蓮花陪我闖影視世界 第241章 香蜜9
水神俯身,與錦覓一同撿拾散落在地的貢品瓜果。而潤玉和月瑤、李蓮花三人則隱在了暗處,繼續觀察著事態的發展。
“你……可會召水?”水神的聲音裡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試探。
錦覓聞言,當即凝神靜氣,指尖微微抬起。雖體內舊傷未愈,周身卻已泛起淡淡水汽,轉瞬之間,天際竟飄起了細碎的雪花。
“我、我能召雪!”錦覓又驚又喜,眼底閃爍著興奮的光。可話音未落,她便身子一軟,因靈力透支暈了過去。
水神扶住她,眉頭緊鎖——這水屬性的靈力,分明與尋常花精不同。
再想起方纔芳主們對這小小“葡萄精靈”異乎尋常的緊張,疑心更重。
“錦覓的真實身份,還請諸位芳主明示。”
水神轉向一旁的芳主們,語氣鄭重,“她與梓芬太過相似,偏又自稱葡萄。她自出生便由你們照料,如今能解這謎團的,唯有諸位。”
一位芳主輕哼一聲:“水神大人連自己的事都拎不清,反倒來問我們?”
另一位芳主歎了口氣:“我原說錦覓這迷糊性子是天生天養,如今看來,竟是有源頭的……”
“源頭”二字如驚雷入耳,瞬間勾起水神塵封的記憶——那些與先花神梓芬共度的、笑靨如花的時光。
他猛地低頭看向懷中昏迷的錦覓,眉眼間那抹熟悉的輪廓,與記憶深處的身影漸漸重合。
原來……她竟是他與梓芬的骨肉。
當年,先花神與尚是二殿下的天帝曾有過一段烈火烹油般的愛戀,那時的情意熾熱純粹,以為能抵得過歲月漫長。
誰知,天帝終究為權勢迷了心竅。
他背棄了往日情分,轉身選擇與鳥族族長荼姚聯姻——有了鳥族的支援,他果然順利登上了天帝之位。
可坐穩那至高無上的帝位後,他對先花神卻仍是念念不忘,一次次借著舊日情分糾纏。在先花神的斷然拒絕下,他竟不顧半分昔日情分,強行占了她。
先花神萬念俱灰,心如死灰。
她隻身奔赴忘川,想飲下那能斷情絕唸的忘川水,徹底斬斷與天帝的所有牽扯,卻被聞訊追來的天帝死死攔了下來。
她求死,天帝不許;最終,被他強行帶迴天界,囚於棲梧宮,從此再無半分自由。
可先花神心中牽唸的,從來都不是這位負心的天帝,而是水神洛霖。
早在天帝為權勢背棄她時,是溫潤如玉的水神始終默默相伴左右,陪她度過最灰暗的日子。兩人早已互生情愫,暗定了終身。
天帝見二人情根深種,那份被冷落的妒火在心中熊熊燃燒。他竟順勢下旨,為水神指婚於同門的風神臨秀。
他特意讓先花神聽到這一切,妄圖以此斷了她的念想,也斷了水神的後路。
“洛霖心中早有所屬,”水神一身傲骨,凜然抗旨,“縱使不知她心意如何,洛霖也早已決定,此生非她不娶。”
“朕為你與臨秀賜婚,不僅是朕的意思,”天帝臉色一沉,搬出大義相逼,
“眼下六界動蕩,水神與風神同出一脈,聯姻方能穩固天界根基,鼓舞眾仙士氣。你敢抗旨嗎?”
哪怕被削去神籍,貶為凡人,水神也決意要與先花神相守。風神臨秀性情通透,深知水神心意,亦在一旁懇請天帝收回成命。
先花神在暗處聽得水神這番剖白,早已心潮翻湧,淚水無聲滑落。
待眾人散去,天帝鬆開了對她的禁錮,她幾乎是立刻追了出去,想尋水神說些什麼,不想卻被天後荼姚半路攔下。
天後本就因天帝為權勢才娶她而心懷怨懟,多年來更是將先花神視作眼中釘、肉中刺。
如今聽聞天帝竟動了要納先花神為側妃的念頭,更是恨得咬牙切齒。
她當即引動琉璃淨火,將先花神困在誅仙台旁的懸崖之巔,眼中殺意畢現,誓要取她性命。
萬般無奈下,先花神望著身下雲霧翻湧的深淵,閉上眼縱身躍下。後來芳主們尋到她時,她已身受重傷,氣息奄奄。
而當年水神拒婚後,曾特意來花界探望先花神。可那時的她,已被天後的琉璃淨火重傷,自知時日無多。
為了讓水神徹底死心,她狠下心腸,謊稱自己心中從未有過他,自始至終隻愛天帝一人,勸他回去與風神成親。
絕情的話,字字如刀。水神滿心失望,悵然離去。
他哪裡知道,那些傷人的言語背後,是她用最後力氣藏起的深情——她隻想讓他忘了自己,與風神安穩相守共度一生。
水神望著錦覓蒼白的小臉,眼底翻湧著對先花神的刻骨思念——那朵曾綻放在他心頭的蓮,怎會輕易被歲月衝淡?
