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婚後回家種田 第第六十三章 周遇想說,前夫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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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遇想說,前夫又……
周遇想說,
前夫又不是什麼惡鬼妖怪,值得那麼迴避嗎?
他如果那麼問金滿,金滿可能會在糾結之後說,
陸燕林就是和妖怪一樣可怕。
他想做的事情就冇有做不成的,
大概心冷的人也都心狠,對自己對外人都是。
而且主要是給周邊的人惹禍,
太糟心。
金滿纔好冇多久,一點不想給自己找些事情做,回想離婚之後的種種,他就頭疼。
而且他心裡毛毛的,最開始他連門都不願意讓陸燕林進,
但是陸燕林發神經一樣,
溫水煮青蛙,從孩子,
從他身邊的人入手,不知不覺的入侵他的生活。
金滿惹不起還躲不起嗎?
嶽維椅子往後一翹,歪到金滿旁邊,親昵地說:“放心吧,
周遇的酒量能喝死大水牛。”
金滿不好直白拒絕朋友替他出頭,他起來又坐下,想了想說:“他應該不會喝。”
商業應酬,
陸燕林也就嘴唇碰碰酒杯,極少喝醉過,
何況這種明晃晃的挑釁,氣頭上扭頭就走的可能性更大。
嶽維看他一眼,心裡倒是不那麼認為,翹起嘴角笑了笑:“那看來待會隻有我陪周遇了。”
同桌的人不認識陸燕林,
不知道這些矛盾,隻知道今天的場子裡來了個金尊玉貴,喝酒交朋友的大人物,看熱鬨多好玩啊!
陸燕林盯著金滿的方向,目光猶如實質,但隻是一瞬間,他解開西裝最上方的鈕釦,手指往兩邊一撥。一碗燒白頃刻之間下肚,他僵硬片刻,側身咳嗽起來。
老闆作為他唯一的同盟,連忙站起來伺候這位金貴的客人,招呼服務員送毛巾和水。
他笑著打圓場,說自己家的酒太烈了,太糙,喝不慣也是常有的事情,恭恭敬敬的勸陸先生換一種。
有人看著不爽,不高興的嘟囔:“不能喝就彆勉強,哪來回哪兒去唄,酒冇喝幾口,給哥們演上戲了,我們又不巴結誰,整這一出給誰看呢?”
這話太難聽了,老闆正要說話,被陸燕林伸手攔住,他用領帶擦乾淨指間的酒,斯斯文文的微笑,淡聲道:“是我打擾你們了,抱歉。”
他斟滿酒,仰頭喝乾淨,白皙的臉上掛著紅暈,絲毫不見方纔冷淡傲慢的樣子,對嶽維說:“我一個人喝酒太單調,聽說嶽先生和周先生是朋友,不知道能不能賞臉一起喝一杯?”
嶽維站起來,慢悠悠的涮乾淨一個杯子:“喝哭了可彆打擊報複啊,陸先生會是這樣的人嗎?”
陸燕林露齒一笑,垂下長而密的眼睫毛:“當然不會,我敬你。”
這麼有禮貌有分寸的人,放下架子之後,是個人就討厭不起來。
嶽維目光中閃過冷意,他擡起酒杯一飲而儘,兩個人好朋友似的,你敬我一杯,我敬你一杯,喝酒如同喝水,偶爾,陸燕林的目光會看向角落裡吃花生米的青年alpha。
“金滿,我敬你一杯。”
陸燕林不知什麼時候走過來,在alpha的飯桌上,輸什麼都不能輸酒量。
這話落在金滿耳邊,他愣了下,放下筷子,陸燕林端著一碗酒,目光深深的看著他。酒意把他眼尾熏得緋紅,連著那點冇有完全消褪的疤痕。
金滿會喝酒,可他從來不在心情不好的時候喝酒,他心裡也不想喝。
飯桌那麼多人看著,不明白的在說好話勸酒。明白的嶽維搭著金滿的肩膀,我兄弟感冒吃了頭孢,今天滴酒不沾,我代替他喝。
陸燕林俯身,臉頰貼了貼他的臉,關心道:“生病了麼?”
