梨花散儘故人歸 第十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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往後幾日，楚瑜依舊與酒為伴。

不多時，侍衛走近稟報。

“公子，夏小姐近日冇有其他異常。隻是……”

“柴房那場火，查實是人為。”

楚瑜心中頓時升起不好的預感：“說清楚。”

“縱火者是夏小姐的貼身丫鬟。有人交代她事發當日，偷偷購置了火油。”

“砰——”

酒杯被他狠狠砸在地上，他滿是怒氣的去找夏禾對峙。

院內，夏禾正慢條斯理地調著香料，縫製香囊。

丫鬟在一旁惴惴不安：“小姐，這幾日我總覺得有人盯著……”

“怕什麼？”夏禾輕笑，指尖將香料碾碎。

“不過是替我放了把火，送那個賤人上路罷了。”

她語氣慵懶：“放心，待我成了名正言順的少夫人，少不了你的好處。”

那丫鬟的驚恐並未減退：“小姐，我們這樣真的不會遭報應嗎？”

夏禾嗤笑一聲“若這世上真有報應，她爹孃怎麼不來尋我？”

“你知道他們為何自儘麼？”

丫鬟搖搖頭。

“我仿了那賤人的筆跡，寫信說她被匪人玷汙，無顏苟活。”

夏禾嘴角勾起殘忍的弧度，“誰知道那兩個老東西竟真信了，說自儘就……”

“就怎麼？”

一道冷得刺骨的聲音在身後響起。

夏禾渾身一僵，猛地回頭。

隻見楚瑜不知何時站在身後，目光如刀刃般紮在她身上。

“阿、阿瑜？”她臉上的笑意瞬間碎裂，慌忙擠出幾分柔弱。

“你何時來的？我正想著要去找你……”

“我問你，你對林家都做了些什麼？”

方纔那些話如同淬毒的匕首，將他最後一絲理智徹底絞碎。

夏禾瞬間換上泫然欲泣的表情。

“阿瑜？你……你在說什麼？”

見她不知悔改，楚瑜一把掐住她的脖頸：“還在狡辯？”

看著夏禾的麵色愈發蒼白，恍惚間，他眼前浮現出林間澈那張無助的臉。

初入楚府時她家破人亡。

他曾發誓絕不會再讓她受委屈。

可他食言了。

還親手將林間澈推入了萬劫不複的深淵。

“阿瑜……”

窒息感讓夏禾拚命掙紮起來，指甲在他手臂上劃出血痕。

刺痛讓楚瑜猛然回神，嫌惡地甩開了手。

夏禾癱軟在地，捂著脖子劇烈咳嗽。

“阿瑜……你為何……”她嗓音沙啞，試圖博取最後一絲憐憫。

“為何？”楚瑜冷笑，眼底隻剩冰封的恨意。

“因為我蠢！竟被你這毒婦玩弄於股掌！你這張嘴裡，可曾有過半句真話！”

夏禾心知他已聽去大半，卻仍強裝糊塗：“我不明白……”

楚瑜打斷她，每個字都帶著徹骨的寒意。

“你誣陷朝廷命官，構害我的未婚妻子，手上沾滿林家的人命！”

“不明白的是我，竟信了你這條毒蛇！”

他背過身不願再看她，厲聲下令。

“來人！將這縱火殺人的丫鬟押送衙門！夏氏誕下子嗣後，直接移送大理寺論罪！”

“不——楚瑜！你不能！”夏禾瘋了一般撲過來。

“你忘了是誰用清白救了你嗎？我是你孩子的生母啊！”

楚瑜充耳不聞，大步離去。

直到走出很遠，他才一拳狠狠砸在牆上，指節瞬間滲出血跡。

他也曾無比期待那個孩子的到來，也因此做了很多錯事。

如今直到失去了林間澈。

他纔看清，那竟是他的枷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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