如今真相如利刃剖開迷霧,天後那毒婦的惡行昭然若揭,害了先花神不算,還讓他們的女兒錦覓在水鏡中孤苦四千年。
他攥緊的拳骨泛白,指節咯吱作響,恨不得即刻闖上天宮。
可先花神臨終前那句“莫要冤冤相報”總在耳畔回響,終究隻能按捺下殺意,轉而將所有護念都係在錦覓身上。
他指尖撫過錦覓腕間,靈力探入時卻猛地一滯——除了伽藍印這道抑製修為的封印,竟還藏著另一道神秘禁製。
芳主垂眸輕歎,隻說是先花神為護錦覓擋災所設,絕口不提那是顆鎖心斷情的隕丹。
話音未落,錦覓忽然蜷起身子,體內真氣如脫韁野馬般橫衝直撞,芳主們急得束手無策,花瓣狀的仙力縈繞周身卻毫無用處。
水神急忙上前施法,冰涼的水汽順著指尖注入錦覓經脈,卻在觸及那股熾烈的火陽之氣時驟然凝住。
“好強的火陽之力!”
他眉頭緊鎖,掌間水花翻湧得愈發急促,“是誰渡了這麼多靈力?再晚片刻,她的仙身怕是要被這股陽氣焚儘了!”
卻不知錦覓的靈力來自天帝,錦覓此前在天界暴露了真容,她的容貌讓天帝想起了先花神,碰巧當晚錦覓做夢,就入了天帝的太虛幻境。
天帝回想起他初次見到先花神,先花神步步生蓮回眸一笑間美得不可方物,可自從先花神逝去,天界再無任何春色。
先花神與他在一起九萬年也未笑過幾次,如今在幻境中天帝越發覺得錦覓容貌與先花神一般無二。
天帝讓錦覓幫他種些青蓮,錦覓信手一揮,種子撒下,青蓮成片盛開,以此表示她對天帝思念故人的勸慰之情。
此時的錦覓尚且不知她就是先花神之女,天帝也遺憾先花神恨他至深,竟沒告訴錦覓她的親生父母是誰。她也隻以為天帝是對先花神思念過甚。
錦覓想向天帝討要一些靈力,便趕緊離開幻境。沒想到天帝如此慷慨,給了她五千年靈力,卻不曾想這靈力險些要了她的命。
錦覓醒來後得知火陽之力對自己的性命有損,她這才坦白是天帝提她的元神去了太虛幻境,五千年的火陽之力是天帝所贈,水神必須儘快帶錦覓去找天帝將靈力取走。
暗處的雲層裡,月瑤聽著內裡水神和錦覓的對話。
她眉梢幾不可察地輕輕挑了挑,眼底掠過一絲複雜的情緒——有對那份親情的觸動,也有幾分對後續糾葛的瞭然。
身側的李蓮花不知何時已摸出個酒葫蘆,那葫蘆周身泛著溫潤的包漿,一看便知是常年摩挲的舊物。
月瑤瞧得真切,心中便明瞭,定是方纔水神與錦覓的互動,勾起了他心底的念想。
“是想起師父師娘了?”她的聲音很輕。
李蓮花指尖的動作頓了頓,隨即又恢複了慢悠悠的節奏,他輕聲應道:
“嗯,看水神對錦覓那樣子,就忽然想起師父師娘了。還有那些……走了的朋友。”語氣裡沒有濃重的悲慼,卻帶著一種時光沉澱後的悵然。
月瑤握著他的手不自覺地收緊了些,掌心的溫度透過布料傳遞過去。
千言萬語堵在喉頭,卻不知從何說起。她又何嘗不想念蓮花樓世界裡的親人和朋友?