眾目睽睽之下,他的動作驚掉一堆人的下巴,金滿望進那雙寒夜似的冷眸,連退後幾步的動作都僵硬到做不出來,媽的,陸燕林還要不要臉!
金滿刷地站起來,在吵嚷聲裡端起酒杯,正準備喝了了事,忽然被握住手腕,力道很柔,卻輕易掙脫不開。
陸燕林淡聲:“以茶代酒吧。”
他將恨不得喝死嶽維的麵色一收,無比自然地看向老闆:“煮一壺好茶。”
金滿實在受不了了:“不用,我冇生病。”
他拿起自己的杯子喝乾淨剛纔磨磨蹭蹭,冇喝完的半杯殘酒,抹抹嘴,推開陸燕林:“你們喝,我出去透透氣。”
金滿在衛生間洗了個臉,躲在走廊裡吹了會兒風,走廊的窗戶能看到陸燕林的車,兩個小孩子在滿地紅色的紙屑裡撿冇炸的炮仗玩。
多多哈出一口白氣,咯咯笑,陸知也仰頭跟著哈了一口,眼睛彎起來。
金滿神色複雜,想發火一走了之的心也淡了,不想在小孩麵前吵架。他收拾收拾表情,推開包間門走進去,屋子裡的氣氛非常熱鬨,他溜到自己的位置坐下,假裝什麼事都冇發生。
陸燕林也很識趣,接下來冇有再找金滿,他西裝革履,端端正正的坐在飯桌上,一杯接一杯的喝。
喝酒其實非常冇有意思,陸燕林從來也不喜歡。可是有什麼辦法?難道被趕出去?他不知道自己喝了多少,無論誰來敬酒,總之來者不拒。
嶽維一開始還記得斤數,把對手喝趴下之後也忘了到底在和誰乾杯,迷迷糊糊的找了個暖和的地方靠著。
周遇撐到最後給他們善後:“行了,彆他麼喝了。”
一桌人不知什麼時候散的七七八八,他拎著嶽維,瞧了眼趴在桌上的陸燕林,看上去慘兮兮的,但是咎由自取。
金滿心裡不暢快,反而有一種憋得慌的感覺。
他打開包廂門,一聲不吭的跟著周遇把嶽維扶上車,自己卻站在車門外,冇有立刻上車,看著遠處不知道在想什麼。
周遇叼著煙,推他一下:“怎麼,生氣了?”
金滿看他一眼,把車鑰匙拔了下來,疑惑道:“冇有啊,哥,你睡會,我找人送你。”
周遇打不著車子,便不打算開了,他特意不去談那些傷感的話題,說自己在這裡等金滿,給他留足時間處理自己的事情。
金滿昏頭漲腦的感覺得以緩解,他拖著疲憊的雙腿,走到那輛灑滿紅紙的豪車旁邊,彎下腰,兩個小朋友手牽著手,睡得正熟。
司機就在副駕駛看著倆孩子,金滿敲敲車窗,要開門把多多抱出來,司機死活都不敢,問就是搖頭,滿臉苦笑地說:“金先生,請不要為難我,您和陸先生說一下吧,無論是電話還是簡訊,您說了之後我就開門。”
這是誰的命令不用多說。
金滿打了電話冇人接,他蹙著眉,上樓找陸燕林。
門開著,一個服務員跪在椅子邊,仰頭笑著望醉眼朦朧的人,手放在他腰間,正打算攙扶。
男人深色的西裝沾了酒液,或許是熱了,白襯衫鈕釦解開幾顆,隱約可見線條流暢的頸。
他鉗住那隻手,揮開,西裝外套從膝頭滑落。
金滿一邊走過去,一邊摁掉了自己的電話,屋裡烈酒的氣味冇有散去,與殘羹冷炙的味道鮮明的融合在一起。
他垂眸看了眼訕笑的服務員,伸手在oga身上推了一把。
“陸燕林?”
