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離宮後,陛下表弟後悔了 充作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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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充作妓

天已落幕,華燈初上。

董馥嬌朝外大概遊了一炷香,見一個粉衣姑娘從笙歌悠揚的花船上跳下來,落儘水裡手不掙不紮,嘴上更無呼救聲,竟是要自溺!

董馥嬌心頭一緊,生出救人的衝動,可仔細想想,她如今已是泥菩薩過河,自身難保,就是救了,又能如何?且不說她一時半會湊不出贖她的錢來,她的貿然之舉很有可能會被玄徹的手下發現。

也許是她得了花柳病,她就是將這位姑娘救下,也活不長呀!

董馥嬌勸自己收起毫無用處的善心,她明知道護衛們在玄徹手裡,不還是將他打昏,自個兒跑了。等玄徹醒來,還不知要如何發落那些人。

她身為主子,已是這樣無情,何必還要救一個無關緊要的陌生女子?

阿嬌下定決心,毅然決然地遊走了,她看過輿圖,渝東鎮離冀州不算遠,沒了風息,她照樣有把握過去。

“救…救命!”

“救救我!”

尖利的女聲夾雜著水氣,跳河的粉衣女子猛烈地撲騰起來。

人活著時能有勇氣赴死,卻又在瀕死一刻拚了命地想活下來。

董馥嬌真想視而不見,充耳不聞。

可是,親眼目睹一個風華正茂的女子咽氣,實在是有些不忍心,尤其是她剛才略微看清了她的臉,長得和她的婢妮香冬有幾分相似。

估摸也隻是個十六七歲的姑娘。

那日替她淹在水裡的姑娘,奮力求生,卻難逃一死。病入膏肓,阿嬌即便可憐她,也救不了她。

可眼前的姑娘卻是她眼睜睜看著赴死的。

聽見水麵上又劃出了急促的波浪聲,董馥嬌重重地唉了一聲,認命地調轉方向,將人救上岸。

第一次不靠任何身外之物救人,董馥嬌不免有些得意,可與此同時,她也生出了在劫難逃的預感。

粉衣姑娘咳出水,囁嚅道謝,“青兒多謝恩人搭救。”

「玄徹今晚大概會找到她」,董馥嬌被這層陰影籠罩後,反倒還有閒心問,“好端端的,怎麼還尋死呢?”

青兒拭淚道,“不是我不想活,可是,我若不死在這,媽媽便要將我送給廣川王,到時候,彆說是這條賤命了,骨頭都給磨成灰!”

短短半日,董馥嬌再次領教了玄茂的威名。

他在廣川竟如此凶惡,女子們皆對他聞風喪膽,董馥嬌不得不懷疑,她在書館裡所聽見的絕非謠言。

董馥嬌還在祈禱能渾水摸魚地溜走,利索地卷著衣袖擰水,“若是以前,我定然救人救到底,可惜如今我也無可奈何,你方纔既然想活下去,就憑自己的本事護住這條命吧,今後遇上任何事,都不要輕易求死,免得我白白搭救。”

青兒認真地應了一聲,眼裡比先前多了幾分堅毅。她已打定主意,無論如何也要活下去,不光為了自己,更是為了哥哥

董馥嬌四處隨意地望瞭望,“青兒,你可知這是何處?”

青兒道,“這是西市。”

董馥嬌微微點頭,看來她繞了半圈,在河裡實在找不著方向,她索性先到鎮上休整休整。好在脖子上掛著一顆金蓮墜子,等會拿去當了,便不愁沒盤纏。

再者,即便身無分文,她也自認有傍身之技。

兩人各有心事,卻不知,花船上的人已經覺察到不對勁,派龜公們找了過來。

不會兒,一位半老徐娘氣衝衝走來,朝青兒狠狠踹了一腳,怒罵道,“你個小賤蹄子!我好吃好喝地養著你,你還敢輕生…”

青兒吃痛地叫了一聲,卻絲毫不敢耽擱,膝行爬去扯老鴇的裙角,流著淚地哭哭哀求,“媽媽,青兒求您了,青兒願意接客,求媽媽不要將我送到王宮去”

