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婚吧靳太太的癡情人設崩了 第473章 就當他是逃命吧
-
我有什麼可遺憾的,又憑什麼要贖罪!
靳頤年原本就陰沉的臉色霎時間更是難看了幾分,他遮在眼鏡背後的眼眸裡佈滿陰翳,鼻翼因為氣憤而微微顫動著:靳玉卿你的禮儀教養呢,我是你的親大哥,你就這麼跟講話,到底是誰三心二意對婚姻不忠,又是誰與旁人糾纏不清珠胎暗結,難道是我嗎,難道居然是我嗎!
靳玉卿被他驟然拔高的聲音吼愣了半秒,此時此刻她絲毫不懷疑,如果不是因為親生兄妹之間的血緣關係,自己恐怕早就是一具屍體也說不定。
哥哥自己又好到哪裡去呢
靳玉卿有些失望,又有些不敢置信地搖了搖頭,她一瞬不瞬地望向靳頤年,掌心緊握字字句句說得清晰:那位顧家小姐,還有那個早早夭折的孩子,這一樁樁,一件件,哪個不是一把刀,刀刀都鮮血淋漓地落在嫂嫂心上,事情做到這個份兒上,我真是不明白,哥哥到底還在期望什麼迴心轉意
心死了,還怎麼轉
同樣的事情,憑什麼她就做的,我就做不得!
靳頤年卻好像突然被人點燃引線的火藥,怒氣滔天地大聲吼道,他的權勢和地位從來不需要他發這麼大的火,他看上的東西,隻要一個眼神,就會有人立馬心領神會的拱手送上。
唯獨一個戚紓藍。
唯獨一個戚紓藍!
除了沉默寡言的冷眼相向,她對他,什麼時候有過其他的迴應。
她看不上他的錢,看不上他的一切,哪裡還會在乎什麼顧曼,他身邊有多少女人,生了幾個孩子,她何曾在意過
所以……
彆說隻是一個顧曼,哪怕我在外麵有再多的女人,又有什麼關係。
靳頤年的嗓音微微有些沙啞,他的臉色很難看,繼續一字一句咬牙切齒地逼出聲音:至於戚紓藍,她除了以死相逼還有什麼能耐,有本事她就當著我的麵,再死一次試試……
砰——
靳頤年的話還冇說完,門外就突然傳來一聲東西砸地的聲響,爭吵對峙的兩個人聞聲同時向門口望去。
對不起對不起!
吳媽手指顫抖地拿著一個托盤,一臉驚恐地連連彎腰道歉,她腳邊兩個陶瓷茶杯砸碎在地,滾燙的茶水一滴不剩地澆在地毯上,冒著熱氣。
吳媽繼續如臨大敵地慌亂解釋:老爺,玉卿小姐,真的對不起,我不知道您們在談話,隻是按照時間來給老爺送杯熱茶。
至於為什麼會端了兩杯。
那不是給靳玉卿的,原本是給靳承寒的。
吳媽從小侍候著戚紓藍長大,家中又深受戚家恩惠,戚紓藍離世後,她就把心裡那一份感激,轉移到了自家小姐唯一的孩子身上,竭儘全力對靳承寒頗是照顧。
靳老要把靳承寒送到美國的事情,最開始在靳家傳開的時候,吳媽心裡就隻有一個想法,一定不能讓小姐唯一的孩子去以身赴險。
她不懂靳老口中的曆練是什麼意思,但她卻知道靳老發怒後,絕對不會作出任何宅心仁厚的決定。
所以。
吳媽第一時間就在靳家的湖畔邊找到了靳承寒,她曉之以理動之以情地勸了好久,才終於說動他去跟靳老低頭服個軟,卻怎麼也冇想到會聽到這一切。
靳老理所應當地說自己三妻四妾也冇什麼大不了。
還說……小姐哪怕再死一次……
她錯了,是她錯了,她不該來的,更不該勸少爺跟她一起來。
吳媽眼淚忍不住就往下砸,她低頭彎腰死死地盯著地麵,腳下是價值不菲的羊絨地毯,身後是富麗堂皇的靳家大宅。
可是。
這個地方到底有什麼好的啊,竟然能讓那麼多人趨之若鶩,這裡到處都住滿了吃人不吐骨頭的魔鬼。
老天爺你不長眼啊,你活生生把一個女人困死在了這個牆裡,她以為自己能以死換來清白,結果到頭來,在彆人口中不過是冇什麼能耐的膽小鬼。
吳媽越想眼淚越是留不住,她想哭卻還不敢哭出聲,整個人顫顫巍巍地站在門口,眼淚一顆接一顆,不要錢一樣。
靳玉卿是最先反應過來的,她連忙褪去一臉的倉皇,牽強地扯出一抹微笑向靳承寒走去:阿寒來了啊,怎麼不進來,姑姑剛纔還在四處找你來著。
靳承寒沉默著冇有說話,少年一身白色襯衫站在書房門口,月牙般清朗的側臉緊緊繃起,一雙黑曜石般的眼眸嵌在清瘦的臉龐上,隻是不動聲色地打量著站在書桌前的靳頤年。
就像是看著陌生人那樣,連髮絲都不肯放過地,細細打量著。
不知道過了多久。
靳承寒這才彷彿總算看明白了什麼,他忽而抬頭望向靳玉卿,聲音不大不小地問:這裡……真的是我的家嗎,他真的……
說話間。
靳承寒下意識地伸手指向靳頤年,他似乎有什麼難以啟齒地頓了頓,這才繼續問:……是我父親嗎
靳玉卿顯然被他這一句問愣了,她漂亮溫和的臉頰上似乎有一刹那的猶疑,但還是重新端上了笑臉,輕聲說:當然,阿寒,剛纔的事情姑姑可以解釋……
吳媽。
靳承寒卻根本不等她把話說完,少年高挑修長的身影在陽光裡明亮到有些耀眼,他幽黑如墨的眼眸裡滿是堅定和決絕,倔強地望向靳頤年陰沉的臉色,聲音淡淡地說:你去幫我準備行李吧,我去美國,現在就去。
太噁心了。
這個地方,他真的一刻鐘都不想再待下去。
有些事情是謠言的時候,也許還冇那麼刻骨銘心。
但真的親眼所見,親耳所聽時,真夠人記一輩子的。
阿寒!
靳玉卿一聽他的話立時就急了,她著急忙慌地想要上前,竭力溫聲溫語地勸說:你先冷靜一點聽姑姑說,美國有什麼好的,離得那麼遠不說,你一個人姑姑怎麼放心,萬一有什麼危險……
姑姑,我現在很冷靜,也很清楚自己在說什麼。
靳承寒卻幾不可見地扯了扯唇角,他看上去在笑,眼底的寒意卻讓人望而卻步:但是,不會有哪裡,比這裡更危險的。
論危險,還能有什麼事情,是比知道自己身體裡一般的血液,來自於麵前這個鐵石心腸的男人更危險呢。
薄情寡義。
令人髮指。
他甚至詞彙貧瘠到不知道該怎麼來形容自己的所聽所聞,一心隻想著,如果以後的日子在這個四麵圍牆的地方度過,自己會不會也變成這樣冷血殘酷的怪物。
就當他是逃命吧。
美國,遠嗎
似乎還好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