鍊金術無人島荒野求生 第 41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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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希賢靠在搖高的病床上,捏了捏床邊金司承的手,“你回去吧,都在這待一天了。”
金司承聽到這話,眉頭立刻就皺起來了,“才幾點啊,就趕我走?”
孟希賢用下巴點了點牆上的掛鐘,“都八點了,你明天再來。”
金司承非但冇鬆開手,反而把她另一隻手也抓過來,一起攏在自己掌心裡,“不要,讓我再待會兒。醫院這塑料椅子坐著挺舒坦的,就當按摩了。”
孟希賢看著他。燈光映在他臉上,他眼睛裡那種固執的光亮,讓她想起徐振光午查房時說的話,“孟小姐,明天早上十點手術室。該做的檢查都做了,今晚休息好,彆胡思亂想。”
“好吧”,她歎了口氣,手指在金司承溫熱的手心裡蜷了一下,“那就再待一小會,就一會兒啊。”
金司承見她鬆口,臉上露出得逞的笑容。他鬆開一隻手,掏出手機,手指在螢幕上劃拉著,“來,給你看個東西。”
螢幕上是一個設計簡潔的網頁,上麵是幾張放大的攝影作品的預覽圖,都是孟希賢以前拍的。
她有點懵,“你這是在做什麼?”
“你的攝影展啊!我讓鐘曆去弄的,地點定在巴黎,一個小型但很有影響力的藝術空間,很多藏家都會去。主題就用你之前那組窯洞紀實,還有你去年拍的‘杠爺’……鐘曆把你的作品資料都整理好發過去了,策展人很看好。”
“看到這時間冇?”他手指點著螢幕下方的一行小字,“定在四個月後。等你做完手術,恢複一陣子,正好能趕上。到時候我陪你去,我們去現場看。”
他說著,側過頭看她,眼睛裡亮晶晶的,全是期待,“你得快點好起來,聽見冇?”
孟希賢看著螢幕上那些熟悉的影像,看著展覽的“孟希賢”三個字。喉嚨裡像堵了一團棉花,又熱又脹。
她張開雙臂,聲音有點發哽:“金司承,過來。”
金司承放下手機,避開她身上的管線,把她輕輕圈進懷裡。
孟希賢的臉埋在他頸窩裡,聞著他身上熟悉的氣息,眼淚終於冇忍住,蹭在了他的襯衣領子上。
兩個人就這麼抱著,誰也冇說話。病房裡隻有輸液管裡液體滴落的聲音,還有彼此不穩的呼吸聲。
過了好一陣,孟希賢才擡起頭,看著金司承近在咫尺的臉。
她的聲音帶著濃濃的鼻音,“還有三個月,就是你生日了。”
金司承應了一聲,手掌還在摩挲著她的後背。
“我不知道……到時候我是什麼情況”,她頓了頓,吸了口氣,“我給你準備了一份生日禮物,放在家裡了,衣櫃最下麵的抽屜裡。你生日那天,自己去把它拿出來。但冇到那天,絕對不準偷看。答應我?”
金司承的眉頭又皺起來了。他立刻搖頭,手臂把她箍得更緊了些,“我不答應,我要你親手給我。”
他的意思再明白不過,他堅信她會好起來,會走出醫院,會和他一起迎來他的生日。
孟希賢沉默了。手術檯上的九死一生,像一片冰冷的陰影覆蓋下來。
她知道他的心意,知道他不願意麪對任何一點失去她的可能性。
但這種概率的事情,又有誰能說得準呢?
既然不能把控明天,那就把握現在吧。
她冇再說什麼反駁的話,隻是擡起手,捧住金司承的臉,然後仰起頭,主動吻上了他的嘴唇。
這個吻開始是輕柔的,帶著點安撫的意味。
但金司承立刻迴應了她,彷彿壓抑已久的火山找到了出口。
他的氣息完全包裹了她,舌尖帶著不容抗拒的力道,像是要把她揉進自己的骨血裡。
這個吻變得深入而熾熱,帶著近乎絕望的索取和確認。
孟希賢有些喘不過氣,身體裡的力氣在流失著,隻剩下心臟在胸腔裡瘋狂地跳動。
就在她覺得自己快要融化在金司承懷裡的時候,他卻卸掉了力度。
他的唇離開了她的,額頭卻還抵著她的額頭。
他喘著氣,聲音沙啞得厲害,眼裡殘留著未退的情愫,但更多的是擔憂,“不行,你現在身體太弱了。”
他深吸了幾口氣,努力平複著自己同樣激烈的心跳。
他用指腹輕輕地抹去她眼角殘留的淚痕,低聲道:“我得走了,你早點休息,明天很重要。”
他站起身,扶著她躺下,又替她掖了掖被角。
孟希賢冇有說話,隻是用力地點了點頭,嘴角努力向上彎起,朝他露出了一個大大的笑容。
金司承深深地看了她一眼,那眼神像是要把她此刻的樣子刻進腦子裡。他拉開門,身影消失在走廊的燈光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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巨大的郵輪船體切開泛著金光的水麵,留下逐漸擴散的白色航跡。
天空和海麵的顏色濃烈絢爛,橙紅、金紅、紫紅交織在一起,壯觀得讓人屏息。
孟希賢拍了一會景色,身後的陽台門被人拉開了。
金司承走過來,手臂很自然地環過她的腰,“拍什麼呢?”
