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鍊金術無人島荒野求生 第 6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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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鐵減速滑行,停靠在酌州站的站台。

孟希賢背上攝影包,很自然地牽住金司承的手,“這邊走,人有點多。”

金司承順從地跟著她,穿過站台通道,到了出站口。

孟希賢看著人頭攢動的車站廣場,出租車排著長龍,私家車接人的喇叭聲此起彼伏。

她轉向金司承,問:“你想回哪兒,醫院還是回家?”

“我……”金司承剛吐出一個字,一輛黑色的保姆車,已經悄無聲息地滑過來,停在了幾步遠的路邊。

車門打開,兩個身材健碩的男人下了車,徑直朝他們走來。

一個大塊頭對著金司承微微欠身,聲音刻板而恭敬,“金先生,我們來接您回家。”

金司承的臉一下子沉了下來,不滿道:“誰讓你來的?”

另一個保鏢不動聲色地站到了金司承的另一側,形成一種無形的包圍,“是金總的吩咐,他很擔心您,請您上車。”

“擔心?”金司承從鼻子裡哼了一聲,“他是擔心我這個瞎子在外麵給他丟人吧?”

保鏢麵無表情,大概已經習慣了雇主家的少爺脾氣。

他伸手去扶金司承的胳膊,“金先生,請您理解。外麵冷,先上車吧。”

金司承猛地一擡手,打掉了保鏢的觸碰,他摸索著,試圖自己繞過保鏢去開車門,“我自己能走!”

孟希賢站在旁邊,看著金司承身上那股拒人千裡之外的刺又豎了起來。

她知道他不想回去,便上前一步,“金司承,你……”

金司承卻厭煩地打斷她剩餘的話,“閉嘴!我玩夠了,現在要回家,你不要再跟著我!”

孟希賢被他這突如其來的一吼給吼住了。

她原本以為經過兩天的相處,兩人至少有了一些默契。她不明白自己又做錯了什麼,隻能茫然又委屈地看著保鏢利落地關上車門,隔絕了內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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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希賢回到出租屋,從攝影包裡取出相機。她拔下存儲卡,拿出讀卡器拷貝檔案。

等待的間隙,她起身倒了杯熱水。熱水滑過乾澀的喉嚨,帶來微不足道的暖意。

她靠在桌邊,看著窗外,剛纔車站廣場的一幕又不受控製地鑽進腦子裡。

她煩躁地甩甩頭,試圖將這些畫麵趕出去。她告訴自己,金司承有他的世界,自己不過是誤入其中的一個不重要的小插曲,所以不值得再為這些事情費神。

她拉開椅子重新坐下,把注意力強行拽回電腦螢幕上。

檔案夾裡有幾百張照片,她從頭到尾瀏覽了一遍,心裡大致有了底。

她新建了一個word文檔,敲下了《界限之下》的標題。

【這組照片試圖捕捉一種被遮蔽的“看見”。

當我們談論普通人與殘障者的界限時,我們往往預設了一種健全的視角,一種自上而下的俯視。

所以,我通過追隨一位失明者的足跡,試圖理解他所感知的世界輪廓,包括模糊的光影、堅實的觸感、聲音的方向、溫度的變化。

這些照片並非為了展示殘缺,而是表達一種存在的狀態。

記錄顯示,即使是視力受損的生活,也能蘊藏著豐富的體驗:山巔寒風的觸感,指尖觸碰水果表皮的不同紋理,陌生人道謝帶來的暖意,黑暗中一縷確認陪伴的熒光……

但是,我們在關愛殘障人士的同時,也要尊重他們。

尊重,不是源於廉價的同情,或居高臨下的關愛。

打破界限,不在於我們為他們“做”了多少,而在於我們是否真正“看見”了他們本身的完整,並學會後退一步,給予平等的空間。

消除那道牆,需要從放下我們心中那盞名為“憐憫”的探照燈開始。】

敲完主題闡釋,孟希賢又點開圖片檔案夾,挑了幾張有代表性的照片。

她點開一張蹦極台邊緣的背影圖,用圖像處理軟件放大金司承的背影。她調整著曲線、色階,讓模糊的細節更清晰一些,但避開了可能會暴露他身份的區域性特征。

其餘的照片如法炮製,處理完後她又檢查了一遍,確保冇一張能認出金司承的正臉來。

餘小冰收到孟希賢打包發過來的照片時,明顯很滿意。她甚至過了半個小時,再度給孟希賢打來電話,讓其下週一就去社裡報道。

正式上班當天,孟希賢特意起了個大早,換上新買的職業服裝,化好淡妝就往《當代探索》雜誌社趕。

雜誌社在酌州城北的寫字樓六層,上班高峰期的電梯要等很長時間,孟希賢索性走了樓梯。

到了編輯部,隻來了三三兩兩的同事,辦公區的格子間一排排的,桌麵堆滿了檔案和樣刊,角落裡有台咖啡機嗡嗡響著。

孟希賢正琢磨著第一天上班該乾啥,突然背後有人喊她名字。

“希賢?來得可真夠早的哦”,餘小冰拎著個大公文包,臉上掛著笑,但那笑看著有點僵。

她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鏡,“正好,你跟我來辦公室一下,咱們聊聊。”

孟希賢跟著餘小冰往辦公室走。餘小冰把包往桌上一擱,招呼她坐下。

餘小冰自己也坐,她兩手疊在桌子上,指頭不安地搓著,“希賢啊,你那個照片拍得真不錯,編輯部大夥兒看了都說,很能打動人……但是對不住了,我們雜誌社不能錄用你。”

孟希賢整個人呆住了,幾秒鐘才擠出句話:“為啥呀主編,您剛還說照片好呢!”

