個？我給你。”
她桌肚子裡麵好幾團不同顏色的手編繩線，還有不同材質的，棉線、線繩，還有一款粗一點又彈力的。
林小溪指了兩樣，又問祝蓁蓁多少錢，祝蓁蓁擺擺手，說道：“吃了你這麼多零食，扯平了。”
莊倩纔不要扯平，去翻林小溪桌肚裡剩下來的零食，問：“你要來乾嘛？”
林小溪指指祝蓁蓁手機裡的教程，除了愛情繩也有學業繩，她特意挑了大紅色準備給莊倩編一個‘才高八鬥’。
說到這裡，連祝蓁蓁都把愛情繩也扔了，前後桌幾個一起求林小溪的‘才高八鬥’學業繩。
這一晚林小溪的生物卷子隻開了個頭，後麵兩節晚自習都在編‘才高八鬥’。
剛下晚自習，林小溪的手錶響了，莊倩正趴在她手臂上，看了一眼說道：“江豚？江豚給你打電話。”
林小溪心虛，避開人摘下手錶放到耳邊。
“喵~”光聽聲音就想得出江豚趾高氣昂的神態，林小溪不自覺的笑了。
“不要跑——下來！豬！”江嶼氣憤的聲音由近及遠，想得出來是江豚又跳開了，江嶼冇追到。
“你有種彆下來！”
林小溪慢慢往回走，這天也不覺得冷了，聽江嶼在那邊吼：“□□！我遲早揍你一頓！”
江嶼在景園門外等她，他今天穿的是黑底白邊的衝鋒衣，頭髮像毛栗子一樣，倚在路燈下麵裝帥。
他不動，等著林小溪走過來，等林小溪走到他旁邊了，他還是不動，大眼睛盯著林小溪。
“怎麼了？”林小溪扯扯他的袖子。
江嶼挑挑眉，依舊不說話裝帥，林小溪想笑，又喜歡他偶爾跟自己鬨脾氣的鮮活樣子，去牽他裝酷插兜的手，卻反被他抓住了，按在自己口袋裡不許她抽出來。
“不冷啦？”林小溪用腳尖踢踢他。
“哼。”江嶼又用鼻孔出氣，林小溪忍不住用另一隻手戳他，又被他另一隻手抓住了。
江嶼兩隻手一扯，林小溪差點摔他身上，她扯不開，江嶼又不肯鬆開她，林小溪隻好示弱道：“我有點冷。”
她的手確實又冰涼涼的，江嶼鬆開她，把她袖子往下拽，要拉她往回走。
林小溪卻冇走，從自己口袋裡摸出來晚自習編的繩子，紅黃的配色，還掛著小珠子，很漂亮。
江嶼眼睛都亮了，但林小溪卻說：“給江豚的。”
這還是兩人第一次‘冷戰’，江嶼把她送到趙家門口，一言不發的走了。
林小溪有點摸不著頭腦。
臘月二十四，高三終於放寒假了，江嶼已經好幾天冇理她了，林小溪有點想看看編的鏈子江豚戴的好不好，但江嶼隻肯臭著臉來接她，一句話不說。
臘月二十五晚上，趙家人送胡老太太去大兒子家，連林明芳都換了身行頭，老太太叫林小溪也換一身去，林小溪藉口跟同學補課，冇去。
晚上十點多，林小溪偷偷摸摸溜出趙家，莊倩再三叮囑她不準穿學生裝，所以她今天穿了件短款的大衣，修身褲配了雙靴子，不過這靴子有跟，林小溪走在酒吧街外麵，疑心自己要比路燈還長了。
“聽——”吧今天人很多，她兩等了一會纔有位置，莊倩拿著手機錄視頻，林小溪拿手機點單，這裡的菜單每一樣名字都很好聽，配的圖片也很好看。這時候，林小溪有一點隱約的想法。
他們旁邊桌坐了兩個漂亮的小姐姐，她們點的茶點剛送上來，其中一個燙了捲髮的姐姐對另一個說：“快嚐嚐，他們家綠茶餅最好吃！”
林小溪看過去，那一盤子綠豆小餅圓乎乎軟糯糯的，另一個圓臉姐姐拿起來一個嚐嚐，果然邊吃邊點頭，眼睛都瞪得圓圓的。
捲髮姐姐得意的說道：“我就知道你會喜歡這個，上次吃了就想著帶你來了。”
林小溪那點想法落實了，整個人恍然大悟，是呀，江嶼好像也是有什麼好吃的都會想要留一點給自己。
過了十一點，林小溪才見到所謂的‘f生’。
這人從旁邊的酒吧過來，帶著滿身的菸酒氣。半長的頭髮蓋住大半張臉，太瘦以至於有些佝僂。
他坐下來，林小溪看到他的臉，顴骨有點高，眼睛細長，說話打著哈欠，一手伸到點心盤子裡，食指和大拇指速度挺快，摞起來三個疊放塞嘴裡了。
林小溪有點嫌棄，往後挪了挪。
‘f生’吃完綠茶餅，往後椅背上一靠，手臂伸出去私有似無得搭在莊倩的椅背上。他的指甲有點長，尤其是小手指，莊倩也有點嫌棄，往林小溪這邊靠靠。
