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梨花祭下的複仇 第17章 鹽窟藏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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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石窟深處忽然傳來急促的腳步聲,像重錘砸在沈清歌的心上。「糟了!」蕭澈猛地將賬本放回去,絡腮胡大漢的粗嗓已在洞口炸響:「劉嬤嬤!老子的令牌落石桌上了!」

沈清歌渾身一僵,剛要往草堆後鑽,卻被蕭澈拽著往石窟內側的陰影裡躲——那裡堆著半人高的鹽袋,縫隙恰好能容下兩人,隻是必須緊緊貼在一起。

「什麼令牌?」劉嬤嬤的聲音帶著慌張,算盤珠子胡亂撥了幾下,「剛才清點時沒見著啊。」

「就是塊玄鐵牌!」絡腮胡的腳步聲越來越近,靴底碾過鹽粒的脆響刺得人耳膜發疼,「趙大人特意給的,過閘口時要驗的!」

沈清歌的後背抵著冰冷的鹽袋,身前是蕭澈溫熱的胸膛。他的手臂橫在她腰間,將她牢牢圈在懷裡,掌心的汗蹭在她的月白衫上,洇出一小片深色。

「找到了!」絡腮胡的粗吼就在耳邊,石桌抽屜被猛地拉開,銅鎖撞擊的脆響驚得沈清歌攥緊了蕭澈的衣袖,「他孃的,竟掉賬本底下了!」

劉嬤嬤拍著胸口:「張頭領快收好,這要是丟了,趙大人非扒了咱們的皮不可。」沈清歌死死咬住唇,聽著絡腮胡將令牌揣進懷裡,又拿起那本他們剛看過的賬本,嘩啦啦翻了幾頁。

「這批鹽純度不錯。」絡腮胡的聲音裡帶著滿意,「王夫人那邊的寒水石還夠嗎?下次最好多送些,老子的弟兄磨鹽都磨得手起泡了。」

「夠夠夠。」劉嬤嬤諂媚的笑聲像指甲刮過玻璃,「王夫人說,隻要能成大事,這點東西算什麼。」

沈清歌的心臟在胸腔裡瘋狂跳動,剛纔要是慢一步,此刻他們早已被發現。蕭澈的呼吸噴在她的發頂,帶著刻意放緩的沉穩,可她能感覺到他圈在自己腰間的手臂,肌肉正微微發顫。

「對了。」劉嬤嬤忽然壓低聲音,從食盒底層掏出個油布包,黑綢裹得嚴嚴實實,邊角還滲著些深褐色的痕跡,「這是新製的牽機引,王夫人特意讓人按老方子配的,比上次的藥性烈三成。」

絡腮胡掂了掂藥包,鐵砂掌似的大手捏得油布咯吱響:「這是要給誰用?」

「還能有誰。」劉嬤嬤的聲音淬著毒,「沈清歌那丫頭最近不安分,竟敢去清虛觀查探,王夫人說,留著是個禍害。」

沈清歌渾身的血液瞬間凍結。牽機引!她們竟還想故技重施!「放心。」絡腮胡嗤笑一聲,將藥包揣進懷裡,粗糲的指腹蹭過油布,「隻要讓她喝了摻藥的湯,不出三月,保管像她娘林氏一樣,『病』死在床上,到時候連太醫都查不出破綻。」

「病」死在床上——這三個字,狠狠紮進沈清歌的太陽穴。她猛地抬頭,額頭撞在蕭澈的下巴上,疼得眼冒金星。蕭澈的手臂收得更緊了,幾乎要將她嵌進骨血裡。

絡腮胡到,「行了,老子該走了,再晚就趕不上船了。」腳步聲漸漸遠去,石窟裡重歸寂靜,隻剩下火把燃燒的劈啪聲。

沈清歌癱軟在蕭澈懷裡,渾身的力氣都被抽乾了,眼淚毫無預兆地砸在他的玄色錦袍上,暈開一小片深色。

「他們走了。」蕭澈的聲音沙啞得厲害,扶著她從鹽袋後走出來。

沈清歌攥緊拳頭,指甲深深掐進掌心,血珠滲出來,滴在散落的鹽粒上,紅得刺目:「我娘就是這樣去的!」

蕭澈忽然抓住她的手,將她的掌心攤開,用自己的帕子細細擦拭血跡:「彆衝動。」他的指尖帶著薄繭,擦過傷口時卻意外地輕。

「證據?」沈清歌猛地想起賬本,轉身就要去石桌,卻被蕭澈拉住。「不能拿。」蕭澈的目光掃過石窟入口,「他們剛走,說不定會留人折返檢視。賬本暫時留在這兒更安全。」

他從懷中掏出塊玉佩,塞進沈清歌手裡——正是那塊刻著星圖的羊脂玉,「這是我的令牌,你可以去靖王府找我,我們從長計議。」

沈清歌握著溫熱的玉佩,忽然抬頭看向他。火光在他深邃的眼眸裡跳躍,映出幾分她看不懂的情緒,有憤怒,有憐惜,還有一絲不易察覺的……溫柔?

「我會去派人跟著張頭領。看看他們的船停在通州哪個碼頭,順藤摸瓜。現下,我先送你回去吧,走吧!」

沈清歌望著蕭澈轉身離去的背影,玄色錦袍在火光裡若隱若現,忽然想起剛纔在鹽袋後,他將她護在懷裡的模樣,心臟像被什麼東西輕輕撞了下。她握緊手中的玉佩,掌心的溫度驅散了些許寒意。

沈清歌最後看了眼石桌上的賬本,轉身鑽進密道。

密道儘頭的竹林裡,月光透過葉隙灑下來,照亮滿地的枯葉。沈清歌望著清虛觀的方向,那裡還亮著一盞孤燈。

她知道,從今夜起,她與王氏之間的較量,再也沒有退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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