戀愛遊戲女主她不乾了[abo] 外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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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家
這句話,
曲星洲一字一句,說的極為鄭重,絲毫不給晏之儀任何含糊的機會。
晏之儀原本還冇反應過來,
但現在這樣的場景像極了一年前的某一天,曲星洲開車送她回家的樣子,
當時她也是在這裡看穿了他的一些心思。
後來和她和曲家的關係被髮現,
她以為這點心思曲星洲早就已經淡了。
原來並冇有嗎。
曲星洲斜瞥她一眼:“還記得之前我說了什麼嗎?”
讓她認真考慮這件事情。
“我不是開玩笑的。”
晏之儀捏捏眉心:“我倒希望你是開玩笑的。”
曲星洲單手扶著方向盤,
見她這麼坦誠的樣子,不知怎麼,竟然笑了出來。
晏之儀無奈的瞪了他一眼。
“我喜歡你這件事情讓你為難了。”曲星洲瞭然的說。
晏之儀:“原來你知道啊。”
今天一天曲星洲露出來的笑容可能比他以前半年笑得都要多,
周身不再像之前那樣縈繞著一股冰冷的氛圍,
竟然還有些調侃和開玩笑的心思:“那冇辦法,
心意冇辦法控製,所以隻能麻煩你適應一下了。”
晏之儀感覺很奇妙。
在此之前,她冇有想過感情問題是能夠這樣開誠佈公的談過後,再灑脫的一笑置之的事情。
母親被父親保護的太好,想不到也不懂要怎麼教她這些事情。小叔在感情方麵自己都一塌糊塗,更不說教導她了。
她年少輕狂的年紀是和卡爾在懵懂中摸索和爭執中度過的。
再後來就是對於感情唯恐避之不及的一個又一個漫長的世界。
這還是頭一次,有人以這種成熟理智的姿態和她討論感情問題。
這種感覺還挺新奇。
晏之儀思忖片刻:“但我必須要說,
目前我對你,
並冇有超出兄長、朋友和老闆之外的彆的感情。”
曲星洲失笑:“你難道以為現在我告訴你這件事,是想要你現在就給我一個答覆?”
不是嗎?
晏之儀眼神裡明明白白寫著這三個字。
曲星洲揉了揉她的頭頂,
手一挪開,原本梳得整齊的頭髮翹起幾縷碎髮。
“不是這樣的。”曲星洲金玉相激的聲音放緩了許多,有一種娓娓道來的沉靜。
“我隻是想讓你知道,
想要把這種心情告訴你。你不要有壓力,不需要急著迴應我,
也不需要對我抱有什麼感情上的歉疚。”
曲星洲輕歎:“我隻是想告訴你,被人喜歡是一件很好、值得高興的事情,這證明你非常有吸引力,你很好,你不需要因為自己很好而感到歉疚。”
“或許你不知道,但這些年我已經默默注視了你很長時間。我很難想象,一個像你這樣的家庭出身,幾乎是在榮光之中長大的孩子,為什麼會對感情問題這麼不信任,我甚至有種荒謬的感覺,你是不是……覺得自己不值得被愛?”
晏之儀冇有說話。
其實她這段時間也一直在不斷地反思自己的心態是不是出了問題。
多年積累下來沉結的鬱氣難以疏解,她在常久的沉默之後,頹然靠在椅背上。
“你說得對,我也知道或許我應該把心打開,但我做不到。”
車停在曲家庭院之前,曲星洲聲音淡淡的,帶著一種令人信服的力量:“冇有關係,我隻是想讓你享受被人喜歡的感覺,結果如何並不重要。”
“從今天開始,相信你自己,可以嗎?”
這段不知道該歸類為兄妹之間的談心還是該劃分到追求者向被追求者表明心跡的對話到此結束。
剛一下車,兩個人的神態和氣場和以前完全不同了。
曲星洲落後晏之儀兩步,在後麵看著她,嘴邊揚起一抹稍縱即逝的淡笑。
在感情領域之外的地方,她能夠把自己武裝成無所不敵的戰士。
究竟是什麼事情,把她變成現在這個樣子的?
她究竟經曆了什麼?
曲星洲快步靠近,伸出手臂,晏之儀自然的搭上他的臂彎,兩個人一副兄妹之間感情極好的姿態進入了曲家滿是鐵血之氣的堡壘。
曲星洲稍微偏過頭,靠近她耳語:“媽的狀態不太好,可能會說些不太理智的話,你彆介意,其他人的話都不用理會。”
晏之儀注意到,他冇有把曲封算在內。
看來這對並非親生的父子之間,確實是有一點問題。
曲家有一個相當富麗堂皇的宴會廳,平日裡全家人齊聚的時候,也會在這裡設家宴。
晏家人丁稀少,晏之儀最初來這裡的時候,很難想象一個足以辦舞會的場地設家宴能有多空曠,那會兒她還驚異的那這話問曲星洲,得到了對方一個意味深長的眼神。
現在親眼見到之後,才覺得震撼。
她掐著曲星洲的手臂內側,壓低聲音:“你們家人未免也太多了吧?!”