那些嬉笑怒罵、並肩同行的日子,如今都成了午夜夢回時的碎片。可他們都清楚,過去的已經過去,再也回不去了。
她索性轉過身,輕輕抱住他,臉頰貼在他微涼的衣襟上,在他耳邊輕聲說道:“沒關係,我會永遠陪著你的。”
李蓮花低頭笑了笑,伸手摸了摸她的頭發,指尖穿過柔軟的發絲,語氣帶著他慣有的灑脫:
“我沒事,不過是偶爾懷念一下罷了。怎麼,還當我會對著月亮傷春悲秋?”
“難道你不會嗎?”
月瑤抬起頭,望進他那雙總是含著三分笑意的眼睛,見他眼底清明,笑意裡沒有半分勉強,才稍稍放下心來,“我聽著都覺得有點傷感呢。”
“傷感什麼?”李蓮花挑眉,語氣輕鬆得很,“時間這東西最是公平,再深的印記也能慢慢磨平。他們都在我心裡好好住著呢,偶爾拿出來曬曬,就夠了。”
他頓了頓,低頭看著懷裡的人,眼神溫柔下來,“再說了,有你在身邊,日子過得有滋有味,哪有功夫傷懷?”
“你倒是看得通透。”月瑤往他懷裡縮了縮,下巴抵著他的肩膀,小聲嘟囔了一句,嘴角卻忍不住微微上揚。
沉默在兩人之間蔓延了片刻,月瑤忽然想起方纔水神提及的“火陽之力”,眉頭又輕輕皺了起來:
“說起來,那天帝也真夠大方的,火陽之力說給就給,卻不想想那玩意兒有多霸道,差點沒把人家小姑孃的命給搭進去。”
她想起水神提起錦覓體內靈力時擔憂的語氣,不由得搖搖頭:“這等贈予,說是恩賜,依我看,倒不如說是糊塗。”
李蓮花聞言,低低地哼笑一聲,指尖在酒葫蘆上敲了敲:
“依我看呐,怕是把對先花神那點念想,一股腦兒全塞給那小丫頭了。可惜嘍,這世間的執念,最是能害人不淺~”
他刻意拖長了尾音,語氣裡帶著點調侃,又有點看透世事的無奈。
月瑤被他這副樣子逗得“噗嗤”一聲笑了出來,伸手在他胳膊上輕輕擰了一把:“就你嘴貧,什麼都瞞不過你。”
李蓮花笑著握住她的手,兩人相視而笑的瞬間,眼底儘是無需言說的默契。
月瑤眼角餘光忽然瞥見遠處的潤玉,像是忽然想起了什麼要緊事,臉上的笑意倏地斂去,神色一正,拉著李蓮花的衣袖往潤玉那邊挪了幾步。
“潤玉,”她開口時,聲音裡帶著難得的鄭重,目光直直望向他,“你還記得你的生母,簌離嗎?”
當年她與李蓮花遊曆凡間,曾在洞庭湖底偶然撞見潤玉生母的慘狀。
那滿身被天後迫害留下的猙獰傷疤,那藏在幽暗湖底的絕望與痛苦,即便過去這麼久,回想起來仍讓月瑤心頭發顫。
幸好她的醫術尚可,又以靈力相輔,一點點為簌離撫平了傷疤,也慢慢穩住了她崩潰的情緒,才讓那位龍魚族公主得以喘息。
潤玉聞言,渾身猛地一震,像是被驚雷劈中,猛地抬頭看向月瑤,眼底瞬間翻湧著驚濤駭浪。
他也是在飛升上神後,那些被塵封的記憶才漸漸清晰,隻是他始終沒準備好去麵對。沒想到,月瑤與李蓮花竟也知曉此事。
潤玉本是龍魚族公主簌離與天帝太微的私生子,幼時在洞庭湖底過著不見天日的日子。因天生龍角與異於同族的容貌,他被視作異類,受儘欺淩。
母親簌離為護他周全,曾狠下心親手拔去他的龍角、颳去他的龍鱗,又以結界將他藏在湖底最隱秘處,隻求他能平安長大。
那些痛楚與委屈,是刻在骨血裡的印記。
月瑤見他神色劇變,便知他心中的不平靜,遂放緩了語氣,卻依舊字字真切:
“潤玉,你方纔也聽見水神他們說了,天後對先花神的舊怨能記上幾千年,睚眥必報。如今若是讓她知道你生母簌離還在人世……”
李蓮花也收起了方纔的玩笑神色,眉宇間多了幾分凝重:
“天後既容不下先花神的半點痕跡,自然更容不下可能威脅到她地位的人。潤玉,你生母的事,必須儘快安排妥當,遲則生變。”
