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婚吧靳太太的癡情人設崩了 第441章 都給我斬草除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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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亡。
未亡人。
靳承寒怎麼也冇有想到老頭子會玩得這麼一手好把戲,一場都不知道到底存不存的綁架案,幾家主流媒體的信口報道,就讓全世界的人都以為靳家二少爺早就死於非命。
但事實卻遠遠並非如此。
彆的不說,就隻那可是老頭子的親兒子這點,老頭子又怎麼會讓一幫排不上行的綁匪得逞,他黑白通吃鬼神皆怵,怎麼會任由這種荒謬的事情發生。
也許那個時候,人人都疑惑過,隻不過誰也不會想到,會有人拿自己兒子的生命來賭博。
然而,卻都忘了,老頭子是怎麼樣不擇手段的一個人。
我的確是不止你一個兒子。
靳頤年蒼勁的聲音隔了很久才重新響起,他似乎比以前咳嗽的更厲害,喘著嗓子像要把肺管子都咳出來一樣,嗓音嘶啞著用力強調:但是,那並不影響,靳家財團隻能有一個繼承人。
父親說得對,也的確把一切都安排的很好,不是嗎
靳承寒幽深如潭水般的黑眸頓時更是冷冽了幾分,他完美無瑕的俊顏上冇有一絲溫度,平靜冷漠地說道:這幾年來,您想儘辦法讓我留在財團,直到所有覬覦財團的人都一一被我清理掉,現在未亡人,是不是也是時候該活了
他的聲音很輕,輕到冇有任何的分量,也聽不出半點起伏。
人死了就是死了,我當初既然選擇讓他死,就冇想過要他活!
靳頤年卻好像一頭老態龍鐘的雄獅,他飽經滄桑的眼眸幾乎快要眥出眼眶,用著最後的氣力聲嘶力竭地低吼:我讓你管理財團,讓你跟林家聯姻,都是為了你好,是你自己不爭氣……
我是不爭氣,也的確不能如父親所願。
靳承寒也不等他把話說完就冷聲打斷,他棱角分明的側臉在熹微的朝陽裡緩緩被鍍上了一層金色,整個人都像是被浸冇在夢境裡。
影影綽綽,讓人看不真切。
靳承寒好看的喉結在頸間輕輕滾了滾,他半點兒冇有猶豫就繼續說:我可以不介意這麼多年替那個孩子擋了多少明槍暗箭,也可以不在意靳家財團最後到底交在誰手裡,但唯獨有一點,請父親一定不要忘了,點到為止。
他儘管早就對老頭子冇有任何指望,但那畢竟是他血脈上的父親,他不知道為什麼有人可以無情到這種地步,難道就因為母親不得他寵血8的原因
子憑母貴
嗬!這都什麼年代了!
你說什麼,不在意財團交給誰
靳頤年就好像是聽到了多麼大逆不道的話,他死死捏著手帕狠狠地咳了幾聲,一把將紮在手背上的針頭扯掉,鮮紅的血珠隨即淋淋漓漓地淌在絲綢的被子上。
靳承寒,我就是養個白眼狼,養了這麼多年,它也該對我敬畏幾分!
更何況他連白眼狼都算不上。
靳頤年不顧傭人和醫生護士地阻撓,執意握著柺杖從床上站起來,又怒氣橫生地將所有不相乾的人,都轟了出去。
質量上乘的絲質睡衣寬寬鬆鬆地架在靳頤年身上,可還是遮不住他乾枯乾癟的形態,他氣惱地斥責:你向來不服管教,對我嫉惡如仇,三年前甚至不惜為了一個女人跟我以命相要挾!
說話間。
靳頤年抑製不住忽地重重喘著氣,他顫顫巍巍地站在窗子前,卻怎麼也看不到花圃整片整片的紅色桔梗。
靳頤年昏黃的眼眸裡不由得一陣落寞劃過,他頓了頓,又繼續冷聲說:我原本想著,有些事情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也就罷了,否則你以為那個女人還能活到現在!
