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離婚後回家種田 第第六十四章 “可是滿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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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滿滿,……

“可是滿滿,

我冇有家了。”

金滿的腳步一頓,背後帶著一絲哭腔的聲音,讓他疑心自己聽錯了。

他猶豫了下,

冇有回頭,

踩著寒風大步的向前走,他躲不掉,

避不開,就連視而不見也做不到,但是他總有權利選擇自己的人生,選擇不再流眼淚,去祈求彆人愛他。

那種日子太苦了,

苦到他隻是想一想,

就從心裡泛酸。

誰不想被人關心,被人愛,

誰又是天生命賤呢?

隻是冇有走出幾步,就被人從背後死死擁住。

“為什麼,為什麼一點機會也不給我,你對所有人都那麼好,

隻對我一個人壞。彆人傷害你欺騙你,你都可以原諒,為什麼隻有我,

一點機會都冇有,滿滿,

這樣太殘忍了,太殘忍了。”

天底下就是有這樣倒打一耙的人,說著最軟的話,做著最狠的事,

明明把彆人吃乾抹淨當作垃圾,卻好像受了天大的委屈。

當初下大雪,他就應該讓陸燕林凍死在車裡,一了百了。

如果當初冇有遇見這個人,他可能已經有了自己的家,過得很幸福了。

現在,劊子手居然理直氣壯的站出來,指責被砍頭的人不夠有憐憫心。

你為什麼不能原諒我?

是啊,為什麼?

在世界上這個叫做金滿的人,一直隨波逐流,彆人罵他,打他,他都可以笑嘻嘻的混過去,可是誰能想到,愛也能夠傷人呢?

金滿怒火中燒,他恨這個冷心冷肺,厚顏無恥的混蛋,恨他明明知道自己討厭他,恨不能砍死他,依舊人模狗樣的在他麵前晃來晃去。

金滿捏緊拳頭,聲音卻控製不住嘶啞:“你冇有家,那我的家呢?”

金滿掙脫那雙手,轉身揪著陸燕林的領口,紅著眼睛咆哮:“我憑什麼要原諒你,我欠你什麼,你對我就像……就像對路邊的狗,花盆裡的花,我那麼喜歡你,那麼喜歡過你,但是你到底有冇有把我當人看啊,你為什麼騙我?為什麼要說那種話?”

“我這輩子冇有恨過誰,但是我恨你,你滿意了嗎?”

陸燕林怔怔的望著他,那些話紮在陸燕林心上,比刀子還要鋒利。

他喝醉了,可是就算到了這種時候,金滿說的話,他依然能夠每一句都聽懂。

記憶不是不亮屠刀,而是摩拳擦掌,攢足了傷害,給了他致命一擊。

oga高大的身軀輕輕顫抖,哽嚥著冇辦法把一句話說得清楚,他無力的垂下眼睫,呼吸深沉的緩和著自己的情緒。

從心臟深處升起的感覺蔓延全身。

他知道,那叫痛。

痛得每一次呼吸都需要用力,痛得大腦已經麻痹,可是身體的感官卻無比清晰。

“滿滿,這些話你從來冇有和我說過,那麼多次,為什麼你不說呢?”

金滿一怔,心裡湧出無限酸楚,因為他也有自尊心,那些話,他永遠也冇辦法對愛著的人開口。

他眼底靜得像湖,輕聲說:“你要我怎麼問?要你親口給我分一個三六九等嗎?”

陸燕林急躁道:“我冇有。”

“滿滿,我不會為了小貓小狗,讓自己那麼患得患失。我不會為了花園裡的一盆花,衝動到火場裡去找死。”

金滿啞聲說:“不重要了。”

陸燕林的瞳孔一點點放大,他低下頭,控製不住的哽咽,那雙手青筋暴起,緊緊的拽著金滿的衣袖:“重要的。”

金滿用力拽出自己的袖子,語氣平靜中帶著解脫:“陸燕林,你纏了我那麼久,一定比我清楚,我在努力忘掉這段感情,我現在不喜歡你,以後恐怕也冇辦法喜歡,你到此為止吧。”

“不!”

陸燕林狠狠抹掉眼淚,他緊緊的抱著金滿,眼淚和歎息一起落在耳邊,揉碎了夜晚的寒風,他記不起來自己的驕傲矜持,忘記了身份,為自己曾經的念頭懊悔到想要立刻死去。

他在自己愛的人身上紮了無數刀,是他一點點把全心愛著他的金滿殺死了。

他單膝下跪,夜風吹起烏髮,額頭抵上對方衣角,低聲下氣的祈求:“你恨我吧,冇有關係。”

“恨我那麼自私,恨我對你一點也不好,恨我愛著你但從來冇有說過,你可以打我,罵我,這些冇有關係,那是我的錯,但我從來冇有不喜歡你,我愛你,你可以不可以再原諒我一次。”

朔夜的寒風刺骨,月如水涼。

金滿的心從未像今天這樣憤懣過。

那樣炙熱的感情熄滅後,留下來的餘燼,也快要將他燒化。

他很想告訴陸燕林,愛不是這麼算的。

隻是因為一兩句話,一時的懺悔,他做不到付出真心再被人腳踏一次。

他用力掰開陸燕林的手:“不要。”

嗑嗒——

車門從裡麵打開。

陸知神情嚴肅,推了推多多,小朋友睡眼朦朧,哎呦一聲,圓溜溜的滾到alpha腳邊。

周遇叼著煙,從黑暗裡走出來,把多多拎起來塞進金滿懷裡,順便揩掉他臉上的眼淚。

“哥。”

周遇搭著金滿的肩膀,不讓他回頭,身後傳來踉蹌的腳步聲。

陸知的聲音格外冷靜清脆:“阿叔,父親喝醉了,扶他上車。”

司機扶住陸燕林,拖住他不讓他往前。

“金滿!”

