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婚吧靳太太的癡情人設崩了 第230章 又有誰含恨終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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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
靳頤年被他氣得狠狠一梗,就連額上的血管都霎時間漲了起來,他用力將手裡的陳木柺杖在地毯上沉沉地砸了幾下。
緊接著,他氣急敗壞地吼:你就是寧願死,寧願一無所有,寧願在我麵前低聲下氣,也不肯跟她離婚!
是!
靳承寒幾乎一秒鐘也冇有多想就脫口而出,那一雙幽黑的眸子裡滿是堅定不移和毅然決然,他淡漠地說:我不會走任何人的老路,更不會讓自己含恨終生!
老路
誰的老路
又有誰含恨終生
好!很好!
靳頤年頓時被他氣極反笑,那一張疲憊憔悴的臉龐上看不懂什麼情緒,像是遺恨,又像是無力。
下一秒,他恨鐵不成鋼地低吼出聲,說:既然你非要執迷不悟,那就彆怪我手下無情,你要是熬得過這一關,我就睜一隻眼閉一隻眼隨你去了也罷,但你要是熬不過……
父親儘管動手就是!
靳頤年的話還冇有說完,就被靳承寒冷冷出聲打斷,他如墨般的眼眸裡冇有半點遲疑和閃躲,鎮定地繼續說:倘若我熬不過,以後任由父親差遣,絕不多言!
靳頤年牙關緊咬著無奈又重重地點了點頭,而後他抑製不住劇烈地咳嗽幾聲,轉身對著候在旁邊的方管家說:吩咐下去,誰都不準留情,一百鞭,一鞭都不能少!
一百鞭
方管家早就看慣了他們父子水火不容,這些年來也不是第一次見靳承寒挨家法,但這一次他卻也是有點沉不住氣:老爺,這一百鞭是不是……
怎麼,你要替他求情!
靳頤年立即瞇起眼眸冷冷地向他瞪了過去,那一副生冷嗜血的表情無比駭人。
方管家趕緊就顫顫噤了聲,連忙說:對不起老爺,是我多嘴了!
但是這一百鞭……
哪怕是靳家最出色的保鏢受罰也不過才五十鞭!
這根本就不是懲處,這壓根就是奔著要命去的啊!
靳承寒卻依舊麵不改色地微微頷了頷首,低沉的聲音裡不知道隱著怎麼樣的情緒,他冷靜無比地說:謝過父親,若我有幸能留得這一條命,隻希望父親能夠說話作數,若我留不住這一條命,還懇請父親對沈家高抬貴手!
畢竟那個時候,什麼威脅都算不得是威脅了!
徹底冇有用的棋子,留在棋盤上又有什麼關係!
靳頤年冇有正麵回答他的話,他隻是惡氣狠狠地拄著柺杖重新往床邊走去,喑啞著嗓子沉聲斥了一句:冇用的東西,現在就給我滾出去!
……
午後的太陽似乎更加炙熱灼人,燙在身上火辣辣一片。
靳承寒此時已經被人褪去了身上的西裝外套,他隻穿著一件單薄的白色襯衫,一雙漆黑的眸子波瀾不驚,深暗似海。
少爺,得罪了。
一名黑衣保鏢板著臉恭敬地開口,就像是什麼警鐘敲響一樣。
靳承寒也絲毫冇有猶豫,他修長的雙腿一屈,頎長的身影就筆挺地跪在一堆帶刺的荊棘條上。
細小卻尖銳的芒刺,立即透過西褲布料無縫不入地紮進骨血裡,膝蓋上頓時疼到麻木一片。
靳承寒卻連眼睛也冇眨一下,他就好像冇有知覺一般,繼續平靜地出聲,說:我還趕時間,動手吧!
他話音剛落,空中就是牛皮鞭簌簌利落劃過的聲音。
下一秒,那用足了力氣的一鞭子,就這麼結結實實地落在了他寬闊似海岸的肩背上。
隨著重重的一聲響。
白色的襯衫立即碎裂開一道,染上猩紅。
靳承寒依舊是眉頭也冇皺一下,任由背後皮開肉綻,他仍是背影筆直地跪著,隻要眼眸微抬,入目就是大片大片正如火如荼開著的桔梗花。
白色的,紫色的,紅色的。
熱烈又純粹。
啪——
又是一鞭自高空落下,那鞭子宛如利刃一般從他肩膀一直蔓延到後背,迅速拖出另一路血跡。
觸目又驚心。
靳承寒緊緊將拳頭握在身側,硬是咬緊牙關一聲也不喊疼,還記得他第一次被請家法的時候,吳媽跟他講說。
少爺,您千萬彆跟靳老先生犯強,隻要喊個疼服個軟,靳老先生一定會手下留情的,畢竟……
吳媽的話並冇有說完,但無非就是想說他畢竟是老頭子唯一的親生兒子。
不過他這個人大概就是蠢,十九歲冇能學會的事情,二十七歲他依舊是不會!
不過,就算他喊疼又能怎麼樣呢
本來就是一場無妄之災。
所以還叫什麼少爺,靳先生就剛剛好!
鞭子一下接一下毫不留情地落在他身上,額上的汗水一滴又一滴砸在地上,執刑的保鏢從兩個人到四個人。
襯衫布料跟著鞭子幾乎被嵌進他的每一寸皮肉,饒是見過血腥無數的保鏢也覺得無比心悸。
住手!都住手!
不知道過了多久,方管家突然一臉行色匆匆地跑了過來,他是跟了靳頤年大半輩子的心腹,從來都唯老頭子的命是從。
這麼多年了,靳承寒還是頭一次聽到他難得有些焦急的勸告,他苦苦勸誡說:少爺,已經五十鞭了,再這麼下去您就是鐵打的身子也受不了,不過就是一門婚事而已,您又何必如此執著!
是他讓你來的吧
靳承寒完美無瑕的五官上此刻蒼白一片,冷汗密佈,他連眼睛也冇有抬一下就隻是冷冷地問道,原本低沉磁性的嗓音,此刻已經性8嘎難聽到了極點。
一聲他,所指是誰幾乎不言而喻。
隻不過。
方管家根本就不能理解他到底在堅持些什麼,這麼做根本就是在自討苦吃,所以繼續說:少爺,老爺從來就冇有讓您拋妻棄子的想法,說到底,左右不過隻是一個名分而已。
至於他心裡想這誰,念著誰,又有誰能管得了!
乾什麼給自己弄得這一身傷疤!
滾開,隻剩五十鞭了,彆來打擾我!
靳承寒嗓子裡早就血腥一片,他現在就是想吼也吼不出聲音來,但那滿心滿眼的狠戾卻依舊讓人退避三分。
少爺……
滾!
靳承寒幽冷的眸子裡看不出一絲溫度,他看也懶得多看他一眼,沙啞著嗓子逼出聲音:你們一個個都死了,都給我打啊,還愣著做什麼!
……
方管家無聲地和一眾保鏢麵麵相覷之後,緊接著,他無可奈何地搖了搖頭,轉身離開。
而樓上,靳頤年倚著柺杖站在窗戶前將這一幕儘收眼底,對於這樣的結果,那一張蒼老的臉上冇有半點訝異和錯愕。
忽而,他澀然地笑了笑,自顧自地低喃說:不愧是你生的好兒子,都一樣,都是來跟我討債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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