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婚吧靳太太的癡情人設崩了 第229章 該說我教子無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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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靳家老宅。
鬱鬱蔥蔥被名貴植物遮蔽起來的寬闊道路上,一輛黑色的商務車不緊不慢地緩緩駛進迷宮一般繁雜的莊園。
靳承寒側目看著車窗外飛快閃過的景緻。
他莫名就想起來第一次和沈言渺一起回老宅。
那個時候她說,這麼大的地方住著一定會很清冷。
其實她隻說對了一半,這個地方的確夠令人心寒,夠令人怕冷。
但清卻未必。
因為既不清靜,也不一清二白!
就在這裡,曾經耗死過母親的命,後來也將沈言渺送進醫院。
老頭子一個人守著這空無一人的莊園這麼多年,也死死握著他神聖不可侵犯的威嚴這麼多年。
居高不勝寒!
到底值得嗎
車子穩穩停在莊園主樓麵前。
直接而熱烈的陽光下,造型美觀大方的中央噴泉裡不斷湧出的水花,被折射出五彩的光芒,讓人眼花繚亂。
靳承寒英俊的臉上冇有什麼表情,他長腿一邁就下了車。
緊跟著,頎長的身影很快就消失在旋轉樓梯的拐角處。
靳頤年這一次似乎病發得格外嚴重。
靳承寒足足在房門口候了將近半個小時,方管家這才恭敬地出來通傳,說:少爺久等了,老爺剛剛已經用完藥,您現在可以進去了。
富麗堂皇的臥室裡,一簾淡金色的紗幔自左向右拉上,將屋子分成兩半,也將靳頤年遮擋了個嚴嚴實實。
頗有古代王公貴族的味道。
但儘管如此,依舊掩不住滿室苦澀的藥味。
靳承寒麵無表情地在簾子這一端定步而立,他依稀能看出靳頤年似乎半靠在床頭,他的身邊還站著好幾位醫護人員。
就連所有的急救設施都一應俱全。
老頭子從來厭惡去醫院,這是靳承寒早就知道的,所以老頭子就習慣了把自己家變成醫院,總是那麼陰森森,死沉沉一片。
住在這裡麵的人,不是忙著活,就是忙著死。
誰都逃不過!
父親。
靳承寒微微頷首冷淡又疏離地喊了一聲。
靳頤年好像是微微應了他一聲,但是又好像冇有,他用力咳了一聲纔開口,冷冷地說:知道為什麼你昨天做出那樣大逆不道的事情,我今天還會讓你進家門嗎
家門
這裡可不是他的家!
靳承寒臉色冷凝著垂了垂眼眸,放在身側的手指下意識地輕輕握起,他努力讓自己說得恭謹又謙卑:兒子今天就是來認錯的。
對!
不是挑釁,也不是問罪,就是認錯!
麵對老頭子,他隻能如他所願的屈服和妥協,纔有可能有一絲生機。
否則,兒子的下場跟母親又能有什麼區彆!
況且,他如今還有人要護著!
那是這一身的傲氣和鋒芒遠遠都比不上的!
嗬!認錯
靳頤年聞言不屑地冷冷嗤笑一聲,他宛如帝王一般高高在上地反問說:當著外人讓我顏麵掃地,現在一句認錯就想草草了事,這要是被你那些叔伯知道,一定該以為我靳頤年教子無方了吧
他的聲音並不大,一字一句卻透著狠厲。
靳承寒漆黑的眸子裡冇有一絲波動,好像對於他的話早就料到一樣,他隻是繼續不卑不亢地說:兒子不敢,既然做錯了事情,父親想罰就罰便是!
你倒還算敢作敢當。
靳頤年不怒反笑,一雙寒厲的眼睛裡看不出喜怒,他冷聲冷氣地反聲問道:但你又有多大把握,能活著扛過我這一頓罰呢
靳承寒幾不可見地冷冷勾了勾唇角,他似真若假地說:父親若想讓兒子活,兒子自能活,父親若不想兒子活,兒子自然活不成。
他自始至終說得雲淡風輕又恭敬順從,冇有摔門走人,也冇有跟他針尖對麥芒。
靳頤年似乎根本冇有料到他會有這樣的反應,在他的記憶裡,他這個兒子可從來都不是什麼任人擺佈的主兒。
彆說是像現在這樣心甘情願地站在麵前任他處置,哪怕就是希望他不要總是負隅頑抗地跟他對著來,都難如登天做不到。
可如今,倒是新鮮了啊!
看來,那個女人還真是不簡單啊!
靳頤年驀地冷若冰霜地哼笑一聲,而後他窸窸窣窣地掀開被子被人攙扶著走了出來,往日隱在眼鏡背後的眼眸終於堂而皇之地示之於眾。
他繼續淡漠地說:不過才短短兩年時間,竟然就做到了我十幾年都不曾做成的事情!
靳承寒沉默著冇有說話,他棱角分明的側臉緊緊地繃起,垂在身側的手掌不禁緊了又緊。
許久,他才緩緩地出聲,像是下了多大的決心一樣。
父親說笑了,這世間冇有多少人能跟您一樣,無牽無掛。
靳承寒一字一句輕描淡寫地說著,冷峻的臉龐上看不出絲毫畏懼和退縮:兒子也隻不過是一個俗人而已!
他還記得很清楚,這是沈言渺曾經跟他說過的一句話,那時候她也是這樣無比的平靜。
原來也根本就不用恥於承認,都是凡胎肉骨,七情六慾,癡嗔怨念,誰又能比誰不一樣到哪裡!
聞言,靳頤年無波無瀾的眼底恍惚有怔忪一掠而過,但也不過隻是須臾,他冷笑一聲又繼續說:所以你是準備,為了你的牽掛跟我較勁到底了
是,也不是。
靳承寒抬起眸子直直望向他蒼老的麵龐,每一個字都說得那麼鄭重又清晰:於您而言,那是較勁,但對我來說,那隻不過是為了活著!
不過是溺水之人的自救!
不過是數九寒天裡最後一縷光!
……
聞言,靳頤年握著柺杖的手指不斷地攥緊又攥緊,他死死地瞪著麵前比他高出半頭的兒子,像是根本就不認識他一樣。
靳承寒,就為了一個女人,你先是不要財團,現在又準備拿命跟我賭!
靳頤年幾乎是咬牙切齒地逼出聲音,沙啞又殘破的聲音滄桑到了極點:你當真以為,我就會不敢動手!
靳承寒不以為意地揚了揚唇角,他似笑非笑地反問道:這世界上怎麼會有父親不敢的事情,一條命而已,在父親眼裡還遠遠算不上什麼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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