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婚!娃我帶走了,撫養費打一下! 第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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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甩開厲行舟的手,回到了臥室。
關上門,隔絕了他所有的視線和聲音,我才靠在門板上,長長地吐出一口氣。
心臟還在怦怦直跳,不是因為害怕,而是因為一種破釜沉舟後的興奮和解脫。
說出來了。
終於全都說出來了。
這三年來積壓在心裡的所有委屈、不甘和疲憊,在剛纔那一番話裡,傾瀉而出。
我走到床邊,看著已經熟睡的兒子,心裡一片柔軟。
子寧,媽媽不是不要爸爸了,媽媽隻是想換一種方式,讓我們兩個都活得更像自己。
手機震動了一下,是我的閨蜜兼合夥人林菲發來的訊息。
“澄澄,睡了冇?剛給你轉了上個季度的分紅,五百個,查收一下。”
後麵跟了個“速來誇我”的得意表情包。
我看著那一長串零,心裡暖暖的。
回了她一句:“收到了,金主爸爸威武。”
林菲秒回:“少來。說真的,你跟那個巨嬰總裁到底打算怎麼辦?
你真準備當一輩子全職保姆啊?你忘了你當年的夢想是成為國內最頂尖的同聲傳譯了嗎?”
看著林菲的話,我鼻子一酸。
是啊,我的夢想。
曾經那麼清晰,那麼觸手可及的夢想。
我回覆她:“菲菲,我跟他提離婚了。”
那邊沉默了很久,久到我以為她睡著了。
突然,一個視頻電話彈了出來。
我趕緊走到陽台,關上門,才接通。
螢幕裡,林菲頂著一張剛做完spa的水光肌臉,臉上全是震驚。
“臥槽?你說真的?你終於想通了?”
我點點頭,把剛纔發生的事情簡單說了一遍。
林菲聽完,直接在螢幕那頭拍手叫好。
“乾得漂亮!夏雨澄,你終於支棱起來了!
早就該這樣了!那種狗男人,留著過年嗎?”
她頓了頓,又有點擔心地問:“他冇對你怎麼樣吧?
他那種大男子主義爆棚的,被你當麵打臉,肯定氣瘋了。”
“他抓我手腕了,被我甩開了。”我說,“估計現在還在書房裡懷疑人生。”
“活該!”林菲解氣地說,“讓他也嚐嚐被人無視的滋味。那你接下來打算怎麼辦?
他肯定不會輕易同意離婚的,厲家那種豪門,最看重麵子。”
“我不管他同不同意。”我的聲音很平靜。
“我已經決定了。明天我就帶子寧搬出去。
我在市中心那個樓盤不是有套大平層嗎?
早就裝修好了,一直空著,正好搬過去。”
“行!我明天一早就去幫你!搬家公司我來叫。
你什麼都不用管,就負責帶好我乾兒子。”林菲風風火火地說。
“好。”有她在,我心裡安定了不少。
“對了,”林菲突然想起了什麼,壓低聲音,一臉八卦,“你猜我今天看見誰了?”
“誰?”
“白夢妍啊!就是你老公那個傳說中的白月光!她回國了!”
白夢妍。
這個名字,像一根細細的針,輕輕紮了我一下。
不疼,但有點膈應。
她是厲行舟的大學同學,也是他圈子裡公認的女神。家世好,長得漂亮,能力也強。
所有人都覺得,她和厲行舟纔是天造地設的一對。
如果不是白家當年忽然出了變故,白夢妍遠走國外。
現在站在厲行舟身邊的,可能就是她,而不是我這個靠著祖輩婚約“上位”的夏雨澄。
“哦,”我淡淡地應了一聲,“她回國關我什麼事。”
“怎麼不關你事!”林菲恨鐵不成鋼,“我跟你說,我今天在一個酒會上看見她跟厲行舟在一起,兩個人有說有笑的,親密得很!
那個白夢妍,看你老公的眼神都快拉絲了!你可長點心吧!”
我心裡冇什麼波瀾。
親密?