餘小冰擺擺手,臉色為難,“不是照片的問題,真不是。是你這人,雜誌社不能用。”

孟希賢急了,身子往前傾,“主編,您得給我個明白話吧?我今天都來上班了,您突然說不用我,這算啥事啊?”

餘小冰沉默了好一會,像是下定了決心,纔再度開口:“實話跟你說吧,是有人施壓了。金暉集團的董事長金秉誠,點名不讓雜誌社錄用你。他電話直接打到我這兒來的,口氣硬得很,說要是敢讓你入職,雜誌社就彆想再拿金暉的廣告單子了。”

孟希賢腦子裡一片空白,“金秉誠?我根本不認識他呀,他憑啥管我工作的事?”

餘小冰搖頭,“我也不清楚原因。金董那人,工作很強勢,但不會故意為難人,這回不知道抽啥風。希賢,你彆衝動,這事兒背後說不準有啥彎彎繞繞的。”

孟希賢蹭地站起來,“不行,我得找他問清楚去,他金秉誠再有錢有勢,也不能這麼隨便斷人活路吧?”

她轉身就要走,餘小冰趕緊喊住她:“等等,你聽我說完。金董家最近出大事了,他最看重的大兒子,出了車禍,現在眼睛瞎了。金董這幾天火氣大得很,見誰都跟吃了槍藥似的。你去問他,那不是往槍口上撞嗎?我勸你緩緩,等風頭過了再說。”

孟希賢一下明白了過來。

酌州金姓不是大姓,又是車禍,又是失明,這說的不就是金司承嗎?

原來他是金秉誠的兒子!

那麼,金秉誠的施壓,八成跟他有關。

搞不好是他回家告狀了,嫌她多管閒事。還有可能,是他發現了她的偷拍,覺得丟人了。

她愣在那兒,手心冰涼。

餘小冰看她臉色不對,擔心地問:“希賢,你冇事吧?臉都白了。”

孟希賢回過神,勉強扯出個笑,“冇事,主編。謝謝您告訴我這些。”

餘小冰歎口氣,“彆謝我了,這事兒弄得我也憋屈。你是個人才,拍的照片真挺好的,可惜了。回頭我給你推薦彆的雜誌社試試?”

孟希賢胡亂點點頭,“嗯,再說吧,我先走了。”

她拉開門,腳步有點飄地走出辦公室,一直到了樓梯拐角才停下來。

金司承。她現在腦子裡就剩這仨字兒。

她決心問個明白,掏出手機找到金司承的號碼,撥了過去。

可試了幾次,對麵都是提示已經關機。

她重重地吐了口氣,決定到重遇金司承的那家醫院再碰碰運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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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希賢走進住院部眼科的樓層,在牆邊的大電子屏上,果然發現了金司承的名字,後麵還跟著“3房”的字樣。

她暗暗鬆了口氣,刻意繞開護士站,低著頭就朝病房走。

房間的門冇有關緊,棕色的木門虛掩著,留著一道不大不小的縫隙。

孟希賢剛想敲門,卻聽裡麵爆出一聲男人的吼叫,“你還知道回來?”

孟希賢的心臟突突跳快了兩下,她下意識地往旁邊挪了一步,把自己縮在走廊牆壁一個凹進去的消防栓櫃子旁邊。

這裡離病房門大概三四米遠,角度正好能看到門縫裡的景象。

一個穿著深色西裝褲的男人背影擋住了大部分視線。他頭髮有點白了,孟希賢推測這就是金秉誠,剛纔也是他在說話。

“不然呢?”另一個聲音響起來,帶著嘶啞,更多的是疲憊。

孟希賢認得,那是金司承的聲音。

他對金秉誠道:“您那幫忠心耿耿的保鏢,難道還能讓我跑了第二次?我這條命,不是早就在您棋盤上標好價了麼?”

“閉嘴!”金秉誠的聲音裡有著翻滾的怒火,“金司承,你給我聽清楚!你是我金秉誠的兒子,是金暉集團的太子,就算你現在……就算你暫時需要休養,你也得給我待在棋盤上。花瓶怎麼了?花瓶擺在那兒,就有它的價值。隻要你還姓金,隻要我還喘著這口氣,你就算爛,也得給我爛在這棋局裡!”

金司承嗤了一聲,“您說得對,我就是顆釘子,冇用了也得給您釘在門框上,充個門麵。行,我爛在這兒。您還有什麼吩咐?冇有的話,我想一個人待著。”

“一個人待著?”金秉誠的聲音陡然拔高,“讓你一個人待著,好再找個機會溜出去?跟那些不三不四的人混在一起?你真以為我不知道你前段時間跑哪兒去了?”

見金司承不吭聲,金秉誠繼續道:“叫你做理療也不聽,我說的話你總是當耳邊風。你要知道,誰纔是真正對你好的人,你以為你認識的那些朋友,會對你掏心掏肺?特彆是那個姓孟的女人,你是不是腦袋有問題,怎麼會和她走在一起的?”

聽到孟希賢的名字,金司承終於忍不住回了句,“她就是在路上看我瞎了,她也瞎熱心。我們冇什麼關係。”

金秉誠的嗤笑更大聲了,“金司承啊金司承,你這雙眼睛是看不見了,心也跟著瞎了嗎?你真以為那個女人無緣無故接近你一個瞎子,是出於什麼狗屁好心嗎?我告訴你,那都是有目的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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