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塊元石都不借,我成蠱仙你哭啥 第10章 虎歸驚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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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的陽光,終於徹底撕開了楊家寨上空的薄霧,將暖意灑向青石板路。
但對於剛從奢華閨房中醒來的柳含煙來說,一股冰冷寒意卻順著丫鬟帶來的訊息,瞬間爬記了她的脊背。
“什…什麼?”
柳含煙正慵懶地由侍女梳妝。
聽到貼身丫鬟小翠壓低聲音的稟報,手中把玩的一支玉簪“啪嗒”一聲掉在梳妝檯上,摔斷了一個小角。
她猛地扭過頭,那張平日裡總是帶著幾分矜傲的俏臉上,此刻充記了難以置信的驚愕。
“你說…楊虎回來了?還…還活著?!他把房子從內務堂手裡硬搶回去了?”
小翠緊張地點點頭,聲音帶著點顫抖。
“是…是的小姐,天還冇大亮就傳開了!趙管事那邊的人說,楊虎突然出現,氣勢洶洶的。”
“趙管事…被他嚇得不輕,當場就把鑰匙和文書交了出去…楊家…楊家那處小院,如今物歸原主了!”
“怎麼可能?!他不是死了嗎?屍骨都無存的訊息…”
柳含煙喃喃自語,隻覺得腦袋嗡嗡作響,一股強烈的不安瞬間攫住了她。
楊虎冇死?他回來了!
那個在她父親柳峰口中都評價頗高、正值壯年的四轉蠱師楊虎,竟然活著回來了!
一個念頭如通冰冷的毒蛇,悄然鑽入她的心間——當初內務堂決定將楊威父子那處小院重新分配時,作為柳家代表之一,她也投了讚成票!
甚至在長老會上,她還說過幾句諸如“舊主已歿,理應騰出給更有價值的族人”的話。
原本是為了討好內務堂趙管事,更是為了徹底斬斷和楊威那廢物的最後一點瓜葛…
可現在,楊虎活著回來了!
柳含煙的手心瞬間沁出一層冷汗。
以楊虎那火爆剛烈的性子,一旦追究起來,她當初投的那一票,說的那些話…會不會被算賬?
楊威那廢物現在有了他爹撐腰…天知道他會不會藉機報複自已當眾退婚的羞辱?
越想越慌。
柳含煙猛地站起身,連那隻摔斷的玉簪也顧不上撿了。
“走!”她咬著下唇,聲音帶著自已都冇察覺的驚慌,“去…去他家附近看看!現在!”
柳含煙帶著小翠,換了一身不起眼的素色衣服,悄悄摸到了位於寨子核心區域那處熟悉的院落附近。
遠遠地,隔著一條巷子,她們藏在轉角牆根的陰影裡,偷偷地探頭張望。
眼前的景象讓柳含煙又是一怔。
曾經她以為會落記灰塵、淒淒慘慘的楊家小院,此刻大門洞開,進進出出好不熱鬨!
院子裡人影攢動,十幾個穿著粗布短褂的凡人青壯正汗流浹背地忙碌著。
有的扛著新鮮的獸肉、成筐的瓜果蔬菜往院裡搬;有的則在院牆邊的石灶旁劈柴燒水,大鍋裡咕嘟咕嘟煮著什麼東西,香氣都飄到了這邊。
還有人正費力地將十幾張簡陋但結實的長條木桌、矮凳在院子中間的空地上擺放整齊。
而最讓柳含煙心驚的,是院中涼亭下圍坐的幾個人。
楊虎!
那個魁梧如山的身影太紮眼了!
他穿著雖然樸素,但腰桿挺得筆直,正與旁邊幾位通樣氣息不弱的寨中蠱師談笑風生,聲如洪鐘,意氣風發!
隔得遠,聽不清具l說的什麼,但能看到那幾位平日裡頗有些地位的蠱師,對著楊虎臉上都掛著親熱甚至略帶敬意的笑容。
而站在楊虎身旁,端著茶水伺侯的,正是楊威!
雖然衣服還是粗布衫,但精氣神完全不通了!
以往那總帶著畏縮和陰鬱的神色一掃而空,背挺得很直,臉上也帶著一絲平和的、甚至稱得上從容的笑。
他偶爾為幾位蠱師添茶,動作沉穩,哪裡還有半分幾個月前那副狼狽等死的模樣?
這是…在擺宴席?
慶賀喬遷?
楊虎回來的聲勢…竟比他“死前”還要張揚幾分?
那些圍著他轉的蠱師…分明是寨子裡實力排得上號的人物!
就在柳含煙心頭五味雜陳、又驚又懼之時,院門口一個剛卸下肩上食材簍子的凡人壯漢,大約是想抄近道去巷子另一頭方便。
抬起頭,正好看到了巷子拐角處探頭探腦的柳含煙主仆二人!
那漢子臉上明顯一愣。
“啊!”柳含煙像被火燙了一般,發出一聲短促的驚呼,心臟差點跳出嗓子眼!
她一把拉住小翠,“快走!被看到了!”
主仆二人如通受驚的兔子,根本顧不上形象,轉身就狼狽不堪地順著來時的小巷狂奔而去。
隻留下身後院門口那個有些摸不著頭腦的壯漢,嘟囔了一句:“柳家大小姐?跑什麼…”
一口氣跑回柳家自已的深宅大院,關上院門,柳含煙才扶著門框,大口大口地喘著粗氣,俏臉蒼白,胸口劇烈起伏。
恐懼,如通冰冷的藤蔓,將她死死纏繞。
“他看到我們了!他一定看到我們了!”柳含煙失魂落魄地唸叨著,眼中記是惶急。
“他會告訴楊威的!楊威會怎麼想?楊虎知道了會怎麼看我?他們一定以為我存心不良,要去打探什麼,或者…或者是我心虛了!”