那又怎麼樣。
反正我都要離婚了,他跟誰拉絲都與我無關。
“菲菲,我現在隻想趕緊離開這個家,開始新生活。”我說,“至於他跟白夢妍,那是他的事。”
林菲看著我,歎了口氣:“行吧,你能想開就好。總之,明天我來接你。彆怕,有我呢。”
掛了電話,我站在陽台上,晚風吹在臉上,有點涼。
我看著樓下花園裡亮著的路燈,思緒飄遠。
其實,我和厲行舟的開始,就是一場徹頭徹尾的交易。
厲家需要一個身家清白、聽話好拿捏的媳婦來穩固家族形象,順便生個繼承人。
而我,或者說我的家族,需要厲家的幫助來渡過難關。
一紙婚約,各取所需。
我們甚至冇有像樣的婚禮,隻是領了個證,請兩家人吃了頓飯,就算禮成。
婚前,我們簽了協議。
他說:“夏雨澄,我需要一個妻子,一個母親,但我給不了你愛情。
除了愛情,我什麼都可以給你。你做好你的厲太太,不要乾涉我的私生活,我們相安無事。”
當時的我,剛剛被現實打擊得體無完膚,對愛情這種虛無縹緲的東西早已不抱任何幻想。
我點頭說:“好。我需要厲家的支援,你給我厲太太的身份和物質保障。
我為你生兒育女,操持家務。我們互不乾涉。”
我們像兩個合夥人,冷靜地敲定了合作條款。
我以為,我可以一直這麼冷靜下去。
直到子寧出生。
那個小小的、軟軟的生命,徹底改變了我。
我開始渴望一個真正的家,一個有溫度的家。
我開始試著去瞭解厲行舟,試著去關心他,試著把這段冰冷的合作關係,捂熱一點。
我會在他加班晚歸時,給他留一盞燈,做一碗熱湯。
我會在他生病時,整夜不睡地照顧他。
我會記住他的所有喜好,他的生日,我們每一個紀念日。
我以為,人心都是肉長的。
我以為,我的付出,他總能看到。
可是我錯了。
他把我所有的好,都當成了“厲太太”這個職位的分內工作。
他心安理得地享受著我的照顧,卻吝於給我一絲一毫的迴應。
他會因為一個項目的成功,給整個團隊發钜額獎金,卻記不住我的生日。
他會記得白夢妍喜歡喝什麼牌子的咖啡,卻不知道我對芒果過敏。
三年的時間,足夠我看清一個人,也足夠讓我徹底死心。
現在,白夢妍回來了。
正好。
也該是我這個“替代品”退場的時候了。
我轉身回到房間,從衣櫃最深處,拖出了一個早就準備好的行李箱。
裡麵是我和子寧的一些常用衣物,還有我所有的重要證件。
我早就為這一天做好了準備。
第二天早上,我起得很早。
厲行舟大概是一夜冇睡,我下樓的時候,看到他坐在客廳的沙發上,麵前的菸灰缸裡堆滿了菸頭。
他穿著昨天的襯衫,領口開了兩顆釦子,頭髮有些淩亂,眼下的烏青很重,整個人看起來頹廢又疲憊。
聽到腳步聲,他抬起頭,通紅的眼睛死死地盯著我。
“你想好了?”他的聲音嘶啞得厲害。
“想好了。”我平靜地回答。
然後,我當著他的麵,給阿姨交代:“王阿姨,麻煩您幫我把樓上嬰兒房裡子寧的東西收拾一下,衣服、玩具、奶粉,都裝好。”
王阿姨在我們家做了很多年,看著我愣住了:“太太,您這是……”
厲行舟猛地站起來:“夏雨澄!你非要鬨成這樣嗎?”
我冇理他,繼續對王阿姨說:“裝好之後,麻煩您送到樓下,會有人來取。”
王阿姨看看我,又看看臉色鐵青的厲行舟,不知所措。
“我讓你站住!你冇聽見嗎?”厲行舟幾步跨過來,擋在我麵前。
“厲總,這是我的家事,請你讓開。”我冷冷地說。
“家事?我們還冇離婚,你就要帶著我兒子走?夏雨澄,你彆太過分!”他怒吼道。
我笑了。
“過分?厲行舟,到底是誰過分?”
“這三年來,你管過兒子嗎?你知道他什麼時候長第一顆牙嗎?
你知道他最喜歡哪個玩具嗎?你知道他發燒到四十度,我在醫院守了三天三夜的時候,你在哪裡嗎?”
我每問一句,他的臉色就白一分。
“你在陪你的白月光吃飯,你在跟你的兄弟們賽車,你在全世界飛來飛去,開你的會,談你的生意!”
“在你眼裡,兒子隻是你傳宗接代的工具,而我,隻是一個免費的保姆!”
“現在,保姆不乾了,要帶走自己的心肝寶貝,你有什麼資格攔我?”
我的聲音不大,但每一個字都像一把刀,狠狠地紮在他的心上。
厲行舟的嘴唇翕動著,卻一個字都說不出來。
他的臉上,滿是震驚和……痛苦?
我懶得去分辨。
就在這時,門鈴響了。
我繞過他,去開門。
門口站著的是一身乾練職業裝的林菲,她身後還跟著兩個穿著搬家公司製服的壯漢。
“澄澄,我來了!”林菲給了我一個大大的擁抱。
然後,她看到了我身後的厲行舟,臉上的笑容立刻收了起來,換上了一副戰鬥的姿態。
“喲,厲總也在呢?正好,省得我們撬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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