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梨花祭下的複仇 第23章 破廟夜擒殺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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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是這半息之間,蕭澈已如離弦之箭從供桌後竄出!他竟沒拔腰間長劍,反手握緊劍鞘,照著黑影胸口的氣海穴直搗而去——這一擊又快又準,恰好撞在黑影發力拔刀的瞬間,黑影隻覺胸口一陣劇痛,氣血翻湧,剛要悶哼出聲,蕭澈已借著衝勁繞到他身後,左手如鐵鉗般捂住他的嘴,指腹死死按在他的下頜關節上,讓他連半聲痛呼都發不出來;右手則閃電般抽出長劍,劍刃貼著黑影的頸側麵板滑過,寒氣瞬間浸透衣領,逼得黑影渾身僵住,連掙紮的力氣都卸了大半。

整套動作行雲流水,沒有半分多餘的聲響,唯有劍鞘撞在骨頭上的悶響、劍刃劃破空氣的輕吟,在寂靜的破廟裡格外清晰。

剩下的四個黑影見狀,再按捺不住,從廟門兩側與梁柱後竄出。他們顯然是經過嚴密訓練的死士,動作間毫無滯澀,兩人舉刀直撲蕭澈,刀風淩厲,朝著他握劍的手腕與後心要害砍去;另外兩人則繞到沈清歌身後,鋼刀反握,想趁她未及轉身時,用刀背敲暈她——這分工明確的戰術,顯然是早有預謀,連襲殺的順序都算得絲毫不差,足見其行事之刁鑽。

沈清歌卻沒回頭。她餘光已瞥見那兩個繞後的黑影,此刻聽見身後刀風逼近,非但沒慌,反而腳下輕點,身形如蝶般往側前方飄出半尺,恰好避開刀背的同時,手腕一揚,兩根淬了麻筋散的銀針「咻咻」飛出,角度刁鑽至極,不偏不倚射中左邊兩個攻向蕭澈的黑影膝蓋後彎!

「唔!」那兩人隻覺膝蓋處一陣痠麻,緊接著劇痛如潮水般湧來,腿一軟,「撲通」兩聲跪倒在地,膝蓋砸在青磚上的聲響在廟裡回蕩。其中一人反應極快,剛要抬頭喊「有埋伏」,沈清歌的!蕭澈接過信,指尖捏著信紙的邊緣,緩緩展開——借著跳動的燭火,信紙上行雲流水的字跡映入眼簾,可越看,他的眉頭皺得越緊,指節因用力而泛白,連呼吸都沉了幾分。

沈清歌湊過去,借著窗外透進來的雪光,一字一句看清了信上的內容:「密切監視靖王的動向,若發現其接觸碼頭佈防圖,立刻彙報;上元節炸西港碼頭之事,提前至亥時三刻,切勿延誤;硝石已分三批運至西港福記貨棧,貨棧後院地窖有暗門,可通漕運暗河;碼頭守衛已用五百兩黃金買通,亥時一刻會換班離崗;若事敗,從漕運暗河的東港出口逃,那裡有三艘快船接應,船身塗成黑色,船頭掛紅燈為記。」

信的末尾沒有落款,隻畫了一個小小的「海」字印記,與腰帶上的銅扣遙相呼應。

「竟提前到了亥時三刻。」蕭澈的聲音裡帶著壓抑的怒火,他將信紙遞給沈清歌,「趙德海定是察覺到了什麼,所以想提前動手。原計劃明日下午才讓兵部派兵,現在看來,必須提前了。」

沈清歌接過信紙,指尖劃過「貨棧後院地窖有暗門」幾個字,眼神一凜:「他不僅提前了時間,還留了退路,連快船都準備好了,心思倒是縝密。不過這封信也給了我們兩個關鍵資訊——一是硝石的確在福記貨棧,還有暗門通暗河;二是東港有接應的船,漕運幫那邊得提前佈防。」

她頓了頓,腦子飛快地轉著,很快就有了計劃:「明日上午巳時,王氏慣例會在沈家前院曬太陽,張嬤嬤會去廚房吩咐午飯,這半個時辰是沈家守衛最鬆的時候。我讓『影』組的人提前去沈家附近,偽裝成賣臘梅的攤販——這個時節賣臘梅不突兀,還能借著整理花筐的由頭,在巳時一刻故意把花筐打翻在王氏院子門口。張嬤嬤最是愛乾淨,定會出來嗬斥,這樣就能引開她的注意力。我則從後院翻牆進去,有一柱香的時間搜王氏的臥房——不僅要找趙德海與她往來的密信,還要確認福記貨棧地窖暗門的位置,看看有沒有其他據點的線索。」

蕭澈聽著,立刻補充到:「『影』組偽裝成攤販時,得提前摸清沈家附近的攤販分佈,避免與其他賣花的撞車。另外,你翻牆進去時,我讓兩個暗衛在沈家後巷接應,若遇到突發情況,暗衛會用哨聲示警。」