結果,老鴇看都沒看她,眼神貪婪地盯著董馥嬌看,隻見這位落難的美人,烏發絲絲縷縷耷拉在肩上,像被春雨打散的垂柳,淺顰微蹙,鼻尖濕淋淋,可愛可憐。

一塊殘荷葉片附在青絲上,遙遙遠觀,還以為是枚渾然天成的翡翠裝點發間,即便走近仔細細看,也是姣好。

這可真是位舉世無雙的美人,浸濕在河水裡,倒顯得容顏清麗,襯出清水出芙蓉、天然去雕飾的美感,全天下的男子見到她,都會生出卑劣的慾念。

這樣的美人,合該嬌養在王侯的後院裡,而圈禁她的主人,必定什襲以藏,直到帶進棺槨,絕不給外人露出她半分的傾國風華。

老鴇意味不明地咧唇笑,“行了,彆哭了,有了這種國色天香,誰還看得上你啊,來人,快把她綁起來,有這等美人兒送給廣川王,媽媽我啊還不得賺的盆滿缽滿!”

隻是可惜了這位美人,落到廣川王手裡,少不得要被百般淩辱。不過她生的實在美,想必廣川王也不捨得辣花催手,賞她些皮肉之苦便是了。

話音落,青兒麵色發白,緊接著便是無地自容的愧意,強忍著溺水的不適,磕頭大聲祈求道,“媽媽,不要啊!她是良家女子,更是我的救命恩人…”

董馥嬌聽老鴇大放厥詞,更是杏目圓瞪,“你蒙折細該死的…唔…”(你們這些該死的,知道我是誰嗎?)

等不及開口斥罵,就被塞上布條,隨後手腳捆住,像個待宰的羔羊運上了花船。

這回,誰說不是救人救到底?然而,卻把自己給折進去了。

董馥嬌有口難言,隻能用鼻子重重一歎,頭一次唾棄自己成事不足、敗事有餘。

“主子,主子!”

天子睜開眼,後腦立時傳來一陣痛意,再往船上一看,不見阿嬌身影,當即反應過來,方纔抱著她吻,竟被她砸暈了。

天子嗤笑道,“真是最毒婦人心,若是力氣再大些,還不得頭破血流。”

“她人呢?”

白岩低聲道,“主子,夫人被花船上的人給綁了。”

白岩已將船靠岸,指著不遠處,示道,“主子,便是這艘船。”

天子起身拂袖,聞言一頓,鳳眸裡怒意更盛,冷哼道,“正好,是該讓她吃些苦頭,免得她身在福中不知福。”

白岩呆楞住,見天子嘴上不留情麵,身子卻自覺往花船上走,便訕訕地摸了摸鼻子,提步跟上去。

花船上,燈籠高掛,香氣撲鼻,撩人的豔聲不絕於耳。

老鴇見這位眼生的公子器宇不凡,舉手投足間貴氣儘顯,來頭絕不會小,便掛笑去迎,“爺,今兒來咱們采蓮船是想找什麼樣的姑娘?”

玄徹搖著扇,意味不明道,“自然是要找你們這最美的姑娘。”

老鴇心道果不其然,拉著一位嫵媚入骨的花魁來,“公子,您瞧,這可是咱們采蓮樓的頭魁…”

“庸脂俗粉”,玄徹刻薄地點評。

“這是會彈琵琶的柳娘…”

“俗不可耐。”

“這是才情斐然的思思…”

玄徹再次不耐煩地打斷,“不堪入目,你就沒有一個能上台麵的?”

老鴇被他這麼一激,差點要將剛綁上船的美人獻出來,可想到暴虐的廣川王,堪堪忍住,拋媚眼怨道,“唉,這些都是我養的好姑娘,卻沒有一位能入公子的眼,可惜咯!”