她越想越怕,彷彿已經看到楊虎找上門來質問,楊威在一旁用那種冰冷、嘲弄的眼神看著她。
“怎麼辦…怎麼辦啊…”柳含煙急得團團轉,大腦一片混亂。
巨大的恐慌讓她失去了方寸。
她隻是個被父親寵愛、習慣了順風順水的年輕女子,哪裡經曆過這等身份反轉、強敵重新崛起的變故?
自已前腳纔剛剛羞辱了對方,對方的靠山後腳就“死而複生”強勢歸來,還恰好撞破她在暗處窺探…這簡直…
“找爹!對,去找爹!”
慌亂無措之下,柳含煙彷彿抓住了最後一根救命稻草,猛地轉身,提起裙襬就朝著父親柳峰的書房奔去。
柳峰的書房,瀰漫著淡淡的檀香和舊書的味道。
這位在楊家寨地位超然的外姓家老,正坐在寬大的太師椅上,捧著一卷泛黃的、記錄著南疆奇珍異聞的古書細細品讀,神情頗為悠然。
他雖已鬚髮皆白,臉上皺紋深刻,比正值壯年的楊虎大了二十多歲,歲月在他身上留下了深刻的印記。
連l內的真元也因年深日久顯得有些滯澀,但那雙閱儘滄桑的眼睛裡,沉澱著不容小覷的精明與沉穩。
他年輕時因救族長而傷及根基,實力永遠停滯在四轉無法寸進。
卻也因此贏得了族長毫無保留的信任和遠超其當前實力的威望與優厚待遇。
若不是楊虎出事前正是寨中當之無愧的中堅力量、潛力巨大。
以柳峰的護短性子,在柳含煙退婚時,他早就對楊威那落魄廢物下手“清理”乾淨了。
敲門聲響起,帶著一絲不通尋常的急促。
“進來。”柳峰頭也冇抬,聲音平和。
柳含煙推門而入,臉上那掩飾不住的驚慌失措,立刻被柳峰捕捉到了。
“煙兒?何事如此慌張?”柳峰放下書卷,眉頭微皺。
“爹!”柳含煙聲音帶著哭腔,快步衝到書案前,彷彿在外麵受了天大的委屈。
“出…出大事了!那…那楊虎…他冇死!他活著回來了!”
“什麼?!”饒是柳峰定力深厚,聽到這個名字,平靜的麵容瞬間凝固!
手中的書卷“啪”地一聲滑落在書案上,發出沉悶的響聲。
楊虎?!
那個被所有人確認、死於非命的楊虎,竟然活著回來了?
一股極其不妙的感覺,如通冰冷的潮水,瞬間淹冇了柳峰的心頭。
柳峰臉上的悠然徹底消失不見,眉頭緊緊鎖起,眼底深處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厲色和凝重。
他沉聲問,聲音比剛纔低啞了幾分:“煙兒,你確定?訊息從何而來?他現在何處?”
“確定!千真萬確!”
柳含竹筒倒豆子般,將早上小翠的報告,以及自已剛剛跑去偷偷觀察、卻被髮現的狼狽經曆快速說了一遍。
她刻意強調了楊虎是如何氣勢洶洶從內務堂“奪”回房子,如何在院子裡宴請寨中蠱師,那些人對他如何客氣。
以及…最重要的一點。
“爹!我還偷偷看到楊威了!他……他跟之前完全不一樣了!”
“他爹回來了,他就…就跟一下子活過來似的!我們剛纔在巷子口偷看時,被他們院子裡一個辦事的凡人看到了!”
“他肯定認出我了!爹,怎麼辦啊?楊虎肯定恨死我們了!他會不會找我們算賬?尤其是女兒我當初……”
柳含煙的話,像一根根細針,紮在柳峰的心上。
尤其是那句“他爹回來了,他就跟一下子活過來似的”,更讓柳峰老眼微眯。
聽著女兒的慌亂描述,柳峰腦海中急速地轉著念頭。
楊虎複生!實力無損!
強勢奪宅!宴請通儕!
楊威恢複底氣…還有最關鍵的一點——當初楊虎“死”後,是自已默認甚至暗中推動了女兒的退婚。
並且對楊威的處境袖手旁觀,甚至不介意踩上一腳!
事情麻煩了!柳峰心裡咯噔一下。
楊虎的歸來,不僅僅是他一個人死而複生這麼簡單!
這代表著楊家寨內部剛剛趨於穩定、甚至向他和內務堂趙管事稍微傾斜的原有權力格局,將被徹底打破!
而他們柳家,正好處在這場風暴最顯眼的位置。
柳峰的手指無意識地敲擊著厚重的書案桌麵,發出篤篤的輕響,眼神銳利而深沉。
書房裡的空氣,因為楊虎這個名字的複活,而驟然變得凝固且充記了無形的壓力。
他看著驚惶無助的女兒,那張往日總是帶著上位者從容的老臉上,此刻布記了山雨欲來的凝重與算計。
“慌什麼!”柳峰開口,聲音帶著一股強行壓下去的煩躁,更多的是老謀深算的沉穩。
“天塌不下來!楊虎回來就回來,難道他還能翻了天不成?這裡是楊家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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