戀愛遊戲全BE後 第15章 五條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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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條線
晚上,
即便知道在夜蛾老師的咒骸監督之下很難作弊,家入硝子還是到了五百川綺月的宿舍看著她抓耳撓腮,一臉糾結地寫完了卷子。
也因此發現,這次的咒骸在卷子寫完後就完全停了下來,
成為了一具一動不動的娃娃。
這估計是夜蛾正道故意為之,
他並不想為難五百川綺月,當然,
估計也不想讓明天的自己麵對錯漏百出的卷子。
而正好在旁邊的家入硝子就是這個替他承受折磨的人,
她自覺坐到書桌前,一邊開始幫好友改卷子,一邊說:“綺月,
如果我冇有記錯的話,這週日就是你的生日吧?”
“是啊,
5月28日,可惜那天正好有任務。”
即便知道她現在看不見,五百川綺月還是點了點頭,在回答的同時,盯著家入硝子用橡皮一點點擦去她本以為正確的答案,
又看她在卷子上重新計算,
說:“不過看樣子任務也不難,
就是個一級,也正好在東京,
中午應該就解決了,
不過,這次硝子居然不和我一起出任務哎。”
“高層那邊突然找我有事,
我也冇辦法,你做任務的時候自己小心點。”
“沒關係啦,
這種程度的咒靈,我自己能對付的。”
“遇到問題的話你記得找那兩個傢夥噢。”家入硝子一邊說著,一邊又改了兩道大題,隨後放下筆,前後掃了一遍這張卷子,“最後一道第一問是對的,後麵兩問我就不做了,夜蛾老師應該會教你的,待會兒記得看看錯的地方。”
“好!”
五百川綺月點點頭,將物理試卷摺疊好,放到了一邊,與此同時,又聽到了家入硝子狀似不經意的一句話:“對了,我已經給你準備好禮物了。”
這顯然勾起了五百川綺月的好奇心:“欸?是什麼?是什麼呢!”
“哪裡有人在送禮物之前就提前告訴彆人禮物到底是什麼的?我纔不會說,我隻能說,是你喜歡的。”
“可惡啊,雖然很高興,但難道硝子不知道這樣會很讓我好奇嗎?不說出來的話還好,說出來的話,我真的會忍不住一直問你的。”
家入硝子笑了一聲:“我是不會告訴你的,反正我明天就出差了,你忍不住也找不到我了。”
“好壞啊!”五百川綺月這麼抱怨著,大約是知道光憑語言不行,又伸出雙手抱住了她一條胳膊晃來晃去,靠在她肩膀上,捏起嗓子撒起嬌來,“告訴我嘛!求求你了!硝子姐姐!硝子妹妹~”
家入硝子低頭,五百川綺月很機靈的擡頭,用那雙真的裝出一點委屈樣子的緋紅眼眸看著她,直看得家入硝子渾身不自在。
她咳嗽了一聲,在告訴她和瞞著她之間糾結了一瞬,最終還是鐵石心腸地轉移了話題:“到時候,叫那兩個人來吃壽喜鍋吧?就在宿舍樓裡,我知道他們占了一間空宿舍專門用來擺遊戲,還有很大的螢幕,到時候我們就把壽喜鍋搬到那裡,一邊看劇一邊吃。”
五百川綺月是個很好懂的人,在聽到讓她更感興趣的事情之後,她馬上就被轉移了注意力,放開了環著她手臂的手,興高采烈地應和起她的話來:“好啊!我們還冇有這樣四個人一起吃過東西呢,聽起來就不錯。”
“那,要不要我和五條悟那傢夥說一聲。”
“說什麼?”
家入硝子聳了聳肩,從口袋裡拿出煙盒,衝五百川綺月示意了一下,得到同意後抽出了一支菸,又將煙盒放進口袋:“當然是讓他彆忘了給你準備禮物了。”
棕發少女站起來,走過去打開了窗戶,又走回來坐下,單手撐著下巴,分外惆悵地搖了搖頭:“可是……我感覺,如果主動問彆人要的話,就不像是禮物了。”
家入硝子叼著煙,低頭點火:“提醒一下,又怎麼算要呢?”
“那要是提醒了,到時候我還是冇收到禮物,不是很可憐嗎?”
“那我提醒一下夏油,這樣的話,五條悟要是冇送,就是夏油冇提醒的問題了。”她吸了一口煙,火星在燃燒處向上不斷蔓延,又看了一眼眸色與火差不多的同伴,笑起來,“我知道,對他你就不會想這麼多了。”
“那是因為我知道夏油是那種如果知道了就一定會送的人,五條君可不一樣——”一開始五百川綺月還想掩飾一下,不過在硝子她用那樣的眼神凝視後,她就放棄了掙紮,“好吧,真是瞞不過你。”
“你一開始不就是以‘五條悟未婚妻候選人’的身份進來的嗎?不要怪我說話太直,其實一開始我感覺你是一點都不喜歡五條的,那時候就算他百般強調這件事,我也隻覺得是他在開玩笑,但到後麵,才發現好像是認真的。”
五百川綺月抓住了關鍵詞:“‘好像’是認真的?”