‘f生’打了個響指，指指林小溪問莊倩說：“這是你同學？”
又說：“想聽什麼歌？”
莊倩報了首喬信陽的歌，‘f生’大踏步走到台前，把剛唱完的歌手換下來，這首歌前奏響起來的時候林小溪還有點防備，但最後也不得不承認‘f生’確實唱的挺好聽的。
‘f生’唱完一首，用話筒大聲的說：“送給32號桌的兩位小妹妹！”
整個清吧頓時都熱起來了，客人們歡呼著看著他們兩鼓掌，‘f生’走下來，莊倩激動的緊緊抓住林小溪的手。
再下來的歌是一個小姐姐唱的，林小溪聽了第一句就很喜歡，認真的聽歌，跟著周圍的人打拍子。
她對‘f生’還是有一點防備，更專心聽歌了。
你與太陽揮手
也同海鷗問候
陪我漫無目的的四處漂流
你的指尖輕柔
撫摸過我所有
風浪衝撞出的醜陋傷口
你眼中有春與秋
勝過我見過愛過的一切山川與河流
林小溪不可避免的想起了江嶼。
散場之後，林小溪堅持要跟莊倩打一輛車，先把莊倩送回去，再自己回景園。
儘管是淩晨了，儘管外麵還下著小雨，林小溪有些興奮。
走到趙家彆墅一步也不停，繼續往裡麵走，她來到江嶼家彆墅後麵。
三樓已經關燈了。
淩晨一點半，林小溪站在小自己兩歲的男朋友家樓下，掏齣兒童手錶給他打電話。
剛響了兩聲，電話就接通了。
“乾嘛？”江嶼的聲音帶一點鼻音，有一點被吵醒的怨氣。
“江嶼，你睡了嗎？”林小溪的聲音也有點興奮。
“你是不是真想捱揍！”
“你到陽台來行嗎？”林小溪問。
那邊有窸窸窣窣的聲音，林小溪判斷他坐起來了。
但江嶼口裡不饒人，氣道：“林小溪，我明天不扒了你的皮！”
“你打開窗戶。”林小溪一點都不怕他。
‘唰’一聲，江嶼拉開窗簾打開了窗。
林小溪在一樓衝他揮手。
“晚上好！”
江嶼迅速衝下樓，拉著林小溪就往回走。
江豚坐在一樓的貓爬架上，大眼睛審視半夜偷偷摸摸進來的林小溪。
它跳下一層，脖子裡已經戴上了林小溪編的繩子。
林小溪被它大眼睛看得有點心虛，剛想縮，被江嶼一把抓住了，他蹲下來要幫林小溪脫掉靴子，林小溪嚇了一跳，江嶼瞪她一眼，說道：“你在大聲一點，把我爸媽叫醒。”
林小溪不敢說話了。
在江豚的全程見證下，林小溪大半夜偷偷流進男朋友家。
到三樓，江嶼關上門，林小溪整個人都放鬆了。
江嶼從頭到腳審視她，問道：“你大半夜的找我乾什麼？”
他又拽拽林小溪的大衣，捏捏又皺眉問道：“這麼薄？你穿著不冷嗎？”
林小溪手放在大衣口袋裡，他冇扯動，正要問。
林小溪從口袋裡拿出來一個手繩，墨綠色和黑色搭配，摻了一根白繩子提色，她早就編好了，隻是一直不敢拿出來送出去。
因為江嶼一直是那樣閃耀的、意氣的。
他的用品做功考究、價格昂貴。
林小溪覺得這繩子拿不出手。
但江嶼卻瞬間眼睛都亮了，林小溪疑心他的栗子毛都炸開了。
“哼！”
江嶼把胳膊伸出來，林小溪幫他戴上了。
這會江豚從陽台又躥進來，它脖子裡的紅黃搭配，還配了水綠色的珠子，格外的神氣。
江嶼本來開開心心的，這會看到了江豚，又看看自己的，怎麼看怎麼不舒服。
林小溪摸摸他的腦袋，被他一下子按進被子裡凶巴巴的打了幾下。
江嶼的衣服她穿的都大很多，她還有點不好意思，洗完了澡換好了衣服低著頭一言不發往被子裡一躲。
兩個人都有點難以入眠。
“你——”
江嶼翻身壓過來，把林小溪的話堵在嘴巴裡。
這一吻之後，兩個人都有點氣喘籲籲。
“我——”
“不許說話，睡覺！”江嶼把被子往上一拉，把林小溪蒙在被子裡。
第二天他們是被江豚踩醒的，鬧鐘還冇響，江豚跳到床上，‘啪’一下落到江嶼的肚子上。
一大早雞飛狗跳的，江嶼跳下床揚言要打死江豚，林小溪趕緊換了衣服，不到五點鐘，林小溪又偷偷摸摸的下樓，江嶼把她送回趙家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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