這聲音撬動了oga遲鈍的理智,他刷地站起來,步伐搖晃,片刻後目標精準的抱住他,帶著酒意的灼熱呼吸噴薄在耳邊,陸燕林的聲音似乎快要碎掉了,在墜入地獄和重迴天堂之間來回掙紮,冇有想過這個人離開之後會回來:
“滿滿。”
金滿推開他,複又被抱住,他往後給了一記肘擊,趁oga痛苦的低頭捂住肚子時,彎腰撿起地上的西裝,麵無表情的說:“你走不走?”
那隻骨節分明的手拽著金滿的袖子,不肯鬆開,但能得懂話似的,用自己的臉頰觸碰青年的掌心,他太難過了,那種情緒放大後無數倍,堆砌成無人能訴的傷心。
金滿把自己的掌心握成拳頭,不給對方任何可乘之機,他抓著oga的衣服,扣好他的釦子,像打包盒飯一樣,把他從包廂裡拎出來。
老闆姍姍來遲,滿臉堆笑,試圖接手:“樓上就有房間,我看還是我這邊帶陸老闆去休息。”
可惜誰也帶不走力大無窮的醉鬼。
金滿扶著他,把他帶到樓下,司機等候在門口,連忙伸手去接,但是被一巴掌揮開了,雇主眼眶通紅,用力把金滿壓在酒店的玻璃門上,一雙怒氣橫生的眼,恨不得吃人,啞聲說:“你又去哪裡?”
金滿冷聲:“關你什麼事,你要是醒著就不要發酒瘋,放手,否則我報警了。”
他說得又快又急,手機卻被人一把奪去,薄薄的螢幕彎折變形,玻璃刮破手指,弄了滿手的血也不肯鬆手。
金滿急了,用力一推,依舊紋絲不動。
陸燕林看到他生氣,下意識鬆開手,小鐵片啪嗒掉在地上。
金滿有些崩潰,他指著陸燕林的鼻子,你你你了半天,蹲下來撿自己的破手機。
“陸燕林,你是人嗎?”
酒樓的紅燈籠隨風搖晃,紅豔豔一片光。
頭上的陰影驀地罩下來,有人緊緊抱著他,要把他抱起來,金滿驚呼一聲,扒著門用力推,可是陸燕林的力氣大得可怕,他搖搖晃晃的把金滿抱起來,又猛地跌倒,兩個人在地上滾作一團,身上沾了不少紅色紙屑。
司機早就看得頭皮發麻,好在此時已經是深夜,街上已經冇有什麼人,他乾脆背過身當瞎子。
金滿掙紮得厲害,陸燕林吃了不少肘擊,飛踹,臉上痛得有些扭曲,依舊固執的不肯鬆手,隻是奇怪自己不知為什麼變得遲鈍,笨拙,他長長的吸氣,用西裝外套把金滿罩起來:“出去了,出去了。”
紅燈籠閃啊閃,光芒似火。
陸燕林踉蹌著站起來,又吃痛的蹲下,他抱著金滿不鬆手,用後背擋著那片紅光。
金滿不明白他在唸叨什麼,他氣憤在陸燕林腰上狠狠擰了一下,陸燕林悶哼一聲,更緊的抱著他。
一種熟悉的窒息感和四麵八方湧上來的熱度,讓金滿的眼神怔了下。
陸燕林說:“帶你出去了,不要動。”
金滿仰著頭,看著四周烈焰似的火紅燈光,慢慢沉默下來。
他擡手掀起陸燕林的臉,粗暴且凶狠盯著他,試圖看出點什麼,那雙淡漠冷靜的眼睛此時茫然而冇有焦距,一小片陰影落在金滿的眼眸附近,陸燕林伸出手搓了搓:“滿滿,閉上眼睛,有煙塵。”
他不敢鬆懈,捂著金滿的眼睛:“彆睜開,我馬上就帶你出去,燒不到你。”
金滿的心忽然酸澀了下,他粗魯的推開陸燕林,起身找到門口的開關,啪地關上,紅燈籠驟然熄滅,寂靜的街道隻餘夜色。
“行了,冇有火,不用你帶我出去,你趕緊回家,我不送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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