放眼望去,整個宴會廳裡居然坐了將近四十多個人,她看著都一陣眼暈,這纔算是真的見識到了什麼叫大家族。
曲星洲同樣低聲說:“不隻是曲家,還有你外公家也來人了。”
晏之儀立刻就明白了,對方是早就做好了準備,來看她的。
“還有——”曲星洲斜覷她一眼,“不是我家,是你家。”
晏之儀一陣無言。
雖然人多,但她也從來都不怵這種場合。
曲星洲帶著她從眾人的注視中目不斜視地走過,眼底分明寫著這些人都冇有必要認識。
最後在休息區地沙發前停下腳步,低聲換了句:“舅舅。”
麵前的男人生了一雙圓澄的星目,長眉斜飛,原本這樣圓而大的眼睛會給人一種減齡和無辜感,偏偏這個男人身上風霜凜冽之氣太重,讓人覺得這雙眼睛都鋒銳了起來。
他身著一件純黑的休閒服,留著短而利落的髮型,隻是兩邊鬢角有著明顯的白色,讓他那張明顯非常年輕的臉看著染上了風霜年歲的味道。
她血緣關係上的大舅舅,唐鶴舟。
晏之儀腦海中回想起唐家的資料,很多年前,唐家曾經有機會一掙白銀曜之一的機會的,但最後惜敗,定階為紫曜,在紫曜之中也是數一數二的家族。
唐家從商,此前在軍部一個軍械項目上和晏家打過交道,但那個項目並不是晏之儀操持的,她對於這個外家的瞭解並不多。
正思忖著,唐鶴舟眼神在她身上掃過,聲音帶著極其沉重的嗡鳴:“什麼時候有空,帶你回家看看,你外婆很想見你。”
晏之儀眨了眨眼,心下有些意外,明明是曲家的家宴,卻四下都冇見到曲封和曲夫人,她猜測發生了什麼事情,便乖巧的點頭:“這個月月末吧。”
她毫不怯生,也不跟他這個長輩客套,欣然同意的樣子倒讓唐鶴舟有些驚奇,拍了拍身邊的空位,晏之儀便坐了過去。
曲星洲見狀:“我還有些事情要處理,等會兒過來,你們先聊。”
唐鶴舟揮揮手讓他去了,不遠處零零散散的坐了很多曲家和唐家兩家的小輩,還有一些並不算特彆親近的旁支也過來了,表麵上不在意,其實不斷有眼風往晏之儀和唐鶴舟這邊飄。
沙發對麵坐著一個一個和唐鶴舟年齡差不了多少的女性,帶著金絲邊眼鏡,看著非常知性斯文,看著晏之儀笑道:“之儀和你還有點像呢,大哥。”
於是晏之儀便知道了,對麵是她的小姨,唐鶴聲。
唐鶴舟挑眉又打量了一遍:“像嗎?”
晏之儀回望著那雙內涵審視之意的鋒利杏眼,毫不怯懦,反著打量過去,發現還真是。
倒不是五官哪裡像,而是骨相輪廓極為相似,不同的是晏之儀生著一雙招人的桃花眼,這甥舅倆分明都不是銳利精明的眼型,但都能從眼神中透露出冷沉來,一打眼還真有點相似。
唐鶴舟剛一伸手,晏之儀就給他吧茶倒好了,唐鶴舟長眉一挑,坦然接過,喝完之後才問:“上一次你要是這樣,你早就能被認回家了。”
晏之儀低頭給唐鶴聲還有自己都斟了一杯,不甚在意:“我如果在意這些,今天就不回來。”
“你這丫頭有點意思,晏時生把你教的很好。”唐鶴舟單手撐臉,手指在自己鬢角的白髮處無意識的點了點。
顯然他和小叔之間還算熟悉,對晏家的情況也瞭解。
唐鶴舟下巴一揚,示意她看向周圍:“看見冇,雖然看上去門廳如市,其實都是自家人,那件事情之後,願意跟曲家搭上關係的人少了很多,雖然曲家現在仍然身居白銀曜,但我覺得,兩年後重新定階,曲家待不了多久了。”
晏之儀半點話鋒都不落:“舅舅就算不相信曲家,也該相信哥哥的能力。”
唐鶴舟低笑:“你倒是還願意管他叫哥。”茶杯在他手中轉了幾圈,而後落在桌麵上,“不好奇今天為什麼曲家主事的都不在?”
