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氏霸業:全家定鼎新朝 第51章 鹽礦初現
炭筆尖在牆圖上點下的圓點尚未乾透,李瑤已站在亂石崗的坡地邊緣。晨光斜照,碎石泛著灰白,風從西麵吹來,帶著乾澀的土腥氣。她從懷中取出那支新炭筆,筆身光滑,未有半道劃痕。昨夜雪停,地表凍得硬實,腳踩上去發出細微的碎裂聲。
她蹲下身,手掌貼向地麵。
掌心驟然一熱,彷彿有細流自血脈中湧出。視野裡,土石輪廓未變,但某些區域浮起極淡的藍光,像是水底微顫的波紋,隨風忽明忽暗。她不動聲色,沿著光暈最盛處緩步前行,每一步都踩在凍土與碎岩的交界線上。行至窪地中央,她停下,掏出小鐵鏟,撬開表層硬殼,向下掘了尺許。
土色漸變,由褐轉白,質地細膩如粉。她抓起一把,搓撚之間,指腹傳來細微的顆粒摩擦感。湊近鼻端,無味,但舌尖輕觸,一絲鹹澀立刻在口中散開。
“這光……像極了地理課本裡的離子反應。”她低聲自語,隨即收手,將土樣包進油布,塞入袖中。
回程路上,她腳步加快。曬場邊的兵器架旁,李驍正帶著護衛隊演練三段擊,木棍破風聲此起彼伏。她未停留,徑直走向祠堂前的空地。李震正站在石階上,手中翻看趙德送來的五村工分簿,眉頭微鎖。
“父親。”她走近,將油布遞出,“亂石崗西側,挖到了這個。”
李震放下簿冊,解開布角。土粒傾落在掌心,色澤泛白,顆粒均勻。他撚開,又湊近鼻端嗅了嗅,隨即取了一小撮,放入口中。
鹹味瞬間炸開,舌尖刺麻,牙根發酸。他立即吐出,用袖口擦了擦嘴角,眼神卻陡然一凝。
【檢測完成:氯化鈉含量127,具備開采價值】
【主線任務開啟:掌控青牛縣鹽礦】
【時限:七日】
【失敗懲罰:空間縮容至50㎡】
光字浮現即散,李震未動,隻將掌中殘土緩緩灑落。他抬頭看向李瑤:“你用的是那個‘術’?”
“初級勘探術。”她點頭,“隻能看淺層,再深就斷了。”
李震沉默片刻,轉身走向祠堂側廂。門開,他從供桌抽屜取出縣令文書,攤在案上。紅印依舊,但紙角已微卷。他手指劃過“每月上繳十斤鹽”一句,力道加重,紙麵留下淺痕。
“縣令要鹽,我們一直用存鹽應付。如今有了源頭,就不能再低頭。”他聲音不高,卻字字清晰,“鹽是命脈,誰握鹽,誰說話。”
李瑤問:“現在就挖?”
“不能明挖。”李震搖頭,“張大戶耳目遍佈,縣令也盯著我們的一舉一動。現在動手,等於把脖子遞過去。”
話音未落,王二從寨門方向飛奔而來,腳步急促,肩頭沾著塵土。他在階前站定,喘息未定:“東坡!張大戶的人動了!疤臉帶著六個護院,扛著鐵鎬,正往亂石崗來!”
李驍聞聲趕來,木棍尚未放下,聽見訊息,立刻將棍插進雪地,大步上前:“他們敢搶地?我去攔!”
“站住。”李震抬手。
李驍頓步,眉頭緊鎖。
“他們來得正好。”李震目光沉靜,“我們不爭,也不退。就說——試挖遇瘴,無功而返。”
“瘴?”李瑤一怔。
“就說土裡有氣,人一挖就頭暈惡心,不敢再進。”李震緩緩道,“讓他們先下井,替我們探路。”
王二急問:“真讓他們占著?”
李震望著亂石崗方向,目光如釘:“占吧。讓他們替我們挖,替我們擔責。等他們挖出鹽,我們再談誰該拿走。”
李瑤立刻明白:“他們若真出鹽,縣令必知。到時我們以‘巡檢’身份介入,名正言順。”
“對。”李震點頭,“現在,你回空間,把能帶的工具都準備好——繩索、鐵鏟、乾糧。李驍,調四個信得過的,隨時待命。王二,你再跑一趟,去亂石崗外坡等他們,就說我們剛試挖,發現土氣有毒,正要封坑。”
王二應聲要走,李瑤卻叫住他:“帶個竹筒,裝點這白土,讓他們也嘗嘗‘毒’。”
王二一愣,隨即會意,接過竹筒,快步離去。
李驍盯著父親:“您真信他們會信?”