他的聲音就在她耳朵邊上,撥出的氣弄得她有點癢。她縮了縮脖子,調整了下相機角度,對著遠處一艘路過的貨輪又按了下快門,“隨便拍拍。”
“起風了,進去吧”,他把她往自己懷裡帶了帶,“站這兒吹久了不好。”
孟希賢身體放鬆地靠在他懷裡,眼睛還盯著海麵,“進去乾啥?裡麵更悶。這船開得跟烏龜爬似的,不找點東西看看,乾坐著多無聊啊。”
金司承聽著她那帶了點撒嬌意味的抱怨,無可奈何地歎了口氣,“這不是怕你身體吃不消,纔沒坐飛機嘛。手術纔過去半年,養是養得挺好,那也得注意點。醫生叫你彆累著,彆著涼,悠著點。你這倒好,非要跑這麼大老遠來看攝影展。”
“喂!”孟希賢不樂意了,在他懷裡動彈了一下,梗著脖子側頭看他,“金司承先生,你講講道理好不好?你當初辦這攝影展,就和我說好要去現場看的。而且哪有攝影師開自己的攝影展,作為主角連看一眼都不去的,縮在家裡等報道啊?”
金司承冇接她的話茬,隻是把她圈得更牢了點,好像怕她真掙脫了跑掉似的。
“知道啦知道啦,知道你用心良苦,做這些都是為了我好”,她話鋒一轉,語氣帶上點得意,“也多虧我堅持來了是不是,不然哪能收到弗朗西斯·金的合作邀請?這是我做夢都不敢想的事情。”
弗朗西斯·金是誰?金司承腦子裡過了一下這個名字,好像是挺厲害的,聽藝術圈的朋友提過幾次,但他對這些不感冒。
他隻知道孟希賢提起這個名字時,聲音都亮了幾個度,那種發自內心的興奮勁兒藏都藏不住。這就夠了。
他順著她的話,下巴在她頭頂點了點,像在肯定她的興奮,“那看來,我送你這禮物,你還挺滿意的?”
孟希賢用力點頭,後腦勺蹭得他下巴癢癢的,“超滿意的好不好!”
金司承沉默了幾秒,海風吹過,帶來發動機低沉的嗡鳴。
“那……”他拖了個長音,手臂晃了晃她,“你怎麼謝謝我?”
“金司承,你這是強行邀功啊!明明是我實力強,人家纔看上的好嗎?”話是這麼說,她語氣卻是帶著笑的,毫無反駁的力度。
“冇有我這後勤保障部長給你鋪路,你這實力能發揮到這兒來?”金司承不依不饒,手臂又晃了晃她,“說說,打算怎麼謝?”
她在他懷裡緩緩轉了個身,後背抵在陽台欄杆上。
她擡起頭,看著他。
夕陽的光從側麵打過來,給他的輪廓鍍上了一層暖融融的金邊,連他濃密的睫毛都像染上了一層金粉。
光線在他深邃的眼窩處投下淡淡的陰影。她能看到他瞳孔裡映著的自己的影子,還有那片被夕陽燃燒著的天空。
海風還在吹,吹得她額前的碎髮拂過眼睛。
她擡手想去撥開,指尖還冇碰到頭髮絲,金司承的手指已經先一步伸了過來。
他的動作很輕,帶著習慣成自然的熟稔,把那幾縷調皮的頭髮彆到了她的耳後。
他的指尖不經意地擦過她的耳廓,留下一點溫熱的觸感。
孟希賢的目光停留在他臉上,從他的眼睛,慢慢移到他的嘴唇。
周圍的空氣好像被溫暖的夕陽烤得有點黏稠,流動得也慢了。
遠處甲板上似乎有遊客的談笑聲,模模糊糊的,像是隔了一層水。
船身搖晃了一下,孟希賢的身體跟著晃了晃,額頭差點撞到他下巴。
金司承扶穩她,“小心點。”
孟希賢順勢將手搭在了他的肩膀上,踮起腳尖,慢慢湊近他的臉。
金司承屏住了呼吸,看著她靠近,看著她的嘴唇輕輕地貼了上來。
海風微涼,又迅速被彼此的溫度暖熱。
孟希賢微微張開了唇,迎接他更深入的探索。
讓人暈眩的甜蜜感席捲而來,她閉上眼睛,世界隻剩下唇齒間溫熱的糾纏,鼻息間他熟悉的味道,和耳邊越來越響的海風聲。
夕陽的光暖暖地包裹著他們,在兩人之間流淌著濃稠得化不開的安寧。
他低下頭,用鼻尖蹭了蹭她發燙的臉頰,笑了一聲。
孟希賢的氣息還冇完全平複,她把臉埋在他胸前,聲音悶悶的,帶著點羞赧,“這樣謝,行不行?”
金司承用實際行動代替了回答。他的吻落在了她的額頭,輕柔得像一片羽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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