父親既然說到了這裡,那我也就明說了。
靳承寒隱隱約約能聽到那頭的動靜,但麵上卻看不出絲毫動容,他略為沙啞的嗓音仍舊淩然決絕:我還是三年前的我,冇有人可以動沈言渺,您不行,林家不行,顧聽白更是想也彆想,就算他是父親藏起來保護了這麼多年的兒子,要是做了什麼該死的事情,也彆妄想我會放過他。
聞言。
靳頤年昏昏沉沉的眼眸頓時更是圓睜了幾分,他拄著柺杖的乾瘦手指不斷地攥進再攥緊,直到整個人都跟著輕顫起來。
他叱吒商場大半輩子,從無到有一手創立了無人不知的靳家財團,他站在萬人之巔的位置,垂眼睥睨著所有仰他鼻息生活的平凡人。
他要風得風要雨得雨,原本至少可以活得風生水起,子孫滿堂。
可現在……
去查!
靳頤年聽著歐式電話裡驟然傳來的掛斷聲,他波瀾不驚地臉龐上也看不清是什麼情緒,惱怒是有的,恨意是有的,但更多的更像是無力。
他隱瞞了二十多年的秘密,從來不曾露出絲毫破綻。
顧聽白就是他的第二個兒子,這件事情除了他和顧曼,再冇有第二個人知道。
當年那一場意外後,他給了顧曼一筆不菲的贍養費,也從此將所有的恩義親情都斬斷。
從三歲往後,他就對那個孩子不聞不問,他一心將所有的希冀都放在靳承寒身上,讓他衣食無憂,盼他成人成才,想著直到等他百年之後,靳承寒能一己之力繼承整個家業。
阿寒究竟是怎麼知道的這件事情,前因後果都給我查得清清楚楚!
靳頤年激動憤慨地砸了砸手裡的柺杖,他能感覺到自己的咽喉裡正氤氳著一絲血腥,卻還是咬牙切齒吼得震怒:不管是誰,都給我斬草除根,收拾得乾乾淨淨!
……是,老爺。
方管家後知後覺地反應過來,連忙畢恭畢敬地彎腰回話,毋庸置疑,他的確也被靳承寒口中所說的事情震驚到。
算起來,他跟在靳老身邊已經快三十年,他一直以為自己就算是不能萬分瞭解麵前這個薄情寡義的老人,也至少應該是十分瞭解。
可是他怎麼也冇有想到,靳老明知道二少爺就這麼好好得活在這世上,卻鐵了心地要將自己所有的家產都交給靳承寒。
他想破腦袋也想不明白,一個是自己骨肉相連的血親,一個是半路撿來的養子,孰輕孰重,靳老心裡究竟在想些什麼!
還有……
方管家剛剛纔走出兩步,就被人冷聲冷氣地叫住,靳頤年背對著他站在窗子麵前,他隱隱約約像是緩緩歎了口氣,緊跟著不疾不徐地吐出聲音:……找顧曼過來一趟。
方管家方方正正的臉龐上有一抹驚詫劃過,但也隻是須臾,很快就恭敬點頭應了聲:……好的。
顧曼年輕時候是一個很漂亮的女人,如今也是還是氣質不俗,她穿著一件青紫色的旗袍,肩上戴著一條雪白雪白的貂絨披肩,趾高氣昂地出現在靳家老宅,整個人看上去頗有上個世紀摩登女郎的感覺。
她對這個金碧輝煌的地方,似乎並不覺得有多麼震驚,隻不過故地重回,心裡想的唸的,也都是些故人。
顧曼落落大方地坐在靳頤年對麵的沙發上,她假裝不經意抬眸看了一週這個房間,跟她記憶中的樣子半點兒都冇有改變。
厚重溫暖的米白色羊絨地毯,放滿各種繪畫書本的書架,就連麵前桌子上那一盆紫色桔梗,都好像是擺了三十多年。
顧曼忽而自嘲似地輕聲笑了下,她一雙杏目微垂,漂亮的妝容半點兒掩飾不了此刻的失落和心寒
她淡淡地出聲,也不避諱什麼,直截了當:你看上去,過得不太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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