說著,他從袖中摸出一個繡著暗紋的小小錦囊,遞到潤玉麵前:
“這裡麵是我從前在人間遊曆時常備的藥粉,能隱匿氣息。雖對上界神仙未必能瞞得太久,但應付一時的查探,總還夠用。”
月瑤看著潤玉接過錦囊的手微微顫抖,指節因用力而泛白,又柔聲補充道:
“你彆急,我和花花這幾日會盯著天後的動向,你趁這個空隙,尋個絕對穩妥的地方安置簌離前輩。
記住,越是這種時候,越要沉住氣——咱們絕不能讓她再落入天後手中,重蹈覆轍。”
潤玉用力點了點頭,眼底的震驚漸漸沉澱為一種堅定。看來,是時候直麵這一切了。
他深吸一口氣,將錦囊緊緊攥在掌心,向兩人略一點頭,轉身化作一道清光,匆匆往洞庭湖的方向而去。
月瑤望著他離去的背影,悄悄握住了李蓮花的手。兩人掌心相貼,溫熱的觸感在寂靜中傳遞著無聲的默契——
無論這九重天的愛恨情仇多麼盤根錯節,他們夫妻二人總歸是在一處的。既已捲入這旋渦,便斷沒有袖手旁觀的道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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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神帶著錦覓踏上九重天的白玉階。
錦覓想起上回在天界惹出的亂子,不由得縮了縮脖子,小聲保證:
“爹爹,這次我一定乖乖的,絕不亂跑,更不惹任何麻煩,定不讓您為難。”
水神低頭看她,眼中滿是慈和,抬手輕輕拍了拍她的肩:“覓兒不必如此拘謹。如今你是我洛霖的女兒,便是麵對天後,也無需畏懼,她斷不敢再輕易罰你。”
錦覓正要點頭,眼角餘光卻瞥見不遠處緩步走來的鼠仙,讓她瞬間想起幾日前因怕老鼠而暴露身份的窘迫,頓時嚇得往水神身後躲了躲,聲音都帶了點發顫:“爹、爹爹……是鼠仙……”
鼠仙見狀,已笑著上前行禮:“水神殿下。”他目光掃過躲在水神身後的錦覓,眼中閃過一絲瞭然,卻也不多言。
水神亦頷首回禮:“鼠仙。”
簡單寒暄兩句,便帶著錦覓繼續往淩霄寶殿走去,“走吧,該去見見天帝天後了。”
淩霄寶殿內,天帝天後高坐其上,眾仙分列兩側。水神帶著錦覓走到殿中,聲音朗朗,清晰傳遍大殿:
“天帝,小女錦覓,體內尚有陛下此前所贈火陽之力。此力霸道,於她無益,還請陛下收回。”
此言一出,滿殿皆靜。這無異於當眾宣告,錦覓便是水神之女。
旭鳳站在殿下,聞言先是一怔,隨即難掩驚喜,原來她不是自己的妹妹!
心頭那點因“兄妹”身份而起的顧慮瞬間煙消雲散,他望向錦覓的眼神,熾熱得幾乎要燃起來,藏不住的欣喜。
天後卻猛地眉頭緊皺,臉色沉得能滴出水來。聽聞她竟是水神之女,又驚又怒,心中憤慨難平。
天帝坐在龍椅上,目光落在錦覓臉上,那眉眼間依稀可見的影子,讓他想起了先花神,心中頓時五味雜陳——
有懷念,有愧疚,還有幾分說不清道不明的複雜情緒,一時竟未立刻答話。
而此時,月瑤與李蓮花也已悄然跟著來到天界,隱在淩霄寶殿暗處。月瑤看著殿內情形,輕輕碰了碰李蓮花的胳膊:
“看來水神是鐵了心要護著錦覓了,這一步棋,倒是走得乾脆。”
李蓮花指尖轉著那隻空酒葫蘆,低聲笑道:“水神護女心切,隻是這九重天的渾水,怕是要被攪得更渾了。你瞧旭鳳那眼神,嘖嘖,藏都藏不住。”
月瑤順著他的目光看去,忍不住輕輕搖頭:“這情情愛愛的,最是磨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