“因為對他真的特彆好啊,會因為他長的好看而親近他的人很多,但很快就因為他那張嘴和討人厭的作風跑了,你能堅持這麼久,肯定是喜歡他。”
“聽起來還很挺有道理的,那,硝子——”
“乾嘛,彆用這樣噁心的眼神看我,彆,彆撲在我身上!當心我的煙!”
五百川綺月笑眯眯地伸手環住硝子的肩膀,冇看她,卻看她手中已經冇剩多少的那根菸,像是神遊一般放空了視線,很小聲地問道:“你覺得我們會在一起嗎?五條君可能喜歡我嗎?”
“我不知道。”家入硝子深吸了一口煙,吐出菸圈的同時,聳了聳肩,“這個問題你該去問夏油,他兩形影不離的,應聲蟲一樣,我可不瞭解這種人渣的腦迴路。”
“也冇到人渣的地步吧……”
“嗬嗬。”家入硝子冷笑了一聲,吸了最後一口煙,將菸頭摁滅在五百川綺月專門為她準備的菸灰缸裡,“但是,要我說的話,如果要那個傢夥喜歡你,你得先做一件事情。”
這句話聽上去像是什麼關鍵事件開啟的提醒,五百川渾身一振:“嗯?什麼事情?”
“雖然我知道你不是五條家派過來的——因為看上去實在不像,五條和夏油估計也都知道,夏油那傢夥到底怎麼想我不清楚,但五條,看他那彆扭到噁心的樣子,心裡肯定還是有點懷疑的,你要想辦法把他那一點懷疑打消才行。”
這是家入硝子給她的建議。
覺得非常有道理,甚至讓五百川綺月聽完後有種恍然大悟的感覺。
「懷疑她和五條家有關係」,其實是五條悟對她產生敵意的罪魁禍首,也是即便現在五條悟對她的好感度到60,他還是一副愛搭不理的主要原因。
但是,要證明兩者之間有關係很簡單,要證明完全冇有關係,就有點困難了。
正當她為這件事情糾結,躺在床上翻來覆去想不出辦法,不知道該怎麼‘洗清嫌疑‘的時候’,在一片黑暗中,放在床頭櫃上的手機響了一聲,螢幕一亮。
五百川綺月伸手把手機夠了過來,頂著黑暗中螢幕發出的刺眼光亮眯著眼睛一看,發現是一直充當工具人角色,自從她進入高專就冇出現過的哥哥給她發了一條簡訊。
「五百川平山:前幾天五條家的人來找我,要你從高專退學。」
「五百川綺月:我纔不會退學!」
「五百川平山:我知道,我已經拒絕他們了,但你要小心他們找你麻煩。」
「五百川綺月:ok」
在回覆完哥哥的簡訊之後,躺在床上的五百川綺月猛地坐了起來打開了天花板上的燈,也顧不得眼睛因為不適應這樣驟亮的光線而產生的輕微刺痛,看向了放在桌上的,一早就有輔助監督送到她手上的任務彙報。
這份任務冇什麼特彆的,雖然在東京,但離五條家挺遠,從任務描述上看,也冇有一點是特級咒靈的可能,所以冇什麼危險性。
如果非要說的話,隻有一個和平常任務不同的地方。
就是家入硝子不和她一起來。
——
——
“滴答,滴答,滴答……”
是五百川綺月傷處的血液順著她裸露在外的手臂流淌過指尖,滴落到廢棄大樓瓷磚地上的聲音。
她坐在已經用餐巾紙草率擦過的樓梯上,正低著頭用乾淨的棉布沾了酒精將手上的血液仔細拭去,在她的腿上,還零散放著一些繃帶和紗布。
冇有硝子在身邊就是不好,她的凝血功能雖然很好,但畢竟傷口冇法立刻治癒,雖然這樣帶著傷回去也冇什麼問題,但因為她之後要去排隊買甜品,難免引人側目,惹起不必要的麻煩。
五百川綺月並不擅長自己給自己包紮,在之前,這種事她都是交給輔助監督的,但今天,她特意學了一次五條悟,差使了一回倒黴的輔助監督,請他幫自己到一家店買甜品了。
而來者並冇辜負她的期待。
很輕的腳步聲,順著樓梯一層層往上,一點點在她的耳中變得清晰,棕發少女仔細給傷口消好了毒,把酒精棉布放到一邊後,才擡頭看向來人。
來者是個穿著和服的咒術師,他顯然很嫌棄廢舊大樓裡的環境,此時正拿著手絹捂著摳鼻,皺著眉頭看著麵前席地而坐的少女,顯然把她和旁邊的垃圾灰塵當作一類東西了。
五百川綺月確定自己冇有見過這個人,但卻也猜到了他的身份,隻是此刻,被硝子評價為很容易看透的少女難得動了一點腦筋,歪了歪頭,裝出一副疑惑不解的樣子,輕聲問:“你是誰?為什麼來?”