沈清歌想了想,又道,「春桃現在就出發,讓她騎馬加鞭,爭取三個時辰到漕運幫總壇。讓周幫主不僅要派兄弟去東港佈防,堵住接應的船,還要派精乾的人去福記貨棧附近盯著,摸清硝石的數量、守衛的換班規律,最好能畫出地窖暗門的大致位置。另外,讓他把漕運幫的快船都調到西港蘆葦蕩,一旦福記貨棧有動靜,立刻攔截,不能讓硝石運出貨棧半步。」

「還有兵部那邊。」蕭澈接過話頭,眼神堅定,「我寫一封密信後,派一隻最快的飛鴿送給李尚書,告知他炸碼頭的計劃提前,讓他把兵力部署時間從明日下午申時提前到明日上午午時。另外,讓暗衛去查福記貨棧的底細——貨棧的老闆是誰,平日裡有多少人進出,守衛的武功路數是什麼,有沒有暗道通往其他地方。這些資訊越早摸清,明日佈防時越有把握。」

蕭澈對暗衛吩咐道:「把這幾個殺手帶回去,關在靖王府的暗牢裡。嚴加審問,用『分筋錯骨』的法子,不用留情——他們既然敢來殺我們,就該知道後果。說不定能從他們嘴裡問出更多關於趙德海的陰謀,比如硝石的具體數量,還有碼頭守衛的名字。」

暗衛們立刻應下,上前拖著地上的殺手往外走。那幾個殺手還想掙紮,卻被暗衛點了穴位,隻能像木偶一樣被拖著走,連腳步聲都被窗外的風雪聲蓋過,沒留下一點痕跡。

破廟裡又恢複了寂靜,隻剩下燭火跳動的「劈啪」聲和窗外呼嘯的風雪聲。蕭澈走到門口,掀開布簾看了看——外麵的雪下得更大了,鵝毛似的雪花飄下來,把地麵蓋得嚴嚴實實,連腳印都看不見。他仔細觀察了一圈,確認周圍沒有其他埋伏,纔回頭對沈清歌說:「你先回去,路上小心。我讓暗衛送你到沈家後巷,確保你安全進了沈家再離開。」

說著,他從懷裡摸出一個銅製的暖手爐,遞給沈清歌。暖手爐是上等的紫銅打造,上麵刻著精緻的纏枝蓮紋,爐身還帶著他的體溫,入手溫熱。「路上冷,這個你拿著暖手。爐子裡的炭火是特製的,能燒三個時辰,足夠你回到沈家了。」沈清歌接過暖手爐,溫熱的觸感透過銅殼傳過來,順著指尖蔓延到心口,驅散了身上的寒意。她抬頭看向蕭澈,眼底泛起一絲暖意:「殿下也小心。」

兩人不再多言,迅速離開了破廟。蕭澈走在前麵,刻意將身形放低,替沈清歌擋著迎麵而來的朔風——風雪太大,朔風刮在臉上像刀割一樣,他怕沈清歌受不住,還把自己的玄色披風解下來,披在她肩上。披風上還帶著他的氣息,溫暖而安心。

沈清歌跟在後麵,手裡攥著暖手爐,另一隻手摸著腰間的梨花扣——這梨花扣是母親留給她的遺物,也是她的念想。她腳步又快又穩,眼神裡沒有絲毫畏懼,隻有堅定——外祖父被趙德海誣陷致死,母親被趙德海毒殺,三千邊關將士因趙德海的通敵密信而戰死,這些血海深仇,她必須報。

走到破廟外的岔路口,兩人停下腳步。蕭澈看著沈清歌,眼神裡帶著幾分擔憂,語氣卻很鄭重:「明日若遇到危險,彆硬撐。你的安全最重要,哪怕沒找到密信,我們也能從其他地方入手。」

「我知道。」沈清歌笑了笑,眼底卻滿是決絕,「可這是找到趙德海罪證的最好機會,我不能錯過。外祖父和母親的仇,三千邊關將士的命,還有那些可能因炸碼頭而喪命的百姓,都不能就這麼算了。趙德海欠的債,該還了。」

蕭澈看著她的眼睛——那裡麵映著雪光,亮得像一團火,有仇恨,有堅定,還有對家國百姓的牽掛。他心中一動,伸手輕輕拍了拍她的肩膀,語氣無比認真:「好,我們一起讓他還債。明日不管遇到什麼事,我都在你身邊。」

兩人沒再多說,一個往南,朝著沈家的方向走;一個往北,朝著靖王府的方向走。沈清歌走了幾步,忍不住回頭看了一眼——蕭澈的身影還站在岔路口,玄色夜行衣在白茫茫的雪地裡格外顯眼。他也在看著她,眼神裡的擔憂與信任清晰可見。

沈清歌攥緊手裡的暖手爐,轉身快步往前走,披風的下擺掃過積雪,留下淺淺的腳印,很快就被飄落的雪花覆蓋。她的身影漸漸消失在風雪裡,隻剩下風雪呼嘯的聲音。

蕭澈站在原地,直到沈清歌的身影徹底看不見了,才轉身離開。雪地裡,兩人的腳印很快就被漫天飛雪覆蓋,彷彿從未有人來過這座破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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