玄徹雙眸微涼,輕蔑地掃了一眼老鴇,“說謊之人,在我這絕沒有好下場,所以,你最好說的實話。”

老鴇察覺到冷意,舌頭都被凍住,呐呐不敢言。

白岩湊近,不動聲色地朝玄徹指了指右前方最裡麵那間房。無人注意到,一道細瘦的青影正小心潛入其中。

玄徹瞭然,不屑在這跟區區老鴇費時,自顧走了。

白岩一路領著,走到花船最深處的一間房,止步,“主子,夫人就被關在這間房裡。”

門內,董馥嬌背著手,正費力地挪動身子,想在室內尋個鋒利的物件將麻繩磨斷。

青兒貓著身到床邊,當機立斷從袖口掏一把小匕首,蹲下,小聲道,“恩人!對不起,都怪我才連累了您…我這就把繩子割斷,您水性好,等會翻窗跑罷…”

董馥嬌杏眸一亮,顧不得想那麼多,忙背過身去,讓青兒快些動手。

匕首寒光一現,正要往董馥嬌身上的粗繩處切,玄徹見了還以為有人要傷阿嬌,立時瞳孔一縮,喝斥道,“住手!”

青兒被突如其來的嗬聲一驚,手旋即失力,匕首落到地上,發出戛然而止的叮響聲。

玄徹濃眉壓低,雖可以推測出此人是想救阿嬌,可她腳步虛浮,手又不穩,萬一劃傷了阿嬌怎麼辦。

緊接著,玄徹聽見阿嬌有氣無力的嗚咽聲,好似在說,「放我出去」呢。

他意味深長地笑道,“想不到這麼俗氣的地方,也有如此絕代佳人。”

老鴇聞風而動,快步過來,豔俗地甩著繡帕,忙解釋道,“此乃剛賣身的妓子,顏色倒是生得極美,可性子實在剛烈,這不,剛才還想跳河逃走呢,剛被龜公給抓上來,老身怕她不懂伺候,損了公子的雅性。”

玄徹凝神細看,隻見他那養尊處優慣了的表姐被綁地小臉蒼白,彷彿被抽乾了力氣,軟綿綿地蜷縮在榻上,眼角還噙著細淚,想必是從沒這麼狼狽過,委屈極了。

“那她可真是個不安分的妓子”,玄徹走到床邊,俯身彎腰,拿扇麵將那淪落風塵的俏臉往上一擡,輕浮打量片刻後,悠哉道,“但她的美貌足以彌補這點。”

“這個逃妓,爺包了。”

董馥嬌聽他這般欺辱她,俏臉又羞又怒,迅速染上一片緋紅韞色。

該死的玄徹,她就知道他沒安好心!

玄徹倒也沒叫她失望,嘲意自狹眸散出,笑得惡劣,“仙姿佚貌,你可真是美人中的美人,乖乖給爺伺候舒坦了,爺就給你贖身,娶你做夫人,如何?”

那怎麼行!這小娘子長得傾國傾城,獻給廣川王高低也能當個婕妤,許給旁的富家公子那是天大的浪費!老鴇一聽,哪肯答應,左右為難地支吾了聲,期期艾艾道,“公子,這個妓娘…有主兒了。”

“是嗎?連花名都沒取好,就有主了。”

玄徹眼神森冷地像在看死人,威脅道,“你最好仔細想想,她的主子究、竟、是、誰?”

老鴇周遭駭人的威壓被嚇傻了,心裡更是惴惴不安,她在鎮上可從未見過如此貴氣的公子,難不成,他是廣川王?

不應該呀,人人都說廣川王宮美女如雲,廣川王若是微服私訪,身邊怎麼可能一位佳人都不帶,隻有一個侍從跟著…

緊接著“侍衛”白岩提刀抵住老鴇生皺的脖頸,老鴇瞬時意識到這絕不是普通富貴人家的公子,連忙討饒賠笑,“是您,是您!”

“這間房乾淨嗎?”

老鴇終於識時務,點頭如搗蒜,“乾淨的!除了她,這三月以來,還沒彆人住過。”

玄徹冷哼一聲,到底還是不捨得在這種醃臢之地委屈阿嬌,脫下外袍,將人從頭到尾裹住,攬腰抱去樓船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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