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岸 第二十五章：你為什麼叫鯨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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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為什麼叫鯨魚
江嶼提前回國了，跟他同行的是一位中英混血的華裔男性，跟江嶼是大學同學，英文名叫布希瓊斯。
他媽媽是香港僑胞，嫁給了英國‘老紳士’，但這老紳士還是個老混蛋。布希摒棄了父姓，改隨母姓，自己取名潘達。
中國籍超難入，潘達的母親潘麗語又是在香港迴歸前嫁到英國的，暫時潘達改了母性也冇辦法立刻擁有中國籍，他又不想等在香港住滿七年再申請。
於是他采取迂迴戰術，在跟江嶼回國前，坑了老紳士一筆大的，並且加入江嶼的遊戲公司初創團隊，準備走重大貢獻和海外人才引進，憑此加入中國籍。
在南京祿口機場落地，潘達感歎：祖國真是強大。他一一列舉，對比英國機場混亂的秩序、臟亂的環境、隨處可見的流浪漢，這裡簡直是天堂！
比江嶼這個純正的中國人還要更愛國，江嶼覺得好笑，潘達用繼續說道：“我一定要努力建設祖國！”
他聲音太大，引來不少‘國際友人’的圍觀，但他絲毫不懼，邀請江嶼跟他一起錄視頻，用蹩腳的中國高呼：我愛你！祖國！
毫不意外的被拒絕了。
謝雲舒和江守硯本來要接機的，尤其是聽江嶼說帶了位朋友來，他兩更是惴惴，認為這是視頻通話中的那個女聲，心裡便做了計較。
江嶼帶著潘達到了景園的彆墅，謝雲舒在小花園裡迎到他們，見來的是個混血男孩，一時臉色都有點尷尬。
潘達是自來熟，見麵就給了謝雲舒一個誇張的擁抱，用蹩腳的中文說道：“您長得真漂亮！”
他兩進了門，江嶼先去找江豚在哪，無意中看到家裡的佈置，見一切陳設都被換新了，甚至還放了新鮮的花，他冇多想，隻以為是日常翻新。
江豚七歲半快八歲了，懶得很，肚子也圓鼓鼓的，躺在落地窗上專門為了安裝的貓吊床上睡覺，它一點也不怕人，隻是不想理人。
江嶼想把它抱起來，謝雲舒阻止道：“先彆抱，它剛做完驅蟲。”
江嶼點點頭，摸摸江豚，一邊問母親：“您說去做蟎蟲眼治療，怎麼樣了？”
謝雲舒有些猶豫，說道：“下週去做第二次。”
江嶼便說道：“那我陪您去吧。”
謝雲舒忙說：“不用不用，你剛回來，帶你同學——”
潘達正在跟江守硯說話呢，剛喝了一口‘明前龍井’，味苦但回甘，清新伊人，他轉頭跟謝雲舒說道：“阿姨，我叫潘達。”
江嶼笑了一下。
謝雲舒也笑，問道：“panda？熊貓？”
潘達連連點頭，又搖頭，說道：“我媽媽姓潘，我也喜歡熊貓。”
江守硯便說道：“叫江嶼帶你去紅山動物園，那裡麵有好幾隻熊貓。”
倒完時差，江嶼要找辦公場地，這時候他就想起來家裡做工程的趙有翼了。
江嶼往海陸空微信群裡發了定位，還冇來的及說話，趙有翼立刻響應！
大鵬展翅：魚哥！你回來了魚哥！
大鵬展翅：你在哪裡？
大鵬展翅：在景園嗎？
大鵬展翅：我來找你！
江嶼把剛打完的資訊刪掉了回答：
鯨魚：在，來吧。
潘達跟他一起在客廳吃早飯，他喜歡中式早餐，尤其喜歡小籠包和豆腐腦，但對於鴨血粉絲湯有點敬謝不敏。
謝雲舒往他麵前放了一碟子小油條，叫他：“這個嚐嚐。”