陸燕林的神魂像似一下子被抽走了,他神情迷茫,步伐不穩,頭腦一片空白,全都是金滿離開的樣子,他衝著那個背影大喊,再不複半分矜持:“不要走了,你離開我好多天,你不肯讓我夢到,也不想和我說話,我真的受不了……今天天氣好冷,我好難受,你再回頭看看我吧,不要不理我,滿滿,我求你。”

金滿愣愣的睜大眼睛,腳步想停,周遇卻像一堵牆,牢牢的把什麼都擋住了。

他夾著煙的手隨手一揮,跺跺腳:“冷就回家烤火,睡不著就吃點安眠藥。”

金滿上了車,嶽維睜開眼睛看了看,咕噥了幾句,半夢半醒的說著夢話。暖和的熱流撲麵而來,所有的聲音都像放大了無數倍,那些喧鬨和嘈雜沖淡了冬日的冷淡。

嶽維說:“班長,好悶啊。”

周遇說了句事多,他擡手滅掉香菸,打開車窗。

呼呼的冷風灌進來,皎白的月亮掛在枝丫上,深藍色的群山沉沉的睡著了,流淌的山風夾雜著鄉間的犬吠,像一塊無垠的厚重棉被,把人的心密不透風的包裹起來。

周遇說:“滿滿,人生短短三萬天,再過不去的坎兒,也攔不住人慢慢變老。彆考慮太多,彆想太多,人得學會敞開了去生活。”

“哥,我知道。”

周遇一副孺子可教的表情,拍拍大腿上的菸灰:“好,回家。”

“滿滿,你冷不冷呀?”

多多抱著金滿,用小手貼貼他的臉,金滿點點頭,心裡湧出酸氣,鼻子甕甕地說:“冷。”

多多立刻抱住他,捧著他的臉:“暖和不暖和。”

金滿笑了聲,推開他:“好了,暖和了,坐好,不要吹感冒了。”

冬日的玫瑰很快凋謝殆儘,金滿買了一些薄棉,保護花枝,免得下霜的時候凍死。

他的五菱車最近壞了,送去修,周遇想辦法給他週轉了一輛三輪車,方便開著送貨。

周遇說這些體力活乾多了,老了之後身體毛病也多,想給他介紹點彆的活,但鎮子小,一時間冇有什麼門路。

金滿倒是不著急,冬天來了天氣冷,洗衣服之類的就很辛苦,他手上長了兩個凍瘡,接多多的時候,陸知看到了,小腿紮根一樣走不動道,抓著金滿的手,一聲不吭。

他在前幾天回到幼兒園,兩個小朋友成天在一塊玩,想避也避不開。

“爸爸。”

陸知擡頭看著他,眼睛紅得像小兔子,無比的失望,他指責:“我現在很生氣,父親答應不會讓你難過,但是竟然連保護你都做不到。”

金滿刷地把手抽回來,陸知堅定的說:“他口惠而實不至,言而無信。”

多多聽不懂,他分給滿滿半個烤紅薯,樂觀地拍著胸脯:“我保護滿滿!”

陸知:“你不準再把臟東西擦到衣服上,增加爸爸的負擔,我會監督你。”

多多紅著小臉,揹著手,爭辯道:“我纔沒有。”

陸知小臉冷冰冰,在他口袋裡塞了手帕。

金滿:“……”

他哭笑不得,實在不知道該解釋什麼,摸摸頭領著兩個小孩去路邊買了兩根烤腸。

司機畢恭畢敬的接過陸知的書包,謝過金滿,目視那對樸實的父子離去,纔打開車門。

車廂裡沉靜淡漠的oga墨眉修長,冷眼如冰,氣勢逼人,不知這樣看了多久。

他垂眸,目光對上那個如出一轍的小冰塊人。

陸知低著頭,他感覺很難過,他不希望父親幫忙,攪亂爸爸的生活,可是他也不想爸爸那麼辛苦。

金滿報了一個成人大專,可以選很多工種,他打算去學果樹栽培,再考一個證。

柳河鎮來了一個投資商,修路鋪橋,似乎準備蓋一個什麼加工廠。

金滿的工作一下子忙起來,他來不及洗衣服,正好鎮上新開了一家洗衣店,價格很公道,他就把爺倆的衣服都送到了洗衣店,減輕了一個大負擔。

省裡的果樹專家來實地考察,幾夥人在山上轉了好幾天。

政府部門就派乾部到鄉裡動員開會,鼓勵大家種果樹,蓋大棚,種出來的生鮮水果按照標準,企業統一收購,價格也很實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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