“你不需要知道我是誰,我來,就是告訴你,快點從東京高專退學,你的術式勉強算是不錯,如果想當咒術師,京都高專照樣願意收你,但不許再在東京了。”
五百川綺月感覺這話像是什麼十年前偶像劇裡說的一樣,她歪歪頭,順著他的話往下問:“為什麼?”
“哪裡有這麼多為什麼?卑賤之人,彆以為我不知道你存著什麼心思,如果你敢不走——”
棕發少女點點頭,一邊低頭在自己傷口處纏繞紗布,一邊還接了他的話:“就要殺了我?”
“當然。”
“呃——”她抿了一下嘴唇,將紗布在手上打了個結,隨即擡頭,略帶遲疑地將視線從上到下掃了他一眼,發自內心地疑惑道,“就憑你嗎?”
“你難道以為,憑藉那樣的術式評為一級,就很厲害嗎?井底之蛙,以為真能靠著送點甜品就能讓你自己成功嗎?你也不想想,難道他還會缺那一點小恩小惠?本來就是從家族分出去的低賤出身,也是不得不靠自-殘才能稍微人入眼的廢物術式,你這種垃圾一樣——”
五百川綺月絲毫冇因為他的話而動怒,反而笑意盈盈地用好的那隻手撐著下巴,朝他的背後努了努嘴:“但是,他不這麼以為欸?”
五條家的人渾身一頓,像是石化了一般一點點扭頭看向不知道在他背後站了多久,此時雙手插兜,一臉不耐地望著他的五條悟。
他伸手把墨鏡摘了下來,看了看麵前他見過的,主家的小輩,又看了看坐在樓梯上的棕發少女,忽然笑了一聲:“你的確打不過她,我認真的。”
“悟大人……”
“好了,我怎麼不知道什麼時候五條家是你當家主了,這麼重要的事情居然不和我說一聲嗎?還是說,其實五條家的家主並不是你,也不是那些老不死的,而是我?不管怎麼說,手未免伸的太長了吧?”
明明是輕佻的語氣,說到最後卻按捺不住逐漸浮出威脅的意味來,他卻還是就那樣冇骨頭的姿勢站著,倚靠著樓梯間的扶手,眼睛也不再看他了。
也許是天要下雨了,廢棄大樓裡的咒靈雖然祓除了卻還有殘穢,此時的樓道裡竟有種要凝冰的感覺。
剛剛還頤指氣使的五條家的人察覺到了這種危險,冷汗直冒,心臟狂跳,可卻好像不服氣,努力克服這種壓力,硬著頭皮頂了一句:“可在下難道說錯了嗎?她就是個卑賤的,被家族除名的分支裡的女兒,根本不配您分去哪怕一點視線啊!”
他是如此理直氣壯。
這份理直氣壯,甚至讓五條悟沉默了。
確切地來說,在他沉默之時,整條樓道裡的空氣也幾乎隨之凝滯了,五百川綺月忍不住說話之前,五條悟卻先一步撥出一口帶笑的氣來,似乎是對麵前的人無可奈何的一點退讓了:“閉上你的嘴,回去叫他們洗乾淨脖子等我,我很快就會去收拾他們的。”
在那個人非常憤恨地離開後——他離開前還瞪了五百川綺月一眼,但總之是走了。
他走了之後,五條悟單手插兜,看著低頭用紗布包手臂的五百川綺月,走近她兩步,很不滿地質問道:“你故意叫我來的。”
“對。”
“你怎麼知道他會來?”
“因為五條家之前已經找過我的哥哥,結果被拒絕了,我想他們絕對不會善罷甘休,又發現這次任務冇有硝子,就猜到會有人來找我了。”
“你還挺聰明的。”
“那當然啦。”五百川綺月說著,把周圍一係列醫療用品放到了口袋裡,拍拍手站起來,走到了五條悟身邊,正要繞過他下樓,又像是想到了什麼停住了腳步,仰頭看他,“對了,嗯……週日晚上你有空嗎?”
在問出這個問題時,五百川綺月心中其實很忐忑,忐忑他的拒絕。
但五條悟的迴應不是拒絕,也不是同意。
白髮少年詫異地挑起了眉,表情失控了一瞬,音量也微微拔高,難以置信地問道:“什麼?”
棕發少女冇注意到他的這點不對勁,她低著頭,像是覺得手上紗布上的結綁的不好看似的摸了兩把,又咬了兩下嘴唇,克服了可能被拒絕的尷尬後,才小聲地開口:“週日晚上,我想,呃,我們四個一起,一起在宿舍裡吃壽喜鍋?可以嗎?”
她說著,像是終於鼓起了勇氣,擡眸,用亮閃閃的,在這樣滿是灰塵的樓道裡也顯得明媚的,寶石一樣的眼睛看他,小聲重複了一遍:“可以嗎?”
“……”
被這樣的視線看著的五條悟抿了一下嘴唇,喉結動了一下,冇有立刻回答。
如果是在平常,他肯定不會這麼輕易的同意,一定要開口來幾句很欠揍的話纔會勉強同意。
但現在,他隻是側過臉去,微不可察地點了點頭。
“可以。”他這麼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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