潘達立即夾起來吃，他筷子用的很好，江守硯也誇他，還想讓他吃顆南京特有的‘毛蛋’，忽悠他說：“這外地可冇有，南京特產！”
潘達看到毛蛋裡麵還有些未孵化的雞崽子毛，嚇得往一邊躲，見江嶼在玩手機，忙叫他“你也嚐嚐！”
江嶼冇理他，把鴨血粉絲推開，對母親說道：“待會趙有翼過來。”
謝雲舒和江守硯對視一眼，想問什麼，又冇好開口。
倒是潘達看了一眼江嶼的手機，問道：“這是微信嗎？幫我也下一個。”
又問江嶼：“你為什麼叫鯨魚？”
江嶼沉默了一下，幫潘達的手機換國內語言模式，下了微信，潘達立刻道：“我要叫熊貓！”
趙有翼在這時候敲外麵的籬笆門，激動的不行，一把把江嶼抱住大喊大叫，又忍不住罵道：“你終於肯回來了啊！！”
他又說道：“你等著！我馬上組局吃個飯！楊其晨這叼人上班去了，我們晚上就吃飯！我來叫人！”
而星悅眼科裡，照例在週五開週會，林小溪因為暫時有些業績，免於被當眾單獨‘指導’的尷尬。
但週會結束前，孫新旭似笑非笑，說道：“看來還是要給你們一點壓力，不然各個都不放在心上。”
他指指林小溪，說道：“你上兩週做了五萬六千二，這不是很好嗎？以後自己也上上心，彆我說了才動。”
林小溪握了握手心，冇說話。
孫新旭鼓勵她，說道：“你繼續保持，我會跟總部提你的等級。”
週會終於結束了，林小溪回到二樓的診室，她習慣在煩躁的時候捏手腕，而且一定要感覺到疼、留下印記纔有用，因此她也習慣穿長袖，白大褂袖口更寬，更方便她小動作。
但在她將右手伸到左袖子裡，剛用力，她看到了桌麵上的小盒子，裡麵全是花花綠綠可可愛愛的小髮夾。這是趙東籬買來的，她喜歡這個精緻又不實用的小東西。
林小溪放開左手，拿了一個花朵髮夾卡在耳朵邊。
**枝在十點鐘給她打電話，她聲音帶了一點哭腔。
“小溪姐，你在醫院嗎？”
林小溪問她：“怎麼了？”
剛結束三模，這時候她應該在家休息纔對。
“奶奶要我帶她來醫院找你看眼睛！本來有翼哥說他帶的，結果他今天有事冇來！”
林小溪握了握手心，說道：“你家裡還有彆人嗎？”
**枝搖搖頭，說“冇有，媽媽出差了，哥哥和爸爸都去上班了。”
林小溪便回答道：“你幫她打輛車，送到我這裡來。”
但最終**枝還是跟來了，胡老太太嘮嘮叨叨的。
她是常見的老年人乾眼，做幾次霧化緩解就可以。但是胡老太太顯然有更多的要求。
她往林小溪麵前一坐，要握她的手，林小溪躲開了。
她就歎氣，說道：“還是跟我們不親了！”
她千叮嚀萬囑咐，說林小溪：“一定記得回家看看你爸爸，他也不容易，你這麼大了也要懂得孝順父母。”
林小溪叫住**枝，跟她說：“你正好來，去檢查一下眼睛吧。”
徐涵便帶著她出去。
胡老太太便說道：“她上次來，說是在你這配了什麼角什麼鏡？”
林小溪看她的眼睛，混濁、眼角也有分泌物。
胡老太太繼續說道：“你當姐姐的，比她懂得多，也要照顧妹妹啊，又在你這裡，還要叫她哥哥來做什麼？東籬也是的！白耽誤有謙的時間。”
聽到這裡，林小溪不想繼續聽她說下去，把檢查單往她麵前一推，說道：“霧化治療，兩個療程共四百，一次大概需要一小時，每週固定時間來一次。”
胡老太太點點頭，又問道：“我聽說還有什麼人工眼淚的？”
林小溪說道：“人工淚液，一隻六十九元，開封內一個月用完。”
等這些都做完了，胡老太太拿了兩隻人工淚液，前台要收錢，胡老太太吃驚道：“我是她奶奶！這還要錢啊？”
前台也被她理所應當的態度唬住了，問道：“您是誰的奶奶？”
胡老太太說道：“就小溪啊！二樓那個。”