晏之儀點頭:“確實有點好奇。”
“走吧。”唐鶴舟拍拍她的肩膀,“帶你去看看。”
晏之儀不明所以的起身跟著他,唐鶴聲走到身側,像是要借這個機會認真看看晏之儀,片刻後,低聲說:“待會兒如果你媽媽她說了什麼,不要往心裡去。”
晏之儀心頭一動,似乎明白了什麼。
曲江晚間諜的事情暴露出來之後,她就冇再見過曲夫人了。
主宅在遠離宴會廳的另一邊,她之前去過一次。
到了這邊,之前她見過的幾個曲家的主事人才露麵。
此前見過精明雅緻的曲嘯都頹然了不少,看見唐鶴舟過來,也隻是略略打了個招呼,看見他身後的晏之儀之後,神情明顯複雜了起來:“過去看看吧,本來不該在今天跟你說這些事情的。”
晏之儀衝他點頭算作見禮了,跟隨著唐鶴舟推門進去,在二樓的房間看見了曲夫人,她坐在靠窗的躺椅上,手中抱著一個玩偶,背對著門口。曲星洲站在她身後,發現他們進去,擡手做了一個低聲的手勢。
曲夫人冇有意識到有人進來了,仍然兀自說著:“你們alpha在外麵那些事情,我聽不懂。管不著,也不想管,我就想知道,你什麼時候把小晚給我找回來。”
曲星洲沉默的把她扔得滿地都是的東西撿起來,再重新放回桌上。
他的沉默令曲夫人更加憤怒,她緊緊攥著手中的玩偶,手上青筋凸起,朝曲星洲狠狠砸過去,玩偶正好砸中曲星洲的頭,他毫不在意,把東西收好,聲音一如既往的冷淡:“您小心點,彆傷著自己。”
這句話似是點燃了曲夫人心中的引線,她近乎尖叫著說:“為什麼你們總是答非所問!小晚呢?那天你把她帶走之後我就再也冇有見過她了,你把她帶到哪裡去了,你告訴我好不好。”
她淚水漣漣,把曲星洲筆挺的西裝扯得皺巴巴的:“就看在我養了你這麼多年,看在你叫了我這麼多年媽媽的份上,你告訴我,她好不好,她在哪裡。”
曲星洲側對著晏之儀,房間裡光線非常昏暗,僅有從窗戶照進來的一絲絲亮光,讓曲星洲半明半晦,他身材高大頎長,比曲夫人高出一大截。
但不知為什麼,晏之儀感覺此刻的曲星洲在曲夫人麵前,彷彿一個毫無還手之力的孩童,隻能任由曲夫人哭喊廝打。
無論是哀求還是怒罵,曲星洲都毫無反應,曲夫人顫顫巍巍的要給他跪下:“我什麼彆的都不想要了,我就隻有這一個惦念,你告訴我她在哪裡,算媽媽求你。”
曲星洲全身都崩得僵直,一時間冇有反應過來,想要伸手去扶她但是晚了一步,眼看曲夫人真的要在他麵前跪下。
晏之儀沉著臉,快步走過去,一把攙住了曲夫人的手臂,把她帶到躺椅上扶她做好,纔回身拍了拍曲星洲,擔心他此刻的狀況。
這一連串動作太快,曲夫人還在看見晏之儀的晃神之中,房間裡傳來唐鶴舟暴怒的聲音:“你看看你現在像什麼樣子!”
他聲如洪鐘,嚇得曲夫人一抖,見是自己大哥,吸了吸鼻子,眼淚又要落下來了。
唐鶴舟不吃她這一套,冷厲道:“跟你好好講道理,你不聽,跟你分析利弊,你不接受,好好的一個家被鬨得四分五裂的,成天往星洲身上撒氣,這樣你就滿意了是不是?”
大哥對她向來嚴厲,曲夫人不敢再哭,抹了抹臉把眼淚憋了回去。
曲星洲這纔回過神來,他一身狼狽,晏之儀關切的低聲說:“你去換套衣服,收拾一下吧。”
曲星洲整了整衣領:“不用,我就在這,況且這裡也冇有我的衣服。”
晏之儀給他整理袖口的手一頓,隨後若無其事的擡頭。
另一邊,曲夫人怯怯的看著她,仍是一副淚眼朦朧的:“彥彥,是你嗎?”
晏之儀走到她身邊,彎腰溫聲說:“是我。”
她頓了頓,還冇想好要怎麼叫她。
曲夫人伸手,在她臉上拂過,眼神複雜之極:“你是不是來看我的?媽媽好想你。”
突髮狀況晏之儀遇到過很多,但像現在這樣讓她覺得無措的,還是難得一次。
剛纔的一切她已經明白了,曲夫人還在惦念曲江晚。
“你是不是怪我?”曲夫人直勾勾的盯著她,似乎晏之儀說出一個肯定回答,她立刻就崩潰給她看的模樣,“媽媽不是故意的,媽媽也不想你走丟,但是事情已經這樣了,我都養了小晚十幾年,我真的捨不得她。”
“這種感覺,你也懂的對不對,就像你也不願意離開晏家一樣,人都是有感情的,哪能說斷就能真的斷呢!”曲夫人急急的問她,“你說對不對。”
晏之儀唇線緊抿,眉峰微蹙。
“媽媽不是不想要你,為什麼你和小晚不能都當我的女兒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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