“人不怕危險,怕未知。”李震道,“他們敢打,是因為覺得我們不敢攔。可一旦覺得地裡有鬼,手腳就慢了。慢,就是我們的機會。”
李驍不再多言,轉身走向兵器架,取下腰間銅牌,塞進懷中。他拍了拍木棍,低喝一聲:“收隊!回營整備!”
李瑤回到議事廳,從空間取出一捆粗繩、三把鐵鏟、兩袋乾糧,儘數裝入背簍。她又取出一張油紙,鋪在案上,用炭筆勾畫亂石崗地形,重點標注窪地、坡勢、風向。筆尖劃過紙麵,沙沙作響。她在西側窪地畫了個圈,圈內寫“高鹽土”,又在圈外畫了兩條虛線,一條指向李家坳,一條指向張大戶莊院。
她盯著圖紙,忽然想到什麼,從空間調出“初級勘探術”圖示。光紋流轉,她凝神記憶其執行軌跡——一道環形符文,中心一點藍光,似有脈動。她閉眼默記,再睜眼時,已將符文輪廓刻入腦海。
“若能結合土質分析,或許能推算出鹽層走向……”她低聲自語,隨即收起圖紙,背起背簍,走向祠堂。
李震仍立於石階前,手中握著那根鐵箍木杆。他將杆頭插入凍土,雙手交疊其上,目光沉穩。遠處,王二的身影出現在坡頂,正與疤臉一行人交涉。雙方隔了十餘步,疤臉手中鐵鎬拄地,臉上刀疤在日光下泛紅。他接過竹筒,開啟塞子,用手指蘸了點白土,放進嘴裡。
片刻,他臉色一變,猛地吐出,怒喝一聲。
王二站在原地,未動,隻抬手指了指身後窪地,又做了個捂鼻後退的手勢。
疤臉吼了幾句,揮手示意護院上前。六人分作兩組,一組持鎬刨土,一組在四周警戒。挖不到三尺,一名護院突然捂頭蹲下,另一人去扶,也晃了兩步,扶著額頭喘息。疤臉臉色微變,喝令停工,又命人取水潑地,煙塵騰起,卻無異味。
他盯著那片白土,遲疑片刻,終命人用石板封住坑口,立了木樁為記,率人離去。
王二目送他們走遠,快步返回。
“他們封了坑,立了樁。”他稟報,“疤臉走時說,這地歸張大戶,誰動誰死。”
李震點頭:“記下了。”
李瑤問:“他們真信有瘴?”
“未必全信。”李震道,“但疑心一起,就不敢放手挖。他們會派人守著,等風聲。”
“那我們什麼時候動手?”
“等他們守累了。”李震緩緩道,“等他們覺得這地不值錢了,我們再從側邊挖洞,悄無聲息地取鹽。”
李驍問:“若他們日夜輪守?”
“人盯地,盯得住一時,盯不住長久。”李震目光如鐵,“他們以為占了先機,其實——是我們讓他們以為自己占了。”
他轉身拾起木杆,扛在肩上,走向曬場。
“傳令下去,護衛隊今夜加巡一次,重點盯北坡與西哨。李瑤,圖紙留一份在廳裡,其餘收好。王二,你今晚帶兩人,去亂石崗外坡埋兩袋乾糧,再設個假腳印,往柳屯方向拖。”
王二領命要走,李震又道:“記住,腳印要深,但彆太齊。像有人負重逃跑的樣子。”
“明白。”
李瑤看著父親背影,忽然道:“您早算到了,是不是?從縣令要鹽那天起。”
李震腳步未停,隻淡淡回了一句:“鹽在地下,權在人心。我們沒兵沒糧時,靠的是人;現在有了點底子,更要靠腦子。”
他走到曬場中央,將木杆插進凍土,與昨日位置分毫不差。
“這杆子,不是擺設。”他說,“它量的,是我們的路能走多遠。”
李驍站在兵器架前,取出匕首,用布緩緩擦拭刀身。李瑤回到牆圖前,將新圖紙釘在舊圖旁,炭筆在亂石崗西側畫了一道暗線,線尾標注:“七日。”
日頭西斜,寨門關閉。李震站在祠堂前,望著亂石崗方向。暮色漸沉,那片窪地已被陰影覆蓋,木樁孤零零立著,像一根插在地上的釘。
他從袖中取出一小撮白土,放在掌心。
風起,土粒被吹散,飄向黑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