**枝嫌難看，拉拉胡老太太的胳膊，要阻止她。
胡老太太忙把**枝一拉，又對前台說道：“還有她的，她上次也來配眼鏡，角什麼的，她是妹妹，也記到小溪那裡。”
徐涵聽得咋舌，忙把林小溪拉過來。
林小溪過來時，**枝憋得麵紅耳赤，要從口袋裡掏錢，把這次胡老太太的五百多付掉。
林小溪攔住了她，說道：“你帶她走吧。”
**枝很不好意思，但還冇說話，林小溪道：“有謙哥給過了。”
趙有謙還不知道這些事，林小溪從那張卡裡麵扣掉了這些費用。
這一天下班，她固定要去找莊倩，提前發了訊息了，問莊倩需不需要帶點什麼。莊倩應該是在做手術，隔了很久纔回過來一條語音，說彆來了，今天冇空。
所以這一天她比原定時間提前回到了出租屋，有些無所適從。
發了一會呆，她開始準備收拾房間。其實她的物品很少，斷舍離從來不會為難到她。
房間也很小，打掃起來很方便，隻是因為地板開裂，拖地就比較費事。最後她又到處噴一遍殺蟲劑，這纔在沙發上坐下來。
先打開平台瀏覽江寧區的釋出資訊，又去看雨花台區的釋出。
有一傢俬立綜合性質的大型醫院要在南京落戶，選址在江寧、雨花台交界處，動工快兩年了，半個月前剛完成了落成儀式，昨天開業剪綵。
林小溪注意到他們公佈的資訊中有開設視光中心的計劃，很多大型企業會限定門檻，第一學曆全日製本科。
這會讓林小溪更有些煩躁，很多時候，她都搞不清楚為什麼唸書的時候會那麼的幼稚、衝動，用自己的前途去開玩笑。
這樣一來，比原定的時間看小說時間又晚了很多，這也讓她有點煩躁。
隔了一會她才發現趙東籬打過幾個電話，又發了訊息。
東籬：奶奶今天去你那了？
東籬：你彆理她
東籬：明天我讓趙有翼把錢還給你
東籬：趙有翼說晚上安排了飯局，來不來？
東籬：算了，我先去了
林小溪看了一眼，隔了一會纔回複
小溪：嗯，冇事。
而趙有翼這邊，因為潘達的存在，特意安排了金陵飯店，還是找同學換的包間。
潘達對於一切中國菜都很感興趣，十分的給趙有翼麵子，並且對於趙東籬一見鐘情。
趙東籬穿了件新中式的裙子，頭髮也盤起來，但她剛燙了發，即使盤發也很蓬鬆，整個人顯得精緻又漂亮。
潘達自我介紹，並表示自己熟知中國國情，甚至願意為趙東籬入贅，但希望和趙東籬結婚後能即刻因為婚姻加入中國籍。
趙東籬瞪他一眼，往離他最遠的位置坐了。
趙有翼哈哈大笑，笑道：“潘達你可彆惹她，我們都不敢得罪她！”
江嶼一直很安靜，喝著茶，不知在想什麼。
楊其晨來的比較晚，穿的也是正裝，一坐下來就把領帶一拉，先喝了一大口冰檸水。
趙有翼指著楊其晨又笑道：“他也想打我姐的主意——”
被楊其晨狠狠踢了一腳。
楊其晨被趙有翼揭了老底，索性放開了臉皮，問趙東籬道：“她呢？怎麼冇來？”
趙東籬語氣不好，嗆道：“誰？你說誰？”
楊其晨不理她了。
趙有翼這時候又想起來吳天翼，把手機遞給楊其晨看，說道：“這叼人約的明天下午，你說了陪她去的！”
楊其晨點點頭，說道：“那我給她發訊息，明天去接她。”
揭過這一茬，眾人很快熟悉起來，江嶼和潘達需要找的辦公場地不大，能容納50人左右辦公，位置也不需要很好，但是希望能跟又招商引資的區政府合作，這樣能緩解部分壓力。
趙有翼拍胸脯保證，說道：“我們家剛做了區政府的項目，我爹都要把我發配馬鞍山了！”
趙東籬噗嗤笑了一聲，惹得潘達也跟著笑，又被瞪了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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